100.§§100 莫逆於心
東方的天空已漏出曙光。
卧室里一片春光旖旎,屬於情侶們的韻味在低吟淺唱。
嘉煜陶醉地看著欣怡,欣賞著愛人的美麗胴體,也難怪他會看的目眩神迷。她那雪白的皮膚光滑如絲緞,俯身下來與他緊密相貼,騷動著他的感官,身體的細胞逐一被點燃,在沸騰燃燒!
她的三千煩惱絲順著耳鬢垂在他身上,似墨染般層層化開。嘉煜一手扶住她纖細的腰肢,一隻手撥開一綹煩惱絲輕輕撫摸她潮紅的雙頰,落下綿密的吻。
她的甜美,如二月草原上微拂的春風,溫潤甘美,沁人迷醉。而且她,不但承受,而且賦予。
幸福,甜蜜。
就在她瀕臨極限的時候,他一個挺跨,為她傾瀉出所有。
他長長吁出一口氣,無限滿足,她累趴在他身上,他一手環住她,一手拉來被子為他們兩個蓋好。
「寶貝,辛苦了。」
回應他的只有她粗重的喘息聲。
他抱著她翻身,讓兩人顛過來,換她躺下,他在上面看著她,吻著她的唇。
「欣怡,我愛你。」
我愛你這三個字,她已經聽了很多遍,可惜還是沒什麼免疫力,聽后還會臉紅耳赤,心跳加速。
「唔,我也……愛你。」她緩緩氣,看著他說。
愛你,想滿足你,身與心都被這樣的心情盈滿。
他寵溺地親吻著她,吻的間隙,他說:「老婆,有個笨蛋跟記者說漏了嘴,媒體公布了我們訂婚的新聞。」
那個笨蛋——小寶,此時因為曠工一日正一邊挨著主管的訓,一邊打著噴嚏。
「不過,那個笨蛋沒有把你的信息透露出去。」
「你處理就好。」她往他懷裡鑽了鑽,懶洋洋地說。她知道,沒有他擺不平的事。
「好。」彙報完成,他再度吻上,還有變本加厲之勢。
她試圖推開他:「不要,我累了。」
「無妨,我不累。」
他的吻開始下移,手更是不規矩。欣怡實在受不了他,一口咬上他的脖子抗議,他任憑她咬,還享受的閉眼輕聲:「老婆,吻痕不要留太多,你老公等會還有個客人要見。」
「……」
欣怡住了嘴。這個人還真是……
「跟人家約的幾點?」
「唔,其實我已經遲到了。」
「那你還拉著我要!」她真是服了這頭色狼。
「不吃飽怎麼有精神談判?」他說的沒羞沒臊。
說是談判,倒是給了對方臉面。區區孫兵,小人者也,以為耍這些陰謀手段就能吃定宏煜?就以為能十拿九穩拿捏住他老爸,順便控制住他韓嘉煜?
——做夢!輿論導向,誰不會暗度陳倉?依老爸的脾氣是絕不會放過他的,韓家要真出動關係網,誰也別好過。以孫兵的實力終究是惹不起宏煜的,現在主動求和,也是在意料之中。
啐,答應見你一面已是給你面子。
慢慢等著去吧。
嘉煜手臂一攬,將老婆嬌軀摟在懷中:「讓他等是你老公的制勝之策,所以我們再睡個回籠覺。」
「……」
說是睡回籠覺,他的手卻越發不老實,欣怡推拒不開,乾脆學死魚貼砧板——任君品嘗。只是韓先生的行動剛貫徹執行一半,手機響起,不想理,卻聲聲催命。對方也是抱著不接通不死心的那種,嘉煜無奈揉著眉心,看到來電顯是文暉時,更覺得眉角痛。
韓總終於肯接電話,文暉大喜:「韓總!快看新聞!」
「新聞」二字讓嘉煜的□□退潮,他來到書房打開電腦,新聞網頁上滿滿的是孫氏集團的□□:產品質量問題,安全隱患問題,欺騙消費者,甚至,他個人生活作風問題都被爆料,男女關係混亂,多次被拍在XX酒店與X女開房……
而今早,孫氏的各大股東要求撤股,退出孫氏集團。
——這是將孫兵逼上絕路。
而這些,不似老爸的風格。韓家不喜歡靠這種手段打壓對手。
那麼,除了韓家,還有誰有這個能力,在一夜之間製造這麼多「鐵證如山」?
——歐陽瑾瑜。
不言而喻。
欣怡也披上衣服走過來,站他身後摟住他脖子,「你在看什麼?」她眼睛剛要往屏幕上瞄,嘉煜便闔上了筆記本電腦。回她:「沒什麼。」
文暉的電話還沒有掛斷,嘉煜問:「孫兵呢?」
文暉瞅了瞅在宏煜會客室的那個男人,老實回答:「人已經暈倒了。」
嘉煜的一句「孫兵呢?」不冷不熱,文暉一邊揣摩上司口吻,一邊小心翼翼地問:「救他起來嗎?」
老闆的回答只有一個字:「救。」
就在嘉煜問文暉「孫兵呢?」的時候,房間里忽然響起神聖計劃的簡訊音,欣怡解鎖手機,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簡訊:我不喜歡等。
這個口氣……
歐陽瑾瑜。
欣怡皺眉,這才想起陽台上還晾著他的西服,而她答應,上午給他送去。
好心情頓時一掃而空。
嘉煜也是愁眉緊鎖,歐陽家的鐵血介入攪得他頭痛,回身看欣怡也是一臉不開心,以為是受自己影響也搞得她心情沉重,於是手覆上她眉頭為她舒展開,柔聲:「不要不開心,一切有我。」
欣怡一驚,以為自己心事被他看出,心下頓時有些慌張,她急忙解釋:「我……」
「老婆,借我靠。」他疲憊地靠入欣怡懷裡,緊緊摟著她,臉熨帖她平坦小腹,借她傳遞來的溫暖讓自己放鬆。
欣怡閉上了嘴,心中百感交集。
須臾,他起來,人又恢復了精神,自我振奮說:「充電完畢!」捏了捏欣怡緊張的小臉,「老婆,超級賽亞人要去拯救世界了,快給我一個祝福之吻!」
她吻上他的唇,千言萬語化作一句:「早點回來……」
「嗯!」
他回以寵溺的笑,換好衣服,抖擻出門。
嘉煜出門后不久,欣怡也換好衣服,兜著瑾瑜的西服出門。車被嘉煜開走,她在校園門口攔了輛計程車,報上地址便在後座閉目養神。
司機卻是個話嘮,一聽又是那傳說中的別墅區更是來了精神問東問西,欣怡不耐,催促他快點,於是司機大哥就將他那輛上了歲數的豐田開得像剛買回來的蘭博基尼一樣快。
小區保安還是昨天的小哥,一聽計程車上坐的人是找歐陽家的,二話不說立馬打開安全閘放人。
車停在歐陽家大門口,給了昂貴的打車費,欣怡站在鐵門前怔怔。右邊有個對講器,欣怡嘗試著按了一下,「嘟嘟」幾聲后對方接聽。
「我……我是來給歐陽瑾瑜送西服的,麻煩你們派個人出來取一下。」
她話還沒說完,鐵門忽然自動打開,像是在說「歡迎光臨。」
在她看來更像是「請君入甕」。
欣怡無奈,只好讓計程車先走,她提著袋子悶悶而入。
四季桂的香氣依舊是那麼誘人,她踩在歐陽家的草坪上,「沙沙」,反倒帶給這靜謐空間一絲不和諧之音。
偌大的庭院不見歐陽家的一位家僕……究竟在搞什麼?
再往前走走,欣怡忽然捕捉到一絲低沉的「嗷嗚」,她立時停下腳步。
John就在前方不遠處,似在庭院漫步,沒用鏈子拴著,如今與她對望,虎視眈眈的直立著。
欣怡被John犀利的眼神盯到發毛,從未接觸過這種大型犬,而且還是毫無感情的這種,欣怡一時愣在原地不敢輕舉妄動。
John也不動,只是盯著她越發警惕,喉間的「嗷嗚」聲也越發沉重。
欣怡吞咽著吐沫,大聲:「歐陽瑾瑜,你出來!」
結果回應她的,是John高亢的犬吠聲,響徹整個庭院。
這樣也好,狗叫的聲音比她大多了,這下宅子里那些人總能聽到點動靜,出來接她了吧?
奈何過了一分鐘,還是不見宅子那邊有動靜。
「混蛋!」欣怡氣到咒罵,試圖掏出手機,給瑾慧或是瑾瑜打電話。
然而她手剛摸到褲兜,John忽然沖她撲了過來——
兩腳難敵四條腿,她很快被John追上,看門犬在空中完成完美弧度,將欣怡重重撲倒在地。
所幸草坪做了緩衝,讓她沒那麼疼,John完全壓在她身上,赤色的瞳孔尖銳的牙,那猙獰與她脖頸只咫尺距離,從牙縫滲出的口水在她臉上、脖子上蜿蜒,只要John一張口,就可將她脖子生生咬斷!
欣怡瞳孔圓瞠,頭皮發麻,臉色煞白,心跳如鼓彷彿隨時能跳出她的胸膛!現在的她大氣也不敢喘一下。
「John,停!」
空氣中傳來一聲宛如大提琴般低沉的男音。
John接收到主人的命令停止嘶鳴,鼻子在欣怡脖子前嗅了嗅,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
危險雖然解除,但欣怡還是無法制止發顫的身體,她更沒有力氣坐起來。
陰影籠罩,她平躺在草地的姿勢讓她正對瑾瑜的臉。
他看到她狼狽的樣子,忽然放聲大笑,似乎被他目擊了這天底下最有趣的惡作劇一樣。
「……你……不歡迎……也不必……讓你的狗……仗人勢……羞辱我……」
發顫的身體讓她沒辦法完整表達她的憤怒。
瑾瑜欣賞著她的憤怒,這隻小貓都嚇成這樣了,還不忘收起她的利爪啊。
「我還以為你不來了呢。」
「……言而…有信……是人立身之根本……」
「是么?」唇角漾起一抹笑。
驀地,他蹲下身將她橫抱。嬌小的感覺,好像無錫泥娃娃一樣精緻,軟綿綿的溫熱觸感讓瑾瑜心中一漾。
「……做……做什麼……」
「看你抖成這樣,我只能這麼抱你進去。……莫非你還想躺在我家草地上曬會太陽?」
「你……你混……蛋……」
他不讓她罵出來,雙手用力讓她的臉直接貼上他的胸膛,他上身的襯衣非常單薄,布料阻絕不了二人的體溫,等於是欣怡間接吻上了他的肌膚。
他的禁錮讓欣怡動彈不得,頭顱細微的擺動摩擦反倒成了纏綿的親吻,這更趁了他的心意,欣怡只好忍著這個姿勢,好過讓他更得意。
他輕笑一聲,音色高了八度喊來John:「乖孩子,去叼住那個袋子。」
袋子里是他的西服,John跑來用嘴銜住,乖順地跟在瑾瑜後面。
進家僕人侍女主動來接,瑾瑜不讓,示意他們去接John口裡銜著的手提袋,自己徑直將她抱到客廳的沙發上。
欣怡還是面無血色身體在抖,瑾瑜站在她跟前環抱雙臂看了她好久,這時女僕拆開袋子里的西服,恭敬地問:「少爺,這衣服怎麼辦?」
侍女看出這衣服雖然洗了但是沒做養護,這樣的衣服少爺是不穿的。她已料定少爺會說不要,但是出於對主子的尊重她還是問了一句。
然而——
「去掛到我的衣櫃里,小心收著。」
女僕眨了眨眼,訥訥地說了聲是。
欣怡還是沒有起色,瑾瑜喚來僕人,問:「要怎麼做才能讓她好一點?」
「不然……讓小姐看看電視?」
電視很快被打開,裡面正在上映《超能陸戰隊》。巧的是,剛好演到大白下載完醫療資料庫,準備對小宏進行安慰的這一段。
瑾瑜的視線緊緊盯著電視畫面。
大白:「Treatmentsinclude:Contactwithfriends,andlovedones.」
當大白抱住小宏時,瑾瑜的瞳孔也在漸漸放大。
大白:「Othertreatmentsinclude:Compassion,andphysicalreassurance.Youwillbealright.There,there.」
瑾瑜收回視線,慢慢轉向欣怡。
……是么,只要這樣做就行了么?
他靠近她,俯身,在她的錯愕下將她擁個滿懷。
大白的那句「治療方法包括關懷和安撫」縈繞在耳際。
他學著大白,輕輕撫著她僵直的背,低聲:「你會沒事的,乖,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