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女人那詭異兇狠的眼神讓我心生疑竇
我正想回答張嫻,但是這個時候我的耳邊隱隱約約地傳來了一個女人的嗚咽聲,那女人的聲音聽起來很蒼老,我就說:張嫻啊,你聽到了什麼沒有啊?
好像有人在哭呢……是女人在哭。張嫻低聲道。
我說:那我們就去看看吧。如何?
就先走出了張嫻生父生母家的院子,我也知道自己是怎麼一回事?這麼晚了還要出去,這是出於一種少年的好奇心。
其實這裡面還有一個複雜的因素,今晚我要住在張嫻家的,這馬橋鎮我已經沒有了家,張蜀黍那個黑乎乎的院子幾乎就是廢墟,我能住嗎?住張嫻家,這是沒有辦法的。對此我心裡有點尷尬,但是張嫻很熱情,邀請我。我想這個時候馬上就睡覺也不妥吧,這馬橋鎮也沒什麼好玩,去外邊也不好。
再就是我剛才被電視的畫面嚇吐了,走走人也舒服點。反正各種理由都說得通。
我就向著哭的聲音尋去了。
張嫻跟著我。因為夜黑了,張嫻貌似有點怕,女孩都是這樣的,她們怕黑,這張嫻就用手拉我衣服,我心裡笑了下。
我就讓她拉了,但是她好像覺得這樣還不安全,低聲對我道:小明,你把……把手給我吧。
我一愣,就把手給了張嫻,她一下子就抓了我的手,緊緊的抓我。
她的小手讓我一下子感覺到了女孩的手就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那種滋味,很美好。很溫暖,很什麼的……
其實這個時候我也沒時間想這麼多,就主動配合張嫻的手,任由她怎麼抓我。隨便她好了。
我走了幾步,對張嫻道:好像這哭的聲音就是你生父生母住的這個村啊。
我也覺得是,前面就到了。張嫻突然道。因為聲音確實就是越來越清楚了,這時候還有音樂聲,是軍樂隊的聲音。
尼瑪這個聲音我熟悉啊,張蜀黍的死,我媽那回,都有軍樂隊來的。這是馬橋鎮死了人的風俗習慣,其實在我們縣,每個鎮每個村都是這樣的,我們經常在走路的時候看見人家的牆壁上用石灰寫著歪歪扭扭的幾個大字:軍樂隊,聯繫電話,聯繫人……
但你要是真以為是電影上的那個軍樂隊,呵呵,你就傻逼了,這軍樂隊是給死了人的家裡演奏喪樂的,但是我奇怪的是:喪樂為什麼演奏流行歌曲呢?而且幾乎都是流行歌曲,這時候我聽到了軍樂隊在演奏一首當時很牛逼的歌了,遽然是《渴望》電視劇的主題歌:
悠悠歲月,欲說當年好睏惑,亦真亦幻難取捨,悲歡離合都曾經有過,這樣執著,究竟為什麼……
我和張嫻就走近了那戶人家,哭的女人我們也看到了,真的是一個老太婆,她正在哭喪呢。
那戶人家裡也坐了很多的人,我猜測都是老太婆家的親戚朋友吧,張嫻對我道:我們走吧,我怕!
我就想走,但是這個時候,我聽見有人在說話了,因為有看熱鬧的人在我們前面,一個在說:真慘啊,怎麼燒的,直接就把人燒成了黑炭了,這下子瞎子婆婆就一個人過日子了。
那她兒媳婦呢。張鐵林他媳婦呢?另一個人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媳婦不知道去了哪裡?估計是逃了!看來花錢買來的媳婦就是不可靠啊!這錢打水漂了!一個人感嘆道。
這張鐵林牛逼了一輩子,兇狠了一輩子,不想被大火燒成了焦炭。真是惡有惡報啊!開始說話的那個人道。
啊?他們說什麼呢?難道電視里出現的那個蠶種廠被燒死的人就是這戶人家的人?那人叫張鐵林?是村裡的老光棍?看來這逼人緣也不怎麼好啊,要不?人家怎麼說他是惡有惡報呢?
再就是:張鐵林有一個媳婦是花錢買來的?
我繼續聽了一會兒閑聊,還知道張鐵林今年四十多歲了,但是去年。他有了錢,因為他在馬橋鎮的蠶種場上了班了,他在蠶種場培植綠化,也就是做盆景,搞什麼盆栽,一個月工資有好幾千,我就想,蠶種場怎麼不養蠶啊?培植綠化、盆栽?喔。這是搞多種經營。我心裡想。九十年代的時候,人們追求富裕的熱情確實高漲的,一個蠶種場如果只是養蠶,估計也賺不了大錢。
知道了哪裡有哭聲,究竟是什麼緣由。我就和張嫻就回她的家了,這一夜無話,第二天早上我們回學校,縣高中,至於這一夜我住她家這事,我一直把這事藏在了心裡,這是我和張嫻之間最親近的一次,是秘密,我住的房間就靠著張嫻的房間,哎。後來我們再也沒有這個機會親近了,到了高二的時候,我基本上就投入了白熱化的為了迎接高考的戰鬥中去了。
高二的時候。我答應了季小芸,也就是我的乾媽,本人一定考上大學給你爭光,而且那個時候我心裡也知道,還有一個女人在等著我給她好消息呢,那女人就是前面說的王舒雅。我初中的班主任老師。她後來不當老師了,但是她養了我三年呢,三年的養育之恩讓我永遠記住了她,王舒雅。但是我真的沒有想到,我們後來的見面是那麼的殘酷……
好吧,先不說這事,說我回到了縣高中的一個禮拜后,我被陳曉叫到辦公室去了,我也不知道陳曉叫我去有什麼事情?我想我也沒犯錯誤啊,陳曉對我道:陳小明,告訴你一件事啊,你這次物理測驗考試一百分。
哈哈!我得意地笑了。心道,就這事啊。
我眉開眼笑的,眼睛里散發著濃烈的逼味兒呢。
陳曉說的物理考試是一次常規的小測驗,但是我考了一百分,確實也值得我牛逼,徐億寒考的分數是89分。他比我差的很多,但是他是第二名。事實上也很了不起了,因為陳曉出的卷子很難很難的,陳曉叫我到她辦公室就是幫她批卷子,老師的話我當然要執行啊,再說了我和她老公是什麼關係呢?是兄弟!
我現在私下都叫陳曉「大嫂大嫂」的,我叫她大嫂。她就瞪著我,但是瞪著瞪著,還是對我笑了,女人溫柔迷人,花枝招展……尼瑪,這不是逼我嗎?
我就會出神地看她,這陳曉太美了,真是大美人一個!誰不動心啊?
陳曉見我如此看她,往往就會一個毛栗子打我腦袋上,口裡罵道:看什麼看?
她這樣一說,我馬上就紅臉了,哎,被女人看出了心事,這真是難為情的事情。
陳曉叫我幫她批改作業她自己就出去了,我也不知道她有什麼事情?她抓我幹活,她自己倒走了。
我也不好說什麼,就在教師的辦公室幫陳曉批改物理卷子,批了一會兒之後實在是無趣,就翻看辦公室的報紙,有一張我們縣的晚報……忽然,十幾天前的一個新聞照片把我吸引住了。
照片上是一個女人在一家服裝店裡大吵大鬧,說買的蠶絲棉是壞的,是偽劣產品。
這照片是一個記者拍的,記者的切入點是報道一個社會新聞:貨真價實嗎?為什麼有人大吵大鬧?
某年某月某日,有人自稱在馬橋鎮上的一家服裝店買到了偽劣產品,一個蠶絲棉被,覺得是假的,就來大吵大鬧,女人要求店主全額賠償……
因為提到了馬橋鎮,我就多看了幾眼那照片,結果,我心裡一個咯噔,我覺得照片上的女人怎麼那麼熟悉呢?
那雙眼睛太熟悉了!
那是一雙什麼樣的眼睛啊!那眼睛里是火焰,是兇狠,是仇恨,而且女人的臉型,髮型,衣服都是我記憶中的一個女人的樣子,終於我一拍大腿:尼瑪,我想起來了,這女人遽然就是我在張嫻家吃晚飯的時候,我在她生父生母家的電視里看過的那個女人!
當時電視里在播放那個火災的新聞。那個哭泣的女人就是這女人啊,這女人是死去的張鐵林的媳婦啊,是老光棍買來的女人,在電視里,女人哭的稀里嘩啦。可是她眼睛里一滴眼淚也沒有,我當時就奇怪的不得了:既然燒死了人,死了的人與自己有關係,自己又在哭,幹嘛要假哭呢?故此這女人就在我記憶里很深刻地存在著!
我馬上看那份報紙顯示的時間,時間是我和張嫻去馬橋鎮之前的一天,也就是說在蠶種場大火發生之前的一天……
我皺眉思考著,腦子裡老是出現那個女人的那雙詭異兇狠的眼睛。那眼睛的火焰,仇恨,兇狠……
我坐不住了,也沒心事再給陳曉批改物理試卷了,我就給老胡打電話,老胡接了我電話愣了下,問我有什麼事情?
我說老胡,問你件事啊。那個馬橋鎮蠶種場著火的案子你們是怎麼結案的?
案子?馬橋鎮蠶種場……老胡好像在想我的話,他想了半天才道:陳小明,那不是案子啊,那是一個事故。
我說不!我大聲道。
啊?你說什麼?老胡在電話里好奇地問我、我說老胡,我好像發現了什麼……
老胡對我道:你在哪?
我笑了,我說我和你老婆在一起啊。瞧我這話說的!他就是找我的麻煩也沒用,我是學生,陳曉是老師,老師和學生在一起,有問題嗎?哈哈哈!我在開老胡的玩笑呢。
去你的!老胡放下了電話。
我心裡明白,老胡一會兒就要出現在我面前了,他心裡有數,只要我陳小明找他,事情就不會小!
這時候我也放下了電話,我腦子裡想著我在馬橋鎮掃墓的時候,我在那燃燒的大火中忽然看到了一個白色什麼東西飛到了空中,尼瑪,那個白色的什麼……到底是什麼啊?!哎,我要搞清楚。
也許那就是解開這個案子的金鑰匙。這個時候的我已經在心裡認定蠶種場大火是一個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