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高飛的舅舅
我要暈了!因為怎麼就在房間里洗漱呢?再不濟也要去外邊的水池那裡啊!
暈的空隙我就趁機說下吧,關於我們侯河鎮中學的教師宿舍的情況。這宿舍條件也太簡陋了。
教師的宿舍就在學校的後山腳下。
後山是一個小丘陵,小丘陵上有烈士陵園,烈士陵園的那個氛圍,你懂的。青松翠柏,鬱鬱蔥蔥,石碑靜默,每個石碑的名字都是一個曾經鮮活的生命。
我們的幸福生活哪裡來?王舒雅老師上課的時候告訴我們,是革命先烈的鮮血換來的。
「革命」到底是個什麼鬼?我當時一直不怎麼明白。後來自然就懂了,但那個時候小啊,是真的不懂。
再就是每年的清明節,學校組織學生去祭掃烈士陵園,回來后王舒雅就叫我們寫一篇作文,這種作文上小學我們就開始寫了,所以常用的開頭語就是:
今天,我們懷著沉重的心情邁著沉重的步伐去祭掃烈士陵園……
高飛的作文總是比我來的吊,簡直就是吊炸天,他往往會在這常用語之後再跟上牛逼的一句:走著走著,他就聽見了路邊的油菜花在垂著頭哭泣!還有天上的雲朵也在嗚咽著哭泣。
我就不懂了,油菜花怎麼就哭泣了?雲朵怎麼哭泣了,他遽然還聽見了!真是日了猴了!
小丘陵上金黃金黃的油菜花開的多好看啊!它們怎麼會哭呢?有一次我狐疑地對高飛說道。想請教他。
高飛不屑地對我道:陳小明,你懂個屁啊,這叫擬人。
卧槽!我怎麼就想不到這精彩的一句呢。
這一句往往會被王舒雅用紅筆圈起來,說是好文採好句子什麼的。這裡我也順便的說一下。
王舒雅因為是班主任,縣城來的美女大學生,在侯河中學老師的地位中算可以的,就擁有了自己獨立的一間宿舍。
平常的時候也有幾個沒結婚的大齡男老師住集體宿舍,不回縣城的家,但是暑假期間就王舒雅一個女老師住。
王舒雅沒有回她縣城的家。這是一個什麼情況呢?我後面再說吧。
這一天的夏天的晚上,我來王舒雅的宿舍,正式開始了和她同居。哎,我也不知道「同居」這詞用的對不對?就先用上吧。
前文說了,王舒雅要睡覺之前,就去宿舍外邊的水池那裡用木盆接了水回她的房間了,她在宿舍里洗自己。
我怎麼也沒想到自己住到她房間的第一個晚上就遇到了這個福利。這無疑是我第二天可以好好的和高飛吹吹的資本。我甚至都想到了高飛吃驚和羨慕的眼光看著我的樣子,他一定會追問我:陳小明啊,你都看見了什麼?
我停住了筆,腦子裡顯然忘光了怎麼寫「我的父親」那狗屁作文了。
王舒雅用手拿著白毛巾在仔細地擦身體呢,她擦了幾下忽然的一抬頭,正好就看到了我在看她。
王舒雅是結過婚的女老師,關於她結過婚這事,我們初一班裡的同學們都知道的,原因是她結婚後給我們上課的第一天就帶了喜糖分給同學們吃,那糖真甜啊,我吃的稀里嘩啦的,上課時也在偷吃,所以那一堂課,我根本沒心事聽。只顧吃她的喜糖了。
下課後高飛就從書包里掏出一包煙來。在我面前得意地一晃,我驚訝地說道:你狗日的都抽上煙啦?
我偷我爸的。高飛道。又道:男人哪有還不抽煙的?是吧?
我說對。給我也來一支。我問他要!
高飛很大方地給了我一支煙。我們在廁所里吞雲吐霧,第一次抽煙,我被嗆了,嗆的眼淚鼻涕直流,但是我裝逼的水平還是有的,就對高飛道:這煙真辣,要是有外煙就好了。外煙雖然辣,但是吸到喉嚨里蠻舒服的。
這話其實是我爸陳宏發說的,有一次他領了幾個人在我家打牌賭錢,賭錢的時候人人嘴巴里叼著煙,那次他們抽的煙就是三五,外煙。我爸就說了上面的話。
現在,我就看著王舒雅洗漱,心裡泛著一個奇怪的問題:這是夏天啊,房間里就是一個電風扇在轉,學校宿舍條件這麼差,也沒安裝空調什麼的,她為什麼要在房間里洗身體呢?宿舍外邊沒人啊。她可以到水池那裡沖涼都可以的,那多爽啊!
我注意到這房間這麼小,除了一張床,就是辦公桌,椅子,幾件傢具真的是極其簡陋的……
我想王舒雅縣城的家那麼好,她暑假為什麼不回去?非要一個人呆在學校里?
接下來,我猜到了王舒雅為什麼要我來陪她住宿舍的原因了,她表面上對我老爸說是給我治尿床的毛病,可實際上呢?這女人膽子小,暑假裡一個人住在學校的後山宿舍里害怕。前面的背景情況我已經交代了,她心裡不免有點害怕的。誰不怕啊!她是需要一個膽大的男人陪她吧!
對了,我陳小明不就是一個膽大的男人?!我分析道。
終於就到了睡覺的時候了,王舒雅吩咐我不許和她靠的太近,我也不知道她這話什麼意思,難道我臟嗎?
我也按照她的要求洗漱的,半小時前,眼看著睡覺的時間就要到了,我磨磨蹭蹭的向床那裡走去,王舒雅就瞪眼看我,大聲叫我去用水,否則,別上她的床睡覺。我還驚訝地問她呢:用水?我也……
陳小明,難道你在自己的家裡不洗洗就睡的?你怎麼能不講衛生呢?
沒辦法,我也只好學王舒雅的樣子「用水」。即用那個紅木盆去宿舍外邊的水池邊接水回宿舍……
其實我也有那麼點怕!外面沒人是不是有鬼啊?
宿舍外邊的夜確實是一個空蕩蕩的夜。山坡在夜色中黑魆魆的,像無數個鬼影,山風一吹,發出了奇怪的叫聲,我心想這叫聲說是鬼叫聲也不為過啊,怪不得王舒雅要把水端到房間里來呢。
我慌裡慌張地就接了水回來就學王舒雅的樣子的「用水」了。
待一系列用水的動作完成後接下來就是上床。我忽然發現,王舒雅不知什麼時候換了一條睡裙……
我忙閉上眼睛……
嘴邊卻嘻嘻地笑了。王舒雅發現了我在嘻嘻地笑,就奇怪地道:陳小明,你的毛病不少嘛,除了尿床還會傻笑啊!你傻笑什麼呢?
我不吭聲了……哎,這女老師厲害啊!我心裡想。
說起來開始的時候我很不習慣的,畢竟女老師在身邊,平常的時候也沒少訓斥我,我也真怕,就動來動去的,好像身上有虱子在咬我,很不舒服,不習慣,那王舒雅就叫我數羊,說你睡不著就數羊啊。想什麼呢,一點大的小屁孩!
我就說:好啊!
我就一隻羊兩隻羊三隻羊的開始數起來,終於,我迷迷瞪瞪的也不知道數了多少只羊,終於就稀里糊塗的睡著了。可半夜的時候,我被悉悉索索的異常的聲音搞醒了。
而且更讓我愕然的是,好像有了什麼情況發生了!
心裡一個咯噔,我想是不是地震了啊?就睜開眼。我怎麼就看見了高飛的舅舅!高雲鵬。高飛的媽媽也姓高的,所以他舅舅也姓高。這高雲鵬是我們侯河鎮的鎮長。他怎麼也在我們的床上呢?我認識這個高雲鵬。
夜色中,我看見了一張大圓臉,那大圓臉上的一張吃了大蒜的臭嘴呼出的熱氣真是臭死人啊!我都要被熏暈了!
心裡一陣惱火,我正想罵一句「麻痹的」,高飛的舅舅高雲鵬忽然伸出大手捂住了我的嘴。
我嗚嗚嗚地叫了起來。
我身體使勁地掙扎,終於掙脫了高飛舅舅的大手。
高飛的舅舅後來就跳下床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