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你愛的,只能是我(第三更首訂繼續啊)
「顧致衿,你別這樣,過去的事情都過去。」寧悠心疼不已,看著這個偽裝了許久一路走過來的男人,忽然很是心疼他。
要多努力,才能剋制自己不去抱住他,安撫他內心因為過去而留下的傷痕。
顧致衿看到她眼眶裡凝聚的濕潤,忽然像是回過神來,意識到自己的罪惡,連忙遠離了她,輕聲嘆道,「對不起,嚇到你了。」
「我沒事。」寧悠朝他擠出一個不要緊的微笑,「我想,我大概知道為什麼你和妮妮之前會有這種相處模式了,你放心,我不會再怪罪你,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
「你……」顧致衿驚訝的看著她,沒有想到她竟然會說這些話。
他總以為冷血的人是自己,而她卻替他找到解釋。
皺了皺眉頭,顧致衿想到自己剛才激動的時候握疼了她的手,便低聲的問,「手還疼嗎?」
「不疼。」她搖搖頭,但眼眶裡的濕潤依舊在蔓延。
「那你為什麼還要哭?」他不解的反問,伸手想要替她撫去眼眶的濕潤。
「我只是感到欣慰,替你和妮妮感到欣慰,幸好妮妮有你這樣的親人,才不會在父母都離開之後,遭到被你家族的長輩們遺棄的命運,我想你的心一定是很善良很善良的,你也一定跟你的哥哥感情很好的吧!」寧悠天真的說道。
顧致衿愣怔了一會,眼神沉沉的,似是閃過某種情緒,看了她一眼,薄唇動了動卻是沒有說話。
寧悠沒有發現他的不妥,依舊為自己的猜測而感到欣慰。
然而她卻沒有猜測到,在後來的某一天,當她知道了當初顧致衿為什麼要不顧長輩的反對單獨撫養顧妮的原因……她才發現,自己是那麼的天真那麼的傻!
……
被擠在中間的小人兒忽然發出一陣模糊的聲音,兩個大人僵了僵,以為顧妮會醒過來,都緊張的看著她。
只不過,顧妮只是咕噥了一聲,似是夢到什麼美好的事情,彎了彎唇睡熟過去,並沒有醒過來。
兩人都鬆了一口氣,彼此深深地忘了對方一眼,所有的言語,盡在不言中。
這一晚,雖然表面上他們達成了共識,但卻都各懷著心事,因為各種原因而一夜無眠。
周末,寧悠好不容易有休息的一天,本來也沒有想著要出去,但是舒姝一通電話又是哭又是罵的把寧悠急急忙忙的又把顧妮丟給顧致衿,自己則是匆忙出來跟舒姝會面。
「你別多想了,白戈不敢亂來的,我敢保證他跟那個女的就真的只是女同事的關係,你別白擔心一場啊!畢竟兩人都要結婚了呢!」寧悠聽完舒姝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吐槽,終於也知道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安慰她別多想。
「我一開始也這麼安慰自己,可是白戈的反應真的是很反常,他以前連跟我吵架都不敢的,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女的跟我吵,說我妒婦,氣死我了!老娘就是妒婦又怎麼了!還不是被他給逼成這樣的!」舒姝氣的咬牙切齒的,用力的戳著桌子上的點心,把它當作男朋友發泄著怒氣。
寧悠拍了拍她的後背,「兩人都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現在還為這些事吵鬧,互相懷疑,這樣怎麼行呢!」
「我就是氣不過啊!他怎麼可以為了那個女的就隨便來跟我生氣!我真是特委屈了嗚嗚,不行我要去喝酒,我要喝酒喝酒!」舒姝拍著桌子嚷嚷著站起來,周圍的一些客人都投來奇怪的目光,寧悠感到十分的尷尬,只能任由舒姝拉著自己往外走。
然後,兩人就來到了一家皇朝會所的地方,寧悠一看這豪華的地方,瞬間就驚呆了,拉了拉正喊著服務生開包間的女人,「舒姝,這裡很貴的!我們消費不起啊!」
「怕啥,有我在呢!」舒姝從包包里亮出一張*的VIP卡,「姐在導演圈子裡跟著那些大牌導演可不是白混的,怎麼也能撈到一些好處吧!走!今天姐就帶著你好好的豪一把!」
舒姝驕傲的宛如孔雀一樣帶著寧悠走進新開的VIP包間,寧悠真是要淚奔了,這節奏啊……估計不折騰到晚上就不行啊!
夜幕降臨。
寧悠已經陪著舒姝在裡面瘋狂的唱歌,喝酒,超過四個小時了。
這期間,舒姝一會哭一會笑,又是K歌又是灌酒,實在是讓寧悠看的於心不忍。
天色都黑了,這小妮子完全沒有要停下來的節奏。
寧悠摸了一把手機,手機剛好正好震動,她看到來電提示的時候,眼神一閃,瞟了一眼正在唱歌的舒姝,突然有一種怕被顧致衿發現自己來這種地方的想法,急忙拉開包廂的門走出安靜的地方接電話。
「顧先生?」
「已經七點了,你還不回來?失戀有這麼麻煩嗎?需要陪那麼久?」手機那邊的男人語氣很是不爽,帶著一點的醋酸味道。
只是寧悠沒有聽出來,急忙解釋,「對不起顧先生,我朋友的事情比較複雜,她的狀態不是很好,我怕她出事,所以……」
「啊啊啊——」
寧悠的話還沒有說完,包廂裡面就又傳來了一陣尖銳的叫喊聲,寧悠頓時深吸一口氣,來不及跟顧致衿解釋了,趕緊說了幾句就立馬掛電話,「啊啊,我朋友又發酒瘋了,我得馬上去看看她!晚點再聯繫!」
寧悠感覺頭痛不已,拿著手機回到包廂里的時候,舒姝已經丟下話筒,醉醺醺的朝剛進門的寧悠撲了過來,「嗚嗚,妞呀,我難受死了嗚嗚……」
「沒事,舒姝你別喝了,我們回去吧,回去好好睡一覺,說不定明天白戈就來負荊請罪了。」寧悠心疼的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安撫小孩子一樣。
「嗚嗚……」舒姝抬頭,哭花的小臉對著她,然後眨了眨眼睛,打了個酒嗝,「我要去噓噓,你在這等我一下。」
「我扶你去。」
「不用不用,我沒醉!我還能走直線呢!嘿嘿!你在這等我。」舒姝擺手,強迫自己走著直線拉開門走了出去。
寧悠看著她那往一邊倒的直線,只覺得頭頂一群烏鴉嘎嘎的飛過。
走在豪華的走廊里,舒姝正尋找著公共洗手間,醉醺醺的眼讓她看什麼都是一片模糊的,轉了好一會兒都找不到洗手間。
就在這時,旁邊意見包廂的門被打開,走出一個身材頎長的男人,男人穿著淺藍色的襯衫,俊美的臉上帶著一絲懶懶的笑容,舒姝看到是帥哥,眼睛立馬就亮了起來,反射性的朝人家吹了一聲口哨。
這調戲之味,再明顯不過。
慕雍因為跟客戶談生意剛剛結束,所以出來喘口氣,聽到有口哨聲,疑惑的轉過頭,看到一臉暈妝的酒鬼舒姝的時候,不由地皺了皺眉,沒有在意,徑自往洗手間走去。
嘿嘿,舒姝來了興緻,跟著帥哥走進了洗手間。
「這裡是男洗手間。」慕雍開口欲要阻止她,可是舒姝卻很不在意,擺了擺手,「我就借用一下嘛!別那麼小氣!」
說著,她自顧自的走向小隔間去解決生理問題,而外面的慕雍聽到從小隔間傳來的一瀉千里的嘩啦啦水聲,頓時黑線直下。
「啊,真是舒服!」舒姝從小隔間出來,頓時覺得身心具爽,看到男人正在解手,好奇的湊了過去看。
「你——!」慕雍皺眉,有些羞惱的拉起拉鏈,難以想象怎麼會遇到這樣的小流氓女。
「小叔叔,你的那裡真小。」舒姝看著正在洗手的男人,不怕死的忽然飆出一句。
什麼,他那裡小?!
慕雍頓時臉色都沉了下來。
「是不是老了之後,那裡就會跟你的一樣越來越小的?」舒姝又是丟出一句爆炸性的刺激話語。
什麼?老?!
慕雍用一種想要掐死她的目光盯著她,一口牙咬吱吱作響。
舒姝沒有發現男人那可怕的眼神,忽然像是八爪章魚一樣緊緊的朝他黏了上去,笑米米的道,「可是,你還是很帥啊!你是我今天看到的最帥的帥叔叔!」
她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有多麼的過火,慕雍在她貼上來的一刻,本來是有些嫌棄的想要甩開她的,可是下一刻,舒姝卻不知道像是中了什麼鬼迷心竅一樣,伸手碰了碰慕雍那剛才被她說小的地方,嘿嘿的笑道,「帥叔叔,能陪我玩玩嘛?我的男朋友出-軌了,我也要出-軌報復他。」
她的語氣帶著慢慢的酒味,渲染著慕雍的感官,慕雍本來有些抗拒的心,在她的手觸碰到的那一霎那,瞬間就有了反應。
這個女人,竟然能讓他的反應那麼的強烈?!實在是讓他感到驚訝。
本來不想玩的心,在她挑兜微醺的眸光中改變了主意,反正生意也談完了,他先行離去應該也沒有大礙。
反被動為主動,慕雍一把摟住懷裡半醉的女人,低頭邪惡的在她耳邊附和道,「行,帥叔叔立即就帶你去玩玩。」
說罷,就摟著她往外走去,連跟包間里的助理都沒有打招呼,就直接直奔停車場離開。
而被舒姝遺忘在了另一個保健里的寧悠,等待了許久之後還不見舒姝回來,只好出去洗手間找人,卻不見任何人的身影。
「天啊,舒姝這是去哪了!」寧悠急死了,舒姝的手機和包包走在這,她根本就連續不到她,在包間里急的像是熱鍋上的螞蟻。
後來她想到要去看監控錄像找人的時候,會所里的人卻絲毫不理會她這個無名小卒。
就在她煩惱的時候,一個最不可能出現的人,竟然突然出現了,幫了她一把!
會所的經理看到來人是秦氏總裁,立刻恭敬的點頭同意讓他們去看監控錄像。
寧悠緊張的盯著監控錄像,好不容易看到舒姝從包間里出去,像是無頭蒼蠅一樣在走廊里走了許久,然後,另一個包間突然走出一個男人,舒姝就跟著他一同走進了男洗手間,而再過了一會出來的時候,則是男人摟著半醉的女人,一同走向了電梯離開了。
寧悠盯著錄像里男人的臉,雖然有些模糊,可是她還是認出了,那是慕雍!
「慕雍!怎麼會是慕雍帶走了舒姝!」寧悠十分的訝異,這兩個人是怎麼了?怎麼就一起摟著離開了?!
恰好只是顧致衿的電話又打了進來,寧悠問了他慕雍的號碼,簡單的說了他帶走了自己的朋友,而顧致衿聽到她在會所的事情,就立刻沉著臉說要過來接她去找慕雍。
「寧悠你別擔心,只要知道是慕雍帶走了舒姝那就可以放心一些了,至少不是什麼壞人帶走了她。」
旁邊傳來一陣溫柔的安撫聲,寧悠的身子僵硬了片刻,有些扭捏的看了一眼說話的男人。
秦禹森。
剛在在她急的團團轉的時候,秦禹森忽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詢問她發生了什麼事情。
她當時也沒有想太多,只想要快點找到舒姝,便一時口快的跟他說了想要看會所的監控錄像找舒姝,沒想到秦禹森竟然二話不說就帶著她來找會所的經理,幫了她這個忙。
這會,她倒是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他了。
兩人一同從監控室走出來,寧悠一路都走的很慢,故意拉開跟秦禹森的距離。
可是秦禹森卻也配合著她的腳步,緩慢不已。
「謝……謝謝!」寧悠在他的身後,忽然小聲的一句話。
秦禹森的腳步頓了頓,隨即回頭看她,眼神真摯不已,「不用謝。」
寧悠呼吸微滯,瞧見他那溫柔似水的眼神,就像是有什麼狠狠地刺痛了她的心裡一下,讓她不禁的移開了視線。
兩人,再度沉默著,沒有再說話。
秦禹森看著她低頭的模樣,眼裡透出一份的憂傷,像是鼓足了勇氣一般,沙啞的開口詢問,「寧悠……我能不能,能不能邀請你跟我一同喝個咖啡?」
寧悠愣了一下,對他的邀請感到意外和震驚。
她不明白,為什麼秦禹森結婚後,對她的態度反而是變了,徹頭徹尾的變了!
以前若是遇到他,他一定是尖酸的說著各種侮辱的話語,讓她無地自容。
可是他現在……
「寧悠,我知道這樣冒昧的邀請你很是突兀,我以前對你那麼……」秦禹森說到這,不由地停頓了一下,彷彿是自己都無法說下去,閉了閉眼,又說,「可是,寧悠,我希望你能給我一個機會讓我對過去對你的作為而道歉。」
「其實你不必這樣……」
「不,寧悠,必須要,不然,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秦禹森打斷她的話,眼神帶著濃濃的懇求。
寧悠終是無法拒絕他,點頭答應跟他在會所里的咖啡廳坐下。
咖啡廳里的小提琴手正在演奏著悠揚的樂曲,而這首樂曲,正是肖邦的《離別曲》。
淡淡的憂傷,從琴弦里劃出,寧悠失神的聽著,跟秦禹森一起沉默著坐在靠窗的桌前。
落地窗外,雪花紛飛,使得黑色染上了點點銀裝。
「好美……」寧悠望著外面的雪景,從這裡看出去,那點點霓虹燈光反射出的五彩光暈,照耀著雪花,就好像是彩色的雪一樣,在夜裡盛開飄落。
「這段日子裡,每天晚上我都會夢到一副畫面,畫面里,有個身穿白色毛衣的十幾歲的少女,站在窗前不停的張望著一個人家的窗戶,她好像是在期待什麼,而她的身上,滿滿都是白色的雪花,就連她的小臉都凍的發紫了,她卻還是不願意離去,一直默默的等待著什麼出現。」
寧悠猛地一震,不可置信的看向捧著一杯咖啡的秦禹森。
秦禹森回望著她,眸光是無盡的柔情,「寧悠,那個身影,和你好像,或許,就是你呢,是不是?」
「……」寧悠張了張嘴,清澈的眼眸里滿是驚愕,看著他溫柔的臉龐忍不住泛起紅潤。
「我一開始,以為那是寧莘,以為是寧莘痴痴的等了我那麼久,所以我義無反顧的跟她在一起了,可是直到那天我才發現,我錯了,大錯特錯了。」秦禹森的語氣里滿是後悔,「悠悠,你說的沒錯,我後悔,也沒用了,是不是?」
他看著她,目光里有著對她的期待。
寧悠捏緊了衣角,心尖彷彿被什麼刺痛了一般,看著他,幽幽的開口,「你什麼時候……恢復記憶的?」
秦禹森低垂眼眸,淡聲道,「我和寧莘結婚的那晚。」
「……」寧悠又是一陣驚愕,「所以……你莫名奇妙離開了婚宴現場,不是因為犯病,而是因為……」
她不敢再去說後面她猜測的結果。
「對,我想要逃婚,我不想和寧莘結婚。」秦禹森毫不在乎的告訴她真相。
寧悠冷不防的倒吸一口冷氣。
「可是,當我在雪夜看到你和顧致衿親密無間一起出現的時候……我感覺我好像已經遲了……」秦禹森自嘲的笑了笑,對於自己的行為很是鄙視,「我從來沒有像那一刻那樣的恨過自己,我真的恨自己。」
「你不要再說了。」寧悠打斷他的話,怕他在說出什麼讓她心痛的話,她不願意好不容易反手之後,又要受到他的觸動。
「事情已經過去了,禹森,你恢復記憶……現在對我來說,我不知道是說好還是不好,可是,你要明白,你已經跟寧莘結婚了,既然結婚了,那就跟她好好的過,她是真的很愛你。」
「那你呢?悠悠,你曾經說過,你愛我,你會等我,如果你願意,我依舊可以帶著你離開這裡,我們去佛羅倫薩,去實現你的夢想!只要你願意!」他急切的想要得到她的回答。
寧悠的臉色有些蒼白,喃喃的道,「可是我後來也說了……我要放手了……」
秦禹森眼裡的期待微微散去,沉默了一會,終是無奈的笑了笑,很是悲傷,「我知道了,悠悠,你真的愛上他了,是嗎?你真的……要嫁給他嗎?」
「……」寧悠知道他說的是誰,可是她卻閉著唇不願意多說。
「他不適合你,悠悠,我曾經在英國接觸過顧家的人,顧家的長輩,那個老夫人,不是個簡單的人,你若是嫁了進去,一定會吃苦的。」秦禹森很是擔心她這麼善良單純的性格會遭到傷害,「而起,我很明白的提醒你,致衿絕對不是一個無害的人,他的內心藏著太多無法讓人觸碰的秘密,他不是你能馴服的了的。」
「這都是我的事……」寧悠的眼神有些失焦,直覺想要逃避這些話題。
「我……」秦禹森心酸不已,看到她這麼倔強的模樣,「你還是沒變,悠悠,跟以前一樣。」
「……」
秦禹森深吸一口氣,故作輕鬆的道,「你要回去嗎?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等一下,他會來接。」
「……」秦禹森垂眸,然後又想要開口,口袋裡的手機卻是突然響起,是他的父親打來的,讓他馬上回家。
寧悠看出他的為難,對他笑道,「如果你有急事你先回去吧,我在這等等他……」
「……」
寧悠唇邊的微笑極為輕淡,疏離的,就好像是一個在普通不過的朋友。
秦禹森離開了。
而桌上的咖啡,還冒著溫溫的熱氣,裊裊升起,香濃馥郁。
又是坐了片刻。
小提琴的樂曲表演已經結束了。
寧悠忽然站了起來,朝著正在收拾東西的小提琴演奏家走了過去,跟他提出能否讓自己拉一曲。
對方很是大方,直接大小提琴遞給她,然後在一旁做觀眾欣賞。
不難看出,這把小提琴被保養的很好,雖然看起來有些發舊,但卻不影響使用。
寧悠的心中有一股莫名的情感在流逝,習慣性的將小提琴放在了肩胛處,執起琴弓,開始拉了起來。
依舊是肖邦的《離別曲》。
流暢而憂傷的音符從弓弦的摩擦中逸出,她靜靜地的閉上眼眸,那動作,渾然天成,彷彿與琴身融為了一體。
聽著自己拉出的悠揚音符,她心中那股莫名的情感,頓時洶湧的更加厲害。
記憶中,彷彿有一個溫暖的少年,透過陽光的溫暖,站在大樹下靜靜地的聽著她的演奏……
「我喜歡你的琴聲,悠悠。」
「我喜歡你,悠悠。」
「悠悠,如果你想要離開,想要去完成夢想,等我病好了,我可以帶著你離開!我們去佛羅倫薩,你可以做藝術家,畫畫,演奏,都可以,只要你高興我就願意為你做!」
……
「啪」的一聲,清脆的淚水忽然大顆的垂落,伴隨著琴弦斷裂的聲音。
琴聲戛然而止,在周圍輕輕的嘆息聲中,寧悠愣愣的看著手中有些斷裂的琴弦,思緒彷彿被抽離了一樣,久久無法回過神來。
她的瞳眸空洞,看著斷掉的琴弦,就像是看到了那段青澀的時光……
秦禹森,秦禹森……總是喜歡看她畫畫,聽她拉小提琴的初戀,給她溫暖和感動的初戀,最終卻又遺忘了她娶了她的妹妹的初戀……今晚,他竟然跟自己說,他恢復記憶了,問她能不能一起離開……
「禹森……」
沙啞的哭聲,從凝纓紛嫩的雙唇,幽幽地逸出……
為什麼,她的心那麼痛,幾乎被大手捏著一般的難受,就連呼吸都變的急促了起來。
「嗚——」寧悠猛地捂住嘴巴,不讓自己難過的嗚咽聲發出來。
可是,眼眶裡的淚水,一直在打轉,那麼的滾燙,順著臉頰慢慢的滑落,凝聚在光潔的下巴,彷彿鑽石一般閃爍著一抹淡淡的金色。
旁邊的小提琴家以為她是為弄斷了自己的琴弦而哭,低聲的安慰她沒事,可是寧悠依舊在流淚。
她的雙肩,不可抑止的顫抖著。
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她試圖平復自己心中那股突如其來的痛,可是她越是努力,吸入的空氣就越加的堵塞,讓她不住的抽噎了起來,就連拿著小提琴的手都劇烈的驚鸞著。
就在此時,咖啡廳里溫暖如春的璀璨光線,恍然被一道黑色的影子給打碎。
「寧悠!」
頭頂突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緊接著,她纖細的身子被人用力的扳了過去,落在一個溫熱熟悉的懷抱里。
淡淡的雪松清香,隨著她大口吸入的空氣而席捲進來。
寧悠淚眼朦朧,已經看不清自己眼前那張略顯擔憂的臉,整個人依舊陷入剛才沉痛的回憶里,不住的抽噎流淚。
「別哭……」
擔憂低沉的聲音不停的在她耳邊響起,她只感覺到有一直大手覆上了自己的雙眼,為她抹去那如斷線珍珠一般洶湧出來的淚水。
顧致衿已經來了好一會了。
剛才在外面他遇到了欲要離開的秦禹森,而秦禹森告訴他,寧悠就在咖啡廳里。
他們兩個,在咖啡廳見了。
所以他急忙走進來,可是剛進到大門,就聽到了一陣恍如天外傳來的小提琴聲,琴聲中的憂傷旋律讓他停頓在了不遠處,靜靜地看著她拉小提琴。
她讓他感到驚喜,她的琴聲,雖然傷感,卻是那麼的好聽。
只是,還沒有細細的回味,那琴聲就已經斷掉。
那顫抖哭泣的肩膀,讓他看了就覺得揪心。
顧致衿眉目憂慮的看著懷裡的女人,看著她哭紅的雙眼,心裡止不住的疼。
他忍不住低頭輕吻她的眼眸,試圖吻去她滾燙的淚水。
而懷裡的女人身體猛地一震,所有的哭聲都在瞬間淹沒成無聲。
僵住了。
顧致衿抱著她,目光如海般幽深,似乎還閃爍著什麼暗藏的情緒,在眸底幾乎要掙扎洶湧出來。
良久良久,他才帶著她緩緩離開咖啡廳,回了公館。
寧悠的反應十分的不對勁,一回到公館,就沉默著去睡了。
無論顧致衿跟她說什麼,她都沒有再開口。
看著緊閉的房門,顧致衿站在原地,眸色幽深如墨,儼然成了一座雕像。
凌晨一點多,寧悠從一個噩夢中驚醒了過來。
房間里,還有昏暗的橘色檯燈亮著,看了鬧鐘,已經是一點多了。
她喉嚨乾燥的下了闖,雙眼被燈光照的有些酸澀腫脹,教她有些難受的揉了揉。
她穿著家居拖鞋往外走去,沿著走廊出去茶水間倒水,剛轉角就是二樓的一個客廳,一片昏暗。
清淡的月色從兩面寬大的玻璃窗投射進來,顯出一股寂寥的味道。
寧悠的目光不由的看向落地窗的那個方向,白色的鋼琴旁邊,一個黑暗的身影就靜靜地靠在那,一動未動。
然而,他的指尖,卻是燃燒著一點小小的橘紅色光芒,空氣中,也隱約飄蕩著一股淡淡的煙草味。
寧悠皺了皺眉頭,下意識的捂住了鼻子,走到開關的地方打開了客廳里的燈光。
「啪」的一聲,瞬間,天花板那盞璀璨的水晶燈散發出強烈的燈光,照亮了整個客廳,驅走了由外面侵襲進來的黑暗和寂寥之色。
寧悠疑惑的看向那個男人,他依舊是未動過分毫,彷彿一點都不受燈光照射的影響。
她頓了一下,朝他走了過去。
他就安靜的靠在那,宛如雕像一般,對朝他靠近過來的腳步聲也毫無反應。
朦朧白霧在他精魅完美的五官暈染而開,透出一種黑夜中獨特深幽的霸道侵略性氣質。
寧悠走了過去,有些嫌棄的看著他手中燃燒的香煙,發現他腳下的地板上,散落著一堆熄滅了的煙頭。
被踩的七零八落,而他那雙來不及換的黑色皮鞋上,還沾有點點煙灰。
寧悠蹙著眉尖,不由地伸手探向他舉在唇邊正要抽的香煙,一把抽了過來。
「顧致衿,不要抽那麼多煙。」
她清澈如水的眼眸凝著一絲微紅看著他,聲音淺淡略帶沙啞的說道。
手中的香煙被人奪走,顧致衿沒有任何的波動,只是愣了一秒鐘,然後又僵硬的動手去拿口袋中的煙盒。
寧悠瞥到他的動作,眼神倏地一縮,急忙又伸手將他剛抽出來的香煙給奪走了。
「顧致衿!不要抽那麼多煙!」
她重複著,聲音已經帶著一絲嚴肅。
猛然間,她的身子被人用力的一拉,瞬間便落入了充滿了煙草味的懷抱中。
她驚呼一聲,還來不及抬頭看清楚,上方那張完美的容顏就已經強勢的壓了下來,霸道的吻,在頃刻間就堵住了她的唇舌。
幾乎是立即的,寧悠劇烈的打了個冷顫。
他的吻,好冰!
寧悠驚愕不已,被他緊緊的鎖在懷裡,承受著他冰冷如雪的霸道之吻,一時間竟然有些回不過神來。
他的唇,溫度冷的幾乎要冰凍她的舌頭,麻麻的,帶著強烈的電流,從兩人緊貼糾纏的唇舌中散開。
他將她緊緊的抱著,抱的很用力很用力,彷彿在用自己的生命將她緊抱著,要將她完全的嵌入自己的身體里那般的刻骨。
寧悠被他強勢的擁抱和親吻弄的有些呼吸不過來,纖細的身子在他健碩的懷裡,就像是風中的細枝一樣,脆弱的彷彿一折就斷。
胸腔里的新鮮空氣,都要被他給抽離。
她忍不住掙扎了起來。
好不容易尋到一絲的空間想要開口讓他停下,可是剛開啟唇瓣,他又霸道的壓了上來,堵住了她所有的聲音。
這樣深沉的一面,將她緊緊地鎖著,一聲不吭的瘋狂的吻著她,就像是要發泄心中壓抑了過久的什麼情緒一般。
「……」她不由地抓緊了他胸膛的襯衫,真絲的面料有些冰涼,正如他唇舌的溫度那般,有一股參雜著濃濃煙草味的冰雪冷意。
他熟練的糾纏,緊捏著她腰肢的手也不安分的順著她的腰肢滑落,從她的裙擺撩了去。
寧悠的呼吸微滯半分,感覺到他剛才夾著香煙的手正往上游移,一陣陣酥麻的感覺讓她不住的輕顫了起來。
她就無助的靠在他的懷裡,任由他予取予求。
他的手,變的越來越燙。
就連在兩人身上暈開的那股月色,都變的妖嬈醉人了起來。
如同火炭一般的唇,順著她潔白優美的地方落下。
每一寸被膜拜過的肌膚,都像是要激起一片火花,慢慢的蔓延身體的每個角落。
寧悠微微昂起了臉,如水般清透的眼神迷濛氤氳,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霧氣,透出一絲令人想要探索的神秘之美。
顧致衿停留在她的衣襟,那微微散亂的衣襟口,已經露出了一點,他深沉醉人的眼神看著那美麗的弧度,不由地變的更加深邃如夜。
修長的指尖,不知何時已經到了她的背後,只輕輕地一挑,輕易的解開了……
突然的解放,讓陷入了恍惚之中的寧悠瞬間就清醒了過來,身體猛地一震,她冷不防伸手推開他。
「顧致衿!」
深陷深淵的男人猝不及防的被她推開了幾步,撞到了身後的鋼琴,眼底的深邃炙熱微微僵住,睜大了雙眸幽幽的看著她。
寧悠不知所措的環住了肩膀,看著自己的凌亂,都是剛才意亂情迷的結果,頓時就羞紅了臉,欲要去遮掩。
顧致衿見她這樣,表情突然變的更加深沉,轉身面向落地窗,拿背對著她。
剛剛一時著急推開了他,寧悠也不是故意,只是他身上那種散發出來的感覺讓她太過害怕,有一種他幾乎會毀滅掉她的錯覺,讓她心裡揪的有些疼痛。
她不安的上前一步,想要伸手去觸摸他,有小心翼翼的開口,「顧致衿,我……」
顧致衿沒有動,依舊是沉沉的看著窗外,背影給人一種冰冷刻骨的印象。
就在寧悠猶豫著要說些什麼的時候,他冰涼的聲音,帶著一絲無法讓人理解的沉鬱,在清涼詭異的空氣中低低的響了起來。
「寧悠,你現在,還愛著秦禹森嗎?」
寧悠愣住,心尖彷彿為他的問話微顫了幾分。
他……竟然問她是否還愛著秦禹森?
寧悠的腦子空白了幾秒,混沌的大腦,終於回想了起了今晚所發生的一切。
是啊,她在拉小提琴的時候,因為想到跟秦禹森的過去,而情不自禁的哭了!
她張了張唇,心尖流過一絲痛楚,被他吻的紅艷的唇,都微微褪去了血色。
許久沒得到回答的男人,轉過身來,深邃如夜的桃花眼眸看著無話可說的女人。
他眼底的那份深沉晦暗又加深了幾分,驀地伸出手,再次將她拉入了自己的懷中。
「寧悠,我不管你以前愛過誰,但是從這一刻開始,我就要你深深的記住,你是我的!你心裡唯一愛的男人,必須是我!只能是我!你知道了嗎?!」
他淳厚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霸道,咬著她的耳朵重重的宣布。
一字一句,透過她的肌膚,穿透每一個細胞,深刻的彷彿要刻入她的心中。
寧悠渾身一震,驚愕的說不出話來。
他炙熱的吻落在她雪白的耳垂,閉眸沉沉的道,「你愛的,只能是我!只能是我!」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