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三十七章
陽光濃郁的午間,紀魚在酒店床上醒來。自然醒的睜了睜眼睛,蒙怔了好一會,才驚覺大事不妙。
早上要開會啊!!!!
現在不用想就知道肯定是來不及了,她著急地從床上坐起來,看到房內沒有溫祁的身影,就大聲喊了一下:「溫祁——」
可是沒有人應。
紀魚猜想溫祁一定是自己去教育局了,本來說好兩個人一起去開會,結果她竟然在睡懶覺,還睡到現在……
不再想下去,她掀開被子下來,趕緊去衛生間洗漱。剛擠出牙膏刷牙沒一會,她就聽到房間的門鈴響了。
紀魚立馬喝了口清水漱口,然後跑去開門。
一打開門,她就看到溫祁站在那,手裡牽著打包好的盒飯。
「起來了?」溫祁一邊問著,一邊把門推開走進來。
紀魚擦了一下嘴邊的牙膏泡沫,讓了一下。
「開完會了?」
「沒有。」
「啊?你沒去教育局嗎?」
溫祁把從餐廳打包回來的盒飯放到床前面的桌子上,不緊不慢地解開塑料袋,說道:「下午開會。我剛才去買了點吃的,怕你醒來會餓。」
什麼?下午開會?!紀魚懷疑自己聽錯了,忙問:「改時間了?」
溫祁轉頭看向紀魚,很自然地點點頭:「嗯,改時間了。」
不對。
紀魚直覺就不對,教育局怎麼可能會這麼隨意地改時間,這可是全省老師過來開會啊!
腦子轉了一下,紀魚就明白過來了:溫祁這個心機男!
他肯定知道是下午開會,是故意把她騙到這裡的!
「溫祁,我第一次發現你好壞啊!」
「我哪裡壞了?」
「你騙我早上開會,提早一天來這裡!」
「我就是想跟你多一點獨處的時間。」
畫風驟變,溫祁這樣有點委屈的小模樣,讓紀魚頓時不忍心怪他。
雖然他是把她「騙」了,但也沒對她做什麼。昨晚……他還是很主動地去睡了那窄小的沙發。
「我沒有怪你……」紀魚弱弱地說道。
溫祁走上前,在紀魚面前停下,細心地伸手替她擦了一下嘴角還沒被擦乾淨的牙膏泡沫,說道:「不過我發現我好像太沉得住氣了。」
「什麼?」紀魚不明白。
「陶小書要是知道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她是不是真的會以為我不行?」
紀魚的臉煞紅:「啊……」
「你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
「沒有啊,我沒這麼想……」
昨天不是差一點就成事了么,不過中途戛然而止,還不是因為陶小書這個不速之客的電話==。
「你會不會不開心?」溫祁突然這麼問,紀魚又抓不著頭腦了。
不開心什麼?不開心戛然而止嗎?還是不開心他昨夜這麼紳士地去睡沙發?
「我因為你那個朋友吃醋生氣,那麼對你,你會不會不舒服?」
其實這一直是溫祁心裡的梗,他沒有繼續對紀魚做接下去的事,一部分原因是不捨得,另一部分原因,就是他不希望這些事情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
他希望能給紀魚最好的一切,連回憶的細枝末節,最好都是完美的。
「你吃醋了?」然而紀魚好像是抓錯了重點,在溫祁說的「吃醋」兩個字上較起真來。
溫祁認真地點了點頭:「我聽陶小書說過他,而且——我也見過他和你在一塊。」
「什麼時候啊,我怎麼都不知道?」
「那天早上我打算去接你,可是看到你和他在站牌那。」
那天早上……紀魚好像明白了些什麼。
那是她和溫祁正好把話說開的第二天,所以溫祁才會突然轉變態度冷漠對她,所以他才會說他沒有再喜歡自己,原來他只是因為看到路安而誤會而吃醋。她現在才明白溫祁的那些難以捉摸,都是有原因有理由的。
「溫祁……」紀魚心裡酸酸的,輕輕過去抱住了溫祁,吸了吸鼻子,說道,「我和路安什麼都沒有,你不要吃醋。」
溫祁微微停頓了一下,嘆了一口氣:「我知道你和他什麼都沒有,可是我卻控制不住自己。跟你分開的這幾年,我很嫉妒他能在你身邊。現在我很後悔,為什麼當初要跟你置氣,為什麼要賭那麼一口氣。」
因為這賭氣,他錯過了很多可以跟她共度的歲月。
「其實都是我的問題,我不夠相信你,對自己也不夠有信心。我膽小懦弱,就連現在,都不敢想為什麼你會喜歡我。」
「紀魚,有時候感情就是這麼不講道理,發現自己喜歡上你的時候,我也很失措。可是我就是很喜歡你,想一直呵護你保護你,把你圈養在自己身邊。那時我怕你會有壓力,所以一直都沒有表達出來,我希望我喜歡的你一直都是自由快樂的。而我……我的佔有慾那麼地強。」
「可是我也不好,我不聰明,面對你還總是退縮。宋雅,宋雅她很好,跟她一比,我就覺得我什麼都不是了。」
「她再怎麼好,都比不上已經牢牢佔據我心間的你。就算你有缺點,我也喜歡,你的每一點我都喜歡。」
這是溫祁說的最赤/裸直接的表白,曾經他也對紀魚表白過。紀魚現在都還記得那時他站在夏季的晚風裡,明亮的少年第一次措辭委婉,他說:「紀魚,我喜歡你,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看演唱會?」
當時紀魚知道他是什麼意思,忍著心尖的疼痛搖了搖頭。
這些遙遠的事情她真的不願意再想起來了,受傷的感覺仍像昨日,想起來的時候心還是會不自覺地一疼。
「溫祁,當時我那麼對你,你是不是很傷心?」
溫祁反手摟緊了她,輕聲說:「都是過去的事了,以後不會再發生了,答應我。」
不知為何「答應我」這三個字聽起來,紀魚感覺到他有點像是在祈求,他好像很怕當初的事會再發生一遍。不是怕她再傷他的心,而是怕她再次推開他,與他分離。
紀魚想了一會,說:「魚在水裡才能活下去,我是魚的話,你就是我唯一的水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