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番外十四
第十四章
在客串了一把特約演員順便把自己客串餿了以後，陳小墨三人對於劇組探班的熱情大減。接下來的幾天內，大家很少去《紅顏傾城》的劇組探班，反而開始在橫店各大景區亂竄。看到了不少過來拍戲的大明星，要了一大堆的簽名合照。
因為橫店的流動人口太多，安全性也不敢保證，劇組生怕投資商老闆的兒子和他的同學們在外面閑逛的時候出事，特意安排曾經去機場接機的小周陪著他們。
小周別看年紀不大，卻是入行很多年了。跟橫店各個階層各個劇組的人混的都熟，陳小墨三人也是靠著小周的臉卡，才可以在很多個劇組內進進出出，甚至還去了某個號稱封閉拍攝的諜戰電影劇組。看到了大導演王默，影帝梁熙、影后陳荀，以及不老少在各大電影節上斬獲獎項的老影星們。
陳小墨三人一進劇組的時候就發現這邊的氣氛特別不同。所有人的態度都很認真嚴肅，演員們除了拍戲期間都在一本正經的背台詞對台詞，有時候僅僅是一句說話的鏡頭，如果導演不滿意的話都要重拍無數次，演員們的台詞功底特彆強悍，全都是現場收音。整個劇組都瀰漫著一種高大上的專業氣息。
跟這個劇組比起來，周瑜他爸投資的《紅顏傾城》簡直就是小打小鬧的山寨貨，完全沒有可比性。
悄悄站在外面看了半天的周瑜這才小聲說道：「我覺得這才是拍戲！」
至於他們的《紅顏傾城》……別鬧了，那就是鬧著玩好不好。
金字塔最頂端的演藝人員們的敬業態度立刻震住了三個沒怎麼見過世面的小同學。
好不容易看到這麼多影帝影后級別的人物，陳小墨三人本來還打算著要簽名合照什麼的，結果在片場等了半天大家完全沒有放鬆的意思。小周就建議道：「我們可以先去別的地方逛一逛，等他們吃飯的時候再回來要簽名。」
然而陳小墨三人都拒絕了。一直在片場內乖乖等到導演說休息，三個人才見縫插針的跑到影帝影後面前求合照簽名。
影帝梁熙笑眯眯的接過了陳小墨的簽名本，他的目光落在陳小墨的臉上，就有些遲疑，等到在簽名本上按照陳小墨的意思寫出祝福語時，突然就笑道：「我想起來了，你是陳氏集團的二公子吧？」
陳小墨有點詫異的看著梁熙，梁熙就笑道：「陳二少貴人多忘事。去年陳氏集團舉辦慈善晚會的時候，曾經給許多人發出了邀請函。我有幸也獲得了令尊的邀請。在晚會上曾與令尊和令大哥聊過幾句。」
那會兒陳墨也在酒會上。不過和好不容易受到邀請正準備積極拓展人脈的梁熙不同，原本就是東道主身份的陳墨被許許多多個同齡人團團圍在中間。漫不經心地應對所有人的奉承寒暄，根本無暇顧及別人。
中間的時候還發生了一點插曲。
因為陳氏集團舉辦的是慈善性質的酒會。所以在邀請嘉賓時，還特意邀請了幾名被陳氏集團資助的優秀大學生過來「見見世面」。其中一個女同學大概是太緊張了，走路的時候無意間碰到了端著托盤在酒會上來回走動的服務生。服務生托盤上的紅酒灑了一地，酒液四濺迸上了某位剛剛到場的女星的白色長裙。
那女星出道沒多久，因為一個專輯徹底走紅，這次被陳氏集團請過來是當表演嘉賓的。歌還沒唱衣服就髒了，當然氣的不依不饒。在酒會上就說了很多難聽的話，還讓受資助的女大學生陪她裙子。
身為東道主的陳墨過去勸阻，結果那女星剛來還不認得陳墨，態度也沒放客氣。不但變本加厲的羞辱受資助的女大學生，甚至連陳墨都沒放過。
令梁熙印象最為深刻的一幕就出現了。這位陳氏集團的二公子一個響指叫來另外一個服務生，然後將托盤上的紅酒一一潑在女星的裙子上，直接說道：「我說了這衣服我賠，你可以走了。」
「既然是慈善酒會，主角當然是支持慈善的人和接受資助的人。恕我直言，這位小姐實在不合適呆在這裡。」
梁熙有點疑惑的看著面前的陳小墨，總覺得他印象中的那位陳二公子和眼前氣質溫和的小同學並不是一個人。
陳小墨笑著接過簽名本，留意到梁熙的打量后，非常疑惑的看了過來。
梁熙笑了笑沒說話。說實話對於這種自帶家世光環又受家人寵愛的驕縱富二代，他們一向都是敬而遠之的。大多秉持著不討好不得罪的態度。畢竟他們雖然在圈裡有了些地位，但也犯不著跟這些富二代富三代們過不去。
尤其某位同學的老闆還是另外一個劇組的投資商。娛樂圈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沒準兒那一天他們要拍的戲就是這些人的老爸投資的。
陳小墨當然不知道梁熙的內心想法，在拿到了劇組大部分演員的簽名合照后，三人心滿意足的離開，走的時候還忍不住感嘆：「哇塞，他們的態度都很好。我還以為會有那種冷著臉不給簽名合照的人。」
跟在後面的小周就是一笑，心說就算有的話，也肯定輪不到你們三位身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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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小墨三人在橫店玩了小半個月，覺得實在沒什麼可玩的了，這才打包飛回燕京。
八月盛暑，燕京城正是最熱的天兒。陳小墨天天宅在家裡吹空調預習高二的課程。
開學要分文理科，陳爸爸陳媽媽和陳大哥原本想讓陳小墨選理科的，結果陳小墨自己的意願卻是學文。一家四口坐在一起商量了半天，最終還是依照陳小墨自己的選擇。
和陳小墨的愜意安穩不同，張遠航剛回燕京就被他爸拽到了公司勤工儉學，非得讓他儘早接觸一下公司事務。理由也非常充分「這公司是咱們張家的產業，你早晚也要接你老爸我的班兒。既然這樣，你就早點接受，免得大學畢業後進公司手忙腳亂的。再說你一個大小夥子，天天在家遊盪也不是那麼回事兒呀。你沒見陳家那二小子都開始努力學習了嗎？你再這麼弔兒郎當的，是不是想被人徹底拉在身後。」
一席話也不知戳到了張遠航哪根兒大脖筋，接下來這一個多月，張遠航果真頂著暑熱的太陽和一堵就堵兩三個小時的路況天天去上班。剛剛念完高一的大小夥子，其實根本沒有專業能力可言。張遠航就算是在公司，天天也只負責列印複印會議記錄這些打雜的活，連在會議上發言都不被允許。如此枯燥乏味的工作，要是擱到以前，張遠航早撂挑子不幹了。
可是這一個月卻老老實實的忍了下來，不但如此，張遠航動用零花錢入手的好幾隻股票也都開始火箭般的上竄，光是盈利都已經翻了幾百倍，眼光卓絕的連張老爺子都忍不住刮目相看。
相比之下，一直躺在醫院養傷的大堂哥就顯得相形見絀。
本來就對張遠航一家非常不滿的張家大伯更是心存芥蒂，一邊抱怨老爺子偏心眼兒，一邊也恨張嘉軒不爭氣。
這種憤憤不平在警察再一次找上張嘉軒做調查時達到了**。為了追查嫌犯黎婧婧的死因，警察在多方調查后最終還是找到了人間天堂，期間也順藤摸瓜的查出了張嘉軒曾經和朋友開群趴，並且在群趴上導致一名外圍女猝死的舊事。雖然那個外圍女咪咪是因為吸毒過量而死的，但是他們究竟吸了多少毒，又是從什麼渠道找到的毒品，這些疑惑都沒能解開。
警察只好再次找到張嘉軒以及參加過那次趴體的人做調查，消息不脛而走，張家和京中很多人家都淪為大家的笑柄。張家大伯氣的險些沒犯心臟病，跑到醫院就要對大病未愈的張嘉軒動手。最後還是張老爺子和張遠航他爸把人攔了下來。
張家大伯又跟張遠航他爸一頓吵，還指著張遠航的鼻子一頓罵，最後才憤然離開。其後在公司里，也處處針對張遠航他爸這一系。
張家因為這點兒破事亂成一鍋粥。特鬱悶的張遠航自然而然的要給發小打電話發牢騷，最後三個人約著在世貿中心樓下的咖啡廳見面。
張遠航一看到周瑜和陳小墨兩個就忍不住吐槽。
「……你說我大伯他是不是有病？這麼點兒個破事也值得這麼斤斤計較。還說什麼是我大哥給他丟人了。依我看他就是借題發揮，張家要是丟人，那也都是他給丟的。誰不知道家醜不可外揚，他倒好，一點破事還弄到公司去了，生怕別人不知道他跟我爸不對付似的。」
關鍵張遠航也受牽連啊！
他在公司里原本只負責列印資料和會議記錄，給他爸當個小助理什麼的。結果他大伯這一發瘋，公司里好多元老經理都開始站隊，就跟明朝東林黨似的，你贊同的他反對，你反對的他必然贊同，也不看看項目到底合適不合適。
「這不是拿生意開玩笑嘛！怪不得我爺爺半個眼睛也看不上他！」
周瑜和陳小墨看著氣的火冒三丈的張遠航，忍不住面面相覷。又給張遠航叫了一杯冰鎮橙汁降火。
「那你現在怎麼辦呀？」
陳小墨從來沒有經歷過這種家族內部鬥爭手足相殘的事情。不過他只要幻想一下大哥二哥不喜歡他的樣子……算了，不想這麼幻想，想想都覺得很傷心。
陳小墨眨了眨眼睛，很是同情的看著氣的頭髮絲兒都要立起來的張遠航，又給他叫了一杯冰鎮橙汁。
張遠航再一次將一大杯橙汁一口悶掉，發狠的說道：「我能怎麼辦？他想懟我就跟他懟到底唄。本來我還想著，在公司複印列印記會議記錄的工作太沒意思了，做完這個暑假我就不想做了。可現在我偏不辭職。他不是不喜歡看到我嗎？今後我不但暑假寒假去公司，我特么周六周日能過去都過去。我氣死他我！」
陳小墨和周瑜面面相覷，忍不住提醒道：「可是周六周日休息啊？」
「那我就等著加班的時候去！」
張遠航說的擲地有聲。然而還沒等到張遠航把他大伯氣死，他就被他大伯神來一筆氣的差點沒瘋。
九月份高二開學之後，陳小墨三人經歷了文理分班——其中陳小墨和張遠航都選擇學文，繼續留在二班做同桌。唯有周瑜自己選擇了學理，被分到了重點班一班，孤零零的一個人徜徉在理科的學海里。
不過好在一班和二班都在同一個樓層，兩個班級還挨著，特別近。
但是這個並不是重點，重點是在分班當天，陳小墨他們班就來了一個轉學生——叫張超軒，跟張遠航同歲，生日還比張遠航大了兩個月。
然後張遠航就徹底炸了！
「卧槽他特么是什麼意思？是幾個意思？幹嘛把他的私生子也轉到我們班來？？？」
午飯的時候，氣的跟青蛙似的張遠航連吃飯都沒胃口了。就跟祥林嫂附身一樣，翻來倒去的念叨那麼幾句話。
坐在他對面的周瑜也難得苦著一張臉，開口說道：「我也沒比你好哪兒去。我這不是學理了嘛，李瀟和盧雅琪也學理。這倆極品跟我分一個班，還特么坐在我前面，你說我心塞不心塞？我特么上課連課都聽不進去了！」
倆人正吐槽著，身邊兒就被一片黑影擋住了。
三人一抬頭，只見被張遠航吐槽了一頓午飯的張超軒居然端著餐盤站在餐桌旁邊，還笑的一臉溫文爾雅的問道：「請問我可以坐在這裡嗎？」
「當然不行！」張遠航心煩意亂的擺了擺手：「愛上哪兒上哪兒去，別擱我面前礙事。我沒有跟私生子一起吃飯的習慣。」
「張遠航你成熟一點行不行？」對張遠航的態度絲毫不以為意，張超軒仍舊是一臉笑眯眯的說道：「不光是私生子還是婚生子，我也都是我爸的兒子，是你的堂哥。你完全沒有必要這麼排斥我。再說了，現在連法律都保護私生子的權利，規定非婚子女享有與婚生子女同等的權利，任何人不得加以危害和歧視。你就算是看不上我，也沒必要表現的這麼明顯，知法犯法嘛！」
「我去！」張遠航簡直都被張超軒的一番無恥言論氣樂了，摔下筷子說道：「我也算是見過腦殘了，可是腦殘到你這麼無恥的，我還是頭一次見。」
「這年頭還真是世風日下人心不古笑貧不笑娼哈，小三兒生的孽種也敢跑到我面前叫囂自己的權利！誰給你這麼大臉面！」
張遠航說著，霍的站起身來，猛地把餐盤往張超軒的臉上一扣。突然爆發的狠厲嚇壞了周圍吃飯看熱鬧的同學，頓時有人尖叫出聲。
被扣了滿頭剩菜的張超軒也愣愣的沒反應過來，過了好半天，才渾身顫抖的抹了一把臉上的剩菜，氣的渾身發抖的說道：「張遠航你瘋了吧？你以為你是誰，要不是我爸一直叮囑我要好好照顧你這個弟弟，你以為我願意搭理你——」
「誰是你弟弟？」張遠航冷笑一聲，肆無忌憚的說道：「張家戶口本上有你名字嗎？別亂攀親戚，看看你那副嘴臉，皮厚的燕京城的霧霾都擋不住你了！」
「張遠航你幹什麼？」一個聲音突然從旁邊傳過來，和李瀟剛剛走進食堂的盧雅琪一臉氣憤的走近前來，指著張超軒質問道：「你平時霸道傳閑話也就算了。現在還想欺負新來的同學，你是不是真覺得你家裡有錢就可以在學校里肆無忌憚的想幹什麼就幹什麼？你這是校園暴力！」
「早就跟你說過了，腦子是個好東西，沒事兒多長長沒壞處！」張遠航冷笑道：「不過也是，你們一個綠茶婊，一個**絲男，一個私生子，站在一起還蠻配的。怪不得同病相憐！」
雖然早就領教過張遠航的嘴炮。可是被人這麼冷嘲熱諷的說一頓，盧雅琪還是氣的臉色鐵青。她也懶得理會張遠航這個人，直接拽著張超軒就道：「你別理他，都是一群瘋子。」
李瀟原本還想阻止盧雅琪的動作，視線在張超軒和張遠航的臉上轉了一圈，卻什麼都沒說。任由盧雅琪把人拽走了。
張遠航冷笑一聲，也大步流星的走出了食堂。
陳小墨和周瑜跟在他後面，就見張遠航走到操場上，直接給他爸打了個電話。
張家這一筆爛事兒鬧得太大，沒過多久全燕京城的人都知道了。陳小墨放學的時候還遭受了陳媽媽的八卦盤問。在聽到陳小墨複述張超軒那些無恥言論的時候，忍不住暗暗咋舌。
「就是這種不管不顧沒臉沒皮的人才可怕呢！」陳媽媽搖頭說道：「小小年紀就有這麼深的城府，還被張志杰特意安排到和小航一塊兒念書，可見是來者不善！」
「可憐馮麗珍了，嫁給張志傑那種人，一輩子也沒得到過尊重，老了老了連兒子的地位都保不住。老公居然讓私生子登堂入室了。」
陳爸爸倒是另有看法：「張志傑這個人，志大才疏，自己沒什麼本事，反倒有一身的脾氣。年輕的時候就不受張家老爺子待見，所以公司裡面的事務大多是交給小航他爸打理的。現在他是狗急跳牆了，行事越發沒個章法。張家老爺子還沒糊塗呢，他就敢把張家的名聲放到腳底下踩，張家老爺子肯定饒不了他。」
「就算是再生氣又能怎麼樣？那是他的兒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看啊，難！」陳媽媽說著，又向陳小墨囑咐道：「這種環境出來的孩子，心思最複雜了。你平時離著他遠一點。」
陳小墨點了點頭，乖乖的說道：「我都不理他的。」
「你不理他，難保他不會打你的主意。張志傑既然把人轉到了燕京一中，還和你們同班，肯定是有打算的。你自己也多注意一點。」陳媽媽說到這裡，忽然靈光一閃：「哎，你們說張志傑把他這個私生子弄到小墨他們班，是不是就想故意氣小航的？」
「到時候小航肯定回跟家裡告狀，老爺子不就知道這個人了嗎？再讓那小子平時表現的優秀一點，學習刻苦一點，成績好一點，先是示敵以弱，慢慢的再博取老爺子的同情。畢竟手心手背都是肉嘛！」
「博取同情？」陳小墨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可是他的舉動完全就是示威啊！」
「這就是故意激怒小航嘛！自作自受自導自演，再想辦法讓別人以為是小航再欺負人，時間長了，沒準兒就有人心生同情了呢！」最近一段時間，特別痴迷復仇文的陳媽媽自覺正確的點了點頭：「最好讓小航以後無視他，就當沒有他這個人最好了！」
陳媽媽說著，還從手機裡面翻出不少網路小說給陳小墨看，又讓陳小墨把這些小說的名字和網站發給張遠航。
「讓他多學學多看看，沒準兒那小子的舉動就是這文里的套路！」
陳小墨：「……」
不過當天晚上，陳小墨還是本著寧可信其有的態度把小說和網站地址發過去了。
正在家裡跟爸媽爺爺奶奶大伯母碎碎念的張遠航接收到微信鏈接后整個人都囧了。然而在睡覺之前，還是乖乖的點開了這幾部由陳媽媽親自篩選出來的套路小說。
然後就彷彿是習武之人打通了任督二脈一樣，從第二天開始，張遠航真的不再家裡提及張超軒的任何事情。就算是飯桌上張家大伯刻意引著張遠航發牢騷罵人。張遠航也只是笑眯眯的說道：「一個不太熟的轉學生而已。第一天跑到我面前大放厥詞，我已經教訓過了。不是我說你啊大伯，就算是沒登上我們張家戶口本的私生子，您也應該好好注意一下他的教養問題吧？什麼話都敢拿到大庭廣眾下說，真是不怕我們張家淪為笑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