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偶然(上)
聽雲並不認為習成教授的辦法有用，鬥氣矩陣是耗費七八年功夫慢慢完善而成的，在思維和身體上都成為了習慣。即是能從思維上改善，身體上又如何？阿琳對此倒是非常熱心，這可能是她唯一的希望了。
到凌晨一點多她終於摸到的一點門路，不過她還是希望聽雲能在她和貝米拉位於三樓的房間附近住下，必要的預備還是重要的。
聽雲也習慣了這樣，自然沒意見，再說這幾個熟人也認可了這件事。
大家起身時聽雲終於咬咬牙說：「習成大叔，我有個事不知道能不能跟你研究一下。」。
習成以為他還是問拳師的事情，也理解他不能修鍊的苦處，就微笑著點點頭。阿琳和貝米拉也笑著示意了一下離開了。
兩人重新坐下，聽雲拿紙筆寫出經絡兩個字推到習成面前。習成笑著看了一下，可是笑容立刻就凝固了，看起來震驚程度不亞於聽雲。
「這…，你是…。」。
「我是偶然在別人收藏的一塊殘片上看到的，那塊石頭非常奇異，非常輕，卻比鋼鐵還要堅硬。」。
聽雲已經琢磨半天了，早已想好了措辭。見習成也如此驚訝，就用唐國語解釋了一下。
習成更是震驚，同時眼中也露出一些感傷和追憶的意味。
他也用唐國語問道：「沒想到聽雲大人會說唐國語。你見到的殘片是什麼樣子？在哪裡？」。
「我的唐國語是跟萊斯莉夫人一起學習的。那殘片很小，上面就這兩個字，收藏它的人我也不知到去了哪裡，我是覺得好奇才記下的。不過我在學院看過很多書，我感覺這應該是上古文字，沒想到習成大叔對上古文字也有研究啊。而且研究的還非常深入，您那裡也有帶文字的上古器物么？我感覺您剛才在我胳膊上按壓的部位跟經絡有關，那些點是什麼意思？有些點按壓時可以影響體內的正常循環，那又是怎麼回事？」。
習成越聽越驚訝，等聽雲問完，他沉默了許久才說：「聽雲先生對上古文字或精靈文字一定有非常深入的研究，學識也非常廣泛精湛。我願意跟你探討一些問題，不過希望你能保密。」。
見他說的如此鄭重，聽雲也嚴肅的點點頭。
習成又看了他半天，才從身上取出一個精緻的錦囊，小心的拿出幾片東西。
聽雲一看他手裡的東西心就忍不住砰砰亂跳起來，這不是自己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殘頁么！來到混亂世界兩年間顛沛流離，沒想到這樣偶然的情況下竟然能得到遺迹的信息…。
習成看著殘頁躊躇半天才咬了咬牙說道：「我的門派不知在多少年以前得到了這幾張東西，一直作為不傳之秘代代相傳。師傅交給我的時候曾讓我發誓只能傳給下一代弟子，我希望，我希望你能…。」。
看著他複雜的眼神聽雲不知如何回答，如此重要的東西自己實在是無法接受。
想了想，聽雲說道：「習成先生，這麼重要的東西您還是傳給孩子或是能修鍊拳術的人吧。我的確不能做您的弟子，這您也是知道的。我只是對上古文字有些研究，如果你同意，我希望能看一下，我不會讓裡面的內容在這個世界流傳。」。
習成想了想也是，聽雲的確不適合修鍊。他摩挲了一會殘頁說：「我的門派對這些東西很重視，但是說實話，我們研究出來的東西很少，上面的字大部分都不認識。我們曾經將裡面的字謄寫出來詢問過很多研究神秘學和精靈文化的學者，可惜他們也不認識。也許遇到你是一個機會，還希望你能看出更多的東西。」。
習成像是想開了，說完就把東西遞給了聽雲。聽雲顫抖著接過殘頁，細細的研究起來。
殘頁共有四張，保存的很完整。兩張是圖畫，一張上繪製著兩個人形，跟自己在遺迹中看到的人體經絡圖類似，不過上面沒有經絡線路，而是帶標註的的小點，題頭寫著穴點陣圖三個字。另一張則是雙魚圖和八個符號。
聽雲這才知道小點稱作穴位，雙魚圖稱為八卦圖。他鎮定了一下，首先記下了所有的穴位和名稱，發現這些穴位明顯是按照普通精靈和人類標註的。穴位比自己的要少，部分還存在偏差，跟遺迹中標註的不太一樣。
八卦圖很簡單，但是對他來說意義最大。上面標明八個符號就是八個卦像，「一」代表陽，「－－」代表陰，中心的雙魚也是陰陽之意。八個卦象分別是乾代表天，坤代表地，坎代表水，離代表火，震代表雷，艮代表山，巽代表風，兌代表沼澤。
他又看了看剩下的兩張，結果發現記述的內容跟穴點陣圖和八卦圖關聯不大，其中一張詳細說明了經絡運行的規律，但還是適用於普通精靈和人類。
另一張則稱金、木、水、火、土五種元素為五行，並介紹了他們之間的生克關係，以及與八卦對應。
想了一會，聽雲還是把四張殘頁還給了習成，並給他詳細解釋了穴點陣圖和經絡運行規律，對八卦圖和五行則稱自己也不懂。
習成沒想到聽雲如此短的時間就看完了，對他的解釋也不大相信。
不過他還是按照自己的鬥氣修鍊方式試驗了一下，結果沒一會他就火系鬥氣大勝，等平靜下來才顫抖著說：「我現在是初級拳師了…，這才是剛剛開始摸索…。聽雲先生，您解決了我們多少代都沒解決的問題，我真是不知道說什麼好…。說實話，剩下這兩張您看不懂的我們也知道這跟拳術沒什麼關係，我就送給您研究吧，這兩張你也可以謄寫出來。要是祖師在場，他也會這樣做的。」。
聽雲沒想到自己的欺騙竟然換來如此的誠意，實在是羞愧難當，不過這涉及精靈的秘密，他只好慚愧的說：「您不用送給我，其實我已經牢牢記住了。」。
「是么？看來聽雲先生就是我們唐國所說的奇才了。這兩張您還是收下吧，也許能研究出更深入的東西，反正放在我們這也沒用。」。
見他如此誠意，聽雲只好羞愧的將兩張殘頁收好。
習成舒心的呼了口氣，然後笑著說：「聽雲先生，我還從未見過像您這樣精通上古文字的人。唐國也有很多人研究上古文字，但是研究出來的很少，你要是有機會就去唐國博學院看看，那裡收集了十幾張這樣的殘頁，算是這世界上殘頁最全的地方了，其他的殘頁可能在各個世家手中，不為人所知。」。
他的話引起了聽雲的好奇心，就詳細的問了一下。
可是習成所知也不多，在唐國他們被稱為武人，與文人是有很大隔閡的。不過從他的話里聽雲知道博學院對殘頁的研究成果也是非常有限，而且還密不外宣，只對少數貴族，也就是士大夫開放。
不知不覺兩人已經聊到深夜，直到貝米拉跑進來說姐姐又出狀況了，他們才起身道別。
趁貝米拉一轉身的功夫，習成又笑著做了個保密的動作，聽雲也笑著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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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阿琳房間的路上聽雲才得知阿琳一直冥想到半夜，可是一睡下就控制不了身體了，長久養成的習慣要想一時半會更改實在是太難了。
聽雲剛才的喜悅立刻被無奈替代，這樣下去可如何是好啊…。
阿琳的套間有書房、客廳和四個帶起居室的卧室，跟其他房間一樣，規格很高，陳設簡樸。
幫阿琳處理完鬥氣問題，聽雲只得又跟她睡在一起，還好床夠大，又有貝米拉作證兼顧保密，不然他真是不知該怎麼辦了。
可是在鬆軟的床上躺下，他還是感到不安。
洗去征塵，阿琳身上散發出清爽醉人的女兒香，加上被褥上的陽光氣息，讓他一陣子心猿意馬，不由得想起自己跟琪娜許久未曾暢快的恩愛了。
感到聽雲的不安，阿琳也顯得有些羞澀，靜靜的側躺在旁邊一動也不敢動。不過她的樣子倒是讓聽雲慚愧起來，趕緊藉助思索剛才的意外收穫冷靜心神。
想了一會，聽雲覺的雙魚舞應該稱作八卦舞，盤膝靜思應該稱作內修術，修鍊內力的么。
至於五行所說的五種元素應該說是五種規律，他這才明白為何要讓五女神掌管所有的元素力量了，原來元素都包含在五種規律之中。
而且現在大家所說的元素，大部分應該說是現象。比如水系體質的人大多溫婉沉靜，修鍊冰霜鬥氣則會沉靜剛毅，但是他們也有狂暴不可測的一面，這不正好跟水的屬性相合么？
而八卦的八種特性包含了一切所謂的元素力量，不正是自己陰陽能量的分化么？
看來自己的確有使用各類元素能量的潛力，那就從水系魔法開始試驗吧。
又想了一會五行生剋的的事情，他發現這不僅跟不同系的魔法或鬥氣之間的關係相符，而且為各系魔法的混合應用指出了大致方向，這是不是意味著依馮的能力可以空前提高呢？
想到依馮他又是傷感又是甜蜜，結果迷糊中又是蠢蠢欲動，竟然稀里糊塗的把阿琳摟在了懷裡。直到阿琳清醒后開始輕輕顫抖，他才醒悟過來。
羞愧茫然了一會，他想起穴位和經絡的事情，阿琳腹部的鬥氣矩陣是依託經絡建立的，刺激那裡的穴位是不是可以幫助她回復呢？
沒研究多久他就感到渺茫，那裡的穴位單一，小腹似乎就是經絡的能量發源地，那還是具有一定的思維特徵，藉助外力似乎不會起到任何效果。
過了一會他又想到自己的陽氣具有滋養效果，是不是能輔助阿琳恢復矩陣呢？隨即他又感到不對，自己的陽氣似乎是直接作用於經絡血脈很快就會被吸收掉，直接作用於小腹那就要…，想想都覺得羞愧。
阿琳也一直沒睡，可能是感覺到他在思索什麼，乾脆轉過身問道：「聽雲，你在想什麼？封地改革的事情么？」。
封地改革？聽雲愣了一下才明白她是不想提及奴隸的事情，才用了這麼個說法，不由對她的細心溫婉感動。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解釋道：「我在想你的傷勢，我有一種能力…。」。
「不，不要說了，我不同意。」。
聽雲沒想到阿琳直接打斷了自己的話，不由得納悶起來，她是怎麼知道的？
阿琳接下來的解釋才讓他明白。
「聽雲，傳說中雪狼族有一種生命共享的能力。他們可以用自己的生命力為受傷垂死的同伴或…，那個療傷。不過那是在非常情況下才進行的，會減短自己的生命。我其實在你第一次為我療傷的時候就感到你…，你不要再這麼做了。」。
聽雲沒想到雪狼族還有這麼多神秘的地方，怪不得大家都認定自己是雪狼族呢。可是他又沒辦法給阿琳解釋，一時到不知如何是好了。
默默的想了一會他還是說道：「那是指一次透支太多的生命力，其實生命力每天都在滋生消耗，只要不超過量，是不會損傷身體的。我是想用生命力滋養你的傷處，使你能進行少量的恢復性修鍊，直到完全康復。只要控制住量，應該沒問題的。」。
阿琳倒是沒聽到過這個說法，不過她自己所知的畢竟是傳說，聽他這麼一說倒是感到有些道理。不過跟聽雲一樣，她細想了一會立刻滿臉羞紅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