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九,對峙
何剪燭一驚,而沈文濤一直放鬆的手掌,在那一瞬間抓緊了輪椅兩側的扶手。
前台將手中的水杯遞給那一直在說話的人,他接過水杯說了一聲謝謝,目光正好落在何剪燭身上,不過隨即看向依舊背對著大家的沈文濤。
「而且,奇怪的是這位銀行行長雖是大股東,但他卻並沒有參與足之韻的相關經營,只是按期拿錢而已。而他們也是第一家停了我們資金的銀行!」
辦公室內有一瞬間,誰都沒有說話,何剪燭沒有,胡賓沒有,沈文濤更加沒有,也不知道這個沉默過了多久,沈文濤終於回過身看向站在後面的何剪燭,他眉目間帶著笑意說:「我相信你。」
何剪燭緊握在身側的雙手微微鬆了松,然後又更加有力地握了回去不長的指甲緊緊抵在掌心,有點疼。
剛剛彙報的那個人看了看沈文濤,又掃了一眼何剪燭,臉色微微有些發青,但他卻堅持繼續彙報:「前兩個月,足之韻因為庫存壓力太大,資金鏈出現了斷裂,但就算這樣,行長的錢也是一分沒少地匯了過去。我了解的情況就是這樣,如果沒有其他事情的話,我就先下去了。」
說完他躬了躬身子,沈文濤點了下頭,他立刻就轉身出去,然後前台與胡賓也緊跟著離開了總裁辦公室。
臨走之前胡賓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何剪燭,只見她綳著臉,目光有些放空,脊背挺直地表達著自己的倔強。
他輕輕地搖了搖頭,帶著不知道是悲憫還是幸災樂禍的表情走了出去。
一時間之間,辦公室里寂靜極了。
沈文濤拍了拍自己的腿:「過來!」
何剪燭忽然笑出了聲:「這算什麼,沈總?你讓胡賓請我過來就是讓我聽你說一句你相信我嗎?我們都不是小孩子了,你心裡在想什麼,我雖猜不了百分之百,但也多少能窺得一星半點兒,你與我之間……沒有信任!」
沈文濤沒有著急接她的話,而是專註地看著她,眸色沉沉。
何剪燭心裡涼到了極致,疲憊地說到:「我不想和你解釋,如果你相信我,就相信我,如果你不相信我,就是我做的。」
他好像沒有聽見這句話,依舊專註地望著她。
何剪燭有些崩潰,對著他大吼說:「沈文濤!我告訴你!這件事情就是我做的!對,就是我將機密泄露給何建國的!你可以去報警!可以說我是商業間諜!也可以開除我!甚至是讓足之韻倒閉!你愛怎樣都可以,只要你開心!」
說出這些話時,何剪燭激動得頭髮都散了下來,發圈掉落在地上出一聲清脆的響聲,她沒想到自己會這麼用盡全力說出這些話,只是在這一刻覺得自己好累,像是陷入了一個永無休止的黑洞中,如何也爬不出來,而沈文濤就是洞口那一點點光亮,她拼了命想要抓住他,可他卻總是不能毫無芥蒂地向她伸出雙手。她不知道該怎麼辦,那種無助讓她的身心由內而外地冰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