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12我在重生文拆CP
席燈也認出了那個少女是誰,確切說對方是作女孩子打扮的洛維。他當下就微微擰了眉,眼神放到跟在洛維後面下來的男人。那男人眉目冷淡,只在看到洛維時,眼神才會微微有些溫度。
洛維跑到樓下時,扭了頭看著還在下樓梯的男人,對他招招手。洛維也不說話,就抿著唇笑。
「那是伍德公爵和他的養子,據說他很寵他的養子。」
丹尼斯的聲音在席燈耳邊響起。
席燈隨意點了下頭。
接下來的兩個小時里,席燈都看到洛維跟男人兩人之間的親密互動。洛維大半的時間都坐在男人的懷裡。男人也不避人,只不過他很少說話,大多是洛維附在他耳邊說話,兩人親密無間的樣子,幾乎讓旁人都不敢上去打擾。
席燈掃了幾眼被目光焦聚的兩人,偏頭對丹尼斯說:「丹尼斯,我想吃點甜品,你能幫我拿過來嗎?」
丹尼斯應了,席燈待他走開,才緩緩走上樓梯,他腿腳還沒完全恢復,所以走得很慢,待他走到當初摔下去的玻璃窗時,後面傳來聲音。
「小安,你怎麼跑這來了?」
席燈回頭,發現是巴塞。巴塞今天穿了件白色的燕尾服,面上掛著一絲笑容。待巴塞往前走了一步,席燈卻往後退了一步,「洛維,停下來。」
巴塞腳步一頓,臉上浮現迷茫的神情,「小安,你說什麼?」他左右看了眼,擔憂又不解地看著席燈,「你叫我什麼?」
「我叫你洛維。」席燈突然揚起一個挑釁十足的笑容,「這不過是你催眠出來的世界,你的幻想,你想讓我看看你跟希德有多恩愛,可是我又不是傻瓜,誰會相信死而復生的東西。」
巴塞緩緩收了表情,「這不是我幻想的,死而復生是有的,這些也是曾經發生過的。」他轉過頭,看向樓下還靠在一起的兩個人,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懷戀,湖藍色的眼睛此時濃郁已成大海,海面下波濤洶湧。
如果席燈不是知道洛維上輩子發生了什麼,恐怕真會被這個催眠世界給瞞住。上輩子的洛維從不肯與他自己的養父如此親密,這才是他這個催眠世界最大的破綻。
至於巴塞就是洛維,是席燈跟他相處發現的。他有時候對席燈像一個完美的好哥哥,但有時候眼神又很嚇人,他以為席燈沒有看到。
時間倒回到席燈被推下去的那天。
那是個冬日陰霾的下午,席燈每走一步都有皮鞋落在磚塊上清脆的聲音。他手裡還拿著那個木製小火車。
「當——」
鐘聲響起了,席燈不禁停住了腳步往牆上掛著的巨大一頂鍾那裡看去。那個鐘是古銅色的,威武森嚴,在這座城堡上看起來有幾分駭人。而在席燈在看那頂鍾時,他被人推了下去。
什麼都沒看清,只看到因為玻璃碎了風灌進窗戶吹捲起窗帘。
在那瞬間就被催眠了。
洛維在第一世的時候遇見一個催眠大師,在自己養父去世后,他便跟著那個催眠大師苦學了幾年,本來準備回來報仇,結果車禍重生了。
席燈餘光看了眼玻璃窗,不動神色又往後挪了挪,「我要怎麼擺脫這個催眠?」
現在應該叫他洛維,洛維扭回頭時,果然已經變回了自己的臉。他表情陰鬱地看著席燈,聲音也極其冰冷,「除非你死。」
他話剛落,就看到席燈轉身義無反顧地從窗戶跳了下去。玻璃稀里嘩啦碎了一地,夏日的夜風從外面灌了進來,洛維閉上眼深吸一口氣,他身後的一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崩塌。
牆上的名畫全部倒在地上,花瓶憑空碎掉,樓下的那些人開始一個個消失,最後只剩下了穿著白色燕尾服的洛維。
*
席燈睜開眼,就覺得胸口疼得厲害,彷彿有人在上面狠狠揍了一拳。等他緩過來,才發現自己睡在自己變成海勒后一直睡的房間里,腿上還打著石膏,被固定懸挂著。看來他被催眠時間不算特別長,傷還沒好。
他看了下床邊的金鈴,費了許久時間才摁響,待看到殷十六時,他才鬆了口氣。
「我……」
他話沒說完,就看到殷十六在門口站定,說:「過去給他看看。」席燈這才注意到殷十六身後還有人。
被伍德家族的家庭醫生仔仔細細檢查完一遍后,殷十六才走到席燈床邊,也不坐下,只是低著頭看他。
「有覺得哪裡不舒服嗎?」
席燈抿了下唇,「還好。」
「等你傷好一點就離開這個城堡,我已經通知過你的家族了。」
殷十六的神情是如此冷淡,彷彿席燈只不過是個陌生人。
「咚咚。」
門口傳來敲門聲。
席燈和殷十六都回頭看去,發現是洛維。洛維笑了下,才走過來站在殷十六的旁邊,神色略傲慢地對席燈說:「這次的事真是抱歉,我只是想嚇你一下,沒想到讓你掉下去了。我們會賠你一筆錢的,你現在就安心養傷吧。」
他說完這話抬頭看了下殷十六,「爸爸,我說對了嗎?」
殷十六略勾了下唇角,抬手摸了摸洛維的腦袋,「下次不許這麼調皮了。」
接下來的幾天里,殷十六和洛維都沒有再出現在席燈的面前,席燈每天能看到的就是家庭醫生和僕人。席燈拆石膏的那天,他被人強制性帶到城堡門口外,腳下丟著他的行李以及一筆錢。做這事的僕人站在門內,一臉不屑地看著席燈,「我們老爺說讓你快點離開這裡。」
他的神態語氣就像席燈是什麼髒東西一樣。的確,席燈現在就像一個髒東西被主人家丟了出來。
席燈也不回話,他忍著痛用行李袋墊著坐在上面,他知道今天早晨殷十六和洛維坐車出去了,他決定等他們回來。
那僕人看席燈不走了,頓時怒目,「你這人怎麼還賴著不走了?」
席燈看他一眼,平靜道:「我腿疼,又沒車,怎麼走?更何況雪還沒化。你就讓我在這坐一會吧。」
海勒的身體本就嬌小,席燈窩坐在那裡,看上次就小小的一隻,加上他臉色蒼白,倒看起來真挺可憐的。
僕人卻有幾分不依不饒,走過來,推了席燈一把,見人狼狽地摔倒在雪地里,甚至頭髮上都染上雪,他才臉色稍微好看一些。
「我們伍德家族不是收留所,你快點走。」
席燈用手撐在冰冷的雪地,慢慢坐起來,他表情很平靜,完全沒有被人侮辱的難過、憤怒、傷心等等。
「我就坐一會。」
他聲音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