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陳虹來勸

我是個男人，是個男人就不應該退卻，哪怕他是什麼教官，我也要打爆他。

「黃戚！」

蘇雪怡沒想到我會這麼衝動，連忙拉住我。

但是，暴怒中的我顯然不是她個女生能夠拉住的，我掙開她，朝著教官就沖了過去。

周圍，同學們都圍攏過來，但沒有人勸架。

教官動都沒動，就那麼看著我，滿眼輕視。

隨即，我的拳頭還沒砸到他身上，就被他給抓住，他的力道很強，我的手根本就掙脫不出來，只能胡亂的用腳踹他。

但是，他連眉頭都沒皺下。

雖然他的行為讓我很不恥，但是我不得不說，他有著當兵的實力。

我即便有著滿腔怒火，即便有著股蠻勁和狠勁，但在他的面前仍然不夠看，我連手都還沒抽出來就被他撂倒在地上，他很用力，摔得我手腕劇疼，好像脫臼了似的。

我爬起身，握著手腕，冷冷盯著他，沒再像瘋子似的打他。

周圍的同學里，有不少人朝我投來或可憐或嘲弄的眼神，他們也在笑我不自量力，只有蘇雪怡敢為我出頭，直愣愣地看向教官就質問道：「你怎麼能這樣？」

教官沒說話，只是看著我。

這時候，羅飛他們也跑了回來，挺不好意思地對我說：「讓那龜孫跑了。」

我嘆息著說沒事，讓他們參加軍訓，然後我也沒去搭理那屌教官，自顧自地就往醫務室走，蘇雪怡還追上來說要跟我去，我沒肯，說我自己去就行。

我想我也是真夠倒霉的，這才剛剛開學，就接連挨了幾次揍，還是讓蘇雪怡別離我太近的好，免得殃及池魚。

醫務室，仍是只有紫薇姐在那裡。

她在我進門的瞬間就看到了我，然後看著我的下巴，又看看我握著的手腕，張大著紅唇，不可思議道：「你不會是又和人打架了吧？」

我點頭，沒心思多說。

她把我拉進去，嘴裡碎碎地說：「你也真廢，怎麼每次都挨揍，還讓人給打傷。」

嘮叨似的話語，帶著些許責備，讓我腦子裡忽然浮現出我媽的身影來。

莫名其妙的，我這兩年積壓的對我媽的怨念就勃然爆發出來，我猛地對著紫薇姐大吼道：「對，我就是廢，那又怎麼樣？需要你多管什麼閑事？」

等我吼完，才後悔起來，訕訕地跟她說對不起。

紫薇姐張著嘴，顯然還在愣神中，好幾秒過去，她才算是回過神來，不僅沒發脾氣，反而是溫柔地問我怎麼突然發這麼大的脾氣。

我心裡挺煩的，不想多說，就搖頭說沒什麼。

她深深的看著我，也沒再追問，只是把我拉到醫務室的裡間，用消毒水給我消毒，然後突然問我說：「你叫什麼名字？」

我說：「黃戚！」

她點了點頭，看著我，突然笑了，說我挺有意思的。

我有些莫名其妙，就問她什麼有意思。

她張張嘴，眸子突然又黯淡下去，好像想起來些什麼似的，說我像她弟弟。

我這才明白，紫薇姐為什麼會嘮叨我，而且，我和她只見過幾次面，卻會有著親近的感覺。

我看著她臉色不太好，心裡也有些不舒服，就笑著跟她說我也不是叫你紫薇姐么？

她也笑。

然後，她盯著我的眼睛，突然嘟著嘴，說：「可你還沒叫過哦。」

她這瞬間的賣萌風情，差點讓我沉醉。

我喃喃地喊她，「紫薇姐……」

她笑著把消毒水放在旁邊，然後摸我的腦袋，說：「以後少打架！」

我知道，她在這個剎那，心裡是把我當成她的弟弟的。

所以，我沒有躲開她的手。

我說道：「沒辦法，有些時候不是我惹別人，而是別人惹我，作為男人，我不可能任由別人欺辱的，那樣太懦弱。」

「人小鬼大！」

紫薇姐笑罵，然後又緊接著說：「那我有空教你兩招，免得你每次都挨揍。」

我極為的詫異，道：「難道你還會九陰真經？」

這打架都是鍛鍊出來的，我不信還有隨隨便便就能把我教成高手的。

紫薇姐聞言，不由分說地白了我一眼，嗔道：「你才會九陰真經呢，不過，我倒是會幾手功夫，家傳的。」

我有些不信，「真的？」

紫薇姐似乎有些不高興了，拍著我的腦袋，道：「明天早上六點，到學校的足球場等著，姐姐讓你見識見識。」

我這才興奮的點頭，道：「好咧！」

我怎麼也沒想到，這會是我痛苦生活的開始。

在紫薇姐給我包紮好傷口，又確定我的手腕只是扭傷而沒有脫臼后，我才從醫務室離開，在那裡，大多數時候都是她給我講述著她的弟弟。

只是，她弟弟卻是不在人世了。

我沒有再回去軍訓，而是直接獨自回到寢室里。

我看那個教官不順眼，他壓根就不合格，所以，我也不怕他拿我怎麼樣，即便是找上學校，也就是個缺席軍訓而已，那懲罰還在我的承受範圍之內，反正只要不是開除就行。

在寢室里，我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睡大覺，那什麼鬼軍訓，我是真不打算去了，後來，我迷迷糊糊地被人拍醒，我還以為是羅飛他們軍訓回來了，睜開眼，卻發現來的人是我們的班主任陳虹。

陳虹挺生氣的，滿臉怒容地盯著我，問我為什麼不去軍訓。

我知道肯定是那逼教官打的小報告，就說：「我受傷了。」

她在我身上來來回回地看，然後說：「那你現在都包紮好了，為什麼還不去？」

我突然挺煩的，也沒管她是不是班主任，直愣愣地就說老子不想去。

「你！」

她似乎沒想到我的態度會這麼強硬，整個人都被我給氣懵了，然後沖著我喝道：「你和教官打架還有理了是不？」

「嘁！」

我嗤笑，「他那也算教官？他就是個兵痞子。」

她愣了愣，隨即皺著眉，道：「你為什麼這麼說？」

我能聞到她身上的香氣，貪婪地呼吸了口，然後道：「他看著人家打我，不讓我去醫務室，還用話刺激我和他單挑，你說他不是兵痞是什麼？」

陳虹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些，道：「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冷笑，「自然是有人給了他好處唄！」

陳虹看著我，良久，她說：「這件事我會調查的，如果他真的不合格，那我會像校方反應，你現在先去軍訓。」

我執拗地搖頭，「不去！」

她瞪著我說：「你知道你這樣做的後果嗎？」

我又是不以為意地笑，道：「什麼後果？難道還能開除我不成？」

她搖搖頭，苦口婆心地說：「開除你倒是不會，但是可能會記過，你知道記過的影響有多麼大么？那會寫到以後你的檔案上，到你參加工作的時候都會有影響，你現在不以為意，日後後悔可就晚了。」

我聽得愣愣的，真有些被唬住了。

她又說：「黃戚，老師知道，你是個聰明的人，你會知道怎麼選的。」

我驚訝，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叫黃戚？」

她笑，「你個機靈鬼，那時候你帶頭鼓掌，我自然要關注下你，我可不想你這個好苗子浪費。」

我撓撓頭，挺不好意思的，總感覺她在逗我。

不過，經她這麼頓勸說，我還真不敢再呆在床上了，要是真被記過，真要上檔案，那被我爸知道的話，我估計會被他給削死。

這麼想著，我看向陳虹，對她說：「老師，你能不能先出去？」

她疑惑，「為什麼？」

我哭笑不得，道：「我得穿衣服啊，難道你要看我裸體？」

「你！」

陳虹的臉上，閃過抹羞紅，然後迅速起身朝著寢室外面走去，和逃難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