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心結初旋解

第十九章 .心結初旋解

各自沐浴更衣后,當顧清棠踏入寢殿,只覺得心跳得比平日快了些,這算是她們成婚以來第三夜共房而眠,顧清棠總覺得有些東西好像不一樣了。

「恭請駙馬公主就寢。」小夕抱著阿忠笑嘻嘻地對著顧清棠一拜,便招呼著侍女們退了下去,將寢殿的門仔細關好。

小公主殷寧攏了攏身上的常服,端然坐在床沿上,這突然只剩下她們兩人,殷寧還是覺得有些不自在。

「顧清棠,你可以過來了。」終是殷寧開了口,她起身將錦被鋪在了床下,轉身走到柜子邊,又抱出了一床錦被,回過頭來,顧清棠已舒坦無比地坐在了床下的錦被上。

此時的顧清棠著了一身白裳,斜身靠在床邊,眯眼對著這邊笑了笑,只聽她柔聲問道:「那是不是該我講故事了?」

心,驀地一亂,殷寧笑道:「那是自然。」說完,她便抱著錦被爬上了床,將床幔放下,隔住了她與她,「你就在下面說,本宮聽著。」

顧清棠微微一笑,「阿寧,你想從哪裡聽起呢?」

殷寧想了想,正色道:「就先說一說秦將軍是怎麼回事?」

「他啊,其實就是為了報恩。」顧清棠實在是不想把真相告訴她,畢竟小公主性子天真,有些事她知道太多,只會招來更多的後患,所以顧清棠索性編了一個故事,「阿寧你可還記得我胸口的那條疤痕?小時候,我被山賊砍傷幾乎致命,若不是遇到了秦將軍,我這條小命也活不到今天,所以啊,當知道朝廷要他的命,而我又有機會救他們夫妻一命,我何樂而不為呢?」

殷寧有些失望,低頭道了一句,「原來如此……」

原來,只是報恩救人,並不是顧清棠另有隱情。

顧清棠聽出了殷寧話中的失落,笑道:「其實我當個佞臣也不錯啊,阿寧你想啊,以我現在的身份,救個忠臣良將什麼的,不是更容易了么?」

「你……」殷寧竟不知如何反駁顧清棠,她怔怔地看著紗幔外的顧清棠,「禍國殃民,總歸不會有好報。」

她忽地發現,竟有些害怕顧清棠真出什麼報應。

這一刻,她甚至不知道她的駙馬到底是個好人,還是個壞人?

顧清棠淡淡笑道,「禍害遺千年,至少還沒到時候報到我的身上。」說完,顧清棠臉上的梨渦一旋,「不早了,阿寧還是早點休息吧。」

「慢著!」殷寧又想到了一件事,「皇姐說,你曾經被年太尉打傷過……」

「喏,那一劍刺的是這裡。」顧清棠忽地扯開了衣領,褪出了一個雪白的左肩頭,她故意往殷寧那邊湊了湊,只見鎖骨往左、雪白的肌膚之上赫然有一個拇指大小的扭曲傷疤,「這是不依他想法行事的代價,有些事若是換做了別人來做,只怕無辜遭罪的人更多,所以啊,」她驀地笑得燦爛,「倒不如讓我來,或許暗裡我還可以動些手腳,用用我一肚子的壞水,讓事情也不至於太壞。」

若是一劍刺過去,只會留下一個半指寬的傷痕,可瞧這疤痕扭曲的樣子,想必年太尉定還旋動劍鋒,讓顧清棠吃了不少的苦。

那畫面,殷寧只要想上一想都覺得肉疼得厲害,她的心微微一酸,忍不住問道:「他還傷過你哪裡?」

「哪裡啊?」顧清棠忽地站了起來,扯開了自己的衣帶,「應當還有好幾處,不如我把衣服解開,讓你好好瞧瞧,看看我到底是怎麼樣的一個人?」

「你……本宮不看!」殷寧覺得大羞,連忙背過了身去,「顧清棠,今夜才說不可得寸進尺,你……你這是故意欺負人!」

顧清棠無奈地啞然苦笑,「我只怕他日你問罪我,說我欺君,阿寧,這可是你不看啊,日後可怪不得我!」

殷寧心跳得厲害,紅著雙頰嗔道:「本宮困了,要睡了,你也早些睡吧!」說著,便倒在了枕上,扭身將錦被卷了起來。

「阿寧……」

「做什麼?」

「你忘記給我枕頭了。」

「給你!」

顧清棠接住了殷寧推出來的枕頭,將枕頭放好,倒頭睡了下去,往事一幕幕在心頭重現,那些討好年太尉的日子其實一點也不好過。

只是,再難,也捱過來了。

顧清棠轉過了身來,獃獃看著殷寧垂下的床幔,往昔的暖暖笑容浮現眼底,她在心底篤定地道:「阿寧,只要能護你一世安然,我什麼都可以做!」

紅燭過半,夜色漸深。

殷寧其實一直沒有睡著,她聽著顧清棠的呼吸聲漸漸低沉了起來,料想她必定是睡得沉了。

她的腦海中反覆思量著顧清棠說的那句話——有些事若是換做了別人來做,只怕無辜遭罪的人更多。

或許,世間是真的沒有所謂真正的善惡之分。

若是顧清棠是忠臣,有些事也當真沒辦法做成。比如,保住秦將軍一條命這樣的欺君之事,換做其他臣子,又有哪一個敢做?

殷寧想了又想,扭過了身來,悄悄地掀起紗幔,探出半個腦袋,借著燭光看向床下的顧清棠。

此刻的顧清棠蜷曲而眠,正對著殷寧,殷寧下意識地縮了縮,發現顧清棠確實是睡著了,這才又探出了頭去,仔細打量著她的這位駙馬。

心,忽地忐忑了起來,殷寧只覺得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分明可以光明正大的看顧清棠,可又怕這傢伙突然醒來又各種打趣她。

可是,轉念又想了想,雖然顧清棠總是嘴巴上討便宜,可是實際上也沒有幾次是故意輕薄她的。

殷寧把身子往前再探了探,目光沿著顧清棠的臉龐往她的頸上滑去,那裡還有她的牙痕,心微微一熱,她覺得有點愧意,可另外一個念頭又浮現心頭——其實,顧清棠這樣的駙馬白嫩白嫩的,也算得上是「可口」之人,平日里為何就沒有注意到這點?

心頭的熱意忽地燒了起來,殷寧不得不承認,面對這樣一個小白臉駙馬,她的心湖一點漣漪都沒有,那是不可能的。

那個傷口——

不知為何,殷寧想要再去看一眼那個傷口,她輕手輕腳地輕輕拂開了顧清棠的領口,或許是因為顧清棠方才忘記把衣帶系好,殷寧只用小指輕輕一勾,衣裳便褪到了肩頭,露出了那個疤痕。

半是心疼、半是憐惜地,殷寧的指腹柔柔地摩挲了一下疤痕,心頭悠悠道,「顧清棠,日後你只要少惹我生氣,我便對你好一些。」

即便是佞臣又如何?那些所謂忠臣都做不到的事,或許顧清棠能在暗處使力,幫上一幫也是好的。

「阿寧……」顧清棠幽幽夢囈了一句,驚得殷寧瞬間僵住了動作,她綳直了腰桿,才發現她已經探出床沿太多,這一瞬間與顧清棠的臉龐已經近在咫尺之間。

心跳沒來由地快了起來,咚咚作響,在靜夜中顯得格外明顯。

殷寧想讓自己平靜下來,卻發現雙頰也火辣辣地燒了起來,尤其是現下的顧清棠左肩露了一半,更是襯得顧清棠像一隻……一隻渾身上下散發著誘惑力的清秀狐狸!

殷寧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她小心翼翼地扭回床去,卻沒有發現顧清棠嘴角隱隱浮現的一絲笑意。

「阿寧!」

一聲短促的呼喚從顧清棠口中響起,殷寧一慌,沒有穩住身子的平衡,硬是從床沿上跌了下來,落在了一個溫軟火熱的懷中。

「你怎得突然嚇本宮?」殷寧眉梢一挑,驚魂未定地看著身下的顧清棠,「你難道……一直都沒睡著?」

顧清棠無辜地眯著眼睛,啞聲道:「我方才做夢夢見你捅了我一刀,一害怕喊了一句,怎麼知道你就這樣壓下來了?」

殷寧舒眉一笑,「活該!定是你在夢中輕薄本宮,所以本宮才會捅你!」

「嘖嘖,這樣我豈不是吃大虧了!」顧清棠不依不撓地順勢抱住了她的身子,笑得溫暖,聲音卻柔得好似三月春風,「夢中你捅我,醒來你又壓我,阿寧,你說我是不是該報復回來?」

殷寧這才意識到兩人這動作實在是曖昧得緊,想要撐離顧清棠的懷抱,卻被她緊緊摟住,根本動彈不得,「顧清棠,你敢對本宮胡來,本宮馬上就捅了你!」

「阿寧,你要用什麼捅我呢?」顧清棠的笑容裡面混雜了一絲邪意,她漸漸逼近殷寧的臉,心底卻緊張得厲害,心跳越來越劇烈。

殷寧霎時紅透了雙頰,只覺得這個「捅」字好像用錯了,她下意識地往後縮了一縮,「唔……」

驚覺被顧清棠的唇驀地吻住,殷寧腦海中一片空白,倒有一股沒來由的欣喜之意從心口蔓延開來,朝著四肢百骸蕩漾開去。

就讓她荒唐一次吧!

白裳因為沒有系住衣帶的原因,朝兩側分了開來,單薄的裡衣緊緊貼住殷寧凌亂的衣裳,火熱從兩人身上滾燙地燒了起來。

「阿寧,我喜歡你!」輾轉親吻之間,顧清棠無比認真地說了這樣一句,傳入了殷寧的耳中,也深深烙入了殷寧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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誅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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