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讀書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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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公子，老實和你說吧，小的這裡的香胰子可是整個長安城最便宜的，過了這個店就沒有那個村了，公子要不要來一塊，不貴，真的不貴。」那人笑嘻嘻看著李周，宛如誘騙小孩子的怪蜀黍。

你還不如去搶。

我五兩銀子都可以吃多少餐大餐了，就剛剛那幾碗餛飩才多少錢，十文錢都不用，同福樓上吃了那麼一餐大餐，也用不了那麼多錢，最多也就一兩銀子。

如今，你這麼一塊肥皂就要我五兩銀子，我像是傻子嗎？

「呵呵。」李周安靜放下了那塊看著品相都不怎麼好的香胰子，連他後世商場中隨便一塊劣質的肥皂都比不上，還想要他出錢買，他有那麼笨嗎？

「殿下，我們買嗎？」可兒這一次沒有阻止李周，眼睛發亮看著那塊香胰子，無比渴望的眼神，香胰子，唐朝長安貴族人才能用的東西，很貴，但是值得，她也是聽過這麼一種東西，用倒是沒有用過。

之前李周還有幾塊，那都是別人送來的，結果都被李周當做寶貝一樣供奉著，自己都不捨得使用，又怎麼會給她用呢，可兒好想有一塊香胰子，洗洗臉，洗洗頭髮，她的小臉已經渴望好久了。

李周一看她那眼神，就知道事情不好了，女人就是愛美，一旦遇上了自己喜歡的東西，怎麼也要垂涎一陣子，有錢就直接買，不管你是啥東西。

這還得了，李周的錢可是用來買吃的，還有看看有沒有一些鋪位，他可不能等著白吃，就那些俸祿，自己用都不夠，不用說王府內還有那麼多人了。

他現在不是自己一個人，有大有小，有老有少的，不能不顧及他們，而且。自己這個皇子都只是吃大白菜，那他們呢？吃什麼？想到這裡，李周趕緊捉住可兒的手臂，拉著她向前走。

「可兒，我們不看了，走吧，好嗎？」

「少爺，我……。」

依依不捨，留戀萬分的目光，腳步好像灌注了鉛一樣，無法抬起，小小的身軀，給李周的感受就是重，很重，拉不動，像是拉著一頭牛似的。

「可兒，我們下一次再買好嗎？這一次先走了，天黑了，要回家收衣服了。」李周指著還是一片光亮的天空，理直氣壯說著。

「呵呵，這位公子說笑了，這哪裡有天黑了呢，還很早呢？不急著回家，怎麼也要買一塊香胰子吧。」那老闆一看，還得了，到嘴的鴨子就要飛了，趕緊捉住。

搞定了一塊香胰子，他就輕鬆很多，收入也有了，不宰你宰誰呢，好不容易看到一個可以宰的肥羊，怎麼的也不能放過。

「公子，小姐，你們可要想好了，前面的店鋪內，一塊這樣的香胰子，最少也得這個數。」老闆豎起了手指，伸出了兩根手指，第一根大拇指和最後一根小拇指，得意道。

「兩兩？？？」李周還是覺得很貴，肉痛拖著可兒離開，老闆一聽李周這個聲音，傻了，目瞪口呆看著李周，這是二兩，二兩？你眼睛有問題？這是六兩好不好，你那隻眼睛看出來是二兩了。

「這位公子，不是兩兩，是六兩，六兩。」老闆哭笑不得，給李周說清楚，不能憑空少了三兩，那他豈不是虧大了，這塊香胰子賣出去，他最多也賺個幾十文錢，一下子就被你這麼砍價，我還吃什麼？

靠著一點關係，他好不容易才從他三大爺二姑媽的侄子的表弟的同鄉那裡拿到了一點貨，想要賺點錢，結果，你就這麼和我做生意，我還能說些什麼？

「噗呲。」可兒被自家的殿下給樂了，看著老闆那張苦澀的臉蛋，都變紫色了，李周悠然自得眺望遠方，好應景了那句歌詞「我在遙望，月亮之上……………………。」

「小姐，要買嗎？」老闆眼尖，直接忽略搞破壞的李周，這主兒才是大財主，那個人就是來搗亂的，不是來買東西的。

可兒笑得更加開心了，自家少爺的臉都不好看了，想他堂堂的皇子，竟然被無視了，還是在可兒面前，真是士可忍孰不可忍啊。

走，走，打死都不做他的生意。

「可兒，咱們走。」不等可兒掙脫開，李周拉著可兒離開了這裡，老闆張口欲言，想要留住可兒，只可惜，李周已經消失在人群中，望著人來人往，密密麻麻的人群，老闆無奈謾罵一聲：「該死的小子，凈壞我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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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李周拖著可兒離開那裡之後，臉色就沒有好過，被這麼忽視，簡直就是在他臉蛋上狠狠甩個大嘴巴，啪啪作響，如此疼痛。

顧客是上帝，難道他不知道嗎？

我才是最大的，難道你不知道嗎？

我………………？

「少爺，生氣了？」可兒忍著笑意認真望著李周，輕聲問道。

「沒有。」

「少爺，天黑了？」

「沒有。」

「少爺，不理我了？」

「沒有。」

「少爺，我們回家了？」

「不要。」

「咯咯咯咯咯咯。」

笑聲依舊，響在李周的耳邊，花枝招展，笑靨如花，滿臉洋溢著笑容，無法掩飾，無法收斂，小小臉蛋上，紅色與肉色相互襯托，陽光沐浴在她的臉蛋上，不算美麗的衣服上飄蕩著，秀髮順暢搖擺，晃動的腦袋，李周不由笑了。

這小妮子。

雖然李周有些不滿那老闆的態度，你咋也要給我點面子啊？不能這麼踩人吧，他也知道，人家也不容易，出來做生意的，有幾個是容易的，而且，人家也沒有做錯。

在這個民風淳樸的唐代，隨便遇到幾個生意人，都不會欺騙你，當然了，我說的是外面擺攤的人，至於其他的人，就很難說了。

畢竟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

李周才不會和他計較呢，只是不想花費冤枉錢去購買那塊劣質的肥皂，也就只有可兒這樣的小女孩才會被迷惑住了，忍不住去買。

「少爺，那我們要去哪裡？」可兒注意到了李周臉上的笑容，偷偷瞄了幾眼，發現殿下沒有生氣，這才鬆了口氣，好面子的殿下，可不能讓別人落了他的面子，不然會很生氣的。

不過，這一次殿下沒有生氣。

殿下，真的變了？

「我想想，我想想啊。」李周看著周圍的街道，店鋪很多，各種各樣，吆喝聲依然延綿不斷，看樣子，還有很久才停止，長安的街道，李周見識過了，知道了大概的情況。

這裡不虧為長安的東市，夠熱鬧的，就是不知道西市怎麼樣？要是想要發財，好像在這裡才是最快的地方，那麼要做什麼生意呢？

士農工商，商人地位最低，而他一個皇子，可不能做一個商人，不然，非被那些什麼大臣，言官什麼奏上一筆，然後他就悲劇了，不但要去皇宮裡面喝茶，還要被史書記上一筆，某某皇子，在某年某月，做了某某事情，大失皇家顏面，重杖二十，以儆效尤。

可是有該找誰一起呢？

這是個問題，沒錢，就要想辦法賺錢，有了皇子這個身份，想要賺錢也不是那麼難，怎麼說也是官二代，而且他上頭那個官可是這片世界上最大的官，那麼，我就要問問，還有誰，還有誰。

「誰呢？」

「有誰呢？」

李周苦思冥想，很久，還是一點頭緒都沒有，頭腦空白，好像在李哲的記憶中，並沒有什麼從商的朋友，有也是被他嫌棄，說什麼君子不應與這些下九流的人混在一起。

看不起，嫌棄，對商人始終抱有一種不屑的態度，導致了那些商人都不會找他，也就讓他這個皇子窮得一塌糊塗，每天吃大白菜。

回憶一遍，李周有種罵娘的衝動，你小子拽什麼拽，不就是有個好老爸，和一個權勢滔天的老媽，生在帝皇家，你才有如此地位。

如果他生在普通人家庭中，李周打包票說他肯定活不長久，這種人，街坊鄰里都嫌棄，還能生活好嗎？

「哎，煩惱，這李哲到底有多榆木疙瘩啊，一點都不知道變通，難道讀書真的可以把人讀傻了？」李周打從心中就有些不滿，你說你一個人讀書，讀到最後，變成了這麼一個書獃子，還有什麼用。

自己都管不好，連儒家修身都沒有學到，就想要齊家，治國，平天下，天下不用他平了，治國，好像也沒有他的事情，有一個好爸爸，一個厲害的老媽，這些事情都還輪不到他。

齊家，這個有些遠了，十六歲的身體，還沒發育好呢，那就剩下了修身了，讀書不但是讀書，還要懂得各種道理，做人的道理，不是有一句話叫做讀書育人嗎？

讀書就是教育人怎麼去做人，怎麼去做事，不是只記那些什麼大道理，什麼經典，名言就行了，學以致用，很顯然，這個李哲一點都沒有學到，只學到了腐朽讀書人的那些規規矩矩。

宛然成了一個榆木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