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五十七章劉仁軌的堅持

一時間，長安進入了動亂時代，百官們紛紛收縮，該管事情的管事情，該扯犢子的繼續扯犢子，廢話一大堆，全是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無非就是今天哪裡的河堤缺了，要派人去修，明天就是那個地方發生了小型的災難，需要撥錢過去救災等等之類的事情。

朝廷中唯一緊張的一些官員，莫過於咱們的宰相大人劉仁軌大人了，時間已經過去一個多月了，太子殿下的一切事宜都已經安排好了，他們這邊的人開始了新一輪的站位，底下的人開始惶恐了，不斷勸誡他，詢問他，已經決定跟誰的官員，來勸誡他，不知道接下來怎麼辦的官員，則是在詢問他。

兩派人在下面吵吵嚷嚷的，好不讓人安停。

「大人，您就聽屬下說的吧，李賢殿下是當之無愧的繼承人，為人謙遜有禮，待人溫和，溫文儒雅，聰明好學，禮義仁孝，他都具備了，實乃是少有的明君，跟著二殿下，咱們大唐一定會更好的，大人，你不要再猶豫了。」

「是啊，大人，二殿下是最好的選擇，太子殿下已經去了，入土為安，你又何必在繼續守著這個位置呢？太子之位肯定是會再選擇的，至於是誰？我想大人你心中肯定知道，這個下官不必多說了，大人，早一步站位對你我大家都好。」

「你可不能執迷不悟啊，我們也知道大人你有情有義了，對於太子殿下的知遇之恩，你不敢忘懷，只是太子已經死了，你這又是何必呢？」

這些都是勸阻劉仁軌跟著他們一起去謀生路，至於那個人是誰，話語中已經說出來了，李賢殿下，李弘的弟弟，李周的哥哥，一個很讓人放心的人，身體很好，沒有病痛，沒有大的缺點，反而是優點很多，接觸過這位殿下的人都知道這位殿下的優點。

待人溫文有禮，從不會因為一點小事情發怒，更加重要的是這位殿下沒有陛下和太子殿下那樣多的病痛，身體很好，健康誤痛，聰明睿智，尊老愛幼，做得非常讓人滿意。

可以說，他是不二人選，不用再選擇了，至於其他人，有可能當上太子之位的人是李周，但是那可能嗎？

首先，李周得罪了太多的人了，想要坐上那個位置，不太可能，不但他們不同意，可能娘娘也不同意的，所以，李賢是下一個太子是板上釘釘的事情，不可能有變數的。

「大人，做人首先要知恩圖報，獸人滴水之恩，他日必定湧泉相報，這是大人你經常對我們說的話，大人，你不能相信那些叛徒的話，他們被利益遮蔽了雙眼，眼中只有升官發財，大人，我們不能相信他們的鬼話。」

「大人，不管你做什麼決定，屬下一定跟著你，你去哪裡，屬下就去哪裡。」

「我呢沒有什麼追求，只想跟著大人你，大人你是諸位大人中屬下最佩服的人，離開了大人，屬下不知道何去何從，還不如跟著大人你，大人你說吧，你要怎麼做？」

身後的幾個官員紛紛表示衷心，對劉仁軌的衷心，不管他去哪裡，做什麼決定，他們都會跟在他身邊，鞍前馬後，他們都是劉仁軌的手下，經歷了戰爭，當上了這個位置，離開了劉仁軌，他們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他們直腦子一個，不會算計，不會做那些齷蹉的事情，更加不會和那些人同流合污，從戰場上下來的他們，最看不慣這些文官的齷蹉事情，明明是一件齷蹉事情，到了他們口中，變成了天經地義，理直氣壯的事情。

他們做不到，背叛都可以說得這麼有道理，他們算是見識到了，不過，他們說的也有道理，不是瞎扯淡，太子李弘死了，他們選擇其他的出路，無可厚非，而李賢殿下是最好的選擇。

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

此乃不變之道。

所以他們才不會動怒，換做是平時，他們早就要打人了，哪還能由他們廢話那麼多，劉仁軌心中不感動是不可能的，只是這種時候，選擇成了一件難事。

離開這裡，無疑是他們最好的選擇，跟對了人，之後可是大功勞一件，升官發財那是必須有的，他可以不在意，可手下們，身邊的人，那些相信他的人在意啊，自己身居高位，已經不可能再前進了，他們需要前進啊。

「呼。」

呼出一口氣，看了看身後的人，還有那些不斷勸誡的人，眼睛集中在他的身上，不敢說話，這裡一下子安靜下來了，落針可聞，劉仁軌咳嗽道：「咳咳，你們都跟著他們去吧，李賢殿下是最好的選擇，為人方面，還是不錯的，是一個值得跟隨的殿下，本大人的眼光還是可以的，你們都去吧。」

周樹人大大說得好：擋人發財，如同殺人父母。

他們需要爬得更高，需要這個機會，而他呢，不在乎這些了，以後是什麼樣子還是什麼樣子，不想讓自己的內心難受了。

那些官員張開口，準備繼續勸，劉仁軌舉起了手，打斷他們說話，道：「你們不用說了，本大人已經決定了，你們不能跟著本大人，本大人決定了獨自一人，你們都去吧，你們不同本大人，你們還有家人，還有很大的進步空間，蒙陰家族是你們一直想要做的事情，如今機會擺在你們面前。」

「本大人做不到自私，擋住你們，不讓你們去努力，這裡本大人一個人就足夠了，你們都去吧，本大人決定了。走吧！」

劉仁軌說完之後，整個人都虛弱了，憔悴了，老了，看起來十分讓人心痛，那些官員你看看我，誰都想不到大人會如此選擇，自己一個在守著就可以了，其他人不用來，也不能來，這是他的決定，他們心中縱使想要留下來，也知道不可能。

大人一旦決定的事情，是不容許更改的，他們知道大人，所以選擇了退下去，沉默不語，離開了這裡。

…………

洛陽，李周目送遠走的儀仗，所有的人都跟著回去長安了，馬車咕嚕咕嚕行走，只是此時的馬車不再是三輛，而是兩輛馬車，少了最後的一輛馬車。

來的時候，三輛馬車，回去的時候少了一輛，看著遠去的儀仗，李周心中忒不是滋味，自己的兄長留在了這裡，東都洛陽。

一個很讓人難受的地方，李周柱在那裡，很久很久，身邊的人看著他，擔憂神色不斷流露出來，抱著女兒的烈紫炎，一身裝束已經換了，換成了婦人的打扮，站在李周身邊，抱著孩子，那樣子看著十分嫵媚，充滿了成熟的氣息。

土匪的氣息在她的身上逐漸散去，化作了一種母性的光輝，洋溢於臉上的都是滿意的笑容，和李周站在一起，那背影，羨慕死了身後的可兒和西門北兩人。

西門北抱著劍站在那裡，身體筆直，從來都不會彎下去，即使很累了，她依然站著，風吹亂了她的秀髮，鼓動她的衣裳，縹緲如仙，微微而動，不動則已，一鳴驚人。

精氣神凝聚在一起，站在那裡，給人無形的壓力，劍氣縱橫，身邊的可兒相對平凡許多，一個柔弱的小女子，丫鬟打扮，讓她看著更加可愛了。

兩人對視一眼，難得有默契，無奈搖頭，那個背影太讓她們羨慕了，多想站在那裡的人是自己。

可兒不知道西門北的心情如何，可自己的心情她可以清晰感受到，腳輕輕掂起來，努力靠近李周，進入那個畫面，只可惜，努力了很久，還是不行。

西門比嘴角輕輕抽搐了一下，動作很輕微，很細小，讓人察覺不到，手上動作頓了頓，氣息稍微亂了一下，看著前面的身影，心中不由得幻想出一副美麗的畫面，自己站在那裡，白衣飄飄，長劍抱胸，微風吹拂她們的臉蛋，帶走了無盡的香氣。

「哇哇。」

站了好久，幾人都不出聲，也許是餓了，李周的乖女兒大聲哭泣了，聲音很大，吵醒了李周，李周回頭看了她一眼，沉吟道：「餓了嗎？」

烈紫炎尷尬笑笑，對著李周微笑道：「夫君，小洛陽餓了，咱們要回去了嗎？」

看看周圍，很多行人，那些官員早已經離開了，剩下他們幾個柱在那裡，李周等人隱匿在人群中，所以那些官員不知道他也來了，李周看看前面，早已經沒有了儀仗的蹤影，點頭道：「該回去了，小洛陽都餓了，夫君都忘了，小洛陽還是小孩子，餓了肯定哭喊了。」

小洛陽。

這是李周女兒的小名，至於大名，暫時沒有起，李周想要等到她一周歲的時候再起，不能隨便亂起，萬一搞了烏龍，那可是會貽笑大方的。

至於名字叫做小洛陽，意思很明顯，是為了紀念這一次的事情，他的兄長李弘，為了讓自己印象更加深刻，無法忘卻，時時刻刻提醒自己，李周就起了這個名字。

「走吧！」

「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