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波瀾動

時間很快過了幾個月，期間李周一直作惡著，其實也不算是作惡吧，只是惡作劇罷了，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無聲無息之間，清除了很多人，那些武則天的力量無形中減弱了一點，至於裴炎的人，也都被清除一些出去。

當然了，主要的職位，李周不敢妄動，任由他們折騰著，自己只需要把下面的人管理好，減弱他們的力量，增加自己的力量，這就可以了，就這樣，朝廷上多了很多熟悉的面孔。

謝道陵啊，還有李原，姚崇啊，反正很多陌生面孔，對於此，朝廷上很多大人有很大怨氣，他們看著自己的人被調換了，換成了一些不熟悉的人，心情甭提多麼複雜了。

這一次，又看著陛下繼續胡鬧，其中一個大人忍不住了，站了出來。

「陛下，老臣服侍高宗十數年，從未看過如此置換官員，要是他們犯錯了，被貶謫了，老臣沒有怨氣，可是不明不白置換，恕老夫不能釋懷，還請陛下給一個理由。」

視死如歸，你不給我一個理由，我是不會善罷甘休的，老夫脾氣來了，連老夫自己都怕了，就問你怕不怕？

李周笑了，還真有人站出來，真是不知死活啊，不過李周沒有生氣，畢竟人家都這麼大年紀了，六十歲了，服侍了高中十數年，資歷上而言，這裡的人只有幾個人可以高過他，他開口說話，中了某些人的心思。

「老大人，你在說什麼呢？朕聽不清，可否再說一遍？」李周裝作糊塗問。

地下的百官開始動搖了，眼神看向了李周，內心思考著李周會如何處置這位大人，要是直接貶謫了，可是會引起了公憤，要是什麼都不做，又有損他李周的顏面，畢竟他才是皇帝。

他們一句話不發，站在那裡，張大安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模樣，靜靜看著情況發生，反正不關他的事情，狄仁傑也是如此，躲在隱秘的地方，不讓李周看到自己，很多認識李周的大人，都躲藏起來，實在是這幾天怕了，真的怕了。

李周這能折騰，他們那一點精力在李周蹂躪下，屈服了，敢怒不敢言，這個陛下可是一言不合直接貶職，一不開心了，那就掉腦袋的事情，他們可不想自己成為那個人。

那個老大人被李周這麼一問，猶豫了，人嘛，誰會不怕死呢？只要是人，都會怕死，特別是那種習慣了高位的人，享受過了無數的幸福生活，突然間讓他們去死，這真的有點捨不得。

可是想到了李周胡作非為，老大人又不怕了，抬頭憤怒道：「陛下，老臣要一個理由。

堅定的眼神，不變的神色，鬍鬚和頭髮直接聳立起來，盯著李周，李周笑了，淡淡微笑，手指拍著桌子上，用，欣賞的目光看著這個人，冒死進諫，精神可嘉，只是不明白情況隨便進諫，那可是會死人的。

笑容收斂，眼睛一動不動。

「愛卿，你真的想要一個理由？」

他一動不動的身影已經表明了內心，不肯退後，李周揮揮手，懶得搭理他。

「諸位愛卿還有事情不？要是沒事的話，那就退朝吧。」

諸位大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敢相信李周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不是應該回答老大人的問題嗎？有就是有，沒有就沒有，你這樣子叉開話題，真的好嗎？

他們目光投向了老大人，發現老大人渾身顫抖，鬍鬚直接豎起來，堅挺指著李周，他們心中不由得冷笑，老大人憤怒，可是很恐怖的，有好戲看了。

「陛下，老臣需要一個理由。」

前進了一步，逼迫李周妥協，李周看都不看他一眼，這種人呢，是很好，冒死進諫，精神值得鼓勵，但是僅此而已，他是皇帝，怎麼做，他知道，不需要外人來逼迫，再說了，你老了，就該退位了，不要想著以老服人，對待其他人還行，對我，是不可能的。

「既然沒人有事情，那就退朝吧。」

李周擺手，在百官驚愕下，離開了朝堂，這讓老大人更加憤怒了，目光死死盯著李周遠去的方向，其他的百官走上來，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然後走了。

有幾個好友勸阻他離開，老大人犯倔強了，死都不走開，李周不給他一個理由，他是不會走，哪怕是餓死在這裡，他都不會走。

幾位好友看到這種情況下，搖搖頭，離開了，李周是什麼性格，他們知道，正是因為知道，所以才走，你這樣做，對李周是沒用的。

時間過得很快，很快到了晌午，老大人還是沒有走，站在那裡，等候著李周的恢復，期間水都不喝一口，眼睛死死盯著上面，李周聽到了宮女稟報之後，淡淡一笑：「這老大人真倔強，知道事情不可為，還要去做，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

「既然他那麼喜歡做，那就讓他繼續站著吧，反正又不會死人。」

於是，李周繼續開始他的午飯，吃飽喝足，睡大覺去了，沒有管老大人，老大人這件事情吧，很快傳到了某個人的耳邊，頓時勃然大怒，猛地拍桌子。

「豈有此理，哲兒他想要做什麼？難道他不知道他的一舉一動都在百官的視線之內嗎？他這麼做，只會讓百官寒心，他……。」

手握緊了，粉拳上青筋可見，她不知道是開心還是憤怒，或者是恨鐵不成鋼，眼神詭異發笑，對著身邊的上官婉兒道：「婉兒，你說他這麼做，是不是對我們有好處啊？」

上官婉兒捏著武則天的肩膀，回答道：「回太后，好處很多，陛下做得越是過分，對咱們好處越多，而且，他這麼做，咱們不就有了動手的理由嗎？」

「奴婢想，不出幾天，肯定有人找咱們，到時候，事情可就好辦多了，太后，你說是不是啊？」

聽著上官婉兒的分析，武則天露出了一個美麗的笑容，伸出了手，柔和的手撫摸上官婉兒的頭顱，輕聲道：「還是婉兒最懂本宮的心，只可惜了。」

上官婉兒心中一愣，可惜什麼？心中開始糾結，胡思亂想了，難道太后發現了我的小動作，還是那些事情她都知道了？

想到這裡，上官婉兒不再鎮定了，開始慌張了，武則天繼續撫摸她的頭顱，梳理她的頭髮，溫柔開口：「你說要是有一天，他失敗了，婉兒你會站在誰的身邊？」

「太后，奴婢……。」

武則天擺擺手，顯然不想聽那些虛偽的話，看著上官婉兒冰冷道：「婉兒啊，你知道為何本宮膽敢用你這個仇人的女兒嗎？」

「奴婢不知道。」上官婉兒低頭回答。

「那是因為本宮看著你很可憐，很讓人憐惜，一時心軟，就用你了，不過也不是什麼人都可以服侍本宮，你有這個能力，也很聰明，所以呢，才會一直守候在本宮的身邊。」

手指繞過了她的發梢，直接落下去，很順暢，手指懸空之後，武則天繼續道：「本宮也不怕你報復，因為你不會那麼做，也傷害不了本宮，這就是本宮最放心的地方，還有就是，本宮的人，其他是不敢伸手過來的。」

「因為他們害怕本宮，寧願毀了你，也不會動本宮身邊的人，至於收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這是本宮的自信，所以呢，婉兒啊，不要誤己啊！」

聲音很溫和，很讓人舒服，可是聽在耳邊，確是那麼刺耳，難么恐懼，恐懼一下子充滿了上官婉兒的心頭，無法動彈，整個人都不好了。

煞白的臉色，乾涸的嘴唇，上官婉兒感覺到自己雙腿不停顫抖，無法穩定，眼睛不敢看武則天，武則天呢，依然用她那波瀾不驚的聲音說：「這一次呢，本宮可以當做看不到，但是，本宮希望不會有下一次。」

「你懂的！」

「噗通。」

「奴婢該死，太后饒命。」

上官婉兒一下子跪在地面上，頭顱不停磕著地面，秀髮落在地面上，起來，落下，如此循環，美麗的可人兒，此刻化作了驚恐害怕的小女孩。

武則天淡淡看著她，覺得差不多了，就說：「好了，記住了，人可以犯錯一次，可以被原諒一次，可是第二次呢，可就沒有那麼幸運了。」

然後，武則天離開了，帶著一眾宮女離開了，前去另一邊的宮殿尋找說法去了，至於上官婉兒，很久之後才敢站起來，神色複雜看著武則天離開的背影，眼睛中充滿了恐懼害怕，不敢置信。

「陛下，你自己看著辦，奴婢幫不了你了，以後可要小心了。」

然後上官婉兒離開了這裡，這一次，她不敢有所動作了。

另一邊，李周醒來之後，得知老大人還在那裡，覺得事情差不多了，就派人拿了一份東西給老大人，誰知道一直不肯離開的老大人看到了那份東西之後，像是見到鬼一樣，驚恐離開了，不敢有所逗留，至於那份東西是什麼，其他人不知道，只有李周和老大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