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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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八點多，方亦蒙終於忍不住，去推醒還在床上睡得正沉的尹柯可。

尹柯可模模糊糊的應了一聲，然後又睡死過去了。

方亦蒙又推了推，結果推了半天沒反應。

「豬啊。」方亦蒙罵了一句。

她決定還是靠自己，換了衣服，寫了一張紙條放在桌面上，然後就出門了。

沒想到在酒店的走廊上迎面遇到了昨天那個帶她們去改簽的人。卧槽，他怎麼在這裡，他在這裡，不就意味著路知言也在這裡？方亦蒙嚇得立刻轉身就往房間走去。

她現在一點都不想看到路知言，不能讓那個人看到她！

剛回到房間，她又跑了一趟廁所，從廁所出來，她坐在床邊歇息了一下，想著那個人應該走了，就重新拿了包出門。

方亦蒙一邊打開房門一邊嘀咕，「去個醫院而已，我容……」易嘛我……最後三個字被她吞進肚子里了。

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她第一反應是關上房門！

路知言伸手擋住即將關上的房門，走了進去。他身姿挺拔，清貴逼人。如果說以前的路知言是清冷疏離，那麼現在的他就是疏離中帶著泠然之氣，給人增添了一種壓迫感。

方亦蒙一時忘了房裡還有尹柯可，她現在只覺得非常不想和路知言獨處，壓力太大。

她頭一抽一抽的疼，昨晚鬧騰到兩三點才睡，加上半夜她一直起來拉肚子，現在感覺糟糕極了。她突然很煩躁，「路知言，你要幹嘛啊？」

路知言低頭看著她憔悴的神色，問，「你不舒服？」

「這不廢話嗎？」要不是他，她早就去醫院了。

接下來的事就不在方亦蒙的掌控之中了，她被路知言一路拖著走出了酒店。酒店門口早有車在等候，她被塞進了車裡，隨後路知言也坐了進來。

方亦蒙看到坐在駕駛座的人正是剛才她遇到的。

果然是那貨通風報信了。

路知言彷彿是知道她心中所想，跟她說了句，「那是我的助理，付杭。」

付杭開著車，還非常有禮貌的跟方亦蒙打招呼，「你好。」這可是老闆的人吶，關係要搞好點。

昨天他就知道看出老闆對這個女人的重視。剛才在走廊上眼尖看到她的時候，他福至心靈的想，終於知道為什麼老闆要點名住這個酒店了，原來她也在這個酒店。

方亦蒙也說了句「你好。」就靠著椅背假寐。

她感覺到身上被蓋了毛絨絨的毯子，她睜開眼，正好看見路知言收回手。他的手在陽光下渡一層光澤，方亦蒙覺得有些耀眼。

去到醫院，她要求自己去，不要路知言跟著進去。結果路知言一副我什麼都沒聽到的樣子，一路跟進去，無論她怎麼說都沒用。

這個點挂號的人不少，排隊排了好一會才排到她。期間她又跑了2趟廁所。

方亦蒙先跟醫生說了一下自己的癥狀，然後就聽到醫生問她。

「你是不是懷孕了？」

方亦蒙瞬間懵逼了。時光倒流，那天醫生也問了她這麼個問題。只不過當時她隻身一人，而現在她的旁邊，有路知言。她下意識的抬頭看向站在自己旁邊路知言。

路知言蹙眉，也看向方亦蒙。

那一瞬間，他居然在方亦蒙眼中看到了慌亂。沒錯，就是慌亂。以前她每次做了比較嚴重的錯事的時候，就會是這個表情。等他想看清楚點的時候，方亦蒙已經轉移視線。

路知言心中有些不好的預感。

「沒有！」方亦蒙否認。

醫生似乎沒聽到她的否認似得，繼續說，「去做一下b超吧，看看是不是懷孕了。」

「我沒有懷孕！我雖然是想吐，但是只是腸胃炎引起的！我一直拉肚子啊！」

「你是不是還肚子痛。」醫生問。

「是啊。」可腸胃炎引起肚子痛，不是很正常的嗎！

「去做一下b超比較保險。」醫生建議，「上次有個女孩也是跟你差不多的癥狀，最後檢查出是懷孕了。」

方亦蒙簡直要怒了，她還能感覺到路知言的視線一直放在她身上。

她根本都不敢再抬頭看路知言，特么的她心虛的坐都坐不住了。她發現她放在桌子上的右手居然在抖，她趕緊把右手放下來，用左手死死的壓住它。

方亦蒙，別虛，別虛！千萬不要虛！虛就輸了。你要拿出點底氣來！

路知言若有所思的看著方亦蒙，心一點點下沉，「聽醫生的，去做b超。」她真的有點反常，他心裡都做了最壞的打算。不是他不信她，是他真的太了解她了。如果沒有，她不會是這個反應。

方亦蒙真想掀桌了，她看著醫生，沒有搭理路知言，「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你見過無性生殖的嗎！！」她最後都是吼出來的，怕他們不信，又補了一句，「我前幾天才剛來過大姨媽啊。」

路知言的眸光猶如千里冰封，「那你現在慌什麼？」

「我哪裡慌了！我這是冷的發抖。」方亦蒙半垂著眸子，只敢用眼角的餘光看他。她怕她眼神出賣她的心。

路知言看著她青白的臉色，到底沒忍心繼續逼問她。

醫生最後也不再說什麼，幫方亦蒙檢查了一下，囑咐了一些事項，然後開了葯讓她去掛水，

在路知言接過藥單的時候卻意味深長的看了他一眼。

路知言清俊逼人的臉瞬間黑了。

方亦蒙居然也明白了醫生那個眼神的意思，她笑不可仰，「哈哈哈哈哈哈。」她這麼一笑，倒把剛才她和路知言之間緊張的氣氛給笑沒了。

路知言見方亦蒙還坐在那裡笑沒有要起來的打算，黑著臉伸手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拉站起來。

方亦蒙內心裡是感激他的，因為她現在是腿軟的站不起來。剛才被醫生嚇得……還有被路知言眼神看的……

在她要走出醫生辦公室的時候，又聽到醫生問了一句，「你確定你真的不是懷孕了嗎？」

方亦蒙深呼吸，吸氣，吐氣，轉過身來，氣勢丹田，「確定以及肯定！！！！！！！」

………………………………

方亦蒙坐在掛水室，看著護士把針戳進她的手，對路知言說，「你先去忙你的吧。」

路知言等護士走了，才坐到她旁邊，「我不忙。」

方亦蒙也不墨跡，直接跟他說，「你不忙我也不想你坐在這裡。」主要是她現在坐在這裡，而旁邊又坐著路知言，差點讓她以為回到了曾經的年少時光。年少的她生病在醫院打點滴，他也是這麼守著她的。

那些美好的時光，早就穿透了歲月的年輪，找不到了。

「醫院又不是你的，由不得你想不想。」路知言輕描淡寫的反駁她。

方亦蒙被噎了一下，「這麼久不見，我都忘了你毒舌本性了。醫院也不是你的，你以為你想坐這裡就可以坐這裡嗎？。」

「這麼久不見，你胡攪蠻纏的本事一點沒變。」

方亦蒙氣的要站起來，挪位置。

路知言按住她的肩膀，服軟，「好好好，這是你的醫院，你想怎麼樣就怎麼樣。」

方亦蒙低著頭，輕聲說，「路知言，你這樣會讓我以為我們還在一起的。」這種憂傷文藝女青年的路線實在不適合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憂傷。不過說不定這種文藝憂傷女青年的路線才是適合她的，以後可以考慮走這個路線。

哎不對，這麼嚴肅正經的時候，她怎麼可以走神！

哦對，她剛才想到什麼來著，想到以前他也喜歡欺負她，有時候欺負得她不爽她就鬧脾氣了，然後他就會說，好好好，你說怎麼樣就怎麼樣吧。這句台詞百試不爽。她以前真的是個很好哄的人。

她曾經還說，路知言你還有沒有別的台詞啊，怎麼每次哄人的時候就只會用這句。

他輕飄飄的說，這句最有效，為何不用。

「我們確實還可以在一起。」路知言這樣說。

方亦蒙從回過神來，抬眸看向他，震驚，「你特么在逗我？」

「你終於肯抬眼看我了？」路知言目的已達到。

他澄清透亮的眸子看著她，透入心房。方亦蒙瞥開眼。

「從那個醫生問你是不是懷孕了開始，你就一直低著頭，到底是不想看到我呢？還是不敢看我。」路知言淡淡的說：「你這樣還真會讓我以為你做賊心虛，真懷孕了。」

她確實是在心虛。可既然沒有懷孕，那她到底在心虛什麼。內容還是與他有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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