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章 這才是真相
公孫零雙眸一亮，「你確定？落迦哥哥當真在蓮雨莊裡么？」
「公孫姑娘，此話是何意？」逝心覺得自己受了質疑，完全不給公孫零開口解釋的機會，「我是依照主人的吩咐辦事，並沒有閑工夫在這糊弄你。」
言畢，她冷眼掃了一下眼前的人，隨即身影一閃消失不見了。公孫零根本來不及做任何解釋，眼前已是空蕩蕩的了。
看著少女低聲嘆氣，楚珀玡更想知道自己被洛雲控制的這段時間裡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對了小零，你可曾遇到青風和末月？我們此前約好的兵分三路，而我卻出了這樣的事情。」
公孫零搖了搖頭，答非所問，「當時我明明記得末月受了傷，落迦哥哥似乎跟洛雲有爭執，可是為何一切恢復正常之後，他們兩個都沒了蹤影！如今逝心又如此肯定落迦哥哥就在蓮雨莊裡，我實在是糊塗了。」
楚珀玡更是聽得一頭霧水，他左肩上傳來隱約的灼熱感，他以為是身體受洛雲控制后留下的後遺症，便沒去理會，「那青風呢？也不知道越穀道長他們現在是否安然無事？」
想起李鈺，楚珀玡忍不住往水榭亭台望去，他以為會看到那個陌生的身影，但卻是什麼也沒有，「咦！李鈺怎麼不見了？還有小雨姑娘呢！」
公孫零聞言一看，水榭亭台中空空如也，她邊跑過去邊大喊，「李鈺！小雨妹妹！你們在哪啊？」她環顧四周，並無異常。
楚珀玡也跟了過來，可是放眼四周，幾乎是平地的蓮雨庄並沒有看到那兩個人影，「怎會突然不見了？按理不該如此才是啊！」
公孫零連喊了幾聲，沒等到李鈺的回應，卻是等來了穆天。那個高大的身形落到水榭亭台時，樓閣微微震動了一下。
「公孫姑娘莫擔心。」穆天拱手執禮，態度較之逝心要好上許多，「你的朋友剛剛離開了，他似乎有急事，便讓我送他們先行離開再回來稟報於你。」
「噢！那他可曾說要去哪裡么？」公孫零實在難以放心，李鈺身受重傷，帶著小狐狸的屍首能去哪兒呢，要是被洛雲抓住就麻煩了。
然而，穆天又怎麼可能知道李鈺要去哪裡，他只是看到李鈺往南邊的方向飛去，「公孫姑娘，你的朋友還讓我轉告你，待他處理好一些事情之後，自然會來找你匯合的。」
這話，跟逝心傳達那落迦的一樣，再問下去也問不出來什麼，只會為難了穆天而已，所以她便也不開口了。
穆天退下后，楚珀玡安慰眼前的少女，「吉人自有天相，我想你的那位朋友不管遇到什麼事情，一定能夠化險為夷的。」
「但願如此吧。」公孫零嘆了口氣，心煩意亂的焦躁不安，「珀玡哥哥，有一件事情你可能還不知道吧，那個李鈺，其實就是青風啊！」
「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呢！」想起李鈺的模樣跟青風無半點相像，除非真憑實據擺在眼前，否則他實在無法相信，「那是李鈺親口說的？他如何能證明他就是青風，這太荒謬了！」
公孫零搖頭，「起初我見到李鈺的時候，他還只是李鈺，可是他和洛雲交手的時候又變成了青風，當時末月和小雨妹妹都曾表示，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看著楚珀玡一臉震驚，公孫零又道，「真實情況究竟是怎樣我也不太清楚，但依當時的情況判斷，他們本就是一個人，只是不知是何原因變作了兩人，青風死於洛雲之手后李鈺就變成了青風。我這般描述下來確實有些凌亂，但事情大概就是這個樣子。」
楚珀玡眉頭深擰，捋著公孫零話中的意思，想起李鈺喊他的那一聲大哥時，他便覺得好奇這個陌生人是如何認得自己，但如果李鈺就是青風的話顯然就能解釋得通了。
「許多事情真是越來越蹊蹺了，青風不久前就開始變得很奇怪，只是他一直沒有明說是何緣由，現在看來他的身上還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情。」
楚珀玡默默嘆到，或許青風跟他一樣在跌入天之境后都發生了一些連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吧，看李鈺的年紀約莫就是二十左右，他和大黃狗就是在二十年前落入天之境的。
「或許吧，誰都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公孫零憂心忡忡的看著腕上的銀光，想起在幽暗森林時自己被洛雲握在手心裡如此千鈞一髮的危機末月都沒有出現，想必當時一定還發生了其他的事情。
越是深思她的頭就越疼，胸口處的壓抑一直未曾減弱，「珀玡哥哥，當初我們在天之境的時候，凡是關於我的無論是我做了什麼或是說了什麼，只要你記得的能否再給我詳說一遍？」
「嗯。」楚珀玡應聲后，沉思片刻后，便將自己和青風誤入天之境到離開時所發生的一切細細道來。
然而故事講完了，對於公孫零而言並沒有什麼作用，忘記的記憶依舊是想不起來，唯一有用的就是異像發生時那些黃金巨蟒變成的黃袍道士。
「不久前我和落迦哥哥被困在天之境中，也曾出現這些巨蟒和道人，既然他們屢次都是有意要救我，那可以肯定他們不是洛雲的爪牙。」
公孫零分析道，「既然他們不是洛雲的爪牙，又一直存在於天之境內，定然與布下封印的神仙有關，這個神仙應該就是九天玄女。」
「可是有一點我一直想不通，既然這些道人是九天玄女安排的眼線，那她一定對天之境內發生的一切了如指掌，卻為何在天之境發生了如此的巨變乃至消失，她都未曾現身呢？」
公孫零扶了扶額，腦袋沉得好像脖子上綁了一塊大石頭一樣，「難道是我猜錯了嗎？那些巨蟒與她無關？不！不會的！」
「若是想得太辛苦就先緩一緩，畢竟失憶和猜解謎團不是一時半會就能夠做到的。」楚珀玡扶著公孫零做到水榭亭台的石板護欄上。
安慰歸安慰，楚珀玡又何嘗不是費勁心思的去回憶，在過往發生的事情中尋找著蛛絲馬跡。只是左肩上傳來的灼熱令他無法集中精神。
「糟了！」公孫零驚呼一聲，便是懊惱愧疚的嘆息，此時她才想起來自己離開蓮雨庄時，跟隨自己一起到幽暗森林的雙煞兩兄弟，「穆天，你還在嗎？」
楚珀玡不知她的用意，穆天倒是隨叫隨到，公孫零話音一落他就現身了，「公孫姑娘有何吩咐？」
「穆天，請問天一和天二現在人在何處？他二人現在可是平安無事？」公孫零真的有些痛恨自己，無論走到哪裡都會連累其他人。
而穆天的回答更讓她煩悶，「他二人已經離開蓮雨庄有三四天了，一直未見歸來，姑娘找他二人有什麼事情嗎？」
「已經三四天了嗎？」公孫零焦急的想要跺腳，「當天我離開蓮雨庄時，他們兄弟二人隨我到幽暗森林去了，後來發生了這麼多事情，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樣了？」
穆天聽聞，眉頭皺了皺，「生死有命，姑娘不必太在意了，若是他二人的劫數已到，就算他們沒有隨姑娘到幽暗森林，結果也是一樣的。」
看穆天長得如此粗狂魁梧，對於生死竟然有如此的頓悟，楚珀玡不禁對他另眼相看，不由得將他再認真打量一番，「沒想到你們蓮雨庄的人，對於生死竟然看的這麼開。」
「楚公子過獎了。」穆天微微一笑，「主人曾經說過，生死即是輪迴，即為生就會死，死並不意味著消失，不過是另一個新生而已。」
「話雖如此，但若是沒有強大的內心怕是無法領會這些話中的深意。」楚珀玡心中微微一顫，他說的便是自己。
穆天點頭一笑，並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轉向公孫零道，「公孫姑娘可還有其他的吩咐么？」若是無事的話，我該去巡山了。」
公孫零搖了搖頭，「真是抱歉打攪你做事了，我是一時著急想知道結果，除了你我又不知道該喊誰，所以……這才找你過來的。」
穆天拱手，「只要姑娘有需要，儘管開口便是，穆天一定隨叫隨到，如若無事我先退下了。」待公孫零點頭后，穆天便消失在水榭亭台中。
穆天走後，公孫零安靜的坐在石板上，望著水面的磷光浮影喃喃道，「珀玡哥哥，我到底是誰？為何我總覺得現在這個自己並不是真正的自己。」
楚珀玡無言以對，「小零，別想太多了，事情到現在這一步，我想只要我們小心行事，距離真相不會太遠了。」
之後，便是沉默，各自回想自己的過往點滴，生怕錯漏什麼而失去尋找真相的線索。此時蓮雨庄的天空微微發暗，陽光若隱若現，安靜得連蟲鳴的聲音都沒有。
黃泉路上，彼岸花開，忘川河邊，孤魂有淚。縱然心懷生的不舍，只要踏上奈何橋頭，便是魂斷不歸路。
小狐狸的身影，混在十幾個亡魂之中，這些亡魂已經感受不到自己身體的存在，卻覺得腳下的步履沉重的難以邁步。
黑白無常甩著索魂鏈在這樣亡魂的身後不耐煩的催促，「快點走！要是錯過了時辰趕不上投胎的後果自負！」
「後果自負是何意？」一個矮胖的中年男子瑟瑟問道，他想加快步伐卻怎麼也使不上力氣，「該不會是下地獄吧？」
「少廢話，快點走！」黑無常斥喝一聲，「等到了閻王殿後自有宣判，生前不做虧心事，又何懼地府的生死簿。」
白無常甩了一下索魂鏈，一幕冷光將有些歪斜的孤魂隊伍瞬間排列整齊，「都給我注意點，黃泉路上並非一條道走到底，若是迷路了到不了地府，那就是永不超生了！」
此話一出，那些本還沉浸在死亡的痛苦中難以釋懷的孤魂，便像遭人打了一記耳光一樣，抬起耷拉腦袋不敢有任何分心。
小狐狸每走一步，都在心裡記下一個數，記得當年李鈺離世的時候她曾膽大的追到了地府的入口，差點就隨他一起過了奈何橋。
如今，輪到她自己上路了，她不奢求其他，只想在這最後的時間裡，趁著還未走到奈何橋，還能想起曾經的美好時光，便多回憶一下。
「李鈺！」她心裡反覆念到這個名字，她等了四百多年，早就知道這是沒有結果的等待，即便結局是這樣的慘死，但是還能再見到他，她已無憾。
但，她仍然放不下，放不下那場令她死亡的變故中他的命運究竟如何？
鈴鈴！
黑白無常的索魂鏈突然發出來奇怪的鈴鐺聲，且持續不斷的越發響亮，黃泉路上的血紅花瓣搖曳出詭異之態。
黑無常警覺道，「似乎是有生人闖進來了！」
白無常嗅了嗅，遂皺起了眉頭，「若是生人還好對付，恐怕是來者不善，不過違反規定的不是我們，到時候一旦交手完全不必顧及。」
黑無常會意之後，收起警覺，又甩了一下索魂鏈，又趕起了那些孤魂，「走走走！都別發獃了！」
沒有誰想趕不上輪迴轉世而永不超生，管他來的是什麼東西，只要不是阻攔他們的投胎之路，已為亡魂的人根本無心湊這樣熱鬧。
鈴鈴鈴！
索魂鏈再次發出銅鈴一般的清脆，伴隨著這一聲聲的銅鈴之音，還傳來一個忽遠忽近的聲音，「兩位使者請留步！」
黑白無常倒是聽見了，但是他們權當是耳邊風並未做理會，亡魂中只有小狐狸停下腳步回頭看，而她一回頭即被白無常甩過來的索魂鏈打在了身上。
「黃泉路上莫回頭！快走快走，上面的一切都已跟你無關了，不想連累他的話就趕緊走！聽明白沒有。」白無常一陣催促。
小狐狸默默轉身繼續往前走，她憔悴的面容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她放不下的事情此時已經有了答案，當真是死而無憾了，可是走了幾步，她又忍不住回頭。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