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忠誠王爺即將在三日後來府里拜訪的事，因為亞爾林並未吩咐宣紙和王威要封口，是以很快賈政和後院都知道了。

比起當初在工部做員外郎，賈政倒是對現在的太常寺少卿一職更滿意。工部那些東西他就沒弄得懂得，除了每日去點卯，抱著書冊認認真真的看，他也做不出什麼官績來。如今在太常寺就不同了，他自幼飽讀詩書，對禮儀祭祀這些事雖說不是爛熟於心，卻也基本掌握。

去年九月初九的禪讓和登基大典，他們太常寺也做了不少事。像是新帝前往天壇祭祀祈福，前往太廟告知祖宗他上位的事宜等，可都少不了他們太常寺。更是在那之後，太常寺上下都得到了承正帝的讚賞，他賈政更是被點名表揚。

賈政發現，做了這麼多年榮國府的老爺，還沒有這近一年來做真聖公府的老太爺舒心。他心情好了，看亞爾林自也順眼，對生下這麼個出息兒子的嫡妻王夫人更是另眼相待，除了偶爾想去去看下二小姐探春，基本都不往清暉院後面的園子里去。

在妹婿林如海回京參加完禪讓登基大典述職后被承正帝也指到太常寺來做少卿后，賈政更是心滿意足。對這位探花郎出身的妹婿，賈政心裡是有些不大得勁的。

同為勛貴之後，這林家就是書香之家，不僅科考時成了全國前三的探花，更是之後的仕途也比他順遂得多，從從六品的翰林小官一步步成為了揚州知府。雖說知府也不過是個四品官，但這也是簡在帝心的人物才能做的。

如今林如海同他一個職位，倒也不用再比較了。更何況這林如海和他以往的交往中總是有一種清高的傲氣，現在倒是徹底放下身段，與他平等相交了。

賈政雖說迂腐，卻也指到這一切改變都是他的好兒子賈珠帶給他的。至此，他不能住真聖院的遺憾，徹底從心底消失。

不過這忠誠王爺的拜帖，倒是讓在寫字的賈政皺了皺眉。之前賈史氏的各種行事並未瞞著他這個榮國府當家人，忠誠王爺的打算還有榮國府的謀划他都清楚。現在承正帝都已經坐穩龍椅，大勢已定，這忠誠王爺還來找珠兒做什麼？

沉思了一會兒，賈政最終選擇將這事兒拋到腦後。他兒子比他這個老子能耐多了，既然珠兒敢接這帖子，想來肯定已經安排好了，也不用他這個老子操心。同時想到在王夫人的教養下，越來越懂事顯露出早慧的賈寶玉，賈政滿意的再次提起筆。

現在府里萬事如意，他在衙門研讀太常寺中的各種珍藏的典籍，回到家裡就做修身養性的老太爺就是。

那邊得知這個消息的王夫人皺了皺眉，隨後就聽著周瑞家的稟報清暉院和後面院子的事，將這事放到腦後。珠兒既然說了讓王威安排，那王威肯定就不會出岔子。這一年，王威的能力也算是得到了充分的體現，都管家做得讓人挑不出一絲錯來。

而李紈和賈元春掌的是整個后宅的事，但她們一個媳婦一個女兒，也管不到父母院中還有父親姨娘的院子里去。兩人正在花廳里聽管事媽媽和婆子來回話，就聽到了這個消息，姑嫂兩對視一眼，就和王夫人一樣，將這事拋到腦後去。

說到賈元春這位真聖公府的大小姐，如今跟以往已不可同日而語。往日在榮國府時，冷清得不行，現在卻是求親的媒人都快將公府的門檻給踏破。以往榮國府的做派，讓賈元春再名聲不錯也不過得到各家夫人的暗自撇嘴。

不過是二房的嫡長女，還真以公府的嫡長女自居了。再有賢明又如何，有那麼一對鳩佔鵲巢的父母，就知道這女孩兒的教養如何。各家的夫人都只想娶個能打理後院卻不鬧騰的媳婦回來，可不想媳婦攛掇自己兒子肖想不該肖想的。

如今完全不同，作為真聖公唯一的嫡親胞妹，娶了她，不就是和真聖公府拉上關係了么！

對於這些求親的，王夫人按照亞爾林的意思都回了。利益雖說是聯姻的基礎，但亞爾林卻不需要這些人給他的利益。他的妹妹可是有修鍊資質的，值得更好的！以往在榮國府沒辦法，現在他當家作主，自然不能讓賈元春的天賦給浪費。

到時候龍熙帝和承正帝知道賈元春能修習魔法，還能與她夫君雙修，讓修鍊更安穩快速，他才不相信他們不會動心。只要動心，他就有了更多的籌碼，為賈元春找一個合心意的夫君。

哦，不對，現在不該是賈元春，而是賈玢。

去年除夕回寧國府開祠堂祭祖的時候，賈政就同賈珍說了，將賈元春的大名正式寫在了族譜上，隨兒子起名為「玢」，「元春」也就成了乳名。至於二小姐探春，既是庶出年齡也還小，要上族譜的話，還是過上幾年再說。

如果說以前，王夫人是絕對不會考慮將賈探春記在自己名下，讓她成為記名嫡女。但現在她就賈玢一個女兒，為了讓兩個兒子以後能有更多的助力，將賈探春作為記名嫡女嫁出去，也是不錯的選擇。

清暉院後面的荷逸園中，得知這個消息的周姨娘只是眼皮抬了抬，就繼續跪在佛像前念經；另一邊的趙姨娘卻是所有所思了好一會兒，才在長長嘆息以後，吩咐身邊的丫環將她以前裁製的粉色襦裙等都給收了起來。

想要她的女兒好，她就得韜光養晦，再不給前面院子的女主子添堵才是。

前面一年賈寶玉周歲宴后，府里就忙著賈珠冊封公爵和分家的事。賈政忙著憂心，哪有時間找趙姨娘做自己的解語花。趙姨娘一個人可沒法懷孕，真聖公府自也沒可能添小主子。

現在看來，除非王夫人還能生，要不真聖公府也只可能有下一代誕生。

三日後，忠誠王爺帶著三大車禮物，滿臉堆笑的在外書房裡拜見了亞爾林。見他沒有絲毫王爺的氣度，反而近乎是諂媚的對著亞爾林笑，在身邊候著的王威和宣紙沒有一絲意外。

他們都是與亞爾林有契約的，自是知道亞爾林的神奇之處。老聖人和聖人兩位對他們主子都是態度恭敬，更何況不過是親王的忠誠王爺呢。

謹記著龍熙帝的囑咐，忠誠也沒繞彎子，而是開門見山的對亞爾林說了來意。

「你想要修習魔法？」亞爾林神色淡淡。

「是。」

「老聖人可跟你說了規矩。」

「是。」忠誠點頭，絲毫不在意跟著他進來的太監和僕人眼珠子都要落地的驚詫模樣，跪下在亞爾林身前恭敬的叩了九個頭，「師父在上，請受小徒一拜！」

亞爾林失笑：「王爺，你這是趕鴨子上架呢，還是威脅我呢？」

「小徒絕無此意！」忠誠心裡一緊，知道自己太過急切了些。現在他的長生大道可都在這賈珠身上，斷不可惹得他不快。他精心培養的暗衛在這人的掌柜那裡都討不了好，更何況對上他本人？

「小徒……」亞爾林把玩著手中的茶杯，「我的徒兒目前只有柳湘蓮一人。老聖人，也不過是我的記名弟子罷了。」

「師父，記名弟子小徒也願意！」忠誠將自己的地位放得更低。不過他也沒什麼不滿，他那父皇都不過是記名弟子，他能跟著做個也不錯了。

「看在你還算坦誠的份上。」亞爾林笑了，「七日後去老聖人的園子，你正式拜師吧。」

「多謝師父！」忠誠驚喜無比，果然父皇還是疼愛他的，囑咐了他。要是依他自己的性子，肯定會得罪賈珠，沒有一點修習魔法的機會。

亞爾林擺了擺手，忠誠會意的帶著人離開。待腳步聲遠去后，他才對王威吩咐道：「這幾日我們府里會很熱鬧，再有帖子送來，就讓送帖子給他們主子轉達，我會在七日後收忠誠王爺為記名弟子，讓他們自己去觀禮。」

「是。」王威躬身應道。

「嗯，你們都下去吧。這幾日我要修鍊，別讓任何人來打攪我。」這次忠誠送來的東西里，倒正有他缺的幾味藥材。有了這些藥材，雖不足以讓他進階，可也能讓*強度再增加幾分。

只希望，忠誠王爺的弟弟也都是聰明的，多送他一些得用的東西才好。

那些上年份的好藥材，不是有錢就能弄到的。真聖公府雖說還算在京城有幾分勢力，但因為他並未出仕，總有些人眼睛沒那麼利，會跟他搶東西。這些王爺皇子們就不一樣了，雖說不是皇帝，也會有人主動給他們送上好東西。

即使現在承正帝上位了，這些皇子也還有私下的勢力在手，總比真聖公府顏面大。

在亞爾林閉關修鍊后，前來真聖公府送拜帖的人絡繹不絕。王威一一親自接見，將主子要他傳的話都說了。或許是這些人都從各自的渠道里知道了亞爾林的不一般，倒沒有因為這樣的回答而不滿，更沒有隻是王威接待他們的下人生氣。

亞爾林身邊得用的人就那麼幾個，除了茶墨，他又沒有故意隱瞞。就是青墨，如今也在亞爾林的吩咐下找了個機會脫下臉上的面具，去除了「劈爾」這個名字，成為了眾人都笑臉相迎的青墨掌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