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素餡兒的包子可以賣的便宜一點，肉餡的稍微貴一點。以前住在村子里，沈老頭還活著的時候，也曾拉著沈惜出去賣包子，可惜村裡人生活都節儉，只有三兩個富戶家的小孩子拿著錢買，五毛錢就買一個大大的素餡兒包子，肉餡兒的要一塊錢一個。

沈老頭跟沈惜不一樣，他怕麻煩，做的包子簡直是巨無霸形狀的，小孩子一個都吃不上，半個就飽了。沈惜閑暇時間多，也不怕麻煩，權當消遣，做出來的包子不但形狀好看，更是白白胖胖，看著就很有食慾。

「今天的包子是素餡的。」沈惜低著頭自言自語，正準備說價錢，就聽到有人率先開口。

「兩千一個吧。我要五個，給你一萬。」個子比較矮，比二黑高不了多少的小孩率先開口，一雙大眼睛咕嚕嚕的轉著，一邊舉起自己手腕上的身份識別器，一邊看了齊睿源一眼。

齊睿源微微點頭，表示贊同。

於是沈惜還沒反應過來，就看到小孩手腕上的『付錢工具』突然冒出一個虛擬畫面，然後幾個數字好像騰空而起似的飛到自己的手腕上。不敢置信的看看小孩，再看看自己的手腕，沈惜發現自己手腕上也冒出一個虛擬畫面，有一些他看不太懂的東西，不過其中有一個表格，寫著10000。

這麼多錢，得買多少素餡兒包子。沈惜目瞪口呆，他幾乎忘了即便是在電視中，也沒看到過這麼高端的虛擬畫面和划賬姿勢。

「我也要五個，給你一萬。」後面的人也紛紛抬起手腕，還有的是抬起胳膊，或是從口袋裡拿出身份識別器給沈惜划賬。結果在短短一瞬間，就有好幾組數字凌空飛到沈惜的手腕上，和表格中的數字組合在一起。

70000，這麼多，沈惜一愣一愣的，仔細看了看數字，確定小數點，是70000.00，他抬頭看向齊睿源，「這個太多了……」

「不多，一點都不多。」有人開口道，隨即又自己用旁人聽不到的聲音補充，『一切都是為了老大的媳婦，花再多的錢也願意。老大這麼多年都沒媳婦，真可憐。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報銷……』

微微眯起眼睛看著沈惜，齊睿源嘴唇動了動，湊上前解釋，「你可能不了解這裡的物價，一個包子兩千一個一點都不貴。」見沈惜欲言又止還想說什麼，齊睿源繼續說，「放心，有我。」

不知道為什麼，聽到對方說的這句話，沈惜忐忑的內心竟然慢慢平靜下來，儘管心跳還是很快，卻終於可以抽出一些注意力給這些客人們，只是臉上有點發燒，大約是因為第一次成功賣包子緊張的。

小孩臉蛋圓圓的跟白嫩的包子似的，沈惜給他裝好了包子，便繼續給下一位裝。

到現在，雙方都出現這麼長時間，沈惜這才有機會觀察一下自己的客人。來人樣貌英俊，身材挺拔，尤其是一雙眼睛，彷彿能攝人心魄一樣。不過對方拿到沈惜遞過去的包子之後，並沒有看向沈惜，而是轉身站在一旁。

後面那位身材比較魁梧，整個人看上去都很剛毅，拿到包子之後，卻突然走過去一把攬住先前等在旁邊的人。沈惜抬頭看了一眼，然後就看到那兩個人旁若無人的摟在一起離開。

接下來的四個人分成兩隊，都是摟在一起離開，甚至還當著沈惜的面用嘴唇互相碰了碰臉頰。

七個人，買了三十五個包子。沈惜看了看籠屜，發現還剩下最後五個包子，便用塑料袋裝了遞給一直站在旁邊沒走的齊睿源，他笑著說：「送給你。」

「謝謝。」齊睿源的身體有點僵硬，他偷偷看了沈惜一樣，發現後者正要抬頭，便迅速扭開臉，看著買走包子的人越走越遠，直到消失不見。

手腕上的虛擬畫面已經消失，但沈惜還是有點不安，他是想賣包子不錯，但沒想過賣這麼多錢。拿了早就準備好的籠布把籠屜裹起來，又擦了擦當墊子的巨大號塑料包子，沈惜抬頭看了眼齊睿源，終於鼓起勇氣說：「你說這裡……」

「現在是天青帝國419年3月8日。」說到這裡，齊睿源頓了一下，點開身份識別器，用手指拖出一個畫面，緩緩道，「我們現在站在星球的這個地方，這整個星球上有數億居民，大都特別有錢。你賣的包子在這裡是頭一份，而且營養價值非常高，科學家正在研究，其中還有一種分析不透的成分，對於人體極為有益，所以這個賣價一點都不貴……」

就在齊睿源緩緩介紹天青帝國的時候，二黑也在和齊睿軒交流。這個圓滾滾的小孩好奇的蹲在水泥地上看著近在咫尺的土路，他試著伸出手想要放在土路上，卻被一股莫名的力量排斥著。

帝國異層空間技術還不成熟，特別是在兩種空間重疊的時候，交界處絕對不能靠近，否則就會有各種未知的危險。但眼前卻跟已知的知識不一樣，齊睿軒眨巴著大眼睛想著。

二黑歪著狗頭看向蹲在前面的小孩，在他的印象中，村子里的小孩大都穿著髒兮兮的衣服，每次看到他出現都會拿石頭砸，膽子大一點的還想把他捉了去殺死，吃狗肉。眼前這個小孩跟二黑見過的都不一樣，他試探性的抬起狗爪戳了戳小孩的鞋子，然後迅速縮回來。

「嗷嗚？」見小孩沒有攻擊自己，二黑有點疑惑。之前每次見面時間都不長，二黑沒來得及研究小孩，這會兒他終於確定眼前這個小孩跟自己在村子里見到的不一樣，是個好人。

於是，被二黑認定為好人的小孩就成為玩伴了。

用狗爪戳戳小孩的鞋子，再戳戳小孩的褲子，最後把狗頭伸過去蹭蹭小孩的手。

狗頭上順滑的毛毛摸起來特別順手，齊睿軒有點愛不釋手，他好奇的看著二黑，小聲問：「你是機械還是真的動物？」

「二黑，回去了。」沈惜拎著籠屜往回走，大黑亦步亦趨的跟在他腳邊。二黑這才回過神來，立刻用狗頭頂著塑料包子跟在後面，只來得及揮了揮狗爪跟小孩告別。

原來齊睿源已經大概介紹過天青帝國，沈惜想回去消化消化。

眼睜睜看著眼前的土路一點一點消失，木門最後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千篇一律的空地，一絲痕迹都沒有留下。那個空間，他們進不去，只能被動的接受裡面的『饋贈』。

「三哥，我們走吧。」齊睿軒拎著塑料袋站起來，小手煞有介事的托著下巴，「二黑很好摸，我竟然看不出來是機械的還是真的動物。你那些下屬靠得住嗎？要知道包子一旦泄露出去，咱們都得吃不了兜著走。」

「沒事。」齊睿源最後看了眼空地，領著小孩一起離開。

這個地方早就被蹭蹭包圍，全天二十四小時監控，而且還有封閉起來的電子網，沒有他的允許，外人絕對進不來。想到這裡，齊睿源微微勾起唇角，他特意從下屬中找了三對情侶，一方面擔心沈惜看上他們，一方面也是提醒沈惜，他還單身呢……

當然，三皇子絕對不會對下屬說出自己的這個目的，他只是命令他們配合沈惜買包子而已。

然而，下屬們都不是傻子，早就嗅到一股若有若無的桃花味道。

「這種叫『包子』的食物竟然這麼好吃。」懸浮車裡，早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吃了一個包子，而後眼睛一亮讚不絕口道，「枉我自詡吃遍帝國美食，竟然沒發現這種美味。」

「笨，老大發現的，自然是好東西。不過這種食物在帝國中還真沒出現過，外皮和餡料的材料都很奇特，味道簡直勾魂攝魄一樣。」

「包子倒是還在其次，咱們在那個老闆面前成雙入對，他應該有所察覺吧？」

「那肯定，咱們老大雖然看上去冷酷一點，但還是很英俊的，老闆要是真的動心，肯定是看上老大……」

大家兩兩靠在一起，懶散的一邊吃包子一邊閑聊，還有兩個人吃著吃著吃出火來，忙不迭進入懸浮車單獨的小房間里，進行某種運動去了。其他人互相對視一眼，都覺得此時有八成把握能成功，老大很快就會有人喜歡了吧。

……此時剛回到家裡的沈惜終於消化完齊睿源給自己看的信息，最後想起買包子的客人，自言自語道：「他們兄弟的感情真不錯，希望喜歡我的包子，下次再來。」

今天出門的時間有點久，而且得知了很重要的信息，沈惜又獨自坐在屋子裡消化這些信息，等他調整好自己回過神，就看到二黑正站在屋子門口蹭狗爪，還不時抬頭看向這邊，小眼神兒可憐兮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