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魏望現在什麼感覺？

他的情緒有那麼一瞬間的陰翳，然而很快掩飾過去，笑著回應：「跟陵容親密的感覺怎麼樣，贏少不是更清楚嗎？或者說，過去兩年，贏少睡了太多人，已經忘記了，連想要回味也要來問我？」

「他的唇嘗起來是不是很軟，味道很甜？」那邊的嬴夭依舊用著魅惑到妖異的聲音問著，「仰起脖子弧線是不是優美得好似天鵝？腰上的肌膚摸起來是不是細膩光滑，有一股淡淡的蘭花香？摸到他敏感的地方的時候，會用修長的手指可愛的抓住你的手？」

魏望用力抓著手機，用力到手背泛起青筋，聲音裡邊已經沒有了笑意：「贏少這說的是你的哪位情人呢？」

「你等等，等我說完。他興奮的時候，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會溫柔的索吻，你們上床，他吻你了嗎？」

「贏少這是挑釁嗎？」

「我猜沒有。」

「你什麼意思！」

「斷了一條腿，躺在床上滋味是不是很好？」

「贏少，我們都是大人了，你別還這麼低的智商，用這種愚蠢的方式來激怒我。」

「他昨天告訴我，他並沒有跟你做過，你看，你連跟他接吻的味道都不知道。」

「......」

「今天是不是很失望？」

「......」

「我想你是很失望的，撒了個卑劣的謊言，賭上了自己的一條腿，結果沒得到想要的結果，痛嗎？」

腿上被忽略的疼痛如同一把火燒在魏望心裡。

「那就狠狠地痛吧，」對面的人在痛快笑著，「忘了告訴你，我之所以記那麼清楚，因為，昨晚我跟他睡了。」

「贏夭！」這一刻魏望狠狠壓抑的憤怒，妒忌，恨意衝破平靜的偽裝，暴力的把手機摔到地上，算計落空，恍若瘋魔。

其實他晚一點摔手機，就可以聽到，對面的人含著笑意補充了一句：「當然是騙你的。」

贏家老宅的練武場內，說完這句的嬴夭躺在地板上攤開雙手，瘋狂的大笑，笑裡帶著報復的暢快，暢快得忽略了四肢訓練后的疲累酸軟，忽略了汗水濕透了衣服黏在身上的沉重，一直笑到喉嚨乾渴得快到冒火。

摔了手機的魏望，很快平靜了下來，面無表情的看著自己無法動彈的腿，嬴夭那句「撒了個卑劣的謊言，賭上了自己的一條腿，結果沒得到想要的結果」依舊回蕩在他耳邊，他可以斷定嬴夭最後一句話是假的，卻不能否認嬴夭說的這句話。

而真正讓他發狂發恨的是，嬴夭話語裡邊描述的那些內容，述說著他最恨的事情——他心目中的神，曾經被嬴夭玷污猥褻！

魏媽媽進來的時候，被房中壓抑的氣場嚇住了，她擔心道：「兒子，你這是怎麼了？」

「媽媽，我的腿，醫生怎麼說？」魏望面無表情的問道。

魏媽媽小心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手機，安慰道：「醫生說只是骨折，癒合后好好做復健，還和平時一樣走路。」

「是嗎。」魏望慢慢的抓緊被單，他知道魏媽媽話里藏了一些，作為從事研究生物科學研究的人來說，多少知道一點醫療知識，而他也知道，「和平時一樣走路」跟「和平時一樣跑跳」有多大的差別。

這一次，他失算了。

魏媽媽還在認真的說服安慰自己的小兒子：「為你醫治的何醫生，是目前我們國家最好的骨科醫生，而且你還年輕，兒子你要相信自己。」

「相信什麼？」汪欒捧著一束百合花走進來。

「在說著小望腿傷的事，他擔心不能痊癒，你快與他說說。」魏媽媽說道。

魏望緊盯著汪欒，露出個笑容，喊道：「欒哥。」

汪欒動作爽利的把花插好，說道：「有何醫生一天七八遍的看著，還用擔心好不了？那個誰，骨頭都被壓碎了，如今還不是活蹦亂跳，何況，小望你做的是研究，不是我們這些風裡來雨里去的漢子，出院后可以好好養，瞎操心什麼？」

他這句話，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是諷刺呢。好在魏望和魏媽媽算是了解他的性子，說的也是實話。

「我只是問問，沒想倒惹了你們一堆話。」魏望解釋，「欒哥，陵容呢？」

汪欒聞言，暗裡翻了個白眼，他這樣搭在中間，什麼時候是個頭？

「今天比較忙，忘了告訴你，頭他上次出任務回來，太累，加上昨晚淋了雨，那雨水太冷，這不，他那精貴的身子承受不住了，生病躺床上了。」指了指花瓶中的那束花，睜眼說了瞎話，「知道你喜歡百合，他叫我給你帶的。」

魏望的笑容裡帶了幾分真正的歡喜，珍惜的看著那束百合花，「麻煩欒哥了，我剛剛還在擔心著，他生病了不喜歡吃藥，欒哥幫忙看著。」

「當然，你也要好好養著，出任務前，頭一定會來看你。」

「那我就放心了。」

魏望緩緩鬆了一口氣，生病這個理由，讓他心裡好受多了，心裡也多了幾分希望。

他留著汪欒，又打聽了幾句任務的事。

汪欒走出病房后，狠狠地錘了一下林旭厚實的肩膀。

林旭「嗷嗷」的叫了一聲，吸著氣叫道：「你這不是應付的好好的嗎？」

「他媽的是誰提議來的？是誰忘記電話通知了？」

「進去說幾句話，你至於這樣嗎？還是不是兄弟了？我看你說的很歡快啊。」林旭揉著肩膀吐糟。

汪欒瞪眼，揚起拳頭示威：「你哪隻眼晴看到了？」

林旭趕緊蹦開：「行了，行了，因為你頭腦比我機靈，比我厲害！」

汪欒收回拳頭，林旭又靠了回去，端正著臉問：「昨晚，什麼情況？」

汪欒叼了一支煙到嘴裡，點上火，吸了一口，吐了個煙圈，道：「沒什麼情況。」

林旭一巴掌拍掉他的煙，睜大眼：「那贏少電話里說的是真的？」

汪欒本來是要發火的，但是看到他睜大眼晴表示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什麼真不真，假不假。」

林旭雙手插、進口袋裡，望著外面黑魆魆的花園，心裡有點寒：「我是不相信，這件事情裡邊，有魏望的算計。」汪欒哼哼了兩聲。

原來，魏望與嬴夭的電話，他們在外邊聽了個遍。

「但我還是覺得魏望好。」林旭說道，汪欒眯起眼看他，林旭慢吞吞的說了理由，「魏望一看就是下面的。」

汪欒挑起嘴角，輕聲回了句：「真傻，我果然比你機靈。」

但是林旭的前一句話，何嘗不是這些知情人裡邊的心裡話？

離開醫院后，汪欒與林旭分開，開車會自己家，路上，他習慣性的打電話給師飛雲詢問嬴夭今天的情況和行程，師飛雲撿了一些能說的跟他說了，然後告訴他，嬴夭今天沒有其他的安排。

然後他轉頭開車到嬴夭公寓底下，望著25樓B座的黑燈瞎火，心裡奇怪。拿起電話，又分別給經常和嬴夭玩的人打去。

一個個的說不清楚，不知道，沒有來一起玩，然後汪欒慎重考慮了一下，撥了嬴夭的手機，但還是沒有得到回應，等回過神來，汪欒發現自己已經將所有嬴夭可能去的地方跑了一半，時間到了凌晨兩點多，天氣這麼冷，他卻是滿身熱氣。

「我也是傻的。」汪欒用手抹去車窗上所結的水汽，望著裡邊倒映著的深邃的輪廓，默默想道。

其實汪欒也是可憐，他打電話時候，正好鬼團的燕素心也打了過來，根據事情的重要性，嬴夭完全忽略了他的，直接接通了燕素心的電話。

「贏少爺，你的匯款我們收到了，團長和我都很滿意，事情已經著手了，但是呢，我們團長有個疑問，當然，也是我們所有團成員的疑問，這個你要找的石頭長什麼樣啊？」燕素心弔兒郎當的問道。

盤腿坐在地上的嬴夭沉默了一會，他也不知道那個東西長什麼樣，只知道這東西，是從流星墜落的地方被發現的，數量極為稀少，而他知道的，除了另一個地方，就是在邊界發現過，被一個富商收藏，送給了一名女星。

「你不會不知道吧！」那邊燕素心不可思議的大叫，「贏少爺，你都不知道的東西，就算我們團萬能全能，不可能在一個星期內給你找到。」

「閉嘴！」嬴夭皺起眉頭，「我是不知道。聽著，在那個區域，收集所有關於在流星墜落之地發現的石頭。」

「這樣的話，工作量變大不知道多少倍。」

「這樣你們都做不到的話，那用不用我雇傭幾個傭兵團幫忙？」

「如果錢是您出的話......」

「錢從給你們的報酬裡邊分出來。」嬴夭冷笑。

燕素心：「不，親愛的，你不能這麼冷酷這麼無理取鬧，我會鞭策我們團長，以最大的努力討您歡心！」

嬴夭：「......」

「最後，我謹以火熱的飛吻問您一句，親愛的，這東西是不是有什麼特殊意義呢？」

嬴夭啪的一聲掛斷，燕二，這個不像女人的女人讓人無法忍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