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 32 鋼鐵軍團（四）

在山坡上看見達武部隊崩潰的穆西徹底發狂了，他將手中的望遠鏡扔得遠遠的，並大聲朝他的參謀們喊道：「究竟是能有多蠢的將軍才能指揮出這種敗仗！舊王團果然就應該全部被取締，一幫自以為是的貴族，一打起仗來就像個小孩」。

穆西將所有的責任都怪到了拉納、達武二位將軍身上，他不停的痛斥貴族主義者的自大與目中無人，活像一個怨婦。

「殿下……我們是不是要後撤一點，前沿的兩道防線都崩潰了，指揮部將有可能暴露，用不用轉移到備用的指揮所？」。

這位副官的好心提醒卻遭來了惡語相向。

「如果你怕死就滾出我的指揮部，我不需要懦夫！」。

指揮部里頓時間安靜了下來，大家停下手中的工作相互看了看。忽然間恢復冷靜的穆西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可又說不上來。

「我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暴躁？」，他小聲的質問自己。不知道為什麼原因，當他來到這座日皮耶爾高地時，會變得異常興奮與易怒，甚至做事不過腦子。穆西先環顧了下四周然後又抬頭看了看天空。

糾結是誰在剛才擾亂了自己？

穆西覺得不止是在剛才，從晚上開始自己的精神狀態就一直不太好，就像是有人一直在自己耳邊吵吵一樣，心煩意亂。

「那在下告退了」。

被穆西羞辱的那位副官行了個禮后就憤然離去，先是他一個人，然後是第二個，接著是第三個，昔日與自己並肩作戰的同仁們不一會兒就只剩下一半人了。

足足回憶了好久，穆西這才回想起剛才自己做的種種蠢事，排擠自己的妹妹，還向「紛爭惑亂」厄瑞爾許願要對付拿綸，不管怎樣她都是自己的妹妹，就算父王真的將王位傳給她那自己也會欣然接受。

至於拉納、達武二位將軍，只有祈禱他們能平安無事，等這仗打完一定會向他們賠罪，只要解釋清自己剛才遭遇的情況，他們二人也會諒解自己吧。

「現在是什麼情況？」，重新振作起來的穆西儼然一副沙場老將的姿態。

「剛才不是已經彙報過了嗎？」，一位沒拋棄穆西的軍官輕輕回答道。

「那就再說一遍」。

這次穆西的語氣很平和了，沒了之前的暴躁與不屑，剩下的人們都將目光聚焦在穆西身上。

終於，那個熟悉的天才王子穆西又回來了。

「敵軍一股突擊部隊已經打破我軍指揮部的兩道前沿防禦陣型，我們是否需要轉移，請指示！」。

穆西接給參謀遞來的望遠鏡仔細觀察戰場。前沿的敗兵正在向指揮部的方向敗退，在敗兵的身後就是步伐整齊的鋼鐵軍團，同時在參謀的指引下穆西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對手，「鐵公爵」阿瑟·韋爾斯利。

「居然真的選擇出城決戰，要不是我剛才犯傻浪費機會，不然他現在肯定已經被達武綁來見我了」，說著穆西一拍大腿表示懊悔，他的這一舉動可將周邊人嚇的不輕。

「您說什麼？」，站在穆西身邊的那位參謀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說自己傻，拖累了拉納、達武兩位將軍」，穆西還真就一本正經的給他的參謀重複了一遍。頓時間，眾人的士氣提升了不少，他們確信現在的穆西就是他們願意追隨的那位王子。

「傳令，讓外圍部隊在撐一會兒，我們趕緊撤離，同時向拿綸和繆拉將軍求援，告訴我那野蠻的妹妹，她的傻哥哥不行了，快來救我」，穆西笑著拍了下要去傳令的軍官。

真想知道拿綸聽到這條命令之後的表情。穆西心中暗自這樣想著。

差不多過了十多分鐘，穆西才與幕僚們撤出前線指揮部，他剛走沒一會，鋼鐵軍團的士兵們就打敗了最後一條防線的雅瑞伊德軍，佔領了指揮部。

「只要我們吸引住敵人的主力部隊，攻城部隊就一定能在規定時間內拿下土倫，所以大家要加油撐住」。

穆西的鼓勵起了很大作用，這讓隨他一起後撤的雅瑞伊德軍士兵們覺得自己並不是在逃跑或者是被包圍，而是在做一個具有很深成長層次的戰術運動。

「可我們孤立無援啊，敵人有可能在友軍接引之前找到我們」，一位副官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的確，穆西的此舉過於冒險，萬一敵人先一步發現自己，那一切都完了。

「不會的」，穆西笑著回答的同時伸手向不遠處的一隊雅瑞伊德軍指去，雖然領頭的軍官穆西並不認識，但應該可以確定那是派來接自己的部隊。

差不多隔著有七十米左右的樣子，那隊士兵被外圍負責警戒的衛兵拉下詢問口令，領頭的軍官不知道說了什麼話使得盤問的衛兵想要掏刺刀，但他們並沒有這個幾乎，那位軍官以利索的身手結果了他們二人。

「是敵人！快反擊」。警衛連的軍官大喊，指揮士兵反擊的同時還不忘讓大家在右臂上繫上紅繩作為標識。穆西躲在一塊岩石的後面，驚魂未定，居然還有化妝滲透部隊，怎麼自己就忘了城內遺漏的那些軍服會被鐵公爵利用呢。

正當穆西思考該如何脫身時，他面前又出現了一群騎兵，一群揮舞著軍刀朝他們這個方向衝鋒而來的騎兵，黑夜裡穆西看不清軍服，但他知道，來者不善。

瞧見北方的炮火點亮天空后，阿賽洛才開始穿戴自己的盔甲，先在上身穿一件不算厚的棉甲，然後在另一名新軍士兵的幫助下套上由稀銀打造的胸甲，這種材料輕薄卻極難被穿透，是很好的防禦護甲，就算是燧發槍的子彈也無法擊穿。

如果不是拿綸硬要自己親自帶隊衝鋒，阿賽洛也不會穿上鎧甲，這一身白閃閃的盔甲大概有二十多斤重，穿在身上很費力。至於拿綸，她身上除了一件胸甲外就沒別的防護了，真該稱讚她大膽無謂呢，還是不怕死呢。

「你應該不會真的要攻擊面前這個小要塞吧」，阿賽洛一步一個深腳印的走到拿綸面前，而拿綸正在扈從的幫助下上馬，像是準備去什麼地方。

「那還用說，才區區兩百人守備的要塞，半個小時我就可以拿下它」，拿綸一拉韁繩想離開，阿賽洛一個大步上去拉住她的馬鞍說道：「就因為它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小要塞，所以我才想讓你不要急著進攻，等土倫被穆西攻下，孤立無援的敵軍自然會選擇投降，這樣既不用浪費兵力，又可以達到目的」。

「但那樣哥哥就會嘲笑我，認為我並無真才實學，只是一個運氣好一點野丫頭而已」，拿綸揮起馬鞭想威逼阿賽洛放開手，但阿賽洛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更加用力的攔住她說：「你就真的很在乎你與哥哥間的攀比結果嗎？」。

「當然了！絲毫沒有點戰術頭腦的哥哥就應該把指揮權讓給我，好好得去管他的內政，讓我來指揮軍隊名揚海外」。拿綸還在生哥哥的氣，不讓她待著他的身邊幫助他就算了，居然還將這個毫不起眼的小要塞交給自己，是看不起我嗎？還是想故意羞辱我！

「你難道就沒聽過『隆德與隆爾』的故事嗎？穆西就是因為害怕這個所以才會打壓你，你的才能可能會威脅到他的****位置」。

「那是他自己多慮了，父王是不會昏庸到做這種事的，立長不立賢，這是誰都明白的古訓」。

「隆爾當年也是這麼想，直到隆卡自己親口說出要立他弟弟隆德為皇太子」。

拿綸想反駁阿賽洛可卻又想不到什麼更好的話，氣不過的她真的揮鞭抽了阿賽洛一下，阿賽洛下意識的將手收回防禦，幸好肩膀上有護甲，不疼。

拿綸兩腿一夾馬肚子，戰馬就踏著小步走到五個線列隊前，阿賽洛也緊跟著站到了線列隊的前列，要不是朱諾及時拉住他，阿賽洛肯定還要在繼續勸說拿綸。

「放棄吧，這時的拿綸誰的話也聽不進去」。

「她是我的未婚妻，我必須糾正她啊，抱著那樣的負面情緒去打仗，就算是必勝的局面也會有被翻盤的可能」。

「那就努力保證不會被敵人翻盤，相信你的未婚妻，她不會被權力蒙蔽雙眼」，說完朱諾就按照拿綸剛剛下達的命令指揮這五百人的線列隊向要塞進發。雖然嘴上和拿綸斗得挺凶，但阿賽洛還是跑到拿綸的身邊，牽著她的馬，防止馬兒因為炮火受驚而發狂。見到阿賽洛回到自己的身邊，拿綸也鬆了口氣，她輕聲問了句：「疼嗎？」。

「認真打仗，打完了再來求我原諒你」，阿賽洛回以她堅定的眼神。得到阿賽洛的支持后，拿綸鼓起勇氣向身後的士兵們大喊：

「士兵們！我們要像閃電一樣結束戰鬥！我在此任命你們為風暴軍團，我的直屬軍團。現在！一起和我與勝利擁吻！」。

拿綸的話極大的鼓舞了士氣，這些原來是平民的新軍士兵們咆哮著沖向要塞。但此刻戰場並非只有他們的叫喊聲，從要塞防禦火炮的開火聲音讓所有人的膽戰心驚，黑夜裡未知的恐懼在急速接近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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