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這是一個逗比強行裝逼的故事

林斐治甚是無奈的苦笑了一下，笑的甚是「楚楚可憐」，眉角眼波中泛著動人心魄的哀婉風情，墨荒見狀心頭警戒心大起，生怕這廝真的來個以身相許，錢債肉償的說法。

「如果是一月之前，我必然能夠支付讓你滿意的代價，但這次競爭真傳弟子的事情實在太過重要，甚至可以說這一關將影響我日後的命運，是龍是蛇在此一搏，為了備戰，我不僅花光了身上的積蓄，甚至還在家族中舉債不少，眼下實在是身無餘錢。」

墨荒的學院首席位置是老酒鬼硬塞過來的，如果說現在原始學院內有哪位英雄膽敢擔此重任，墨荒絕對熱淚盈眶的將學院首席弟子位置交出去，所以墨荒也很難理解林斐治這種不惜一切代價都要爭奪真傳弟子的想法。

也許是墨荒臉上那股沒錢沒商量，別跟我墨跡的表情太過明顯，林斐治轉手一掏，拿出一張單據：「雖然我身上沒現錢，不過我願意拿出一物來暫且抵押。」

墨荒掃了一眼，心頭猛然一顫，此單據的開具方是天工齋，這天工齋乃世界知名的法寶鍛造企業，連鎖店遍布數十個位面，名頭大的不得了，而且與其鍛造法寶之工藝高超比起來，價格之更是出了名的不求最貴，只求更貴。

而這張單據，就是林斐治向天工齋定製一件法寶的收據，而真正讓墨荒為之心顫的是這件法寶的造價，足足一千二百萬。

一千二百萬是什麼概念？

如果在校期間墨荒修行勤勉，學習認真，畢業時學園都市大筆一揮給個優良的認證，到時候墨荒進入社會時如果從事危險度不高的工作，一般可以拿到5000一個月的薪資，一年滿打滿算下來也不到十萬之數，而一千二百萬，就是墨荒百餘年不吃不喝的收入。

雖然現在這個社會因為全民修鍊的緣故，平均壽命都在一百二十這個階段，不過這也是墨荒一輩子都無法擁有的巨款。

到了現在，墨荒終於算是稍微了解林斐治為了諸天學院真傳弟子之爭付出多少代價了，而這出自於天工齋的訂單收據也並非簡單一頁紙書，而是一件工藝非凡的法寶，墨荒稍微凝視久一些，單據就憑空幻化出一宗法寶的幻象，栩栩如生，威儀無雙，然後這宗法寶的許多信息數據便隨著幻象的出現一併傳入墨荒腦海之中。

造型上來看就是一個巴掌大的銀色晶球，造型看似普通，但酮體裊繞著深邃透徹的皎潔月光，月光裊繞，形成無數隨生隨滅的符籙，符籙盤旋為陣，宛如星河一般閃耀無定，此寶名為月輝萬象爐，乃是一件殖入形的輔助法寶。

月輝萬象爐第一功能，便是自發吸收月光，經過繁複轉換后異化為玄清靈月光回饋主人，此光能助長修為，效果等同四階修鍊用靈丹，對衝擊修鍊壁障有無窮妙用。

第二功能便是彙集月光，編織成絲，凝結為一套月輝法衣，防禦力相當於四階防禦型法寶，兼具圓月照耀下倍增戰力之異能。

第三功能是月輝炮，積蓄月光化作炮擊，攻擊力度相當於四階純攻擊法寶。

……

林斐治彷彿吊人胃口一般收回了單據，墨荒便無法繼續感應月輝萬象爐剩下的功能數據，只是約莫感應到月輝萬象爐總共有七大功能，不過即便是展露在墨荒眼前的這三大功能，也足以讓墨荒咋舌不已。

攻擊，防禦，輔助三項全能，而且每一項功能都如此效果非凡，可謂一寶在手別無所求，而月輝萬象爐這件法寶的總體階位，赫然達到五階之高。

五階法寶是一個什麼概念呢？就墨荒所知，學院都市內警局有數座名曰幽浮火精太岳炮的法寶，一炮下去，金丹級的真人只有神魂俱滅的下場，就連元嬰真君也要受到重創，這幽浮火精太岳炮便是五階的戰爭系法寶。

雖然戰爭系法寶在攻擊力上一般超過同階法寶許多，不過也可知月輝萬象爐的含金量了，光是那四階月光炮的功能，便足以讓林斐治擁有越兩個大級，以練氣之身具備正面硬撼金丹真人的戰鬥力。

「月輝萬象爐將於明天到貨，我願意以此寶暫且抵押，換取你手上的神魔遺澤之寶，當然，真傳弟子爭奪賽那日要暫還我，等爭奪賽完結后，我可將此寶贈與你使用一月，而且同時還將支付兩百萬，算作購買神魔遺澤之寶的貨款，如果墨荒同學你願意的話，我們可以去學院都市公證局中籤約。」

聽見兩百萬這個數字，墨荒心頭猛然一熱，差點張口就答應下來，不過一絲理智提醒著墨荒，這個價格好的有點離譜，好的相當的不正常。

如果是某位歷史留名的神魔大能的遺澤之寶，兩百萬這個價格嚴重過低，因為現世之中尚有許多這些神魔大能留下的道統傳承，買下來之後就算自家沒機緣，參悟不透，拿去給這些道統傳承也能換來不少好處，這就是這類神魔遺澤之寶的保值之處，但墨荒手中這個遺澤之寶乃不知名神魔所留，那就不一定值兩百萬了。

嚴格來說，神魔遺澤之寶在世人心目中的地位和頂級古董無異，某位皇帝用過遺留至今的古董，和不知名古人所用的普通古董，同樣是工藝優秀的古董，兩者價值又豈會一樣。

太木倉曾經向墨荒斷言，墨荒手中那間神魔遺澤之寶如果要在學園都市中出售，那麼八十萬到一百二十萬就是這宗寶物的價值上限，太木倉身為國內知名的歷史學者，這方面的權威性還是值得讓人相信的。

在虛擬天網中，墨荒就將鑒定證書發過給這些有購買意向的客人看過，林斐治又是出身豪門之家，他不可能不知道墨荒手頭這件神魔石板的真正價值，眼下他不僅開出兩倍的高價，而且還贈與一宗五階法寶的一月使用許可權，這代價優渥的讓人覺得有些虛假。

而且林斐治所說的一切，盡數要延期才能到賬，這更讓墨荒猶豫不定，而林斐治顯得信心滿滿，他自信如此優渥的代價不可能有人拒絕的了，其實他預料的也不差，墨荒是真的心動了。

如果真能入手月輝萬象爐一個月，就靠那轉換月光為玄清靈月光的功能，墨荒就有把握在一個月內跨過築基期，直接進軍鍊氣期，此機緣一旦錯過，墨荒估摸自己人生之中很難再遇見一個如林斐治般的冤大頭了。

就在墨荒下定決心要做出答覆的時候，卻有不速之客的降臨。

「且慢！」

人尚未到，便已先聲奪人，漫天金光橫空而來，一身材昂藏的男人腳踏一輪火光四射，宛如天空烈日的巨大輪盤御氣飛空，身上披著炙羽金烏法袍，九隻金烏虛影裊繞身遭，彙集成焚燒四野的滂湃火勢。

墨荒眼尖，一眼掃過去，便知道這廝身上穿的，腳下踩的東西加起來是又是自己一輩子都買不起的高檔貨色，估摸又是一個和林斐治一樣的豪門家族子孫輩。

「無論那娘娘腔出多少錢，我再加一倍，那塊神魔石板我要了。」

腳踩金輪，身繞金烏，渾身綻放金光萬道的光輝，此人可謂十足的金光閃閃，沒想到此人一口開便也是這般「金光璀璨」，聽得墨荒小心肝撲騰撲騰的跳起來。

「烈豪，這神魔遺澤之寶對你又沒用，為何要來攪我的局。」

聽見烈豪二字，墨荒陡然想起了一件事，林斐治被懷疑是基佬的主因，正是因為烈豪此人，烈豪和林斐背後所屬的家族本身便是互有宿怨的一對，而這兩人打小便是孽緣不斷，同年同月生，打小便上的是同一所低等基礎學院，而在那時兩人便已經爭鬥不休，而等到在低等基礎學院畢業，升到諸天學院后，兩人又互為同窗同學，分別拜了諸天學院中兩位互有仇冤的導師為師。

兩人的關係一言蔽之約，那就是宿敵，如果認真想想，其實這這也是挺普通的一件事情，但問題在於林斐治隨著年歲漸大，容顏居然愈發絕麗出塵，在眾多心懷詭秘的人眼中，兩人互為宿敵的爭鬥之舉，瞬間變成相愛相殺的現代版梁祝大戲。

林斐治一襲白月，腳踏彎月，飄渺若謫仙，宛如月中仙子一般，而烈豪則截然相反，宛如太陽神一般璀璨豪放，看著這兩人截然不同，卻硬是很合拍的衣著打扮，言行氣質，就連墨荒都開始覺得這兩人簡直就是郎才「女」貌，金童「玉女」的天作之合。

此心一起，林斐治那句話在墨荒聽來頓時有三分向情人嬌嗔的味道，瞬間雞皮疙瘩就起來了。

「哼哼，你所修鍊的諸天聖靈道可藉助種種外物幻化出逝去的古代先賢，以助自身之功力，如若你入手這塊神魔石板，吸其氣，喚其神，鑄就一具神魔聖靈分身，真傳弟子爭奪賽上我豈不是麻煩，眼下我便來壞你機緣，破你殺手鐧，所以我對這神魔石板是勢在必得的。」

簡單，直接，霸道，話語中帶著一抹不容違逆，理所當然的傲慢和強硬，光憑這麼一番話，烈豪的行事作風便一覽無遺。

「壞人機緣，阻人大道，這是不死不休的仇怨，你可擔當得起。」

烈豪的突兀而至顯然讓林斐治相當憤怒，只見他以笑吟吟的口吻說出這番話，語氣卻有著難以掩飾的陰冷，烈豪冷哼一聲，直接以行動表達自己的意志，轉頭看向墨荒，大手一伸，帶著不容違逆的意志：「拿來吧。」

「林少爺給我的報價是兩百萬現金加五階法寶一月的使用許可權，烈豪少爺你如果非要開雙倍價格，我也只好忍著滿心的愧疚感將這宗寶物賣給你了。」

聽見墨荒的話，那隻帶著不容違逆意志的手，猛然僵住了……

「兩百萬！！？？五階法寶一個月的使用許可權！？你在和我開玩笑！？」

同樣僵住的還有墨荒那熱烈到近乎獻媚的笑容，而此時林斐治猛然花枝亂顫的笑起來：「我為了備戰真傳弟子爭奪賽舉債度日，他又能好多少，別說雙倍了，如果他現在能拿出同樣的代價，我直接讓給他又如何。」

然後墨荒頓時明白了，這是一個外強中乾的逗比在強行裝逼的故事，而比這個故事更可悲的是自己居然真的滿懷期待的相信了。

烈豪一點點收回了那從不容違逆意志變成尷尬意志的手，而後聲色絲毫不曾動搖的說道：「壞你機緣大道，又何須這個辦法，我直接打到你在家卧床不起，看你要神魔石板又有何用。」

言罷，烈豪便乾脆利落的動手了，腳下金輪驟然綻放光華，彙集到雙掌之間，隱約形成一道轉動不休的金色****，這****掀動金烏火勢，化作一道橫掠數丈方圓的火焰龍捲，然後便悍然印下。

林斐治無論外表還是言行氣質看起來都是無與倫比的娘炮，但這個關頭卻是彪悍的一塌糊塗，劍指一點，腳下皎月浮屠劍化作的彎月便形成一輪逆地而起的流星，身劍合一，宛如刺秦的荊軻一般悍勇無匹的直刺而去。

墨荒見到兩人火拚，直接扛著自己的單車遠遁而去，等他避開兩人交鋒的波及範圍后，回頭遙看，只見一****日橫空，以萬鈞之勢屹立中央，而在其周遭，一輪皎月急速漂移，大日和皎月的每一次碰撞，都引起震蕩十數米方圓的狂風和轟鳴。

墨荒看著看著便不由得入神起來，烈豪眼下所用的戰技名曰諸天轉輪道，此功堂皇霸道，舉手抬足便是一副主宰諸天生死的無匹氣勢，而烈豪另闢蹊徑，融金烏烈焰之勢於諸天轉輪道中，剛猛強霸更勝一籌，而林斐治的諸天聖靈道，墨荒雖然沒看出那藉助外物之力鑄就逝去古往先賢助長功力的妙用何在，可能林斐治眼下還有保留，但卻看出了林斐治的劍法之妙。

以月光之勢演繹劍法，以劍法去詮釋太陰之月的奧妙，每一次御劍刺擊，便闡述著難以言喻的玄妙劍道，看得墨荒神遊物外，入神的不知今夕是何年。

一邊觀看，一邊費神推演，將自己帶入其中一方，測算如何才能抗衡另一方的攻擊，推算良久，墨荒只剩下一抹深深的苦笑。

修者踏上修鍊之旅，起始第一關便是築基期，人類之身自出娘胎那一刻起便從先天之胎退化為後天之身，此乃人族的本能，無法逆轉，也不能逆轉，所以修鍊的第一步便是要從後天之身重回先天無漏之身，築基十層境，便是為此準備的，無論何種修鍊法門都繞不開這一關。

築基十層之後，身體重回先天無漏真身，包羅萬有，無盡無窮的人體潛能才算是正式打開了大門，修鍊之道也算正式入了門，而此時便可練就一道先天之氣，此氣起於人體，卻契合於天地，冥冥間溝通自然萬物，修者憑藉一口先天之氣，便有種種無以名記，玄妙異常的神通異能。

烈豪和林斐治皆是鍊氣期的修士，一口先天真氣感應天地，一分力便能借來數分天地之力，用於攻伐那便是殺力奇大，用於恢復那便是氣脈悠長，只有築基期七層的墨荒無論如何都難和兩人匹敵。

同樣豁出全力猛招對轟，人家可以轟個十七八招才開始喘氣，而墨荒一兩下就要失力癱軟，這如何比得了，更何況烈豪和林斐治兩人皆非凡輩，手頭都有可越級挑戰的不俗法寶在手，光說林斐治手中那把皎月浮屠劍，人家一劍劈下來，若沒有同等級的法寶抵抗，墨荒只有分屍兩截和分屍十數截這兩個選擇而已。

兩人越戰越遠，墨荒也知道這單生意百分百要沒了，果不其然，不一會就有巡警聞訊趕來，學園都市內的警察可不簡單，每一個最低都是罡煞期以上的修為，不過縱然這些巡警修為上遠超烈豪和林斐治，但看著人家手中的法寶，再看看自己頂多只能算作於二階防禦法寶的警服和二階警棍，巡警們也只能遠遠喊話，絲毫不敢上前。

見到巡警來攪局，兩人不僅沒有停手，反而爭鬥的愈發激烈，也漸漸吸引了許多行人的目光，墨荒見狀，便悄然騎上單車離開了。

來到常來的閉關室，墨荒選擇了最便宜的能夠延長三倍時光的三級靜室，一開就是三個小時，入了閉關室之後墨荒以最快的速度平息心神，這裡每一分每一秒燒的都是錢，由不得墨荒不專註。

在靜謐，被法術延長的時光之中，墨荒靜靜思索著將原始六絕盡數融入大荒祭舞的可能性。

一個個想法提出來，然後實際動手驗證一番，然後又一個個的否決掉，思索，整理，改進，這是一個漫長而枯燥的過程，但墨荒在其中卻尋得了難以言喻的趣味。

對於一個男人而言，有什麼是比用自己的意志，智慧和雙手開創自己的道路更為愉悅的嗎，對於墨荒而言，答案是沒有的。

三個小時一晃而過，收穫卻甚是微小，墨荒在延長閉關時間和回去宿舍間猶豫了許久，最終因為囊中羞澀而決定回去，騎著單車，漫步在漸漸夜深的道路上，這個時間點行人漸漸稀少，墨荒悠然騎行，腦海依舊沉浸在枯燥的戰技推演之中。

繁雜的思緒驟然被冰冷的氣息所打斷，墨荒抬頭一看，一個昂藏的男人立於道路中心，阻住了墨荒的前路。

冷厲而剛硬的面容，一雙眸子帶著鷹顧狼盼的豪勇，薄薄的嘴唇緊緊抿著，總體而言，這是一個很有男人剛強之美的男子，但墨荒卻無暇去感受這一點，因為這個男人毫不保留的散發著冰冷如刀鋒，炙熱如火焰一般的……殺意。

「烈豪大少爺，如果可以的話，你讓開路，我們各回各家可好？」

就算面容陌生，他此刻也沒有腳踏****飛空，散發著萬道金光，身上的金烏法衣也沒有散發著熊熊火勢，但那強勢剛硬到不容違逆的味道，還是讓墨荒第一時間認出了此人是誰。

「愚蠢的賤民，卑微的螻蟻，我乃裂家大少爺，你以為得罪了我，就可以這麼輕易的避開嗎？」

「我認為，我們身為學生，本職工作應該是好好學習天天向上，而不是在這裡做無謂的好勇鬥狠，要記住，我們是學生，而不是黑道小流氓啊。」

烈豪聞言，只是冷笑，墨荒同樣也在笑，笑的很無奈，但這份無奈中，卻有著一份潛藏在陰影之中的猙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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