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血色重瞳

血月一現，四方震動。

遠方某座山頂上，一道高大的身影迎風而立，全身散發著一股霸凜而魔邪的氣息，見者皆低首臣服。其身後一人，恭敬垂首而立，顯然是隨從。此時，霸氣的男子嘴角勾起一道邪肆的弧度，魔魅而富有磁性的聲音也在這時傳出，卻充斥著冰冷寒意：「終於，出現了。」

而蟠龍城內，某處宅院里一群人提著火把，不停移動，似是在找什麼人。

「找到少爺了嗎？」突然，一道中氣十足的中年男聲響起。

「回稟家主，沒有找到，而且，而且，九小姐也不見了。」人群中走出一人，神色閃爍，但他還是繼續忐忑道：「有人，有人說少爺往後山那邊去了。」

他話語一落，眾人都露出瞭然之色，也知曉那所謂的「後山」是何地。

卻無人注意到，中年男子眼中劃過一道暗光，只聽他冷聲吩咐道：「去找。」

「是。」眾人紛紛應是，便朝目的地而去。

而此時，他們口中的少爺正面朝洞外，滿臉驚駭之色。也正因此，他的真容顯現。只見其面容清秀，卻因為過於瘦削，俊朗的面孔減色不少。且在血光的照耀下，除了臉色和唇色無法辨清外，依稀能看清他的眼睛浮腫而無神，加之其腳步虛浮無力，顯然是縱慾過度。這也就不難解釋他如此熟悉周邊的地形，顯然這種骯髒事沒少干！

他恍惚著站起身，心仍有餘悸，回身望去，卻赫然對上了一雙血色重瞳。

「想好怎麼死了嗎？」

冰冷而蒼白的小手直接掐上男子的脖頸，冰冷無情的聲音如同從地獄深淵中傳出，在寂靜的山洞空蕩迴響。

「唔…唔…」

男子被輕而易舉地提了起來，兩腿直蹬，雙手想扒開冰涼徹骨的死亡之手，卻只是徒勞。因為缺氧，臉色開始變得漲紅，紅了后又青，青了又紫，紫了又白。雙眼圓瞪，不停向上翻著白眼，嘴巴大張，卻說不出任何話語。

這真就驗證了那句話，常年抓鷹，反被鷹啄了眼！世間如有因果報應，大概這就是現世報了！

「沒想好嗎？那我不介意幫你選擇！」這句話如同魔音，剎那間震醒幾乎要暈厥的男子，他雙眼瞪大，滿眼驚恐，可不待他分辯，「咔」的一聲，他的頭歪向一邊，陷入了永久的沉睡！

小手一松，男子雙手保持著合攏的姿勢，直挺挺地跌落於地，「砰」的一聲響，掀起一片灰塵。在血色月光的照耀下，他的雙眼圓睜，眼珠突出，恐色未退，正是死不瞑目！

而此刻，蕭悅的血色重瞳慢慢褪去，眼眸變黑如墨，清澈而明亮，這時的她才恍然，剛才自己似乎是被某種神奇的力量控制著，所有的行為不由自己。

記得魂魄入體時，原身腦海中殘存著一段記憶片段，接著她便感受到一股強烈的怨念，她就如同身臨其境般體會了一次死亡窒息之感，然後如被操控的木偶般，心中只剩一個信念：就是殺人。

抬手覆上自己的眼眸，感受著剛才那股灼熱，眼睛微眯，眼裡透著一股凌厲之色。

頃刻，臉色才稍緩，漸漸放下手。轉而低頭看著地上的死屍，眼睛卻又立刻危險地眯起，她慢慢低下身子，臉上邪肆一笑，聲音卻讓人如置冰窖：「你說，我該怎麼照顧你的屍體好呢？」

「咦。」突然，似乎發現了什麼寶貝般，腦袋歪了歪，墨黑的眸子亮光一閃，嘴唇勾起一道詭異的弧度。

而這時，月亮早已褪去血色，變得清澈而明亮，之前的一切卻如同一段記憶留在人們心間難以抹去。

不多一會，山洞裡傳出一道略顯興奮的笑聲，在這樣靜謐的夜色下顯得格外陰森。

「嘻嘻，完事！不用太感謝我哦！」她笑著站起身，然後似是怕被灰塵染上，還拍了拍手和衣服，低頭再次欣賞了一番自己的傑作，眼裡儘是滿意之色。

只是，她抬頭看了看月色，眼裡露出一絲從未有過的迷茫，卻轉瞬即逝，手緊緊攥了攥，眼神變得堅定無比，便義無反顧地朝著洞外而去。

剎時，一道蒼老乾澀的聲音從她身後幽幽地響起，頓時間止住了她向外邁出的步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