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2章 京城薛家

有了要看錄像帶內容的決心，我就坐不住了，還沒到下班的時間，就急匆匆的開著那輛二手的寶馬直奔九叔家。

一路上我就在想，錄像裡面到底是什麼內容，一定要讓我看。如果是什麼驚天大秘密，等我看完立馬銷毀，從此打死也不說出去。

因為路上堵車的緣故，我到九叔家樓下的時候，已經天黑。本應該沒人的九叔家，客廳的燈確亮著，空調機也在工作。

這讓我有些疑惑，站在樓下，我給九叔打了一個電話，還真的通了。一接通，我就問道：「在什麼地方呢？」

「考古唄，還能在什麼地方，最近生意怎麼樣？」九叔回答的很隨意，問的也是經常問的問題。

我眉頭一皺，敷衍了兩句就掛了電話，想了想，從後備箱里將一根棒球棍拿了出來。一口氣竄到九叔家門前，站了一會，悄悄的將門打開，一個跨步就竄進了屋裡。

九叔坐在沙發上皺著眉，邊上還有一位一臉慈祥，穿著很端莊的老太太。

老太太的身邊站著一位姑娘，正是白天時候，砸我辦公室的美女。

她看到我，微微的一笑，似乎對於我的出現，一點也不奇怪。我確一點都不輕鬆，九叔對我說假話，茬子還在這裡，看來這件事，比想象的要複雜。

「沒想到余半仙那個老騙子，竟然還能有這麼一表人才的孫子。」老太太看了我一眼說道。

這老太太看起來一臉的慈祥，可是這話確一點也不慈祥。

余半仙是爺爺當年走江湖時留下的名號，現在這個年代，能說出爺爺當年名號的人不多。而能說出來，還敢叫老騙子的，我只碰到過眼前這一位。

「家道中落，我這侄子也就是外表還行，內里其實都是糟糠！」九叔很客氣的說道。

這讓我感覺有些不對，平日里他對人介紹我，都是說我年輕有為，勤勞肯幹什麼的。接下來就會幫我張羅女朋友的事，今天這麼一個大美女就在面前，怎麼反倒說我不好了。

難道他已經知道發生在典當行的事情了，知道眼前這美女是個茬子？

「咳！」我故意咳嗽了一聲，以示我的存在。同時也是因為，從我進屋到現在，九叔就沒有正眼瞧我，一點說假話的歉意都沒有。

可是我剛剛咳嗽完，就發現九叔露出了笑容，彷彿他勝利了一樣，同時我發現那老太太皺起了眉頭。

我知道壞事了，對方應該不是普通的老太太，至少在這京城裡也應該是門戶之家。對於這種人家來說，長輩沒問話，晚輩最好不要出動靜，不然會顯得非常沒有規矩。

「確實是糟糠，一點沉穩的氣質都沒有。」老太太瞥了我一眼，接著說道：「和余老騙子一個德行。」

嘿！這老太太是要登鼻子上臉啊，罵我也就算了，她張口閉口的說我爺爺是老騙子，這實在讓我無法忍受。

「爺爺和我提起過您！」我對她說道。

反正已經沒規矩了，我索性就試探一下她。

「噢？」老太太有些詫異的看著我說，「余老騙子曾經提起過我？」

其實爺爺從來沒和我們說過他輝煌的過去，倒是奶奶曾經提到過一些人，只是我都是聽過名字，沒有見過人，對不上號。不過，讓一個老女人對爺爺念念不忘，這個女人和爺爺絕對有過故事。

「是的，爺爺還因為提你和我奶奶吵過架。」

我這句話是在打棗，和第一句話的試探一樣，就是想要看看這老太太的反應。

老太太聽了我的話，竟然把盯著我看的眼神給挪開了，這讓我心裡一喜，她在掩飾自己的不安，這就證明，她和爺爺真的有故事。

「爺爺曾經感嘆他當年做事太衝動，錯失了很多東西，還錯過了一些人。」這句話雖然也是打棗，不過前半句這還真的是爺爺的感嘆，後半句當然是我自己加上去的。

「哎！當年…不對，好你個小輩，竟然敢唬我！」老太太猛然盯著我說道：「九兒，教訓他。」

我不知道自己在什麼地方出了漏洞，按理說我這兩杆子並沒有打歪，不應該有不對的地方。

在我還琢磨自己失誤在什麼地方的時候，只感覺身前一陣香風飄過，接著膝關節一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想要掙扎著起來，可是脖子好似被一雙鐵鉗子夾著，整個身子都用不上力氣。

「您想好了，我們家他這一代，就這麼一個傳宗接代的。」九叔的聲音在我被制服的時候幽幽的傳來。

「哼，我今天收拾了他，余老騙子還能來找我不成？」聽了九叔的話，這老太太明顯有些底氣不足。

「老爺子近些年身子骨大不如前，最近這一年更是連家門都不出，怎麼可能來找您，您教訓也就教訓了。不過請您下手輕點，要是真打疼了，讓老爺子知道這孩子被人收拾了，還是出自您的手。我怕老爺子會被氣得一口氣上不來，就此別過。」

老太太聽了九叔的話，面露猶豫之色，沉默了良久，才開口說道：「讓他起來吧。」

老太太聲音剛落，卡在我脖子上的手就撤走了，我也立馬的感覺輕鬆多了，急忙起身，退到了九叔的身邊，用一種憤怒的眼神盯著這老太太。

「怎麼，跪我一下不服氣？」

九叔見我神色不太好，立馬拉了我一下說道：「快點給薛五奶奶道歉！」

聽到薛五奶奶這四個字的時候，我的憤怒一下子全消了。

這老太太按當今的說法，當年就是我爺爺和我奶奶之間的小三。她曾和我爺爺一起倒過斗，說是生死與共一點也不為過。

奶奶說，爺爺當年好懸因為薛五奶奶和她離婚，至於後來為什麼沒有離婚，這我就不知道了。

不過這女人對爺爺絕對是一片痴心，我聽奶奶說，這女人一生未嫁，就等著爺爺娶她。

「您消消氣，剛剛是我不對。」我說的誠懇，也真的是發自內心。

「看樣子余老騙子還真的提起過我。」人老成精，從我態度上，她就已經斷定我家裡應該和我提過她的事情，只不過提起她的不是我爺爺而是我奶奶。

我有些無奈的點點頭，這個年月里，能理直氣壯喊我爺爺老騙子的，或許也就只有眼前這個薛五奶奶了。

「行了，我不和你計較，你們整個余家都沒有好人。」薛五奶奶擺擺手說道：「東西你帶來了吧。」

我一聽錄像帶，立馬看向九叔，只見他低頭沉默不語，應該是已經知道這件事了。

「沒帶，隨手扔了。」我說了個謊話。

「沒關係，我這裡還有拷貝版。」薛五奶奶說道。

你大爺的，這就是為什麼典當行不收影音這種東西，實在難以保證其價值。

我又看向九叔，他依舊是那副沉默不語的樣子，非常的欠抽。不過，既然我已經決定要看了，就不用管九叔的態度了，不管裡面是什麼，我都要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