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5.第 65 章
金妮一回頭,就看到雙臂抱在胸前看著她的德拉科。
她的面龐先是一紅,接著就開始無法抑制地慘白起來了,她幾乎可以想象出自己要被噴成什麼樣子了,偏生德拉科又是塞維爾的哥哥,讓她的態度硬起不起來。
誰知等了一會兒,還沒等來德拉科的惡言惡語,她小心翼翼地看過去,發現德拉科一臉若有所思的樣子:「紅毛鼴鼠,你喜歡我弟弟?」
金妮連又慢慢地紅了起來,跺跺腳一言不發地跑開了,德拉科也沒有出去的心情了,他靠在門口,眯著眼看塞維爾在屏幕上的身影。
大半年的時間,塞維爾的身高像第一場春雨後的竹筍一樣一直在瘋狂的抽長著,半年前還是個雪白軟嫩的小孩,現在已經能吸引姑娘們的芳心了。
他身高依舊比德拉科矮了那麼一點,但是眉目已經在不經意間褪去了幾分稚嫩,唯一還有點幼齒的是臉頰上兩團軟軟的肉,一旦擺不好表情,嬰兒肥就顯出來了,非常可愛。但是面無表情,崩起臉頰的時候有那麼一點丰神俊朗的意思了。
金妮不是第一個喜歡塞維爾,也不會是最後一個。
德拉科突然覺得胸口有點悶,他咬了咬下嘴唇,灰藍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屏幕,眼神極其專註,好像上面的身影下一秒就會消失了一樣。
二十四小時之後,比賽結束,塞維爾沒有任何意外地獲得了第一名。
拿到了獎牌,雖然一晚上沒睡,但是塞維爾的精神還是很好,他和幾個前來祝賀他的人擁抱了一下,然後跑到站在一旁的德拉科旁邊,也想來一個擁抱。
「臭死了。」德拉科嫌棄地把他推開,塞維爾倒也不在意,笑嘻嘻地跟在他後面,然後突然,一個紅彤彤的身影撞了過來,往塞維爾懷裡塞了一個盒子,然後又風一般的跑掉了。
「金妮?」塞維爾茫然地看著自己手裡的盒子,愣了一會兒之後拆開了,裡面是一個非常小巧的草莓蛋糕,用細細的巧克力醬寫著:「恭喜比賽勝利。」
「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塞維爾拿起那個小蛋糕,瞅了瞅,一口咬下了一半,剛放到嘴裡,塞維爾的表情就略微扭曲了:「竟然不是草莓的?什麼奇怪的味道……」他咀嚼了一會兒,然後把蛋糕都吞到肚子里:「不過還算不錯。」
下個瞬間,他的眼神突然直了起來,木木地說了一句:「好好吃。」
「金妮做的?」塞維爾偏著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一定是金妮做的……所以才這麼好吃。」
「金妮呢?」他四處張望著:「金妮在哪?」說完就要離開,去找金妮。
在旁邊看著這一切發生的德拉科哪裡還不明白的發生了什麼,一股怒氣從心底竄了起來,讓他漂亮臉都扭曲了起來——「那隻卑劣、可惡的紅毛母鼴鼠,她怎麼敢?怎麼敢這樣對塞維爾!」德拉科覺得如果金妮現在在他面前,他一定會毫不猶豫地給一個阿瓦達,就算之後要去阿茲卡班也在所不惜。
但是金妮現在不在,德拉科一把拉住要離開的塞維爾,兩條淡色的眉毛蹙的緊緊的,沉著聲音說道:「你中了迷情劑,跟我回去,我給你熬鍋解藥。」他一把奪過塞維爾手裡的剩下的半塊蛋糕,力氣沒控制住把蛋糕碾碎了,黏膩的奶油粘了他一手。
德拉科覺得自己要被逼瘋了,而混亂的源頭之一卻還不自知。
「什麼迷情劑?」塞維爾疑惑地問道,隨即有點不耐煩地說道:「我不要喝什麼解藥,我要找金妮。」他掙扎了兩下,沒掙開德拉科的手,但是不過他的理智還沒完全消失,並沒有再用力,就是一臉不高興地看著德拉科,再一次重申:「德拉科放開我,我要找金妮。」
德拉科對塞維爾有一種不知道從哪裡來的掌控欲,他極端受不了塞維爾脫離他的掌握,之前塞維爾被動地被追被告白,他都非常不開心,而現在,是塞維爾那張嘴裡主動說出來的「放開我,我要去找金妮。」
德拉科覺得自己要被氣炸了,好在他還有點理智知道誰是罪魁禍首,沒有直接對塞維爾動手,而是掏出了魔杖準備給個昏迷咒,把人帶回去再說。
而就在這個時候,罪魁禍首出現了。
德拉科的臉都扭曲了,他的魔杖換了一個方向,指向金妮說道:「你還敢過來?」
金妮的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她還沒說話,塞維爾就擋在德拉科面前,一臉責怪地說道:「你怎麼這麼對金妮,別嚇到她了。」
德拉科只覺得五內俱焚,一時間話都說不出來了。
塞維爾瞅著他的目光還帶著責怪,金妮小心翼翼地開口了:「塞維爾,能跟我走么?」
塞維爾立刻轉身看向金妮,面龐的線條都柔和了起來起來,他滿眼神情的看著金妮,愛意滿滿地說道:「你說什麼呢?只要是你願意的,當然可以。」
德拉科再也忍不住了,對著塞維爾的後背就來了一個:「昏昏倒地——」
他的動作很快,但是塞維爾就像背後長了眼睛一樣,腳下一避一讓,德拉科眼睛一花,塞維爾就移到了七尺開外,他看著自己的塞維爾一臉驚懼地看著他,用一種保護的姿態把那個紅毛母鼴鼠拉到了自己的後面。德拉科的臉色鐵青,一道又一道的咒語就像不要錢一樣的追著塞維爾射過去,塞維爾左跳跳右跳跳,腳下用了逍遙遊的套路,把每一道咒語全都避開了。
他怕金妮被誤傷,甚至把金妮橫抱在懷裡。
懷裡抱了個百八十斤的人,絲毫沒有阻礙塞維爾的靈活動作,他有些苦惱地看著德拉科,既不想動手,更不願意妥協。
德拉科一開始還留了幾分餘地,但是很快的就竭盡全力,他的咒語射出來的極快,快的似乎已經略過了念咒的步驟,而從他魔杖里發出的光芒密集的彷彿瓢潑大雨一樣傾盆而下——
但是這些對塞維爾沒有絲毫影響,他腳尖在地上輕點,動作輕盈的就像在水面輕點的蜻蜓,輕輕鬆鬆的避開了對方的攻擊,一張小臉只是很鬱悶地看著德拉科,似乎糾結應該怎麼辦。
德拉科一直都知道塞維爾很厲害,但是此時此刻,他才真正的體會到那些被他弟弟踩在腳下的人是什麼感覺——
抓不到,摸不著,你用盡全力卻沒法傷他一毫。
這就是來自東方的力量么?
他想起幾個月前,塞維爾一臉認真地說著:「我要成為你的劍,你指哪兒我打哪。」突然覺得有點搞笑:
說好的成為我的劍?現在,劍鋒對著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用了太多魔力的緣故,德拉科的思維有點模糊,恍惚間,眼前一座黑壓壓的大山從天而降,狠狠地墜入他和塞維爾的中間,,一瞬間把他們分隔開,他安耐住心中的慌亂,努力凝神,再定睛一看,卻發現塞維爾的身影真的離他遠了起來。
原來是在躲避間,塞維爾的步履不由自主地向外移動造成的。
德拉科心下一動,停下了手,臉上的皮肉顫抖幾分,最終擺出一個還算和善的笑容,對塞維爾招了招手說道:「過來。」
塞維爾的動作一滯,抱緊了懷裡的金妮,小心翼翼地說道:「金妮讓我跟她走。」
德拉科的表情差點沒沒碎掉,半晌才重新組織語言說道:「我知道,我給你錢——你沒帶錢袋子出來是吧。」他把自己的錢包掏了出來:「總不能總花紅——」他咳嗽了一聲,把那句紅毛鼴鼠壓了回去,硬生生地把舌頭轉了個彎,繼續說道:「總花姑娘的。」
塞維爾深以為然,也不疑有他,兩步滑了過來,伸手接過錢袋子,放在兜里。
金妮想說些什麼,但是看著德拉科鐵青鐵青的臉硬是一個字沒敢說,只是拽著塞維爾表示自己想走,塞維爾對她自然是百依百順,直接就拔地飛了起來,金妮哪裡體會過沒有掃帚在天上飛的滋味兒,一嗓子就尖叫了出來。
但是在尖叫中,金妮隱隱約約地聽到從風中飄來一句輕到她以為自己有了錯覺的聲音——
「金妮·韋斯萊。」
這是德拉科·馬爾福第一次好好念她的名字,但是金妮卻覺得自己的名字在那個男人嘴裡就像一道催命符一樣,她恐慌不已,慘白著臉緊緊地摟住塞維爾,她精心修剪過的手指狠狠地抓著塞維爾的胳膊,彷彿要嵌進他的肉里一樣。
塞維爾雖然不怕疼,但是也覺得有點奇怪,他低頭看看懷裡臉色煞白的紅髮姑娘,關心地問道:「你哪裡不舒服么?」
金妮搖了搖頭,抬眼,絕望和期待同一瞬間在她的臉上綻放:「你不會離開的?是么?」
塞維爾理所當然的點點頭,臉上綻開一個笑容,說道:「當然,為什麼我會離開?」
這個笑容太過耀眼,刺的金妮把眼睛閉了起來,她努力地把把眼睛閉的緊緊的,但是眼淚還是抑制不住地控制不住的流了出來,她聽著耳邊塞維爾一句一句的關心,緩慢而堅定地做了一個決定。
一個就算萬劫不復卻也不後悔的決定。
塞維爾離開以後,德拉科站在原地看著他們離開的方向很久,最終回過神的時候突然發現自己粘了一手的蛋糕,甚至還有不少蹭到了魔杖上。
他厭惡地嘖了一聲,揮了揮魔杖準備清理乾淨的時候,突然想起了什麼,動作突然停了下來。
他就這麼站了一會兒,然後慢慢地抬起了右手,放在鼻尖,緩緩地嗅了一下——
一股清爽的味道霸道異常的闖入鼻間。
這味道讓他一瞬間想到了青草、陽光、和在雲間飛行時那濕漉漉的感覺。
他控制不住地又深深地嗅了一下,這次他又在這繁複的味道中聞到了一股食物的香味兒——
是燒雞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