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條
「行了,我先走了。」顧藺把姜哲送到了酒店順便幫他放好了行李就準備離開了。「你好好休息吧。」今天能看到姜哲他真的挺驚喜的。
「顧藺!」姜哲一把拉住了顧藺的手腕,「我、我有些話想和你說。」他這話說的有些磕磕絆絆的。
顧藺一怔,心中閃過一絲慌亂、一絲瞭然,他沒有回頭:「我的戲份還沒完呢,咱們有什麼事情下次再說好了。」顧藺的語速很快,同時使了大勁兒才把自己的手腕從姜哲手裡救出來,「累了那麼長時間好好好好休息休息吧!」說完便奪路而逃。
姜哲並沒有追上去,他獃獃地站在原地,突然狠狠地薅了一把自己的頭髮,不是時候、現在還不是時候。他一遍又一遍地對自己說著這些話,才把心裡頭滿滿的失望給壓了下去。
「誒小藺你怎麼不去陪朋友了?」
「他剛下飛機也累的不行,我把他送到酒店就回來了。」顧藺朝楊導扯了個略顯僵硬的笑容,楊導看著覺得不太對勁,難不成和朋友鬧矛盾了?離開的時候還好好的呢,楊導有些擔心古藺的情緒,但是這是人家的私事他又不好亂問,想了想楊導頗為小心翼翼地說:「小藺我看你陪你朋友逛了那麼長時間也挺累的了,要不你先回酒店休息休息?」
「導演我沒事的。」顧藺深吸一口氣,知道導演已經看出來自己的情緒不對了,他努力讓自己笑得自然一些,「我們現在就開始吧。」
楊導卻不同意:「你看看這都幾點了,你要是再重新上妝得費多少功夫啊!等你上好妝天都黑了,那還拍什麼?你先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哈,戲咱們明天再拍、明天再拍也是一樣的哈。」開玩笑,顧藺今天這場拍的可是男女主角暗生情愫的戲份,就現在顧藺這情緒別說暗生情愫了反目成仇倒是有幾分可能。
「那,導演我就先回去了。」顧藺也覺得自己的情緒波動太大,不一定能詮釋好這個場景,也就不一味推辭了,「真是不好意思了。」
楊導拍了拍顧藺的肩膀,笑了笑:「沒事沒事,人么,誰都會有不舒服的時候。」這是給顧藺找借口了。
顧藺自然聽懂了楊導這一番苦心,他感激地看了看楊導,楊導見他那樣倒是笑了:「行了身體不舒服還硬撐著幹嘛?趕緊回酒店休息去。」
****
姜哲在那天之後好幾天都沒去找顧藺,顧藺心裡偷偷鬆了一口氣卻也有些莫名其妙的失望。和姜哲相反的是藺家人們,在他們看來,自家藺藺受了這麼大的委屈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自己要是不去看看他怎麼能夠安心呢?、
不過顧藺之前的教育多多少少還是起到了點作用,藺家人雖然擔心顧藺,卻也知道他們跑過去會給劇組和顧藺添麻煩,於是藺家人每次去劇組探班都非常強調紀律,每次都是一群人一起來再一群人一起走。拍戲的時候絕對不吵不鬧乖乖待在一邊,涉及劇情的照片路透也絕對不發……等到顧藺忙完了,那些可愛的粉絲們,會圍到他身邊,對他說「加油!我們會一直陪你的!」一個個臉漲得和紅蘋果一樣。
「乖,我會加油的。」顧藺摸摸離自己最近的姑娘的頭髮,女孩個頭不高,顧藺的摸頭殺完成的非常輕鬆。
顧藺摸我頭髮了!顧藺摸我頭髮了!顧藺摸我頭髮了!!!!女孩腦子裡瘋狂刷屏這一句話,她決定一年,不十年都不要洗頭髮了!!而其他迷妹看這妹子的眼光可就全是羨慕嫉妒恨了。
「我、我也想要摸頭殺!」多少妹子心裡在吶喊這一句,然而平時一個個在網上喊老公、要生猴子的迷妹們這會兒卻集體羞澀起來,一個個的硬是不好意思開口。簡直是丟萬千迷妹們的臉好么!
「天色不早了,你們趕緊回去吧。」這麼一大群女生,顧藺生怕有人出什麼事情,「我叫小楊叫車送你們。」
「不、不用了!」有個姑娘鼓足勇氣開了口,「我、我們是一起開車過來的。」之前好幾次探班都是顧藺叫車送她們回去的,顧藺覺得理所當然,藺家人卻覺得過意不去,大家追星都是買偶像的東西、給偶像花錢;哪有偶像給粉絲花錢的?知道顧藺擔心她們的安全,這回探班的時候她們索性找了幾個會開車的大家一起包車過來了。
顧藺驚訝地看了女孩一眼,然後毫不吝嗇地送上了一枚讚美的微笑外帶一句誇獎:「你們可真聰明。」滿滿地都是對自己粉絲的自豪。
嘿嘿顧藺對我笑了,還誇我聰明……一群迷妹們又恍恍惚惚的了。
姜哲過來看到的就是這幅場景——一群女生圍著顧藺,顧藺還對她們笑得特別好看,而那群粉絲們就盯著顧藺發花痴……瞬間他就想衝上去,把顧藺拉開……可是稍稍一冷靜他就只有苦笑了,他有什麼資格這麼干?再說且別說現在他和顧藺只是朋友了,便是兩人真的有在一起的一天,姜哲敢肯定要是自己敢這麼做,顧藺絕對會和他翻臉。
姜哲緩了緩情緒,決定暫時眼不見為凈,等粉絲們都離開了再去找顧藺。
……
「你怎麼來了?」顧藺以為姜哲早就離開這裡回b市了。不會準備說些奇奇怪怪的話吧?他在心裡嘀咕著。
「我來找你問些事情。」姜哲表情嚴肅,顧藺心裡一跳,卻聽姜哲接著說,「你和江泉怎麼了?」
又是這種奇怪的感覺,像是鬆了一口氣卻又莫名覺得失望。顧藺對這種複雜的情緒喜歡不起來,但是看到姜哲的表情,只好老老實實回答問題:「工作上的事情出了一點分歧。」
「分歧?」姜哲皺皺眉,在他眼裡顧藺演技高超,江泉人脈廣兩個人的性格又多有相似,工作起來應該會很愉快才是。
顧藺笑笑:「不是什麼大事,只是我們的觀念出現了一點差異。」
不是什麼大事?江泉都跟他說要辭職不幹了!這還不算大事,那什麼才叫大事?
看來是從顧藺嘴裡問不出什麼了。姜哲默默地嘆了口氣,還是得從江泉那裡入手才行。要是真的鬧的江泉不願意當顧藺的經紀人那麻煩可就真大了!本來天皇對顧藺就是放養乃至打壓,江泉頂著個金牌經紀人的名頭才能給顧藺弄來一些資源。這要是江泉走了,顧藺又和天皇簽了那麼多年的約……
都怪自己當初多事!姜哲這會總算明白什麼叫做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姜哲不知道的是,江泉已經後悔了,後悔自己之前一時衝動找姜哲說了那些話。
江泉其實知道他和顧藺之間的矛盾在哪裡——他太強勢,顧藺又太有主意。江泉是個在工作里說一不二的人,在他看來已,藝人只要好好拍戲、認真完成他的要求就好,爭取什麼資源、用什麼手段爭取,這是經紀人的事情,和藝人並沒有什麼關係。
但是偏偏他遇到了顧藺,這位和他之前遇到的藝人完全不一樣,劇本要自己挑、通告要看著接,連他靠什麼拿到資源也要問一問……更令江泉頭疼的是,在他眼裡,顧藺的性子實在是有些迂腐又有些正直過頭,而江泉卻認為為了爭取資源,一些無傷大雅的手段是理所當然的。
為了避免爭執,江泉索性懶得告訴顧藺這些了,而且在演戲方面顧藺是專家,可是在這些方面他認為自己才是專家。顧藺一直要求兩人相互交流、相互坦誠,某種程度上觸及了江泉的職業自尊。
但是江泉也不得不承認,顧藺是他帶過的最好的苗子,他甚至有預感,顧藺將會帶他到職業生涯的最頂峰;何況現在他已經把顧藺帶到這個地步了,要他放手……而且江泉作為顧藺的經紀人多多少少了解顧藺的情況,若是他也不幫顧藺的話,可就真沒什麼人願意帶顧藺了。
再想想顧藺雖然倔了一點,但是比起某些黑點一大堆的明星來說簡直就是就是完美,再想想姜哲多給的那一份工資(這個是關鍵),江泉越發覺得那天和姜哲說的有些過,然而江大經紀人比較好面子,恩非常好面子。要是沒有人給他遞給他一個台階,他就是憋死也不願意自己走下去。偏偏顧藺卻是覺得江泉一定會走,姜哲全副心思都放在顧藺這裡了,也沒再和江泉聯絡……於是事情就這麼僵在這裡了。
好在很快一個契機就擺在了兩人面前。
《破曉》要上映了。
《破曉》一開始就是沖著賀歲檔去的,現在眼看著就快要到年末了,宣傳自然不可避免。其實之前《破曉》劇組一直有陸陸續續地在網上放些劇照、花絮什麼的,關注度倒還不錯,只是這電影都快上映了,自然不能再拿這些東西忽悠、於是製片方在一個星期之內放出了三組《破曉》的預告片。
而這終極版預告片也把顧藺再次送上了熱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