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第四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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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勢瓢潑,周期暗嘆一聲,拉開那扇吱呀作響的門,「進來吧。」

范臻光著腳踩在地上,瑟瑟縮縮的有點像只小雞崽,周期皺了皺眉,「你有衣服沒有?」

范臻弱弱地點頭,立刻從腰間取下一隻乾坤袋捧過去,「我爹爹給我的。」

周期今天今天剛剛學會從初級乾坤袋裡取東西,這時正是好奇的時候,他接過那個乾坤袋就想打開……打不開,再打,還是不開。

周期不動聲色把乾坤袋遞了回去,范臻打著哆嗦摸了摸腦袋,「哦,想起來了我爹爹說這個高級乾坤袋下了禁制,必須是我的精神力才能打開。」

……

「那你會用精神力嗎?」

范臻茫然地搖搖頭。

一個嬌慣自己孩子的父親竟然如此大大咧咧,這是周期所料未及的。

他不肯死心,繼續問,「沒有別的衣服了?」

范臻哭喪著臉,「我把衣服放在床上,忘了關窗,衣服和被子全都被打濕了。」

最後周期黑著臉給他拿出自己備用的那套弟子服,他點亮燭火,看著范臻哆哆嗦嗦解衣扣,不住地打著噴嚏,手忙腳亂,一不小心就被衣服給纏住了。范臻還在掙扎,結果越纏越緊。

……

周期面無表情地招手,范臻蟄摸過來,周期慢慢蹲下來幫他把糾纏在一起的衣扣解開,范臻偏著腦袋看著揪著眉頭的周期,范臻的面色陡然變得淡粉,羞窘著左扭右扭,氣得周期扔了衣服「再鬧就自己穿!」

結果這熊孩子又紅著眼睛粘過來了,周期當真是被弄到沒脾氣了,又好笑又鬱悶。

周期穿著合身的衣服在范臻身上便寬大了不少,看起來就像是套了一個□□袋,肥肥厚厚別彆扭扭,最後周期想了想,把人往自己被子里一塞,「小點聲,不要吵醒別人。」

范臻躺在床上,瑩白的臉在燭火的照耀下泛著粉,看著當真是同一朵嬌花一樣,叫人很想掐一把。

周期把范臻換下來的衣服擠完水以後搭在架子上晾,最後翻箱倒櫃找到一條幹毛巾還有備用的一點金瘡葯,把毛巾鋪在枕頭上,然後慢慢地幫范臻擦著濕漉漉的頭髮。

周期看著這張臉在發愣,怎麼這眉這眼,怎麼這麼招人,就這般熟悉?

周期把金瘡葯遞給他,「在被子底下自己塗了吧,不要多抹,抹勻點,不要隨隨便便蹭到被子上。」

范臻帶著哭腔,「可……可是……我不會。」

喲呵,還真是個奶娃娃,周期覺得自己想來上輩子當真是欠著他了。

於是萬般無奈之下,又給他抹了葯。

范臻的眼睛水潤瑩亮,微微泛著紅泛著淚光,小小的肩膀不斷抖動,帶著顫聲在哭,「師兄,你這樣真的好像我娘哦,我想我娘了。」

……

周期手上動作頓了頓,黑著臉,「別想了。」

「嗚嗚,不行,師兄,一看見你我就想起我娘了,你真的好像我娘。」

說清楚!什麼叫一看見我就想起你娘了?本將軍如此英武,哪裡像你娘了?

周期把毛巾往桌子上一甩,黑著臉把小孩往被子里一塞,粗聲粗氣,「睡覺。」

「可……可是睡不著。」

「睡不著就坐起來別睡了。」

「哦。」

然後這熊孩子果真坐起來了撐著下巴看周期……

一直折騰到大半夜,熊孩子撐著下巴打瞌睡,周期才無奈地把人撈到被子裡面。再度暗暗地羨慕了關旗一把,這樣都還睡得著,委實是天怨人怒!

剛剛把熊孩子放進被窩,這四肢就水蛇一樣纏上來了,雙手緊緊地抱著周期的腰,每打一個雷,都是不自覺地一顫,周期終究還是收回了想要推開的手,在心裡默默地鄙夷了一番自己的聖母心。

一夜未睡,艱難熬到天明。

打了一晚上呼嚕的關旗頂著一個雞窩頭揉眼睛,看起來有些凶神惡煞,「這娃娃怎麼跑到我們的屋裡來了?」

范臻把腦袋往周期背後縮了縮,「是……打雷,被子濕了。」

關旗笑了,「怎麼跟小姑娘似的?還長得這般漂亮,以後要嫁人的吧。」

范臻羞紅了一張嫩臉,握著小拳頭鼓足勇氣道:「胡……胡說,我以後是要娶夫人的。」

關旗繼續樂,「這孩子也忒逗了。」他逗范臻逗得不亦樂乎,「你爹娘都不教你男子氣概的?總是哭哭啼啼,人愛哭的小姑娘都沒你哭得多。你沒有小雞□□?」

范臻悲憤,「胡說八道,我有小雞雞的。」

「哈哈哈」,關旗笑得前俯後仰樂不可支。

此時此刻的關旗自然想不到,這句話在將來是多麼的……打臉。

范臻汪著一雙水盈盈的淚目,低著頭就開始揪衣服。

周期看不過去了,皺眉制止,「別鬧了,趕緊洗漱去。」

不過說起來,這孩子確實要變強一點,周期懷疑地看了一眼范臻,如果不是昨晚親眼所見,就這性子,他確實會懷疑這個是不是小姑娘。

門「哐哐哐」響了幾下,進來的是他們昨天遇到的幾個雜役弟子,「師兄們,楊長老回來了,要見你們仨。」

周期與關旗對視一眼,關旗含笑道:「知道了,多謝告知,喝杯茶吧。」

那雜役弟子摸著腦袋不好意思地笑,「你們快點收拾好,我好帶你們去,這裡葯廬多,楊長老的屋子不好找。」

三人收拾好以後就跟著那雜役一起走了,沿途雜役一直很熱情地跟他們介紹百葯園的諸多事宜,最後關旗上去塞了一塊昨天發的下等靈石,「多謝兄弟,去打點酒喝,以後就要仰仗諸位了。」

————

楊百竿是在百葯園的大堂里見他們的,大堂上頭放了一張供桌,兩個高腳幾,中間放了兩排椅子,四壁是一些還裊裊冒著白煙的葯廬,散發著一陣葯香。

楊百竿面向偏老,長得倒是人模人樣慈眉善目,端坐在椅子上,一見著他們仨就手指輕點,往屋子裡丟了三個蒲團,淡淡道:「跪下,拜師罷。」

三人依言照做,而後接過僕役端來的茶一個接一個敬上去,楊百竿隨意抿了一口,聲調放得極緩,「好了,先說說我百葯園的規矩,將來你們要是有誰敢壞了規矩,決不輕饒。」

底下三人低下頭去。

楊百竿漫不經心掃過他們,眼神陡然一凝,指著范臻,「誰叫你穿不合身的弟子服?」

范臻這才想起自己是把周期的弟子服褲腳衣袖往上卷了卷就穿出來了,空蕩蕩的掛在身上確實有些肥大,他茫然地抬起腦袋,「報告師父,弟子的衣服都被打濕了。」

楊百竿冷笑一聲,「打濕?怎麼不把你這個人浸死?衣冠不整者不準進我的門,出去。」

范臻眼睛立刻紅了,他卻沒有哭,只是使勁憋使勁憋,憋得眼睛更紅了,楊百竿見狀冷笑,「你還委屈上了?最見不慣這等模樣!滾出去!」

他敲了敲高腳幾,「挑滿一百擔水,一天干不完就干兩天,什麼時候挑滿了,才准睡覺吃飯。」

周期皺了皺眉,還是忍不住開口,「……師父,小師弟尚且只是個孩子……」

楊百竿「和藹」的目光朝著周期投來,漫不經心聲音寒厲:「求情?我這裡最討厭求情的,你也滾出去,你既然如此有同門之誼,那就挑滿三百擔,還必須是從山腳下那眼泉子挑到後山那個葯園子里。」

楊百竿斜斜一眼瞟過來,看著關旗,「至於你……」

關旗冷笑一聲,「我也去澆園子吧,長老您請自便。」

他蹭地一聲直接站起來,冷冷地沖著還跪在那裡的兩人,「還不起來,老子跪天跪地跪祖宗父母師親,絕不跪這王八羔子,什麼玩意。」

他氣哄哄地拂袖而去,周期也拉著范臻起來。

楊百竿臉上還掛著笑,聲音卻極為陰冷,「敢走?走了你們就都不算百葯園的弟子,只能做雜役!」

周期面無表情回頭,歪了歪嘴角,「正好,如我所願。」

楊百竿氣得渾身發抖,一掌直接拍碎了茶几,「三個廢物,廢物竟敢朝我甩臉子……」

周期並沒有繼續聽他胡亂罵什麼,而是面無表情地拉著范臻離開。

范臻在出來以後才開始伸手揉眼睛,紅著眼睛要哭。

周期看了他一眼,心裡只能暗暗嘆氣感慨,「莫哭了,你現在不是小公子了,以後這受氣的日子只多不少。」

關旗倒是笑嘻嘻地毫不在意,「從來只聽見莫欺少年窮,我難不成還怕他一個築基期的糟老頭?」

周期點頭,眸光淡淡,往遠處一望,「我們也別去挑水了,我先前在劍上看到一個藏經樓,不如我們去那逛逛?」

說這話倒是有些用意的,畢竟——藏經樓的守樓人也是男主後來所認的師父之一,他倒不是想去搶關旗的金手指,而是他也看明白了,關旗應當有氣運加身,有些時候跟著他走總有些意外的收穫。

關旗眼睛一亮,摩拳擦掌,樂呵呵的,「合該如此!那咱們就走,我就不信了,沒有這個不負責任亂噴火的糟老頭,我們還真的修不了仙了成不了大道?」

關旗對於修真抱有極大的熱情,想通了就撈起袖子要往外面興奮地沖,看起來就跟大黑牛一樣有用不完的勁頭。

周期搖了搖頭,把熊孩子一道拽上跟著。

結果這三個光明正大地「翹班」的人,還沒有出了百葯園,就遇上了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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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穿]虐白蓮系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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