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5章:寧安卿,宮爵颯已經正式向我求婚了……
065章:寧安卿,宮爵颯已經正式向我求婚了……
正當寧安卿趴跪在地上,欲看看是不是掉在地上了,在她奮力伸手在化妝台底下一陣瞎摸的時候,房間門突然被人從外面推開,隨之而來的,還有泛著絲絲笑意的戲謔女音:「是在找這個么……」
猛然回頭,寧安卿就瞧見門口坐在輪椅上的女人,正倨傲地揚起下巴,滿目盛氣凌人地望著她。
今天的伊薏,穿著一件玫色的抹胸長裙,纖細的脖頸曲線優雅,精緻挺立的鎖骨中間,點綴著不含絲毫雜質的昂貴鑽石,高貴漂亮得金光閃閃,讓人無法睜開眼睛。
然,寧安卿卻無心欣賞她的美,更沒有心思去比較,或是嫉妒,所有的注意力,全部都落在她高高舉在半空中的那隻手上。
伊薏的指尖,正緊緊地捏著一枚鑽戒——那是六年前,宮爵颯跪在她面前,親自套在她無名指上的求婚戒指。
去美國之前,寧安卿去了一趟銀行,親自把它寄存在保險箱里。
回國的第一時間,她就取了回來。
「把戒指還給我!」寧安卿先是愣了愣,轉而情緒激動撲上前,伊薏卻將手一收,寧安卿立刻撲了個空。
「伊薏,你到底想做什麼?!那是颯颯送給我的戒指,你憑什麼拿我的東西!!」著急,加之憤怒,寧安卿瘦削的小臉,漲得通紅。
聽了寧安卿的叫囂,伊薏如同聽見世間最好笑的笑話般,嫣色的嘴唇譏諷往兩端勾了勾:「什麼叫你的東西?!難道你還不知道么?!宮爵颯馬上要和我結婚了,既然你都親口承認,這是他送給你的,那麼就表示,這枚戒指是我的,本來就屬於我的東西,憑什麼讓我還給你!!」
「……」寧安卿望著臉色一點點變得冷森和陰霾的女人,急得眼淚都快掉下來。宮爵颯送給她的所有東西,她都可以不要,唯獨這枚戒指不行,這是她的命。
寧安卿紅著眼眸,直直地盯著伊薏好半晌,最後,她突然不由分說直接彎下腰,擒住伊薏的手腕,蠻橫的想要硬強回來。
可是,伊薏卻毫無徵兆,反手就狠狠抽了她一個耳光。
那一巴掌,手腕的力道極大,寧安卿一個踉蹌,一頭撞在門板上。
頭暈目眩。
白皙的臉龐,火辣辣的疼,五根碩大的手掌印立刻浮了出來。
還沒回過神來,伊薏倏然從輪椅上站了起來,一手死死拎著她的衣領,一手揪著她的頭髮,面目猙獰地瞪著她,齜牙咧嘴地咬牙:「寧安卿,你搶誰的老公不好,偏偏要搶我的老公,是不是只要是我喜歡的,你統統都要搶走,才甘心?!從小到大,所有的好東西,全部都是由你先挑選,剩下的爛貨,我才能拿!!你知道,當你在宮爵颯身邊,風光無限、笑靨如花的時候,我卻被人指指點點,到底有多生不如死么?!你永遠不會知道,墜在地獄里,拼盡一切力量往上爬,卻只能在原地打轉,究竟有多絕望。寧安卿,你曾說,我是你最好的閨蜜,是你最好的朋友,可是,都是因為你,我才活得這麼低廉,這麼痛苦,如果這個世界上沒有你,宮爵颯就能完完全全屬於我……」
伊薏拽著她頭髮的手,力道之大,寧安卿覺得自己整個頭皮,彷彿都要被硬生生扯下來,她疼得眼淚簌簌下滑。
努力揚起腦袋,想要減輕一點髮根的疼痛。
然而伊薏卻突然大力把她往地上一推。
寧安卿狼狽不已「咚」的一聲,重重摔在地上。
膝蓋和手臂,磕撞在堅硬的地板上,疼得鑽心。
在她不停揉著膝蓋和手臂的時候,伊薏忽而輕聲道:「這枚戒指,也不是不可以還給你……」
寧安卿一聽這話,雙眼頓時變得雪亮。
伊薏居高臨下睥睨著她,轉而移眸,淡淡看向掌心的鑽戒。
六年的時光,的確可以改變很多,不僅僅是兩個人的命運,就連這枚小小的戒指,也是滄海桑田。
六年前,戴侖大師,最得意的婚戀作品「唯一」,曾轟動一時。那時候,這麼小小的一枚破戒指,曾被哄抬至五百萬。
曾經光芒萬丈,無數女人羨慕嚮往的「唯一」,如今看來,不過是一枚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鑽戒。
做工粗糙,鑽石的色澤、質地,也不純粹。
現在這枚戒指掉在地上,恐怕都沒幾個人願意彎腰去撿。
可是這女人,居然像寶貝一樣捧著。
呵呵~,果然是下等胚子。
伊薏先是看了眼戴在自己無名指上的那枚鑽戒,轉而神情輕蔑把「唯一」,不屑丟在地上。
寧安卿看著長時間沒去做保養,而顯得有些暗淡的鑽戒,不停在地板上跳躍,她立刻情緒激動爬上前,然後小心翼翼把它拽在自己的胸口。
像是好不容易找回心愛之物,她咧嘴笑得開心又激動,連眼淚都不能自控地滾了出來:「颯颯,颯颯……」
伊薏不屑瞥了她一眼,冷冷開口:「寧安卿,既然你房子存款,全部都退還了回去,那麼就高傲到底,從此以後,不要再出現在宮爵颯的視線範圍內,以免髒了他的眼睛!!」
「你知道,我今天為什麼會在半島嗎?!昨天晚上,他已經正式向我求婚了,他說,從今以後,會好好照顧我和他的兒子。他還說,以後會跟我生很多很多孩子。這是他昨晚給我的承諾……」
寧安卿一聽這話,木木扭頭看過去。在看清伊薏無名指山,那枚碩大的鑽戒時,她的眼淚,猛地一下飆了出來。
她對珠寶一向不關心。
可是上一次,宮爵颯以五千萬的天價拍下一枚鑽戒的新聞,炒得風風火火之時,她在報紙上見過那枚戒指,正式伊薏手上戴的。
伊薏直勾勾地望著目光獃滯的女人,低聲說:「寧安卿,你也知道,像宮爵颯這樣的男人,這輩子如果沒有一個孩子,是綁不住他的。你不能再生育了,就算你現在死纏著他不放,遲早有一天,他會厭倦你,毫不客氣一腳踹開你,與其到時候狼狽不堪,還不如現在保留一點女人該有的自尊,你說,是不是……」
「寧安卿,你之前不是問過他一個問題嗎?!看在以往的情分上,我好心告訴你吧,他說:他沒有愛過你,一秒都沒有愛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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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安卿不知道自己是怎樣離開淺水半島的。
只知道,在過十字路口時,沒有注意到紅燈,她走到馬路中央,一輛黑色轎車呼嘯著從她面前險險而過。
她嚇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懷裡的盆栽,「砰」的一聲,清脆砸在地上。
「你個死.八.婆,到底還想不想活?!不想活的話,我現在就幫你,我cao——」
那輛黑色的主人,粗咧咧謾罵著。
寧安卿木然地坐在地上,看著車輪從盆栽上無情碾壓而過,原本開得正嬌艷茂盛的依米花,瞬間被壓得粉碎。
寧安卿想要去把它抱回來,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許久,她都一動不動地坐在不停冒著灼人熱氣的地上,卻覺得自己恍若墜入了冰淵,噬骨的寒氣,將她全身每一個細胞冰凍得嚴嚴實實。
望著依米花被一輛又一輛的轎車碾得不見原形,只留下一灘綠水,那一刻,寧安卿悲涼的掩面而泣,哭得歇斯底里……
那天,她去墓園了,從午後,一直走到夜幕……
六年沒去見溫雅,她的墳頭長滿了雜草,荒涼又蕭索。
夜,深沉而靜謐。
寧安卿縮成一團地靠在墓碑上,嘶啞著粗粒的嗓音,哀傷地呢喃:「媽媽,小煙好想你,媽媽,小煙好冷,媽媽,颯颯不要我了,真的不要了,他說我們的女兒是野種,他還說,他一秒鐘都沒有愛過我……媽媽,你可不可以抱抱小煙,你好久都沒有抱過我了……媽媽,小煙不會再有孩子了,一輩子都不可能再當媽媽了……」
寧安卿這時才猛然記起,她以前叫:寧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