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陣暈眩

雲風聽到這聲音，已知其人，果不然，人群中走出的是慕容復一行。

「喲，這不是慕容公子么，世界還真是小啊……」

慕容復哼了一聲，摺扇輕搖，說道：「你來此地做甚？」

雲風聽出話語中含有『質問』之意，沒好氣的道：「怎麼，原來慕容公子有這般雅興，這種深山老林，也是你南慕容家買下來的么？我便不能來？」

「兀那小子，慕容公子問你話，好好回答，要不然，哼哼！」

文秀見了慕容復最是不爽，又看對方咄咄逼人，早就心頭有氣，一展鎖鏈，喝道：「要不然怎麼著啊！」

雲風不似文秀那麼衝動，隱隱覺得，目前這三十六洞，七十二島的島主洞主，不知道什麼原因，似乎以慕容復為首，滿臉的巴結樣。心中頗覺奇怪，臉上仍不動聲色。淡淡的說道：「慕容公子，至於當日無錫城外一戰，在下感謝你顧念中原武林，施於援手之舉，這事，前番在武當山上，在下也為你獻過『三策』。更何況，擂鼓山上，你神陷『珍瓏』魔障，也是區區在下替你解的圍，算起來，大家互不相欠，不要搞的我像是為你打工一樣。今番我等只是路過此地，另有目標，實不願多生事端，不過如果有人硬想考較在下武功，那我雲某還沒不敢接的！」

一番說辭，不卑不亢！

慕容復還未介面，卻聽的那些島主洞主中已是竊竊私語，議論紛紛。

「原來這人就是雲風啊……」

「是雲風啊……」

「不得了……」

「果然夠威風啊……」

雲風見眾人臉上顯有疑色，知道內中起了變化，乘熱打鐵的說到：「既然誤會一場，眾位朋友請繼續你們的『萬仙大會』，在下一行，告辭了。」說完，拱手要走。慕容復卻急忙喊到：「雲風，你誤會我了，再怎麼說，大家相識一場，我只是問問你去什麼地方，行什麼路程，要知此地四周甚為偏僻，方位並不好找，這些個朋友卻是深諳路徑，只是給你行個方便，難不成，你去的地方還不能說么？」

雲風見狀，也沒多想什麼，念著本派百廢待興，也不願多數強敵，口中說到：「原來如此，咱們去靈鷲宮。」

「靈鷲宮？你們上靈鷲宮做什麼？靈鷲宮主是你什麼人？」那端木島主聽了『靈鷲宮』三字，渾身一震，忙不迭的轉過身來，朝鐵手問道。

「端木爺爺，我師父現在是……」

鐵手剛待回答，雲風軋出苗頭不對，打斷道：「這位老爺子，既然你是鐵手的爺爺，咱們小輩也不瞞你。想必我雲風生平所為，鬧出的事情，眾位也略知一二…如此如此……這般這般………此次剛從玉門關出來，大家神經綳的太緊，聽人說，天山縹緲峰風景秀麗，雲霧繚繞，奇峰峻石良多，所以，一干人沖著這個，上去散散心去。不知道成不成？」

那端木道：「不成，不成，乖孫女，你們別去了，要玩去別地方玩去……我們……我們大家商議，正準備去縹緲峰上……到時……免不了一番……這個，這個……總之，你們別去了……」

范百齡聽出其中有異，輕聲在雲風耳邊說道：「掌門，看來這群人來者不善，話語又不盡不詳，顯然是與靈鷲宮為敵的，再怎麼說天上童姥也是您的師伯，還請掌門以逍遙派為念……」

「這我省得。」雲風點了點頭，又朝慕容復道：「看這些個島主洞主舞刀弄槍的，似乎也不是去縹緲峰玩的，慕容公子，你又怎麼和他們聚在一起了？」

「這個……大家好朋友，好朋友有求，我幫上一幫，分屬應當之事。」慕容復還待要說，卻見人群后衝出一人，直朝雲風這邊跑來，雙手還抱著一個大包裹，口中大聲喊道：「雲大哥，別聽他們的，他們要殺了這小姑娘……還要去殺一群姑娘……哎呦……」

說那時，那時快，雲風飛身接過了擲來的飛刀，右手使柔力，將所來之人『送』到了胡斐身前，胡斐當即會意，抽出單刀，一個騰挪，護住了來人。

「怎麼，想殺人滅口不成？段譽，你沒事吧！」

來人就是段譽，他跟著慕容復，哦，不，應該說跟著王語嫣一路行至此地，此刻見了雲風，心中大喜，聽得話頭，便搶了出來。只是他一跑出人群，就有人射了飛刀過來，滿擬要取他性命。

「雲大哥，他們……他們都不是好人，要殺了這袋子里的小姑娘，那邊那些，還揚言，要殺上縹緲峰，將山上那些姑娘全部殺光，血洗靈鷲宮……」段譽邊說，邊把扎口袋的繩子放開，拉出一女童，這女童雙目緊閉，並不言語，只是面色慘白，身上有多處淤青，顯是受盡了折磨。

雲風見了這女子慘樣，怒道：「哼！不知各位和靈鷲宮有何冤讎，要做的那麼狠呢？連這般女童都不放過！」

一人喝道：「哼，我們和靈鷲宮那婆娘，仇深似海，今日不是我們死就是她亡，既然你已知悉了我們的秘密，要麼乖乖的助我們一臂之力，要麼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呦，我看著老兄的口氣倒是挺大，就不知道力氣大不大了！」雲風待要動手，又見一人上前說道：「大夥且住，都別動手！……雲少俠可能不知道，我們這些年受了那臭婆娘多少的惡氣，她又在我們各人身上中了『生死符』，我們大夥端的是生不如死。雲少俠俠名遠播，我們素受那天山童姥的折磨，這次奮起反抗，實屬無奈，雲少俠慷慨俠義，不妨和慕容公子一般，施以援手，在下等人，日後必感恩戴德，要是雲公子日後有用得著的地方，我楚某人第一個趕來！」

這『楚某人』是東海仙羅島島主楚仙雲，這門派中向來崇拜八仙中的呂洞賓，所以，也是一幅道士打扮，身背雌雄雙劍。

雲風聽的此言，看了看袋中的女童，又朝四周掃了一圈，那些島主洞主都是憂心忡忡，不置可否，看來這楚道士所說，都是實話。想起江湖上他人談及『生死符』時的怖色，也覺得這一干島啊洞啊的夥計確實是受盡折磨，只是一瞄到那女童，又覺這群人也都不是什麼好鳥，而自己又是逍遙派的，難不成幫著他們去滅了自己的門派勢力？又看看慕容復，想到他之所以答應幫此幹人上山舉事，必是為了收買人心，日後為其所用……便如此，這幾件事在腦海中來迴旋轉，一件件輪流在眼前晃悠。

忽覺兩耳泛起一陣驚鳴，腦子裡一陣空白，輕嘆一聲：「又來了！」忙用力的甩了甩頭，耳中恢復平靜后，忽然想起一事，忙道：「不好意思了，各位，殺上靈鷲宮這事，恕難從命。在下希望眾位島主洞主能和天山童姥化干戈為玉帛，而且眾位原本隸屬於靈鷲宮，這般以下犯上，似乎有點師出無名……另外，這位女童我要帶走，免得你們再把怨氣發在她身上。」

說完，雲風調頭帶人就走，聲勢威嚴，所到之處，旁人到也不自禁的讓了開去。方走出幾步，雲風輕聲說道：「鐵手，準備你的『毒蟾砂』。」

鐵手不明所以，剛待要問，卻聽身後喊到：「放他離去，勢必壞了我們大事，大夥併肩子上啊！」

「不要手軟，切勿留下活口！」

「反正他被武當踢出了門楣，大夥沒啥好擔心的！」

雲風微微一笑，「鐵手！」

鐵手此刻還來不及佩服師父的高瞻遠矚，急忙甩出『毒蟾砂』，口中喝道：「著！」

漫天粉塵，在這星光的折射下，爠末隱映，平添了幾分神話色彩。

「啊——」

「不好，我孫女的『毒蟾砂』，大夥快退。」

便如此，等『萬仙』回過神來，還待要追的時候，雲風一行早就走的遠了。

待得眾人離了樹林，雲風尋了一處山頭平台，吩咐眾人在此處休息，放下背上的女童，在其身後一陣推拿，那女童悶哼一聲后，雲風向前一拜，口中說道：「逍遙派新任掌門雲風，拜見大師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