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 對峙

第一百四十八章 對峙

陰暗的大牢里,可以聽見老鼠吱吱叫喚的聲音,還有水滴滴答作響,除此之外,就聽不見任何聲音了。

大牢的角落裡,白桑有點無奈的看著周圍,這已經是她數不清第多少次進入這種地方了,自從離開了萬象寮,好像就和這個地方結下了不解之緣。自嘲的笑容扯到了一般,突然好像是維持不下去了一樣,整張小臉一下子就垮了下來,眼淚瞬間佔據了整張臉。

想起萬象寮,就不得不想起了西城,想起了從小寵她疼她的師兄,眼淚洶湧而出,白桑忍不住用手捂住了臉。哭著哭著終於還是支撐不住自己的身體,白桑倒在地上,蜷縮起來,兀自傷心著。

耳邊還是那日在崖邊的嘶吼聲,看見的還是西城最後的小臉,白桑知道自己必須從這裡出去,還有師兄的仇沒有報,她還不知道樓破是否安然無恙,還不知道大人究竟會做出什麼反應。她只知道,自己絕對不可以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在這裡。

幽暗的通道里突然傳來了腳步的聲音,白桑知道有人來了,聽腳步聲可以聽得出來有兩個人,其中一個應該是獄卒,另一個人絕對不會武功。腦子裡快速的盤算出了這些事情,白桑四下尋找著什麼東西可以作為武器。

腳步聲漸漸的進了,白桑最終撿起了剛剛獄卒送飯時送來的勺子,緊緊的握在了手裡,藏在了背後。腳步聲停止了,白桑知道這個人已經到了門前,白桑沒有動,依然蜷縮在牆角。

身後突然傳來了啜泣聲,緊接著就是撕心裂肺的哭聲,白桑一愣,還沒有反應過來,一個溫熱的小人兒就已經撲到了白桑的懷裡。白桑睜開眼睛一看,竟然是寧倩。手中的勺子頹然落地,白桑不可思議的看著寧倩,寧倩抬起頭心疼的看著她,眼淚哭花了臉上的妝。

獄卒已經知趣的推開了,白桑擦著寧倩臉上的淚,忍不住也哭了出來。這麼久沒有見,這孩子也已經長大了很多,看不見當年飛揚跋扈的模樣了。

「公主你怎麼會在這裡?」白桑扶著寧倩問道。

「我聽林央說的。」寧倩一把拉起了白桑,一邊輕描淡寫的說道:「我要先帶你離開這個地方。」

今天早上,林央才剛走出房門卻發現自己門前站著一個人,這個人有些眼熟,仔細想了想,竟然是當年和渠卿一起進入軍營的沈昭。沈昭知道自己無法隨意進出後宮,於是跑來告訴她白桑被關到了大牢,就轉身離開了林府。得到消息林央急匆匆的跑到了皇宮裡告訴寧倩,才有了剛剛發生的事情。

白桑看著自己被寧倩緊緊拉著的手,不覺得當年的那個好像一直長不大的孩子終於長大了。急匆匆的跟著她到了大牢門前,獄卒攔住了她們。

「公主,這個人是朝廷欽犯,不能離開大牢的。」獄卒為難的看著寧倩說道。

「給本宮讓開,難道本宮想要帶一個人走都不行嗎?」寧倩衣袖一揮,大聲呵斥著獄卒說道。

「公主何苦為難一個獄卒。」一個陰冷的聲音從大牢的門前傳來:「這個人是重犯,如果被人帶走,他可是要殺頭的。」

很快,寒圖那張臉從陰影處出來,站在了寧倩面前。看見寒圖,白桑的怒意幾乎已經無法遏制,攥緊了拳頭想要直接殺了他。

「陛下要求屬下帶犯人到朝堂上,不知道公主是否願意同行。」寒圖說著,眼睛卻看向了白桑。

白桑瞬間警惕的看著寒圖,不知道他在打什麼主意,寧倩回頭看了一眼白桑,白桑急忙搖著頭,卻不想寧倩直接同意了。白桑一驚,想要阻止她,卻被寧倩制止住,拉著她的手跟上了寒圖的腳步。

朝堂之上,洛安臣一個人站在大殿下,周圍的文武百官全都匍匐在地,不敢直視龍顏。齊煜桓怒氣沖沖的看著洛安臣,洛安臣卻是氣定神閑,唇邊帶著淺笑,看向了齊煜桓。

一直等在殿外的晨兒卻是焦躁不安,他不知道洛安臣打的是什麼主意。昨天他眼看著白桑姐姐離開,看著她被一群官兵抓走,急忙回去稟報洛安臣,洛安臣卻好像沒有聽到一般,揮揮手讓他離開了屋子。

今日天還沒亮的時候,洛安臣就已經起床準備,並且讓晨兒準備出了已經許久不用的朝服。晨兒不明所以,卻依然照辦了。果然還沒有過多久,就有從皇宮來的宦官急召洛安臣進宮。晨兒不可思議的看著洛安臣,洛安臣卻施施然的接了旨,邁著不緊不慢的步子,跟著宦官走進了皇宮。

進去了這麼久卻還沒有出來的意思,晨兒有點忍不住的想要向里張望,卻又看到自己身邊一個個極為威嚴的士兵,咽了咽口水打消了這個念頭。剛剛看見了寒圖一臉嚴肅的離開了大殿,晨兒的心忍不住又一次懸了起來。

「白桑是你的護衛,後來我念她有功封為公主嫁入千戎,千戎卻告訴我白桑觸犯天神已被執行火刑,可是現在被關在大牢里的那個人又是誰,大祭司可以告訴我嗎?」齊煜桓冷冷的說道。

「陛下。」洛安臣行了一個禮說道:「此人是否是白侍衛還不可知,還請陛下息怒。」

「現在就知道了。」寒圖從大殿外走進來,冷聲說道。

看見寒圖帶著白桑進來,齊煜桓忍不住笑了起來,卻看見跟在他身後的寧倩,眉心又皺了一下。

「參見公主殿下。」洛安臣對寧倩行了一個禮,笑著說道。

「大祭司,還就不見。」寧倩說著,抬起頭看向了她的父親,眼睛中卻是傷心和憤怒。

「你好大的膽子,這裡是朝堂,豈能是你想來就來的地方。」齊煜桓指著寧倩大聲呵斥道。

「父皇。」寧倩說著直接跪倒在了大殿之下:「小桑是我從小到大的朋友,我一定想要知道父皇把她關起來的原因。」

眉心皺了一下,齊煜桓冷冷的看著寧倩,寒圖退回到了齊煜桓的身後,齊煜桓眼珠一轉,回頭看向了洛安臣。

「愛卿剛剛說此人不知道是不是白桑,如今朕的愛女口口聲聲的說此人就是白桑,愛卿又要如何解釋?」唇角露出了狐狸一般的笑意,齊煜桓看著洛安臣,陰險的說。

淡然的看了一眼寧倩,洛安臣看見這位年輕的公主一臉茫然的回頭看著自己,輕輕一笑,洛安臣好不慌張的跪在了地上。

「愛卿這是知錯了?」齊煜桓問道。

「臣,知錯。」洛安臣說著,叩首便拜。

聽到洛安臣自己親口承認,齊煜桓急忙下令讓左右把洛安臣拖下去,白桑站起身想要阻止,卻被洛安臣攔住。

「只是,臣有一個故事,想要講給這裡的每一位聽。」洛安臣站了起來,直視齊煜桓說道:「關於寧倩公主生母的故事。」

此言一出四座皆驚,紛紛抬起頭看著洛安臣,就連已經不知所措了的寧倩也死死的盯住了洛安臣。她太想知道關於自己母親的事情了,在這個冰冷的深宮裡,只有將起自己母親的時候,才能感受到些許的愛意。

「你還想說什麼妖言惑眾的話,你已經是禹國的罪臣了。」齊煜桓冷笑著說著,繼續揮了一下手。

得到命令的士兵上前按住了洛安臣,拖著他就向外走,白桑一把拉住了洛安臣的手,憤怒的看著齊煜桓。她不知道自己哪裡來的勇氣,只是知道如果她不這麼做,恐怕這裡的人就都會死。

洛安臣依舊是笑,笑的那樣風華絕代,一點也沒有狼狽之色。一身白衣飄動,齊煜桓的心突然緊了一下,這一幕何其熟悉。

「我想皇兄是一定要聽大祭司講完這個故事了。」一個聲音如若驚鴻,傳到了大殿之上。

聽見聲音的眾臣小聲議論著是何人如此大膽,齊煜桓卻皺起了眉,好像已經知道來的人是誰了一般。寒圖握住了刀,警惕的看著黑影從殿外進來。

明晃晃的陽光照進了大殿,也同樣照在了一身鎧甲的齊煜衡身上,齊煜衡站在門前看著坐在龍椅上的親哥哥,面容冷峻,就好像是看見了擁有血海深仇的仇敵一樣。剛剛押著洛安臣的的士兵已經被齊煜衡的手下制伏,鐵在地上不得動彈。

「多謝王爺。」洛安臣對齊煜衡行禮說道。

「你竟敢手持兵械進殿,來人,給我把他們統統拿下。」齊煜桓大聲喊道,卻沒有人回應他。

士兵從門外湧進來,各個手裡拿著的都是鋒利的刀,把大殿整個的包圍了起來。寒圖抽出了刀,站到了齊煜桓的身邊。沈銘手拿兵符從門外進來,站在了齊煜衡的身後。

「定遠侯,你想反嗎?」齊煜桓激動的站了起來,怒不可遏的問道。

一直以來沈銘都是他手下的一員大將,從來都是忠心耿耿,低頭做事,齊煜桓甚至從來都沒有懷疑過他,在秦夜死後把大部分的兵權都交給了他,沒想到竟然是養虎為患。

「陛下。」沈銘恭恭敬敬的說道:「淮王殿下說他只是想要和自己的哥哥說說話,既然是陛下的家務事,屬下不好過問。」

手攥成了拳頭,齊煜桓抽出了自己的劍,指著齊煜衡喊道:「你呢,這麼多年你一直賊心不死的想要奪朕的皇位是嗎?」

「皇兄錯了。」齊煜衡冷笑著說道:「我只是拿回了放在皇兄那裡寄存的東西罷了。」

一陣無力感襲上了齊煜桓的心頭,他知道自己的這一仗輸了,無論是齊煜衡的實力還是沈銘手上的兵權,都絕對不是他可以挽回的了。無力的癱倒在龍椅上,齊煜桓苦笑著看著眾人,突然間放聲大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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鎖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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