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離去
就在我游過去的瞬間,水面又傳來一聲撲通的聲音,隨後看見村子的小混混陳博跳進了水裡,朝著彩姐落水的方向遊了過去,此時的彩姐已經就剩下一隻手在水面掙扎著,等陳博游到了彩姐的跟前時,彩姐已經完全沉了下去。
陳博水性比我還好,攔過彩姐的腰,將她架在胳肢窩下面,一隻手拖著彩姐的下顎,腳下不停的拍打著水面,像一條魚一樣,很快便游到了岸邊,我見狀后心裡一緊,說不上是開心還是失落,總之那種情緒很複雜。
片刻的猶豫之後,我連忙朝岸邊游去,心虛的看著已經面色發白,嘴唇發青昏迷過去的彩姐。
陳博見了我,直接暴起了粗口,嘴裡罵道「你TM瞎啊,你姐落水了都沒看見,還在那玩水。」
陳博比我大四歲,是村裡混混頭子,般大的孩子沒人敢惹他,而且他身上還紋了身,看起來就像是電視里的古惑仔一樣。
我不敢頂撞他,怕他揍我,於是蔫蔫的在一旁看著,也不說話,在心裡想著彩姐到底怎麼樣了,又不敢上前查看。
不過陳博接下來的舉動嚇壞我了,他兩隻手開始解開彩姐的衣服,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很猥瑣,目光中儘是貪婪,難不成他要對彩姐做那種事?
說實話,這麼久了,見彩姐沒有動靜,我已經認定她已經死了,看到陳博對彩姐動手動腳,我的心裡竟然竄出一股無名火,想到爸爸說過人死為安,不忍彩姐在被人侵犯,不知哪來的勇氣沖著陳博喊道「你要幹嘛?不准你動彩姐。」
陳博聽了我的話,二話沒說,照我的肚子就是一腳「小兔崽子,滾一邊去,我要給你姐人工呼吸。」
我被這一腳踹得趴在地上起不來,便看到陳博俯下身子,便要朝彩姐嘴裡親去,看到這裡我也明白了,陳博應該是要救彩姐,但我還是不想讓陳博佔了便宜,或者說怕他將彩姐救醒?
我渾身突然冒出一股力量,支配著我沖了上去,擋在陳博之前將嘴貼上了彩姐薄薄的唇上,瞬間一股涼涼的觸感從嘴角傳來,像是果凍一般,充滿彈性,渾身有一種酥麻的感覺,像是過了電。
在我的印象里,書上記載的人工呼吸就是嘴對嘴,跟接吻一樣,不過我是沒接過吻,彩姐就不知道了,隨後吸了口氣然後捏住她的鼻子,對著她的嘴巴就吹了一口氣。
這個時候,我已經完全醒悟懺悔,開始在心裡祈禱著彩姐不要出事,腦中不斷的浮現著彩姐寵溺我的畫面,那種感覺就像是刀子反覆插在心口。
陳博見后也沒說什麼,給彩姐做著胸前擠壓,我的心裡渴望著彩姐可以醒來,又懼怕著彩姐醒來。
重複了幾個過程之後,彩姐終於有了反應,一陣劇烈的咳嗽后從她嘴裡噴出幾口水,鼻孔里也流出一些液體,眼皮只是微微一睜,便昏了過去。
我輕輕叫了幾聲彩姐,但是她沒有什麼反應,好在鼻孔處有一些微弱的呼吸,我揪著的心漸漸好受一點。
可就在我回過頭想要對陳博道謝的時候,發現他動作猥瑣的解著彩姐的褲子,我嚇壞了,一把朝他推了過去。
陳博被我一推,沒有防備的栽了一個跟頭,接著他便一臉怒火的向我看來「草泥馬的,小兔崽子,你搞什麼,我在救你姐,沒看她昏迷了嗎,再不救的話她就完蛋了,剛才我的方法你也看到了,不是起效果了嗎。」
說完他從地上爬起來,一把扯掉自己的褲衩,光不粗溜的趴在了彩姐的身上,手還不老實的在彩姐身上扒著。
我雖然不懂男女之間的事情,但我小的時候也看過雪姨和爸爸之間做那種事情,漸漸我也見識了雪姨說的爸爸的寶貝是什麼。
所以陳博現在騙不了我,雖然我怕他,但出於對彩姐的愧疚,我隨手抄起了彩姐撿來為我做彩虹城堡的彩色石頭,毫不猶豫的拍在了陳博腦後。
瞬間,陳博的腦袋便被我開了瓢,在他的光頭上綻放出鮮艷的紅玫瑰,血一點點順著他的額頭留下,陳博摸了一下腦袋,頓時紅著眼睛朝我撲來,一拳一拳的打在我的頭上,沒幾下我便昏了過去。
等我再次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村子的衛生所里,爸爸一臉憂慮的望著我,見到我醒來之後,激動的攥住我的手喊道「小山,你醒了!」
我看了看空蕩蕩的衛生所,輕輕的點了點頭,卻發現這麼一動,頭就像撕裂了一般疼,爸爸告訴我,他們從街上回來見我被陳博騎在身下揍,連忙將我救起,但我頭上還是被砸出一條口子,砸出了腦震蕩。
我根本不關心這些,沖著爸爸問道彩姐呢。
爸爸不說話,眼睛夢著一絲苦澀,嘆著氣搖著頭,走出了房間,我也沒當回事,認為彩姐一定是生氣所以才不來看我,我相信,只要我回家道個歉,善良的彩姐一定會原諒我的。
二天後,我從衛生所回到家,發現屋子裡空蕩蕩的,房間里到處都是煙頭,爸爸一個人拿著一瓶老白乾坐在地上,眼睛紅的厲害,一口接一口的悶著酒,臉上的血管都暴起青筋。
我將屋子翻了個遍,也沒看到雪姨和彩姐的影子,我慌了,沖著一身酒氣的爸爸問道「彩姐呢,雪姨呢?她們人呢?」
爸爸陰沉著臉朝我看來,那個眼神寒到骨髓,他舌頭打著結,醉醺醺的罵道「滾了,都滾了,你個小野種也滾吧!」
說完他直接將手裡的酒瓶重重的朝我扔來,嘴裡爆出一聲怒吼「滾!」
看到眼前這一幕,我才後知後覺的明白,彩姐和雪姨真的就這麼離開了,至於原因,也許是因為彩姐對我失望透頂,讓她再也無法面對我這個殘忍的弟弟。
但我知道,無論怎樣,最後彩姐離開的時候都沒將這件事告訴爸爸,沒有像兒時那樣在爸爸面前打著我的小報告。
這件事以後,爸爸跟變了一個人是的,酒也戒掉了,煙也很少再抽,跟著鄰居家一個大伯出去做生意,每個月只回來兩次,平時把我寄宿到學校里。
後來,爸爸做生意賺了錢,在市裡買了房,開了個小旅館,家裡雖然不是什麼暴發戶,但日子也算富裕。
但即便這樣,我心裡總覺得少了什麼,彩姐和雪姨,就像是我記憶深處驚現的曇花般,美麗而又短暫,每個孤獨的夜晚,孤枕難眠時,我的腦海里都會浮現起那日在河面彩姐那雙哀怨的眼神,我的心便陷入深深的悔恨和自責。
甚至,哪怕我好不容易睡去,都會夢到自己在河裡,彩姐沉在水下,死死的拽住我的腳,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
每次我都大汗淋漓的醒來,嘴裡失心瘋一樣的念叨著對不起彩姐,我錯了,眼角便會溢出悔恨的淚水......
只可惜,再也不會有人將我攔在懷裡,寵溺的給我講故事,哪怕我將所有的床單都換成了米奇的,也沒等來那個熟悉的身影,望著牆上彩姐的照片,不知何時,這些相片成了我最寶貴的東西。
高一的時候,老爸出了車禍,行動不便,旅館一下沒人經營,成績打狼(最後)的我不得不在學校辦了休學手續,旅店這個東西,時間長了扔下不管肯定不行,尤其是在競爭壓力比較大的火車站附近,本來就是本分經營,在少了固定客源,生意肯定做不下去了。
晚上七點多,我在前台無聊玩著手機,突然一道甜美的聲音飄了進來「開個小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