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他原先就擁有國內各個關卡的通行令,現下又擁有關外各個重要關口的管理權,他這個名震八方的商界霸主又增加許多強而有力的武器了。
他的事業版圖再往外擴張的夢想又往前跨出了好幾大步,不禁露出滿意的笑容,跟隨在金格烈的身後,一起去找心愛的女人。
午膳之後,司徒剛先哄有午睡習慣的林紫桐睡著,才回到大廳。
伊飄香等他坐下,便將何依蓮寫給她的信的內容告訴他。
原來何依蓮不但寫信給伊飄香,還說了一些與事實不符的話,再加上伊飄香讓人打聽書院的一些事情,聽到閑言閑語,這才會決定回書院瞧瞧。
「她是個落難千金,因為哥哥的花天酒地和賭債而家道中落,搞得債主天天上門來討債,當時她逃到書院里,請求我和鳳凰給她一份工作,我們看她可憐,才答應讓她留下來。」
「顯然這是她單方面的說詞,你和鳳凰有查證過她的來歷和說詞嗎?」
「司徒剛,你是懷疑依蓮有問題嗎?」
「看來你和鳳凰真的沒調查過她。」司徒剛的語氣里有一絲不滿,彷彿在怪她們的婦人之仁給他帶來極大的麻煩。
「嘿,我有鳳凰姊姊這個神算在身邊,哪裡還需要去搜集什麼情報啊?鳳凰姊姊說可以讓依蓮留下來的啊!她還說,依蓮不會對我們造成任何問題,不過未來若針對的是男性的話,禍福就在她的一念之間,現在我才知道鳳凰姊姊真厲害。」
她臉上的表情明顯傳達他就是那個男禍,儘管被他冷冷的瞪了一眼,她絲毫不在意,還調皮的吐了吐舌頭。
「司徒剛,你也別擺張臭臉給我看了,這件事又不是我的錯,依蓮在書院里的表現可圈可點,和我們在一起時也很善解人意,我們都覺得她是個可以做朋友的好姑娘啊!」
「那隻能說你看人的眼光有待加強。」伊飄香無奈的聳聳肩。
「鳳凰姊姊曾經告訴我,每個人都會有不欲人知的那一面,有的人會被稱為壞人,那是因為表現出極黑暗的那一面,並不表示完全沒有好的一面,或許在家人的眼裡是個顧家的好人。反之,即使被認為是個好人,也可能有陰暗而不讓人看見的壓抑面,壓抑久了,恰巧又碰到一個引爆點,當下有了轉變,就變成一個壞人。」
「你的意思是說,何依蓮太過嫉妒桐桐身邊有司徒剛這樣疼愛她的男人,而她什麼都沒有,使盡了女性魅力也無法得到司徒剛的注意,所以才會因妒生恨,做出錯事?」
「這些都是借口!」司徒剛一點都不想應和這對夫妻做的推論,也沒意願替這個竟想傷害桐桐的女人找理由。
「別忘了,飄香也是個思想單純又天真的女人,她被保護得很好,會識人不清也是正常的,不過幸好她選男人的眼光是頂級的,才會挑到朕這個天之驕子。」
瞧金格烈說得意的咧!不過也沒人糾正他,畢竟他的身份確實夠尊貴和頂級,誰敢對一國之君的話多做挑釁?除非有本事推翻他。
「阿烈,你要讚美自己也沒關係,不過幹嘛這樣貶低我?」伊飄香不滿的抗議。
金格烈笑著揉了揉她的頭髮,與她四目交接,兩人的嘴唇愈靠愈近,親昵之情溢於言表。
就在他們差點要做出有害善良風俗的舉動前,司徒剛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
「兩位,要親熱等回房或回王宮之後再做,現在這件事情要趕快解決,我可不想留一個會傷害桐桐的女人在書院里,既然你曾和她頗有交情,你去開除她。」
「好吧!」伊飄香摸了摸鼻子,一臉無奈。
誰教當初是她和鳳凰姊姊把依蓮留下來當夫子的?現下出了問題,只好由她親自出馬解決了。
「不過,司徒剛,伊蓮也算是無依無靠,她一個姑娘家,我們真的要做絕嗎?」
「你還想替她說情?」
「也不是啦,我想,我先去探探她的心態,看她現在是怎麼想的。若她真的無可救藥,不肯安分的待著,我們再開除她,如何?」伊飄香滿臉期待的看著他。
司徒剛原本想要一口同絕,可是金格烈在旁邊輕咳一聲,提醒他給飄香一個面子,他只好不情願的應允。
「好,我再給她最後一次機會,要是她執迷不悟,你必須馬上開除她。」
「謝啦!」
伊飄香約了何依蓮到涼亭見面。
金格烈不放心她單獨和已經變樣的何依蓮相處,於是站在不遠處,看著她們互動的情況,以便隨時出面保護她。
當伊飄香和何依蓮聊過後,發現她或許不曾真正認識她,因為眼前的何依蓮不再像之前那樣和善,反倒充滿了憤世嫉俗與計較、妒恨之心,這讓她不勝感慨。
「依蓮,以前我讓你進來書院教書時,你不是這樣的,為什麼現在你卻堅持司徒剛應該選擇你,而他不這麼做時,你就使出那麼多的手段呢?散布這些謠言,對你有什麼好處?」
「我沒有散布希么謠言,這些都是事實,你不能否認,司徒剛能得到那塊土地,是那傻丫頭給他的,這件事你有去查證嗎?飄香,你怎麼能這樣質疑我?」
何依蓮知道伊飄香是當今王后,願意繼續和她做朋友,她很高興,可是時間一久,她才發現和她做朋友也沒什麼好處,她連幫她介紹好家世的男人都不肯。
「我不是質疑你,只是……」
「只是什麼?飄香,你成為王后之後,我何依蓮有因為朋友的關係而沾了你什麼好處嗎?就算我想沾,你也避之唯恐不及,這點我就不計較了。」
看到伊飄香臉色微變,何依蓮深吸一口氣,緩和一下亢奮的情緒,「飄香,我之前曾向你明示、暗示,希望你能藉由皇室的關係,替我介紹一些權貴子弟,畢竟女子的青春有限,但是你怎樣都不肯幫忙,這點,我也沒說什麼,不是嗎?」
伊飄香想起剛進宮時,何依蓮來找自己的事,於是點點頭,「對,你確實沒說什麼,我很感激你能體諒我不愛做這種事的心情。」
進宮之後的生活,讓她認清了人性的某些醜陋和弱點,所以學會不再隨便說出真心話,包括對何依蓮,因為她很清楚,雖然她嘴上沒說什麼,心底卻是怨她的。
看來她們之間是沒什麼好說的了,伊飄香正想開口要何依蓮離開書院,她卻突然抓住她的手臂,激動的指責她。
「既然你感激我能體諒你的心情,現在為什麼你不能體諒我的心情?我們不是朋友嗎?你不能幫我介紹好男人就算了,現在我遇見了,為什麼你不幫幫我?」
「放手,依蓮,你抓痛我了。」伊飄香皺起眉頭,輕斥道,心底升起淡淡的不耐與厭煩。
何依蓮置若罔聞,指甲掐入她的手臂,眼神狠戾,表情猙獰,「我不管,你答應要幫我的,你一定要把那個傻丫頭趕出書院,司徒剛是我的,他是我的!」
「放手!」金格烈像一陣風,卷到她們的面前,用力推開何依蓮。
何依蓮踉蹌的往後退,然後跌坐在地上。
「飄香,你沒事吧?有沒有哪裡受傷?」他焦急的詢問,眼睛只看得到伊飄香,在看到她揉著被抓痛的手臂時,連忙心疼的輕輕揉著。
伊飄香搖搖頭,沒有說話,順勢偎進令她安心的懷抱里。
金格烈滿臉的陰沉冷酷,「你這該死的女人,不必飄香開口,朕要你馬上離開這裡。」
何依蓮回過神來,臉色遽變,淚水馬上滑落臉頰,低聲哀求道:「對不起,我是一時氣昏了,才會這樣,飄香,你原諒我,我若是離開這裡,就沒地方可去了。」
「那是你的事,原本飄香還要給你一次機會,甚至替你向司徒剛求情,沒想到你如此不知好歹,連飄香都敢傷害,現下什麼都別說了,你馬上滾出去!」
「飄香,求你……不要啊……」何依蓮這才知道闖大禍了,痛哭失聲。
伊飄香感到寒心,一語不發的偎在金格烈的懷裡,連看她一眼也沒有。
金格烈命令皇家侍衛隊上前,將何依蓮趕出書院,並不准她再靠近書院一步。
何依蓮很不甘願被趕出風雲書院,心想,她今天會落得如此下場,都是司徒剛和林紫桐那傻丫頭害的,司徒剛真是眼睛瞎了,連那種傻丫頭也要。
既然他們對她趕盡殺絕,就別怪她殘忍,她也要讓司徒剛嘗嘗痛苦的滋味。
以前她自恃甚高,憑藉著美貌和才能,十分潔身自愛,為的就是希望有一天能找到一個足以和她匹配的良人,現在為了報復、為了生存,她豁出去了。
才短短三天,她就勾搭上林紫桐同父異母的大哥,雖然他長得其貌不揚,才能平庸,家世尚可,但比起一般普通人家,也算是小富了。
既然有錢可以花,又有地方可以住,她就勉強住下來了,雖然他娶妻了,但是迷戀她到捨不得讓她當個小妾,正打算休妻或是逼迫妻子當小妾,而將她扶正。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把傻丫頭拐過來,好讓司徒剛痛苦,所以她利用以前和林紫桐的交情,再加上她傻傻笨笨的,很快就找到機會,將她拐到林家。
「依蓮姊姊壞!」林紫桐瞪著偎在她哥哥懷裡的何依蓮,不懂她怎麼會認識哥哥。
她哥哥林大福根本就是個可怕的男人,從小她就好怕他,因為他看到她總是打她或罵她。
為什麼依蓮要和哥哥這種壞蛋做朋友?
「你這個白痴,不怪自己笨,倒怪起我來啦?小白痴,誰是你的依蓮姊姊?少在那裡攀親帶故。」何依蓮滿臉嫌棄的說。
「是你要桐桐這樣叫你的,你還說?你也是白痴!」
聽到妹妹這樣回話,林大福感到驚奇,不禁哈哈大笑,語帶嘲諷的說:「看來這個傻丫頭好像進步不少,依蓮小親親,你說你教過她,你這夫子還真是會教啊!」
何依蓮的臉都綠了。這個死胖子,竟敢這樣說她,他以為自己很了不起,是吧?要不是司徒剛不要她,為了報復,像他這樣腦滿腸肥的死胖子,連替她提鞋都不配。
不過為了計劃,她也只好隱忍住對他的怒氣,深吸一口氣,卻發現怒火依然熊熊燃燒,她突然跳了起來,來到雙手和雙腳被束縛住,狼狽的躺在地上的林紫桐面前,毫無預警的,伸手就給了她一巴掌,清脆的響聲在室內回蕩。
「你這個又傻又笨的臭丫頭,竟敢拿本姑娘和你比?你還真以為自己有了司徒剛做靠山,就翻身啦?告訴你,像你這種笨蛋,司徒剛只是玩玩你而已。」
「何依蓮大壞蛋!剛愛桐桐,會來找桐桐的。」
「依蓮,這個笨蛋是在說什麼笑話?風雲書院的堂堂山長,會愛這個丫頭?她被我們抓來,所以嚇傻了嗎?」
矮矮胖胖的林大福走了過來,嗤之以鼻的說,一雙小眼睛里儘是鄙夷和陰沉。
男人都是愛江山與美人的,一個正常的男人再怎樣心軟,都不可能會看上林紫桐這種痴傻的丫頭。
更何況他對司徒剛略有耳聞,知道這個村子里大部分的村人都是依靠他而生存的,像他這樣精明又會算計的商人,又怎麼可能看上這個傻丫頭?
他眼裡閃現陰狠的光芒,踢了她一下,惡意的說:「傻丫頭,別以為猴子穿上人的衣服就會變成一個人,也不想想你是什麼東西?凡是正常的男人,絕不會愛上你這個大麻煩。」
「桐桐不是大麻煩!」林紫桐痛得瑟縮一下,瞪著他。
「對,你現在當然不是,因為你身上有我們家在書院旁的那塊土地的文件,所以司徒剛才會把你當成寶,其實他只是在利用你而已,只要你把那塊地的文件給我,我一樣可以讓你住在這裡。」
「桐桐沒有,你走開!」林紫桐擺明了不合作的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