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四章 敖包流放
「阿爸,我好難受……」花俊渾身痙攣面色猙獰,在羊皮床榻之上翻來覆去。錯位的右手筋骨已經回復原位,不過仍舊腫脹的厲害。面色在紫紅當中透著一抹難以覺察的綠。
「俊兒!」花蟒一邊安慰兒子,一邊給兒子喂葯。
花俊為了突破拳法二層,大量的飲用蛇血來增加力量意圖擊敗展青玉,而花蟒雖無奈也未加阻止。
畢竟,父母之心皆是龍鳳之願。但是,出乎意料的是展青玉在決鬥當中使用了太極拳,以更加強大的武力贏得了第一,光芒終於還是蓋過了花俊。
野蟒之血不僅邪惡,還有著隱匿的毒素,幾個月積累下來毒素終於暴發了。
一個微胖的女人抹著眼淚,一邊煮著葯一邊說道:「都怪那個展青玉,你不能輕饒他。」
「殺了他……」花俊痛苦的說道,眼中露出深深的仇恨:「草原…容不下他……」
龍馬部落的天才與她的卓瑪,於神靈的旨意下,在敖包背後私定了終身。但是展青玉隱隱之中感覺到了一些不安,他認為花蟒不會那麼輕易罷休。
七月初六,天色突變亂雲飛涌,整個草原被籠罩了一層殺氣。
「不好了!不好了!」有人告訴了展青玉這個消息:「花俊中毒了!」
一個時辰不到,五個部落的人們都知道了這件事情,五部的族長聚到了一起。經過前後分析和各種猜測,最後的結果就是:展青玉給花俊下了毒。
「呵呵!」展青玉看著前來興師問罪的五部族長:「經過你們可能比我還清楚,不過……」
他拿著盆里的羊腿狠狠的啃了幾口:「欲加之罪何患無辭,說吧,想如何處置我?」
「好樣的!」龍馬部的展銅不由得點點頭,展青玉的聰明讓他讚嘆不已。
他看了一眼怒氣衝天的花蟒,狠心的說道:「那就流放吧!」
「流放?」花蟒站了起來,大聲呵斥道:「展銅,你不要明著懲罰暗裡袒護,流放的懲罰太輕了,我不會同意。」
「你還要如何?事實如何你比誰都清楚,莫要太過份了。」展銅也生氣了,花俊中毒大家心裡都有數,自己已經作出無謂的讓步了,花蟒仍舊步步緊逼。雖然龍馬部一直受到蛟蛇部的欺壓,但是這一次展銅為了本族的天才卻狠心對上了他。
二人還要爭執,白鹿部的族長卻說話了,在五位族長裡面白鹿部的族長有著絕對的威嚴。其父在二十年前與野獸戰鬥的時候,沉著冷靜,巧妙的指揮大家擊退了野獸。父親去世之後,借著父親的光輝糜雙角承襲了鹿族族長。
糜雙角為人謙和大氣,公私分明而且武功也是最高的。他說話,其他的四位族長莫敢不聽的。因為他是公認的權威締造者和執行者。草原上的律法和各種規矩都要他來一錘定音。
「咳咳!」麋雙角咳嗽一聲道:「流放吧。」
五部的人們聽說這個消息,頓時表情不一。
龍馬部的人說什麼也不同意。
「中毒與青玉有什麼關係?」
蛟蛇部的人卻仍覺得不解恨。
「懲罰太輕了。」
其他部落的人也都樂的看熱鬧,一起看著龍馬部族長展銅,將展青玉送到遠處的敖包。
這一處敖包就在靈水河邊不遠處,
「娃子!」展銅拍拍展青玉的肩膀:「呆上三天,無食無水,堅持的住么?」
「小意思!」展青玉笑了笑:「族長放心,青玉熬得過去。」
展青玉嘆了口氣,用彎刀在地上畫了個大大的圈:「晚上可以出來,不要碰到圈子。我的刀給你,小心惡狼。」
白天人多,出來會被人看到。晚上有野獸,刀可以有效防禦。
「族長放心!我的拳比刀不差!」展青玉點點頭:「晚上我也不會出來,不就是三天么?哼!」
夜深人靜,氈房裡的老人彈起了馬頭琴。
晚風多情,月亮柔軟。一個孤單的身影躲開稀疏的燈火,悄悄的鑽進了展青玉的懷裡,帶著溫暖。
樂聲在昏暗中飄過草原,月光讓靈水河銀光閃爍,彷彿承載著二人的歡樂,緩緩的流向更遠的地方。
「明天就是狩獵大會,你去不了,我也不去了。」卓瑪遺憾的說道。
沒有展青玉的狩獵大會,卓瑪看不到精彩。
「去!你一定要去!」展青玉搖搖頭:「你告訴我誰是少年組的第一就好,如果是花俊,我要搶他的第一。」
沒有本事就不要逞強,漏了底你就老實呆著,不老實的結果只有更狠的打擊。
卓瑪點點頭,能為展青玉做點事情她很高興。
展青玉撫摸這卓瑪的頭髮和面龐:「為你唱首歌兒!」
孔靈芝摟著愛人的腰:「我給你伴唱。」
悠揚沉渾的歌聲飄上了九霄,香甜細膩的伴唱聽醉了夜風,幾點星星忘記了眨眼,一動不動。
「你有一個花的名字,美麗姑娘卓瑪拉......」
「卓瑪拉......」
「你有一朵花的笑容,美麗姑娘卓瑪拉......」
「卓瑪拉......」
「你像一隻自由的小鳥,歌唱在那草原上,你像春天飛舞的彩蝶,閃爍在那花叢中......」
......
凌晨。
「嗷嗚!」一聲刺耳的狼嚎驚醒了孔靈芝。
她猛然站起來,一回頭勇士不在,小美人兒頓時嚇的花容失色。
她睜大了眼睛四處環顧:「這...這死了...三隻狼......」
「嗯哼!」展青玉在狼屍體上擦拭著手上的血跡,回過頭淡淡的說道:「只有三隻,所以沒叫你。」
「你沒...受傷?」孔靈芝顫抖著對展青玉招招手,讓他過來。展青玉還在,她心裡的擔心稍稍減弱了些。
她不敢走過去,她怕那幾隻狼會突然跳起來咬她一口。
草原上,狼是最為兇猛的動物,比人厲害得多。
花俊便是以較為高大的體格殺死一隻惡狼,成了英雄,收穫了屠狼英雄的榮耀。
展青玉殺死了三隻,孔靈芝的震撼難以想象,而且展青玉比花俊瘦弱的多。
成年人單獨對上惡狼未必能全身而退,而展青玉以一敵三臉上還帶著無所謂。
「沒有!」展青玉乖乖的走了過來,晨曦中一道紅光照在他臉上,顯得意氣風發英武不凡。
孔靈芝有展青玉在跟前,膽子大了許多,悄悄的走過去,踢了踢才發現那幾隻狼早就死透了。死狀都是胸骨塌陷,前爪碎了。
她轉過身趕緊檢查自己的勇士,一下一下的摸著展青玉,從頭到腳。
「哎!別摸這裡!」展青玉急忙往後退:「這地方它不會咬的......」
「去死!你怎麼殺死它們的?」她問道:「花俊殺死一隻惡狼就被咬的遍體鱗傷,你居然沒事?」
展青玉將整個過程大概講述一下,聽的孔靈芝瞪大了鳳眼,末了撲上去狠狠的親了展青玉幾口。
二人心情大好,朝陽高高升起,萬物蘇醒,露珠在跳著從生到死的歡樂舞蹈。
展青玉仔細的看著卓瑪的眼睛,目光從柔和突然變得寒冷起來。
在孔靈芝的眼睛里他看到一隊人馬,而這些人馬不是自己的人。
帶著南方部落特有的紋身,他們在七月初六晚上翻過了祖狼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