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一六章 並肩出戰
「唰!」人群在幾個呼吸的功夫已經分好層次。勇士們也都奔向各自的戰馬,拔出彎刀盯著前方滾滾而來的煙塵。
「同為草原之子,為什麼不能和平共處,非要每隔幾年就來打殺劫掠一番,你們沒有受到詛咒的影響嗎?」展青玉心中並沒有害怕,一種強烈的戰意隱隱噴發:「戰即戰,死在陣前也強過在詛咒中渾渾噩噩一生。」他攥緊了拳頭目露雄光,狠狠盯著緩緩而來的一大群惡人。
狩獵大會被迫停下,生死存亡之戰近在眼前。
這些惡人是他們的噩夢,是整個草原的禍害,他們不光搶牲畜,還恬不知恥的糟蹋婦女殺戮孩童。
是詛咒的驅使還是本心作祟?
「衝過去?」蒼狼部首領莫巨牙坐在馬上問道。
「不。」糜雙角皺著眉頭說道:「先談判,不行再戰。注意保護好婦女和孩子。」
「角哥放心,已經安排好!」展銅說道:「獵犬也都趕到了後方。」
「準備戰鬥!」糜雙角單手執棍往上一揚。
「吼吼吼!」勇士們高舉彎刀拍在胸脯上,發出震天怒吼。
前方的大隊人馬已經放慢了速度,依稀看到馬上的人各個光著膀子,臉上和身上畫著讓人恐怖的花紋,顯得猙獰而罪惡。
他們戰馬脖子上掛著的不是鈴鐺,而是一顆顆的白花花的人頭骨。行走之間頭骨相撞發出讓人毛骨悚然的「篤篤」之聲。這群人的狠毒可見一斑,這人頭骨就是他們以往的戰利品。
草原上的戰爭不是第一次,是不是最後一次呢?沒人知道。
對方的人數太多個個兇殺慣了,靜靜待敵的草原勇士心中擔心起來。
雖然擔心卻毫不懼怕,怕,在草原勇士的生活中是一個生僻字,沒幾個人認識。
雙方相距二十仗距離的時候,劫匪的頭領一伸手大隊人馬停下了腳步。騰起的煙塵覆蓋了大部分人馬,又在惡風中慢慢消散。
「嘚嘚嘚嘚!嗨!」光頭劫匪首領縱馬奔到空地中央,險惡的笑了笑露出一口白牙,對著人群喊道:「雙角兄弟,別來無恙啊!哈哈哈!」
「哈哈哈!」背後的惡徒放聲大笑。
「我去戰他!」莫巨牙狼牙棒一揮就要衝來,被糜雙角一把勒住馬韁:「壓住陣腳我來。」
「駕!」糜雙角一提馬韁朝著劫匪首領奔來,來到近前收住戰馬,戰馬人立而起一聲鳴叫立在劫匪首領面前。
「野狗,你要作甚?」糜雙角不怒而威穩穩的坐在戰馬上。
「作甚?」叫野狗的頭領大笑兩聲回頭看了一眼自己的部下。
「這傢伙是不是傻了?」
「這麼大老遠翻山越嶺,你說能幹什麼?」
「殺人,搶牲畜,搶女人!」
「哇咔咔!!老子一年都沒開葷了,憋壞了我的小酒壺啊!」
「啪!」旁邊有人一巴掌打在頭上:「你特么手也沒閑著。」
「怎麼樣?」野狗看著手下的表演非常滿意,轉頭戲謔的看著糜雙角說道:「知道我來幹什麼嗎?」
「草原子民皆受長生天恩惠,為什麼不能放下屠刀和平相處?」糜雙角攥了攥手裡的長棍正色說道。
「和平相處?」野狗突然一臉憤怒:「你說和平就和平了?這不要臉的詛咒都存在無數年了,你讓我們如何相處?」
「我們可以合力對抗詛咒,總有一天詛咒會破除掉。放下刀走到草原之神的懷抱里,向圖騰贖罪,人們會原諒你的罪惡。」糜雙角一臉正義。
「啊?」野狗露出一種難以理解的表情,系著人頭骨的黑色戰馬打著響鼻圍著糜雙角轉了起來:「放下刀?我放下刀是不是惡狼就會消失?是不是被惡狼吞噬的牲畜都會回來?是不是我們每個人都可以安心無忌的生活?是不是我們都能長命百歲,孩子們都能健康成長?能嗎?」
一連串的質問讓糜雙角和所有的雙方勇士心生疑問。
惡風送來野狗的聲音,展青玉也隱隱約約的在內心中想到:「詛咒究竟有多強大?無數代人都破除不掉嗎?」
「總有安寧的一天,相信我!」糜雙角仍舊在堅持。
他想用言語和草原之神的愛來感化這個惡魔。這惡魔三番五次侵擾這裡的部落,不辭勞頓翻山越嶺搶走他們的牛羊和女人。
這裡的人們恨透了這些惡人,但是糜雙角仍舊沒有動武的意思。他壓制著自己內心的憤怒,因為一旦動起手來對方的一個衝鋒就能將他的勇士殺死很多,甚至於勇士身後的女人和孩子也會遭殃。
糜雙角不想開戰,詛咒之下的草原人數本就不多,開戰就是死亡,就是堪比詛咒的決裂。
「我相信詛咒都不會相信你!」野狗搖了搖頭,突然睜大眼睛大聲說道:「戰或者投降?」
「可有第三條路?」糜雙角深吸一口氣,怒火攻心劍眉攢動。
「呦?」野狗似乎來了興緻,圍著糜雙角轉了一圈:「有,不過我感覺還是前面兩條路好走,第三條路就是死路。」
「說來聽聽吧!也許我們都還有機會。」糜雙角彷彿一尊雕像一般坐在馬上。
「既然如此,我們成年人就靠邊吧,讓我們的下一輩來個決鬥怎麼樣?」野狗看了一眼雙方的人大聲說道:「孩子們代表你和我,娃子?出來戰鬥!」
「來咧!」一個壯碩的光頭小子跳下戰馬大步跑來。
「跟誰戰,阿爸?」光頭孩子比野狗矮了一點,但是乍一看去好像十七八歲,成熟老道。
一把彎刀霍霍亮亮的掛在腰上,糜雙角能感受到這孩子發出的戾氣。
「都是詛咒惹的禍,何日終了?」糜雙角嘆了口氣,轉頭對著自己的一方喊道:「誰家娃子來迎戰,贏了這個娃子他們就撤兵,我們不起戰事。」
「什麼?跟他打?」孩子們頓時炸開了鍋。
「他是成年人啊?」
沒人敢去,因為沒人想送死。
「讓花俊去吧,他打死過惡狼!」突然有人說了一句。
「對對對!」
「花俊不行的話,我們都不行。」
「我?」花俊突然間被點到名有些不知所措:「跟這個成年人打?讓我去?」他雖然自傲武術第一,但是展青玉在已經將他徹底擊敗,而且決鬥的時候他也發現展青玉並沒有盡全力。
那些年來養成的自信在惡人面前已經所剩無幾。
「去吧,孩子!」花莽回頭看了一眼兒子,滿是驕傲。
在這群小輩中也只有自己的兒子能拿得出手,自己兒子身手靈活心思也多,不能贏大不了開戰,性命可以無憂。其他孩子如果去了肯定是有去無回。
花俊在一片叫好聲中低著頭慢慢走出來,悄然抬頭看了一眼遠處站在敖包前面的展青玉。
「該我出手了。」展青玉看了看野狗的兒子,看了看花俊,一步跨出敖包土圈的範圍,急速奔跑過來。
「算我一個,算我一個!」一邊跑一邊大聲的喊著。
人們看到展青玉像一隻老虎一般的奔跑呼喊,只不過這老虎瘦弱一點。
沒有人還讓他繼續流放,戰爭的殘酷讓人恐懼忘了懲罰,而展青玉表現出來的武功似乎給了人們一絲希望。
「你是打死過惡狼的英雄,我們都為你驕傲!」展青玉快速的越過人群,對著花俊說道:「贏了他我們就免受戰火。」
「我......」花俊不知道說什麼。
展青玉往前走了一步看著花俊:「我相信自己。」
「好!」花俊看著展青玉的眼神,遲疑了一下,眼神開始凌厲起來。
生死關頭強敵面前,一切都不重要了,今天他們並肩作戰。
「玉兒......」阿媽心裡一痛。
展青玉抓起花俊的手,給了母親一個自信的微笑,兩個少年手挽手走向戰場中央。
「不愧是我展烈的孩子!」展烈心中一陣欣慰:「祈求草原之神保佑兩個孩子能打贏這一戰,長生天護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