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拜師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來到了一個茅屋,在裡面的床上,我看到了正躺著的自己。
我按照一叔教我的方法,默念七遍凈身咒,往自己的身上一靠,頓時感覺到自己胸口發悶,兩眼直冒金星,口中就像是著火了一樣,渾身無力。
就這樣在床上躺了兩個小時,感覺到自己恢復了一點力氣,我這才掙扎著起身去喝水,喝了幾大碗水后,看到桌子上一叔放著的食物,我狼吞虎咽地將食物吃的一乾二淨!吃完之後,我感覺自己還是有些疲憊,再次回到床上沉沉的昏睡過去。
等我醒來的時候,我看到一叔就站在我旁邊,我連忙起身感謝一叔。
一叔擺了擺手告訴我,我身邊的那兩個債主還沒走,要靠我自己來化解這段恩怨。同時一叔對我說我身上這兩個債主也是大有來頭,女的叫殺身煞,影子叫惡鬼煞,兩個都是我祖上所害之人。
如今,我只能跟著一叔修道,好早日化解我和這兩位債主之間的恩怨。當初我會去到鬼門關外,就是拜它們所賜。
一叔之所以讓我先回來,就是留下和它們談判。可惜後來沒談攏,一叔引它們回來,一番惡鬥之後以鎖鬼陣將其困住。待我日後修行到家,自己來化解這段恩怨。
我問一叔鎖鬼陣有什麼用?
一叔告訴我:「鎖鬼陣。俗名『雷池』,是專門用來禁錮惡鬼的方法。按周易的理論,日屬陽,夜屬陰,惡鬼是只能在夜間活動的,古人觀星時將整個夜空分為二十八個星區,稱之為『二十八宿』,其中每宿包含若干個恆星,而『雷池』的布法,便是在惡鬼周圍布上二十八個銅錢,人為劃定一個假的『二十八宿』,銅錢屬陽,會給惡鬼造成了越『雷池』一步則入『太陽真火』的假象。」
這個陣法對惡鬼沒有什麼傷害,只能起到禁錮的作用,禁錮的時間視惡鬼力量的大小與智商的高低而定。只要我勤加修鍊,以後也能用上這個陣法。
等中午吃了飯之後,一叔邊床上自己的道袍,開始給我過教,授職。
首先一叔要我跪在三清祖師相面前,用一塊紅布將我和供桌連接起來,一頭壓在供桌上,一頭綁在我的腰間。跟著一叔端著一碗水,將一張黃符燒了放入水中,就開始圍著我念叨,至於念叨些什麼,我也沒聽清楚。
一叔一邊念,時不時的讓我喝一小口加了符的水,喝了三十三口后,一叔就拿著一塊令牌在我身上打了幾下,隨後站在我面前,從供桌上拿起一張白紙,大聲對我讀道:「恭請祖師三清、中天北極紫微大帝、南極長生玉清真王、勾陳上宮天皇大帝、承天效法土皇地祗。」
「天師門下,清微傳人。弟子守一今日收得徒弟一人,俗名楊戩,此子今後為我清微門人,賜其法名圓化,授法職清微翊衛仙卿,任職北極驅邪院,今後圓化萬萬不可濫殺無辜,定噹噹多多行善,以不負我清微道門名聲。弟子守一奏請。」
念完之後,一叔將那紙燒掉,告訴我:「你今後就叫我一叔,你是我清微門下二弟子,你有一個大師兄,他去年就下山去歷練了,法名圓化,從今日起,你就跟著我學道法,你不可偷懶,需勤加練習,好早日化解你身上的冤孽。」
下午開始,一叔就叫我背什麼道德經,太上感應篇,八大神咒,太上三官寶經,說每天背一點,每晚七點來檢查,若我偷懶,就要懲罰我第二日不得吃飯。
第二天早上,一叔就叫我過去,告訴我從今天起,我每天早上打坐,中午背書,下午練符,晚上一叔就會告訴我一些鬼魅的知識。每日晚上七點檢查我一天的功課,做不到就要罰我。
其實我也很好奇,為什麼世界上這麼多人,一叔就選擇了我作為徒弟?
一叔聽到我這個疑問,哈哈大笑:「第一,你和我有緣;第二,我查了你的八字,適合修道;第三,我不教你道法,你遲早死在那兩個畜生手裡。」
對於一叔這些文縐縐的話,我實在是聽不明白,一叔見我一臉的懷疑,嘆了一口氣:「其實那些都不是什麼理由,主要我道門勢弱,我不想在我之後就斷了傳承,日後下去也不好向師父交代。同時我看到你八字的確適合修道,我才起了收徒之心。」
原來是這樣,一叔是我救命恩人,我做他徒弟也是應該的,只是,我總覺得做道士不會這麼簡單。
只是當時我沒有看到,師父說出道門勢弱的時候,他的眼神突然充滿了落寂。
「好了,狗東西,快去背書!別想給我偷懶!我告訴你,今天背不了八大神咒,晚飯你就別吃了!」一叔見我在發獃,臉色一變,對我喝道,同時抽起身邊的掃把就要打我。
我見勢不妙,連忙答應了一聲,趕緊跑出去了一叔的房間。
就這樣,我開始了我為期兩年的山人生活,期間師父曾告訴過我,干我們這一行的不叫道士,叫做端公。
兩年後,師父將我叫到跟前,告訴我,現在基本的我已經學的差不多了,是時候下山去了,以後多在世間走走,多多幫人,早日化解怨煞。說完,就將我打發下山。
我下山後就去客車站買了回家的車票,當我從客車上下來的一瞬間,我感覺我恍惚幾百年沒見過家鄉了,我飛奔到家門口時,正巧遇上了下班回家的老爸,一瞬間,我和老爸兩個人都哭了,老爸摸著我的頭說臭小子,終於捨得回來了,來,晚上和老爸說說你這兩年的經歷。
那天晚上,我和老爸坐在一起吃飯,我把我這兩年所經歷的這些一五一十地告訴了老爸,老爸感慨萬分:「兒子,你一定要記住你的師父,他可是我們家的救命恩人,以後逢年過節去看看你的師父,他一個人住山裡也沒人陪他說說話,一日為師,終生為父,你多盡點孝道。」
我說我知道了,老爸就說你也該回學校去了,我給你請了兩年假,現在馬上要中考了,快回去複習複習,也別有什麼壓力,考的起我們就讀,考不起我們就想其他辦法。聽到老爸這句話,再看著老爸那有些發白的頭髮,我鼻頭一酸,又要哭出聲音來。
回到學校后的生活又歸於平靜,日子一天天過去。
轉眼中考就來了,不出所料,因為兩年都在背經文、寫符。我一個高中也沒有考上,後來我和老爸一合計,我與其教高費去讀高中,不如自己去讀中職學校,還能學一門技術。
在家裡蹲了兩個月,終於開學了!可是當我來到這學校門口,我卻開始懷疑自己選擇讀中職是不是正確的了。
破舊,除了破舊我找不到其他的語言來形容這所學校。校門口的牆上不知誰用噴漆寫著「槍支,X葯請撥打18XXXXXXXXX」「學生妹XX,請聯繫18XXXXXXXXX」,知道的說這是學校,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是某個香港電影裡面的場景呢!
站在學校門口的就是一群黃髮少年,還有一群彩虹色頭髮的少女,雙方嘴上叼著煙在那裡打鬧,旁邊有一塊破牌寫著「新生迎接處」幾個大字。
說實話,當時我就特想轉身回家。不過,後來想一想,這也是自己的選擇,有文憑總比沒有文憑好吧。
於是我硬著頭皮上前問道:「您好,請問新生在哪裡報名?」
問完這話,我就看到一群人笑眯眯的看著我,那種眼神充滿了嘲弄,就好像那餓狼看到了送上門的羔羊一般。
一個黃髮少年轉過頭來看了我一眼:「你是新來的?我們可以帶你報名,不過你得請哥幾個抽根煙,喝口水是吧。」
聽到這裡,我心裡咯噔一聲,靠!遇上收保護費的了。
於是我也是笑眯眯的說規矩我懂,要多少錢?
見那黃毛伸出一隻手指頭對我晃了晃,我心裡那是樂開了花,看來,這學校的混混還是很有素質的嘛,不錯不錯,有前途。
「好說好說,不就是十塊錢嘛,小弟給各位大哥二十,好讓各位多喝點水,各位也辛苦了。」
「十塊?卧槽你是不是有病啊?老子說的是一百,你他媽是不是沒吃藥?十塊拿來還不夠老子打個車的,少廢話,麻利點,拿來。」
當我說出十塊錢后,那一群人都笑了,那黃毛更是惱羞成怒,對我大聲吼了起來。
我一摸兜里,這個月生活費都才八百,這還沒進入學校就要用出去一百,那我這個月沒法過下去了!
於是我便拒絕了他的要求,同時也想轉身離開。可是這時候,那群黃毛猛地一下把我圍在了中間:「小子!不給錢你想走?你看你走的了不,我就明給你說,今天你不給錢,你就別想再這個學校混下去。」
說著,那給我要錢的黃毛伸手就給我來了一耳光子。
這耳光打的那是一個響亮呀!當時我感覺自己的臉上辣乎乎的,心裡那個氣呀,又是年輕人,沒管三七二十一,我就和他們幹上了。
結果呢,正如預料之中,我開學第一天就被一群人給幹了一頓,最後我還是灰溜溜的把錢交給了他們。
那黃毛見我給錢了,笑呵呵的給我說道:「小子,這就對了,早點拿出來,你就不會挨打了是不?我叫張沖,你給我記住,如果我知道你去學校告狀什麼的,別怪我不客氣。」
說完,一群黃毛就轉身離開了學校門口,留在原地的,只有鼻青臉腫的我,還有那寫著新生迎接處的破爛木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