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銷售盛況

跑道上，一架波音767飛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在快速滑行，一路向前衝去，快到跑道盡頭時，機頭昂起，掙脫地心的引力，離地而起！

同一時刻，在遠離跑道的鐵絲網外傳來一聲「吱啞——」的磨擦聲，一部「飛馳」250摩托車緊貼著鐵絲網停下，一個身穿黑色緊身皮夾克的男子跳下車，連頭盔也來及摘，衝到鐵絲網前，愴然看著那架波音767飛機離地而起，並越飛越遠，越變越小，漸成一個黑點。緊抓著鐵絲網的雙手，指節泛出用力過度的慘白色。

那男子凝視天空良外，忽然低下頭，狠狠地撞著鐵絲網，頭盔與鐵絲相撞發出「膨膨」的聲音。

許久后，那男子或許是撞累了，摘下頭盔，背靠著鐵絲網緩緩溜下來，就貼著鐵絲網坐在地上，掏出一枝香煙含在嘴裡，也沒有點火，就在那裡呆坐著。

「婷，你終於還是走了！為什麼不告訴鳳飛，難道你連讓我見最後一面的機會也不給我嗎？為什麼！為什麼！」一個聲音在那男子的心裡狂呼著。

他用頭狠狠地反撞著鐵絲網！

一滴熱淚！

順著他蒼白但秀氣地臉龐流下來。

烈日當空！

熾熱的陽光透過鐵絲網將那男子的身影投射在地上，構成一個網中人的陰影圖案。

第一章，銷售盛況

「阿飛！快起來」。一聲大吼在鳳飛耳邊響起。

鳳飛微皺了皺眉，沒有睜開眼睛，只是懶洋洋地回答：「別煩我，我要睡覺！」

「你還睡，你都睡了快一個月，天天除了吃喝拉撒，你還干過點什麼別的事，你都快成豬了！」。

「豬有什麼不好，能吃能睡，又沒煩惱，可惜我變不成豬，要不，我還真想做豬呢」鳳飛還是懶洋洋地回答。

「你！——」，

半天沒聽到下文，看來張揚這小子是被噎到了，鳳飛懶懶地想著。

鳳飛和張揚在大學就是同班和同宿舍的室友，他們畢業后又一起來到SZ市找工作，所以兩人就合租了一個兩房一廳的房子。

自從婷走後，鳳飛就辭職了，什麼也不想干，每天就躺在床上睡覺，反正辭職前做了一單大業務得的一筆提成也夠花個一年半載的。按張揚的說法，鳳飛現在整就一個廢人，鳳飛也懶得反駁，廢人就廢人吧。

「嘩——！」一盆冰涼的水撲到鳳飛臉上身上，鳳飛激零零地打了個冷顫，條件反射地從床上坐起來。睜開眼睛就看到張揚那小子壞笑的臉。

「你！——鳳飛跳起來撲向張揚，可鳳飛的反應早在他的預料之中，鳳飛還剛跳起來，張揚這小子已經閃出門去。

等鳳飛起身追到門前時，一件圓形的物體已迎面襲來，幸好鳳飛的反應還是很快，伸手一抄就抓住了，用了一捏，軟軟地還很有彈性，和女同胞的某個部位手感非常相似。張手一看原來是個包子。

「阿飛，你小子終於肯起來了啊，快吃早餐，一會出去買頭盔。」

「買頭盔，買什麼頭盔啊，我摩托車頭盔沒壞啊。」鳳飛莫名其妙的問到。

「我看你這段時間真是睡傻了，買什麼頭盔你都忘記了，今天是《夢想》頭盔上市的第一天，這還是一個月前你告訴我的，怎麼你自己都忘了？」張揚看鳳飛那眼神和看個獃子似的。

《夢想》？公測？頭盔？幾個名詞在鳳飛腦袋裡轉了好幾圈，終於聯繫起來，是哦，是有這麼回事，《夢想》全球公測就是在今天。

踏入二十一世紀后，電腦與網路科技的飛速發展，使網路遊戲也隨之迅速發展，一款款新概念地遊戲推出，使網路遊戲成為人類生活的重要部分，特別是隨著腦電波研究獲得突破以及網路科技的進步，終於在2030年這款高擬真度的《夢想》網路遊戲面世了，據開發這款遊戲的世紀科技跨國集團宣稱這款遊戲可以達到95%的擬真度，也就是說，《夢想》製造出人類的另一個世界，人類完全可以在《夢想》這個遊戲中體驗另一種生活方式，因此《夢想》在研製時已吸引了全世界數十億玩家的狂熱期待。經過近十年全世界數十家頂尖的網路遊戲公司和科技公司的共同研製，《夢想》終於成型並將上市。

今天就是《夢想》頭盔銷售的第一天，其實廣告早在一個月前就已經鋪天蓋地的遍布各種媒體了，只是鳳飛這個月過得渾渾噩噩，猶如行屍走肉，所以這件萬眾期待的遊戲盛事就讓鳳飛忽略了。

《夢想》？我還有夢想嗎？我是夢想是什麼？鳳飛有些呆了。

「阿飛，別發獃了，我看你真是睡傻了，快吃東西，吃完上街去買頭盔，今天肯定超級多人排隊，晚去的話第一批頭盔可能就買不到了。」

張揚的話打斷了鳳飛的思緒，鳳飛回過神，甩了甩頭，或許自己真該改變一下了。

三下五除二，鳳飛和張揚把早餐吃完，駕著鳳飛的「愛駒」飛馳迅速向市裡《夢想》頭盔發售點世紀科技大廈飛奔過去。

他們今天起得算早的了，可到了那棟已列入世界吉尼斯紀錄大全的當前世界上最高的大樓世紀科技大廈時，他們兩個都是一陣發暈，腦袋黑線狂冒，世紀科技大廈可容納數萬人的大廣場上已經密密麻麻的排滿了人，NND，莫道君行早，更有早行人，看這架式，怕是昨晚就有N多人是在通宵排隊了，這種盛況怕是只有在上世紀90年代中國發行股票抽籤表時才有類似的情景。後來看新聞才知道，全世界各地銷售點情景都差不多。《夢想》受追捧之狂熱可見一斑。

看到這情景，鳳飛和張揚只有相對無語苦笑，趕緊找到隊尾排起來，今天是七月十日正是暑假的第一天，世紀公司也專門挑在今天銷售。七月流火，天氣熱得能把人烤熟了。這不，才排了一個來小時，隊伍中開始有人熱暈倒下，這次《夢想》頭盔發售可苦了政府的公安和衛生部門，大批警察和醫療人員也同樣頂著烈日守候在世經科技廣場周圍，看到有倒下的立刻抬上周圍的救護車進行急救。警察也忙著維持秩序。有不少警察嘴裡念念有詞，至於是不是在問候世紀科技公司相關人員的某位女性長輩就不得而知了。

鳳飛和張揚頂著烈日，喝著原來賣兩元現在賣一百元一瓶的礦泉水（周圍見機而動的流動小販趁機抬價賣的黑心水），已經是把世紀科技公司所有管理層和周圍黑心小販的十幾代女性長輩輪流問候了一遍。

有朋友說了，水貴你可以不買嘛，幹嘛要挨宰還要問候別人女性長輩，你這不自找不自在嘛。鳳飛說NND，你是站著說不腰疼，不挨宰喝黑心水，難道想像那倒下的哥們一樣送救護車啊，所以黑心水是不得不喝滴，問候黑心小販女性長輩的禮貌也是要有滴！沒咒他們生孩子沒屁眼已經是夠積德的了。

牢騷歸牢騷，隊還是要繼續排滴，頭盔也是要買滴，或許是感受到在場的人們對世紀公司高層女性長輩持續不斷的禮貌問候，世紀科技公司在中午在原來10個窗口的基礎上臨時加開了20個銷售窗口，30個銷售窗口讓銷售速度一下子提高了兩倍，看著隊伍漸漸動起來，總算是給鳳飛們一點信心，可就這樣等鳳飛他們快排到窗口前也已經是月亮升起，黑夜來臨，看著前面還有幾個人和後面還是一眼望不到底的隊伍，鳳飛和張揚總算是堅持到底，勝利的曙光即將出現。

可就在這時，其他銷售窗口傳來一陣騷動和爭吵，接著看到一個一個銷售窗口在關閉，接著聽到播音喇叭傳來一個甜美女聲：「世紀科技公司隆重推出的全球同步銷售的《夢想》遊戲頭盔首批一億隻已即將銷售完畢，第二批頭盔將在公測結束后發售，請大家有秩序地離開，注意安全，謝謝大家合作！」

「我日，張揚，不會吧，我們不會這麼倒霉吧，馬上就要排到，就說要賣完了？」鳳飛說道。

「前面還有三個人，希望至少還有五個頭盔，那就能輪到我們了。」張揚說到。

「恩，看我們運氣了，今天要輪不到那就白排了一天了。」

鳳飛再次把世紀公司所有高層的女性長輩問候了一遍后，總算輪到他們了，這時周圍所有的銷售窗口已經全關了，唯一就只有鳳飛他們排的這個窗口還開著，張揚排在鳳飛前面，剛到窗口就對著銷售的小姐叫起來：「還有沒有兩個頭盔，我要兩個！」。

那銷售小姐頭也不抬，「一人只能買一個，沒有多的。」

「什麼？我要買兩個，我有錢。」張揚急道。

「你有錢了不起啊，再有錢也只能買一個。」那銷售小姐抬起頭不屑地看著張揚。

張揚眼睛忽得就瞪起來了，脖子也粗了，鳳飛在後面看他那架式就知道他要發飆了，鳳飛趕忙上前一步一把抱住他：「你個白痴，冷靜，冷靜！」

然後對著銷售小姐說：「我朋友性子比較急，不太懂事，有點輕度弱智，你別和他計較。」

「什麼，阿飛你說我弱智？」張揚瞪著的眼睛更圓了，有要暴走的跡象。

「說你弱智你還不服氣啊，你沒看過宣傳啊，《夢想》頭盔憑身份證購買和指紋確認，一人只能購買一個頭盔，只能擁有一個帳號，一經購買立刻綁定。」

「啊，我怎麼沒看到這個說明？」

「所以才說你弱智嘛，嘿嘿。」

「小姐，不好意思，快給我這傻哥們辦手續吧。」鳳飛和銷售小姐說道。

張揚憤憤地瞪了鳳飛一眼，鳳飛轉過頭沒理這個白痴（別說我認識你），很快，張揚交了款也按了指紋確認，終於輪到鳳飛了，鳳飛趕緊把還在傻呵呵抱著頭盔樂著的張揚從窗口擠開，問銷售小姐：「到我了，還有頭盔吧。」鳳飛緊張地問到。

「我看看」銷售小姐按了按頭盔傳送口的按鈕。

「吡——」按鈕響了一下，傳送口沒反應，沒有打開送出頭盔。

「好象是沒有了。」銷售小姐答道。

「啊——，」鳳飛發出一聲凄厲的慘叫，「太沒天理了，怎麼排到我就沒有了啊，世紀科技我日你×！」鳳飛在心理狠狠地問候著世紀科技的長輩女性們，同時對著世紀科技大廈豎起了中指。

或許是鳳飛的叫聲太慘絕人寰，老天爺也於心不忍了，又或許是鳳飛對世紀高層長輩女性的問候實在是太有禮貌，太有誠心了，又或者是的中指造型實在是太帥了。

就在鳳飛絕望、悲痛、鬱悶、抓狂。。。。。要死的心都有時。

「叮~~」一聲，傳送口打開了，一個裝著頭盔的納米包裝盒彈了出來。

什麼叫大悲到大喜，什麼叫絕處逢生，什麼叫天無絕人之路…….鳳飛腦袋裡冒出一大堆亂七八糟的詞，眼睛卻興奮地看著那個納米盒子。

「咦，還有一個哦。」銷售小姐也很驚奇，這個頭盔怎麼延遲了幾秒中才彈出來。

「哈哈哈————」廣場上響起某個幸運的傻子瘋狂的笑聲。

「先生，你還買不買頭盔啊，不買就給下一個？」

就在鳳飛狂笑中，銷售小姐冷冷的聲音象早上張揚倒的那盆涼水剎時讓鳳飛清醒過來。

「買，當然買，來，給你卡，刷卡。」

「神經病」，銷售小姐拿過鳳飛的卡刷了一下，並打下一個1和四個0，一下子，一萬大元就從鳳飛卡上飛走了。

「咦？」銷售小姐又發出一聲疑問

「怎麼啦？」，鳳飛一下子緊張起來，別不是卡里沒錢了吧，或是卡出問題刷不出了吧，要是因為這樣而買不了這個頭盔，那就鬱悶死了。

「卡里沒錢了？」鳳飛問道

「不是」，銷售小姐搖搖頭。

「那是卡刷不出來，卡出問題了？」鳳飛再問

那銷售小姐看了鳳飛一眼，還是搖搖頭。

「那是什麼？？？」鳳飛心更緊了。

忽然，那個一直綳著張臉象冰山一樣的銷售小姐，臉上綻出一抹笑容，開口道：「先生，你運氣真好，剛才電腦打出了這個頭盔的編號，這個頭盔恰好是MX100，000，000號，也就是第1億個，全世界首批銷售的最後一個。」

「啊，這麼巧？看來我運氣真的不錯哎，那請問一下，這最後一個是不是有個什麼幸運大獎之類的啊？」鳳飛嘿嘿地笑著，想起很多銷售手段都有什麼第一百萬個遊客中大獎什麼的，是不是這個頭盔也有什麼大獎的，鳳飛在YY狂想中。

「沒有，沒有接到公司有這方面的指示，電腦也沒說明有什麼特別獎勵。那你還要不要呢」銷售小姐恢復了冷冷的聲音。

「要，當然要，白痴才不要。」鳳飛問有沒有幸運大獎什麼的，也不過是隨口忽悠一下，那能真以為會有什麼大獎啊。

趕緊按的指紋確認綁定，拿了頭盔和張揚快速擠出人群。

為啥要快速擠出人群，你傻呀，鳳飛他買的就是今天最後一個了，第二批可是要在公測后才有發售，公測時間《夢想》官方網站上公布的時間是一個月，相隔一個月的遊戲時間，那會拉開多大的距離啊，這種巨大的領先優勢足以讓第二批進入的玩家欲哭無淚，那排在鳳飛後面的傢伙要知道鳳飛和張揚買的是最後兩個，輪到他就沒有了，那還不抓狂啊，要是他一個急火攻心發瘋了和鳳飛們搶，那咋辦，雖然他搶走也沒用，可也犯不著和瘋子較勁啊，對不？所以三十六計，還是走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