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荊堂
轟!
一股強烈的波動從荊堂的腦海里轟然炸開,強悍的衝擊波如同現實一般嚇得荊堂心跳連連。
一身冷汗的荊堂猛然從床上坐了起來,在看了一眼此處是自己的卧房之後,方才喘著粗氣,一臉慶幸。
不知為什麼,最近幾個月,這個夢境經常出現在荊堂的腦海里,但每一次都只出現一段。可是今天,整個夢卻像一個完整的故事,原原本本的出現在了荊堂的夢境里。那感覺,就好像是在召喚他似得。
「少爺,老爺在大堂有請。」
就在荊堂剛剛緩過神來的時候,一個下人的聲音從外傳了進來。
「知道了。」荊堂應了一聲,便穿好衣服,前往大堂了。
……
「堂兒,明天就是你去功法閣選擇功法修鍊精氣的日子了。如果你修鍊出來,再被萬劍門選中,咱們荊氏家族才能在這泰坦城立於不敗之地。我聽說,羅家和秦家的年輕一輩都有修鍊出精氣的人了。只要淬體三次成功,便可成為武者。」
荊氏家族的大堂中,一位面色和藹的中年男人正對著站在自己面前的一位少年說著話,而在中年人的旁邊,則是三位白髮老者,正端起茶杯,輕輕的抿著茶水。
「爹,堂兒知道。可是爹,堂兒認為,修鍊武力重要,但學習經商之道,控制家族的經濟命脈也同樣重要。」作為荊氏家族的唯一繼承人,荊堂從小就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被家族譽為百年難得一見的天才。可是這種天賦,卻被身為族長的父親和眾多長老搖頭不已。
因為在荊堂身上體現出來的天賦,不是武者的修鍊天賦而是超於常人那經商的頭腦。
「少族長,經商只是謀生手段的一種。在這武神大陸上,只有絕世武力才能夠保證不被人欺負。我荊氏家族為何能夠在泰坦城屹立不倒?為何能壓羅、秦二家一頭?還不是因為族長的實力高於羅秦兩位族長?在這個年代,沒有強大的實力,任憑你再有錢,也是無用。」
這三位白髮老者都是荊家的長老,而這位坐於首位的老者則是僅次於荊百川,擁有武將實力的大長老。同時,大長老也是最為看重荊堂的人,他膝下無子無孫,早已將荊堂視為自己的孫子。只是此時的他,語氣中卻是充滿了可惜。
對於荊堂那經商的天賦,沒有人懷疑。早在其五歲的時候,荊堂就用自己僅有的十枚金幣投資了一項藥材買賣。不到一個星期的時間,十枚金幣就變成了三百枚金幣。如此頭腦,讓族中所有人都是嘆為觀止,但誰都知道,對於武力的修鍊,荊堂提不起半點兒興趣。
大堂的氣氛漸漸地緊張起來,做為族長,荊百川可以用武力鎮壓住羅、秦二家,但人總有老的時候,一旦荊百川這一輩老了,後繼無人,而羅秦二家又出現了強力的年輕一輩的時候,荊氏家族,恐怕會遭受難以想象的打擊。
「報……」
正當荊百川欲再度訓斥荊堂時,一個下人一臉慌忙的從門外跑了進來。
「族長,羅家族長羅彥和秦家族長秦環宇已經到了門前。」下人慌忙之中差點摔倒,但總算把事情說了出來。
荊百川與三位長老相視一眼,問道:「帶了多少人?」
「兩位族長只帶了自己的一個貼身護衛和自己的公子、千金而來。」下人站起身來,低頭道。
「請。」
荊百川心中一動,這兩個老狐狸帶如此少的人前來,定有蹊蹺。
正在荊百川疑惑不已時,羅、秦二位族長已經帶著人進入了大堂。
「荊族長,三位長老,多日不見,近來可好啊?喲,荊堂也在啊。」兩位族長剛剛走進大堂,就是同時拱手,對著荊百川和三位長老笑了笑。可是當看見荊堂也在這裡的時候,那笑容似乎突然尷尬了幾分。
「還好還好。兩位請坐。」
荊百川對著旁人使了個眼色,眾多下人立刻紛紛退出了大堂。原本站在荊百川身旁的荊堂雖然覺得有些不對勁兒,但也沒離開大堂。
看到下人都已離開,荊百川這才笑問道:「不知兩位族長今日光臨寒舍,可有何要事?」
羅、秦二位族長相視一眼,哈哈一笑,羅彥這才說道:「其實也沒什麼事,只是想告訴荊族長一聲,我們兩家準備聯姻了。此次,乃是特意來向荊族長和三位長老下請柬。」
「聯姻?」
荊百川眉頭一皺,道:「何人聯姻?」
羅彥笑著揮了揮手:「月兒、小海,出來見過荊伯父。」
話音落下,羅彥和秦環宇的身後各自出來一名少女和少年。少女端莊秀氣,碩大的眼睛一閃一閃,極具靈氣。一身粉紅衣裙更是惹人眼球,從小就是一個禍國殃民的苗子;而那少年更是一身威武之氣,走路邁步之間,隱約有著一股超越同齡人的強大氣勢,長相雖不帥氣,但卻勝在威武。
「見過荊伯父。」兩人異口同聲的朝著荊百川鞠了一躬,但荊百川的臉色卻是瞬間難看了起來。
「月兒?」
看到羅月兒的出現,荊堂的表情瞬間出現了一絲獃滯。難道說?
「羅月兒,秦海?是他們?羅族長,你確定沒弄錯?」看到走出來的兩人,荊百川的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羅彥笑著點了點頭:「這是我的女兒和秦族長的公子,我怎麼可能弄錯?」
「羅族長,羅月兒和我子荊堂私下有約,而且還曾告知與你,難道你不知道?」荊百川的臉色慢慢的變成了鐵青之色,似乎極為憤怒。不過在事情沒有弄清楚之前,這怒火,還是壓住為好。
羅彥笑著點了點頭:「我確實知道荊堂喜歡月兒。可是說句難聽的,整個泰坦城能夠配得上我家月兒的,就只有秦族長的公子。而且,月兒和小海是兩情相悅,身為父親,我也不好阻止。」
「我子荊堂配不上你家月兒?笑話,難不成你家羅月兒還是武者不成?」荊百川氣的白了一眼羅彥,極為不甘的說道。
一旁的秦環宇聞言輕笑一聲:「荊族長,你說的一點兒也不錯。不單單羅月兒是武者,我家秦海也是武者。」
「什麼!」
此話一出,荊百川、三位長老以及荊堂頓時被震驚當場。想當初他們成為武者,乃是靠家族的從小培養,而且直到十五歲方才成為武者。
可是羅月兒和秦海的年齡如今才剛剛十歲!十歲的武者,雖然不是很稀奇,但也可以算作是天才的行列。如果是真的,那麼以現在荊堂的實力,似乎還真的配不起羅月兒。
「怎麼,不信?」秦環宇輕笑一聲,轉過頭來對著秦海和羅月兒使了個眼色。
二人會意,向前踏出一步,而後秦海對著荊堂笑道:「荊堂,要不要試試我的實力?」
然而還不等荊堂說話,秦海突然拍了拍額頭,一副恍然大悟似的笑道:「哎呀,不好意思,我忘了你對修鍊不感興趣了。既然這樣,那就看著吧。」
「就算我不感興趣,你以為你就可以輕易的贏我嗎?」雖然實力不高,但荊堂那不服氣的勁兒也是一點也不軟。
「好啊!那就讓我看看你有多厲害?」秦海對著荊堂指了指,笑容里充滿了挑釁的意思。
荊堂氣的跺了跺腳,朝著秦海就跑了過去。可是還不等荊堂跑到,秦海突然側身一閃,一拳就打中了荊堂的腹部。
措手不及的荊堂頓時被打趴下,而後秦海便是用一副極為強勢的語氣說道:「我們的實力差距,是彌補不了的。」
荊堂忍痛站了起來,將目光轉回到了羅月兒身上。他還記得,當初他們在一起的開心時光是那麼美好。
可是今天,面對著如今的荊堂,羅月兒的聲音卻是充滿了冰冷:「我只會和實力強者在一起。」
吼!
突然,兩人同時吼出一聲,體內為數不多的精氣,慢慢的運轉全身。在運行的過程中,所有人都可以清晰地感受到羅月兒和秦海體內那為數不多的精氣。那確確實實,是淬鍊身體之後才能出現的武者精氣!
也就是說,眼前的兩人,是貨真價實的武者!
「怎麼樣,荊族長,這下信了吧?」秦環宇哈哈一笑,眼中儘是戲虐之色。
荊百川的臉已經徹底變得鐵青下來,因為他已經明白,這次羅彥和秦環宇過來根本不是為了給自己下請柬,而是在炫耀,同時也是在威脅!如果宴會自己和三位長老不去,很可能會面臨兩家聯手的進攻。可如果去了,很可能當場就會陷入死局!
好陰險的一招!
「三天後,我秦家歡迎荊族長和三位長老的光臨。哦,忘了告訴荊族長,我兒秦海和羅月兒已經被萬劍門的杜震長老看中,成為了其門下弟子。屆時,萬劍門的杜震長老也會光臨寒舍。羅族長,哦,不對,親家,走吧?」
秦環宇沖著羅彥笑了笑,還刻意的說了一聲親家,這種時候的稱呼改變,可真是徹底的改變了整個泰坦城的格局。
看著羅彥和秦環宇的離開,不單單是荊百川,就連三位長老也是氣得渾身發抖。誰都知道,事情的起因就是因為荊堂沒有修鍊出精氣成為武者,而羅月兒和秦海卻做到了。而且,最讓人震驚的,還是秦海和羅月兒竟然成為了萬劍門杜震長老的弟子。如此一來,泰坦城的天,真的要變了。
「爹,讓我現在就進入功法閣吧。」荊堂咬著牙,滿是不甘的說道。
「沒用了,只有三天時間。」荊百川搖了搖頭,全身無力的說道。
此時的荊堂終於意識到了事態的嚴重性,原來真的如同父親所說,經商的天賦與武力相比,沒有半點可比性。
「父親,就讓我去試一試吧。」荊堂對著父親重重的磕了三個響頭,眼中的悔意已經變成了淚水,流了下來。
「唉,罷了罷了,走吧,我就帶你去一次吧。」荊百川無力的嘆了口氣,帶著荊堂走向了他一直不願去,如今卻又不得不去的功法閣。
穿過幾條走廊和巷子,一扇泛黃的大門映入了荊堂的眼帘。看著大門上寫著的三個大字,荊堂頓時有一種異樣的感覺。這感覺,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召喚自己似的。
「功法閣每次只能進去一個人。按理說,每次只允許一個人進去一個小時,但是現在到了這種時刻,我也就不再給你限制時間了。記住,功法閣中的功法和武技太多,但每個人只能選擇一樣適合自己修鍊的。貪多嚼不爛,切記切記。」荊百川大手一揮,功法閣的大門瞬間打開,光芒將荊堂包裹,下一刻,功法閣的大門再度關閉。
看著進入其中的荊堂,荊百川暗自嘆息道:「若是早些年,你肯用功習武,唉……」
嗡……
功法閣內,光芒散去,荊堂的身影出現在了功法閣中。看著眾多功法發出的光芒,荊堂瞬間覺得自己有種迷茫的感覺。
不過就在荊堂感到迷茫的時候,先前在外面的那種召喚感再次襲來,而且比之前的感覺更為強烈。
雖然不知道這種感覺到底是什麼,但荊堂卻冥冥中感覺到這種召喚感沒有惡意,反而與自己有著一種千絲萬縷的聯繫。
功法閣內的功法確實很多,但在荊堂看來,似乎沒有任何一部可以適合自己。而進來之前父親也說過了,這次不限制時間。所以,荊堂選擇順著這種感覺走,一探究竟。
荊堂慢慢的閉上了雙眼,跟著感覺向前走去。在轉了好幾個圈兒之後,最終停在了功法閣的盡頭。
荊堂慢慢睜開雙眼,這裡除了一些不入流的殘破功法,沒有其他的任何值得人關注的東西。莫非是這些不入流的功法在召喚自己?
「真倒霉,竟然是這些不入流的東西。」看了一眼地上的那些早已慘白不看的布滿了灰塵的功法捲軸,荊堂不由得搖了搖頭。
然而,就在荊堂剛要轉身離開時,在這些不入流的功法捲軸中,突然出現了一抹微弱的光芒。荊堂疑惑之下,小心翼翼的扒開了這些殘破不堪的捲軸,一部閃爍著微弱的金色光芒的捲軸出現在了其眼前。
金色捲軸?但為何光芒如此微弱,莫非這部功法處於封印之中?
懷著好奇的心思,荊堂小心翼翼的將這部功法捲軸拿了起來。當捲軸入手時,一股舒爽的冰涼之感立刻進入了荊堂的全身,捲軸之上那原本就微弱的金色光芒也是迅速黯淡了下去。只剩下捲軸上的兩個大字,逐漸的顯現出來。
「七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