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當相親時撞上債主

葉雙雙萬萬沒有料到，蕭瀟給她安排的相親對象，居然就是那天在咖啡廳里，那個被蕭瀟發現一直在注視自己的年輕男子。再次見面，對方也似乎有些尷尬，好一會才反應過來，伸出手微笑道：「你好，我叫顧流軒，很高興認識你。」

大媒人蕭瀟連拉著雙雙坐下，一副自來熟的樣子談笑風生：「流軒，這就是雙雙，你上次一直看的那個大美女。怎麼樣，近距離與大美女相處，感覺不一樣吧？」

「葉小姐很漂亮。」顧流軒臉色有些微妙的粉紅，看得出是個涉世不深的青年，長得很是秀氣，給人一種溫文爾雅的感覺。嘴角兩個深深的梨渦，一笑起來陽光燦爛，萬物復甦。

葉雙雙只好跟著坐下來：「顧先生你好。」

簡單一句問候后，兩人目不直視，氣氛顯得尷尬怪異。

好在有暖場蕭瀟在此，多大的尷尬都會化整為零。只見她拍了拍顧流軒的肩膀：「我靠你羞澀個鬼啊，前陣子見著我們雙雙不是看得兩眼發直，我跟你說哦，我們家雙雙那可是天上地下難得一見的大好人，你要是敢欺負她，我分分鐘揍你丫的不帶良心的。」

然後又轉向自家死黨，嘿嘿笑道：「我也沒想到會遇到顧流軒，更沒想到他老媽居然跟我媽是幾十年的閨蜜。這不前幾天我媽那閨蜜帶著兒子到我家做客，我才知道顧流軒就是那天我們遇到的那個。」

葉雙雙點點頭，心裡也有些驚訝，這世界還真不是一般的小。

顧流軒經過蕭瀟的暖場，果然熱絡多了，加上本來性格就比較隨和，當下就拿起菜單遞給雙雙：「我來過這家西餐廳幾次，牛排非常棒，不知道葉小姐有沒有興趣品嘗？」

「嗯，可以。」她接過菜單隨意瞄了幾眼，點了一個菲力牛排，又替蕭瀟點了紅酒法式牛排，抬頭正好見到顧流軒正在看著她，一雙異常迷人的眼睛閃動著好像看到外星人的明亮。她一愣，下意識就要把菜譜砸過去。旁邊的蕭瀟眼疾手快攔住她：「小雙雙啊，你也替流軒點菜唄，我們家雙雙在料理上可是很有眼光的喲。」

「那我就拜託雙雙咯。」顧流軒笑眯眯地望著她。

這隻笑面虎！

葉雙雙果然無比利落地看了一眼菜譜，拍板道：「那就紅酒法式牛排吧。」

顧流軒為難道：「可是我想跟雙雙一樣選擇菲力牛排誒。」

誰允許你叫雙雙的，裝什麼熟人！葉雙雙心裡腹誹，心不甘情不願給他點了一個菲力牛排，心想趕緊吃完走人，她可沒興趣跟這種笑面虎周旋。

然而，此時在顧流軒心裡，卻是十分期待這次的相信。好久沒遇到這麼有趣的女人了，居然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越看越有趣。當然，這小小的心思可不能讓對方發現，不然這點小趣味可就消失了。

葉雙雙當然想不到顧流軒心裡那些小九九。把心裡的不爽和怒氣都發揮在牛排上。不到片刻，菲林牛排就被她迅速無比切成了土豆丁大小，一小塊一小塊整整齊齊碼在一起，足見刀功不俗。

蕭瀟哭笑不得撞了撞她的胳膊，用只有兩人聽到的聲音提醒她：「給我停下，說你不會切，扮弱小讓他幫你切。」

葉雙雙嘴角一扯，裝作沒聽到。恰好這時顧流軒的牛排也上來，他把盤子移到雙雙面前，用一種無比崇拜的語氣說：「雙雙刀法好好，能不能也幫我切一下，嗯？」

「好啊。」這回葉雙雙倒是沒有拒絕，手掌一拍桌面，一整塊牛排頓時飛到半空，她迅速舉起餐刀在空中刷刷刷幾下，轉眼間牛排變成牛肉片，像雪花一樣落在盤子上，整齊乾脆，薄如蟬翼。

她驕傲地放下餐刀，目光轉向顧流軒，一副趕緊誇我吧的神情。

顧流軒頓時失笑，用叉子叉起一片牛肉，驚訝道：「看不出來雙雙的刀功居然這麼好。」

蕭瀟抹了一把冷汗，順帶著踢了某人一腳，臉上露出假惺惺的笑容：「呵呵，我們家雙雙從小就愛做家務，煮飯做菜更是水平一流，不知道有多少人做夢都想吃到她做的菜呢呵呵呵。」

葉雙雙翻了一個白眼，心裡為蕭瀟小姐的厚顏無恥感到丟人。這麼蠢的謊話都說得出來，是誰一直在控訴她一進廚房就得發生第三次世界大戰的。

折騰了半天，三人總算安靜下來吃飯了。可惜沒過多久，鄰桌一對情侶就發生騷動，吵著吵著兩人居然扭打起來，幾名保安聞訊而來，費了半天功夫都無法勸說兩人。而那男子明顯是個練家子，打完了情人還打算對保安動手。

葉雙雙與蕭瀟對視一眼，後者立即用眼神警告她不要多管閑事，然後說道：「這裡太亂了，我們還是換個地方吧。」

顧流軒點點頭，對旁邊的騷動視若無睹，轉身就要離開。蕭瀟連忙拉住葉雙雙胳膊，強制把她拉開。旁邊又發出一陣瓷器碎裂聲音，葉雙雙雙眼一眯，危險的殺氣頓時瀰漫而出。

蕭瀟一看就不對勁了：「別啊，今天好歹是相親，你要行俠仗義改天行不？」

「那男人出軌了。」葉雙雙語氣有點冷。

「那又怎麼樣？」蕭瀟明顯還沒有發現問題。

「被打的那人是他老婆，發現出軌后，那女的找小三算賬，被渣男叫來這裡談判，實則教訓原配。」

「然後？」為毛有種不好的預感。

葉雙雙壘起袖子，轉身就加入了戰場，洶洶的殺氣令周圍人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不到須臾，那個動手打人的渣男就被葉雙雙踩在腳底下，狠狠地……踩臉……

「我他媽讓你劈腿，讓你出軌，讓你打女人……姑奶奶今天就讓你斷子絕孫！」某個魔煞附身的女俠怒髮衝冠。

雙雙啊，你這是遷怒，赤果果的遷怒啊！

「呵呵，沒想到雙雙這麼英勇，好棒啊。」顧流軒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呵呵你妹啊，雙雙好歹是你的相親對象，你至少表現出驚恐一點好么？沒準以後被揍的那個人就是你。話說雙雙這個妮子究竟是有多麼痛恨男人啊！

那個被葉雙雙踩在腳底下的男人不斷求救，嚎哭大叫：「纖纖救我，纖纖我再也不敢了，快放了我吧。」

恰好這時，西餐廳的玻璃門從外面打開，一個人影走進來，高大的陰影頓時覆蓋在那男人身上。奇怪的是那男子一看到來人，立即就像看到曙光一樣大喊起來：「程哥，救我，快救救我啊程哥！」

喲，居然還有救兵！

葉雙雙氣不打一處來，連日來從向成安那裡傳來的怨氣啥時間暴漲，惡狠狠抬頭望向來人。

西裝革履，衣冠楚楚，身後的陽光從他周身散開，光華奪目的陽光下，挺拔頎長的男人黑著一張臉，劍眉黑眸，俊氣逼人……我靠，怎麼這相貌描述有點熟悉啊！

葉雙雙第一眼，覺得這人長得還不賴，雖然黑著一張臉，但該帥的地方一點兒也不含糊。

第二眼，覺得這帥哥莫名其妙的眼熟，好像前不久才見過。

第三眼，終於天殺的想起來——比如跟向成安分手那天，在馬路上被她痛罵一頓的男人，比如，那輛被她糟蹋得不明不白的勞斯萊斯。

這劇情發展，略帶坑爹啊。

程墨第一眼就看到了葉雙雙，當然，或許葉雙雙已經不記得他，但他卻是一眼就認出她，但他相信，只要他稍微挑明一下，對方一定會想起來。

一想到這個暴力女人就是接下來要迎娶回家的未婚妻，程墨心裡忽然生出一絲酣暢痛快，踏破鐵鞋無覓處，總算逮到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臭丫頭。

「你，你……」說不吃驚是騙人的，葉雙雙見鬼了一樣瞪大眼睛。

程墨嘴角一勾，似乎很滿意葉雙雙的反應，心裡估摸著葉雙雙大概沒把他忘得徹底，正欣慰之餘，就聽到她大叫起來：「我靠，又來了一個幫手，老娘見一個打一個，見十個打十個！」

程墨黑線。

犀利的目光漸漸往下，最後落在狼狽的季隆身上，後者趕緊抓住救命稻草：「程哥救我。」

「葉雙雙，放了他。」程墨冷聲說道。

葉雙雙差點怒火攻心，完全沒注意到對方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你以為你是誰啊，說讓我放了他就放了？」

「沒錯，放了他。」程墨看著她，漆黑的目光看不出任何感情，兩人眼睛一對上，一陣電光雷鳴。

「我要是不放呢？」

「我特意從德國運來的防禦玻璃，以及從英國空運過來的油漆，一共是——」

「明白了，我這就放了他！」

「程哥。」季隆齜牙咧嘴從地上爬起來，三兩步跑到程墨身後，剛剛儼然敗家之犬的他在見到程墨后，立即恢復了以往囂張個性，顧不得連腰都彎不起來，就向葉雙雙大放厥詞：「臭女人，今天爺不給你點臉色看看，你就不知道花兒為什麼這樣紅！」

然後又可憐兮兮向救世主打小報告：「程哥，你可一定要為我報仇。」

「滾！」程墨看都沒看他一眼。

季隆以為自己聽錯了，歪著嘴巴再問一遍，可惜得到的還是那個字。他頓時來氣了：「程哥，怎麼說我媽也是你舅媽，你就這麼看著兄弟受難冷眼旁觀啊？」

程墨斜眼看著他，眸底深處掩飾不住的厭惡和不耐：「不要再讓我廢話，還嫌不夠難看嗎？趕緊帶著你的人滾！」

他說話聲音不大，但中氣十足，那種森寒的氣勢一下子逼迫下來，饒是季隆在氣頭上也不敢多說半句，雖然程墨是他表哥，但他從小最怕的也是這位表哥了。

直到季隆帶著他老婆不情不願離開餐廳后，程墨方才對葉雙雙沉聲說道：「我有話有單獨對你說。」

單獨？不會要她賠償損壞車窗的錢吧？葉雙雙暗自捏了一把汗，琢磨這個月還剩下多少生活費，再不行死皮賴臉跟蕭瀟借點吧。

蕭瀟被她灼熱的目光看得心頭直跳：「你們聊你們的，我帶這小子去那邊。」說完也不等葉雙雙回答，立馬就拉著顧流軒腳底抹油走人也。雙雙啊，不是姐不仗義，而是惹不起啊。

誰能知道程墨居然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呢，要是讓他知道自己的未婚妻在跟別的男人相親，後果簡直不堪設想。我只能幫你到這兒了，夥計！

程墨徑自找了一個靠窗的位置坐下，葉雙雙尾隨著到對面位置，剛坐下來第一句話就是：「我先說明，太貴的賠償我支付不起，況且那天要不是你開車不看路，我也不至於撞壞你的玻璃，說起來我還沒向你索取精神損失費呢。」

「葉小姐真是貴人多忘事，難道您忘記當天過馬路時顯示的是紅燈，您一個行人不顧國家交通法則闖紅燈，差點發生車禍，這一切都怪我咯？」

這回，葉雙雙卻是注意到了他的稱謂，驚訝道：「你認識我？」

程墨端正了坐姿，順手整理好衣襟，舉手投足見耀眼地令人睜不開眼睛，而他接下來的一句話，才真正讓葉雙雙感受到來自地獄的呼喚。

「我叫程墨，按照關係來說，我是你的未婚夫，所以沒道理會連未婚妻的名字都不認識。」

久久的沉默。

葉雙雙張大嘴巴，震驚的程度不亞於被雷劈了一般，短短一句話花了很長時間才消化掉。

她眨了眨眼睛：「你就是那個在葉家宴會上向我求婚的男人？」

「沒錯。」

「理由？」她狐疑問道：「我們根本不認識，就算因為那次事故見過發生過一點矛盾，但我們之間應該沒有什麼深仇大恨吧？」

程墨微微蹙眉：「求婚跟深仇大恨有什麼關係？」

「沒關係你他媽還跟我求婚！」葉雙雙齜牙咧嘴，面孔扭曲成一個惡狠狠的表情：「不就是一輛破車的玻璃窗，賠錢就賠錢，你好端端求什麼婚。我現在就把錢還給你，你立刻、馬上給我取消婚約。」

開什麼玩笑，別說她根本不會答應那個莫名其妙的婚約，就算答應，對象也不該是面前這個腹黑毒心腸的臭男人。

相比她的氣憤，程墨同樣好不到哪裡去，只是他善於掩飾自己的表情，所以仍舊擺著一副撲克臉。

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敢這麼光明正大拒絕他求婚的女人，不，從來就沒有女人能夠拒絕到他的求婚。追求他的女人不計其數，可他一來沒興趣二來沒心情，所以從未給過她們任何機會，更別說當眾求婚。這次礙於老爺子的逼迫，不得不才向這個女人求婚。換做識相的，感恩戴德的接受他的求婚，好好回去準備當準新娘也就罷了，偏偏沒料到是不知死活的女人。

暴力、粗魯、沒教養！

這是他對葉雙雙再一次的評價。

一張信用卡無聲無息丟在葉雙雙面前，對面傳來程墨凜冽森寒的音調：「我決定的事情從不更改，婚禮定在下個月初二。」

說完這些話，他一刻都不想停留，留下一張無限透支的信用卡后，直接轉身離開。

取消婚約？笑話，他程墨做的決定什麼時候動搖過，別說是結婚，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他也要綁著她去。

程墨離開后，葉雙雙還陷在恍惚當中，這半個多小時發生的事情足夠顛覆她的三觀。

直至一道令人嘔吐的聲音在旁邊響起，她才回過神來。偏頭就看到這輩子最不想見到的人——秦語嫣挽著向成安的胳膊，兩人膩歪在一起卿卿我我，正好路過她的座位旁，秦語嫣第一個看到她，不僅掩口失聲叫起來：「雙雙。」

向成安也看到她，臉色霎時間難看起來，挽著秦語嫣的手卻沒有放開，似乎更加親密的摟上幾分，活像葉雙雙強搶民女似的。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對於這對狗男女，葉雙雙自然不會有好表情，尤其看到向成安那副緊張模樣，更是恨得牙痒痒。心裡的傷口漸漸擴大，差點忍不住就要動手收拾這對狗男女。

然，秦語嫣倒跟沒事人似的，親密地抱住向成安，溫柔婉約的笑道：「雙雙，沒想到會在這裡碰見你誒。怎麼，你還是一個人單過嗎？我說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該找個男朋友，不然吃個飯都孤零零的，要不過兩天帶你去聯誼，我想重口味的男人還是有的，你也不用太擔心。」

眼看著秦語嫣水蛇腰扭得快折斷，血盆大口盡說些帶刺的話來，葉雙雙反而冷靜下來，以最快的時間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向成安看了她一眼，笑道：「我覺得語兒說得沒錯，恰好我們接下來要去一個大型party，你也一起去吧，不然你這條件可不好找……」

見他們兩人一句接一句，葉雙雙卻已經不再生氣，甚至連一點情緒都沒有，輕輕將桌子上的信用卡撿起來說道：「感謝兩位好意，這張卡是我未婚夫拿給我置辦婚禮事宜的，下個月初二是我們的婚禮，如果二位到時候還能狼狽為奸的話，不妨可以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哦對了，重口味的男人不常見，新鮮的是居然有人會喜歡重口味的破鞋，真教人意外。」

「葉雙雙，你——」向成安臉色驟黑，沉著臉冷酷相對。

秦語嫣連忙拉住他，溫言勸他，內容卻惡毒到一定程度：「大概是被你甩了之後隨便找的歪瓜裂棗的，成安，我們不跟她廢話了，趕緊吃晚飯，等會兒還要去約會呢。」然後轉過頭來皮笑肉不笑：「雙雙，很期待你的婚禮哦，希望到時在婚宴上不要讓我們失望。」

等蕭瀟帶著殺氣衝過來時，向成安已經摟著秦語嫣離去。蕭瀟本欲追上去，被葉雙雙攔了下來。

「不是說好見一次打一次見十次讓他們斷子絕孫么？」

葉雙雙搖頭，無可奈何：「算了吧。」

蕭瀟滿腹怒氣頓時漏氣，跟吃了蒼蠅似的：「不是吧，你真原諒那對狗男女了？」

「他們再與我無關，談不上原諒之說。」

蕭瀟本來還想追問她跟程墨的事情，但多年來的默契讓她最終什麼都沒問，只是拍了拍雙雙的肩膀：「流軒那小子剛剛有事出去了，我也要回武館，你一個人注意安全。」

葉雙雙一個人走回公寓。

華燈初上，街道兩邊渲染著淡淡的橘紅色光芒，斑駁的樹影穿過光芒，跟地面上的人影互相糾纏。一陣微風吹來，髮絲揚起的瞬間，也令人感到一絲寒意。

今天見到向成安和秦語嫣后，她出乎意料地冷靜。葉雙雙一路上都在想，當初她為什麼會喜歡上向成安呢？

四年前，當她渾身浴血從黃泉路上把小命搶回來后，睜開眼睛，第一個看到的就是向成安的臉。

帥氣，風采斐然。

那個時候的向成安，無疑是她在醒來之後，看到的最令人感動的人。無疑是向成安救下了她，並且一直守在病床前，等待她的蘇醒。

沒有懸念的，她愛上了向成安，除了感恩之外，還有那醒來時四眼相對的悸動。在那個孤零零的日子裡，她因為有了向成安而感激自己生命的復甦。也無數次告慰自己，活著真好，能夠遇到深愛的人，真好。

可惜這一切美好的夢想因為向成安出軌而破滅，她無數次想不明白，當年那個不顧自己生命危險把她救下來的男人，為什麼會背叛，為什麼會出軌？

直到今天，她才終於想清楚了，向成安，早已不是那個向成安，現在的他陌生地連自己都不認識，或者自己從來就沒有正確認識過他，原來的一切不過是自己一廂情願。而且說起來，當初還多虧他把自己救下來，這條命，終究是欠他的。

既然如此，什麼恩恩怨怨從此一筆勾銷，她不會再去找他們的麻煩，而向成安，也從此在心底深處抹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