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回 面見商震（二）

趙小亭穿著一身威武的飛行服從02號直升機上跳了下來。接著，三十個手持突擊步槍，威風凜凜的南征軍士兵從直升機上蹦了下來，迅速地向旁邊散去，為後面的直升機降落擔任警戒。

商震趕緊領著一幫軍官迎了上去，他緊緊地握住了趙小亭的手說：「我是32軍軍長商震。歡迎你啊，韓行司令。我代表32軍，向韓司令表示熱烈的歡迎！大家歡迎啦——」

全體32軍軍官向趙小亭敬禮，並隨後一齊鼓掌歡迎。

握完了手后，趙小亭對商震打了個軍禮說：「對不起，商軍長，我是直升機編隊的02號駕駛員趙小停，你弄錯了，我們的司令還在後邊。」

商震尷尬地笑了笑：「沒什麼，沒什麼，反正你是南征軍的，這沒錯吧！」

隨後的11架直升機開始一架一架的降落。

張小三領著警衛連從直升機上下來了，警衛連的士兵下來后，迅速地往旁邊散去，為韓行司令護駕。

商震領著一幫軍官朝著張小三就一溜小跑地跑過去了。他見了張小三，緊緊地拉著張小三的手說：「韓行司令啊，你可來了，我們32軍盼望你多時了。全體注意，敬禮——」

商震率先對張小三一個標準的軍禮。連軍長都這樣了，那些隨從的軍官哪敢大不敬呀，也是「刷——」地一下，向張小三一個標準的軍禮。

張小三哪裡受過這樣的大禮呀，也是向著商震來了一個標準的軍禮。敬完禮畢才說：「報告商震軍長，我是南征軍警衛連連長張小三，我們的韓行司令，那才是呢——」

他指了指後面的韓行。

商震見了真正的韓行，有些驚訝了，這是韓行嗎？長得有些柔弱的樣子，說句不好聽的話，還有些油頭粉面，根本就不像個軍人，身子骨軟不拉塌的，並沒有真正軍人那種雄赳赳、氣昂昂的樣子。

為了怕再誤會，商震沒有和韓行握手，而是問：「你是韓行司令嗎?」

韓行趕緊給商震敬了一個並不標準的軍禮說：「報告32軍商震軍長，南征軍司令韓行向您報到。」

可商震覺得，怎麼看怎麼覺得韓行不像個南征軍的司令啊，離著南征軍的司令好像還差著一段距離。可既然人家承認了，也只得說：「32軍全體注意，向南征軍韓行司令，敬禮——」

「刷——」地一下，32軍全體將士，向著韓行第三次行起了標準的軍禮。

兩人這才拉著手寒暄幾句。

韓行看到商震五十來歲的年紀，個子不高，又黑又胖，但長是卻是十分的結實，這是多年戎馬生涯錘打過的結果。他大眼睛，腫眼泡，濃眉毛，厚厚的嘴唇上有一圈濃密的唇髭。

按照當時的年齡來說，這已經是自己的長輩了。

韓行緊緊地拉著他的手說：「商軍長，你這把年紀了，還帶領著32軍南征北戰，確實不容易啊！我能叫你一聲大爺嗎？」

商震也是挺風趣地，對韓行說：「你別叫我大爺了，我叫你大爺吧？」

韓行覺得這句話不順耳，趕緊抱歉地說：「是不是我話說錯了，確實沒有嫌你老的意思啊！我是說，你這把年紀了，確實是我的長輩。再說，你戎馬一生，戰功卓著，在軍事上也是我的長輩呀！」

商震也趕緊說：「我叫你大爺，也是應該的啊。武漢大會戰，你南征軍打的仗比我都全，大別山堅守戰，田家鎮戰役，萬家嶺戰役，你們都參加了。南昌保衛戰，你們痛殲了日本的戰車集團，重創了日軍的重炮集團，要不是你們，後果不堪設想。你們真是屢立戰功，成績輝煌啊。

這次我32軍奉命反攻高安，可反攻得有反攻的本錢啊？我們沒有幾門重炮，而且炮彈奇缺，重機槍、輕機槍，步槍、手**，真是輕武器比日軍差得也不少。真是叭狗子攆兔子，要跑沒跑，要咬沒咬。你們來了，又是天降神兵，我不叫你大爺叫你什麼，你是我們32軍的大爺呀……」

商震這一席話，倒說得韓行沒了話說。白白落了一個大爺的名聲。

要是在後世，這個人不怎麼樣，別人就會戳著他的脊梁骨說，「這真是個大爺啊！」

商震握著韓行的手，一個勁的白話，就和怕韓行跑了似的。韓行也算是巧嘴，不過在商震的面前，倒是沒有了說話的機會。

韓行只得對張非發出了命令：「給劉致遠說，安全到達，並請速速安排後續部隊，到這裡集合。」

張非答應一聲，迅速率領著直升機編隊返航。

韓行對張小三說：「速速劃定地方，給後續部隊做好準備。」

張小三安排吳小明去干這個事了，自己卻不敢離開韓行半步。畢竟這是生地方，陌生部隊，要是韓行出了問題，就是10個腦袋也賠不起啊！

這裡離著32軍的司令部並不遠，商震把韓行的手一直拉著，拉到了自己的司令部里，鑽進了一座軍用帳篷里。

張小三唯恐韓行有失，也跟著鑽了進去。帳篷里還有一些商震的衛兵和勤務兵。

商震進了帳篷里就對勤務兵喊著：「時間也不早了，韓司令也餓了，快點兒，快點兒，弄些好點兒的飯過來。」

勤務兵答應一聲，趕緊弄飯去了。

商震看著帳篷里還有不少的衛兵和參謀就心煩，攆他們說：「都快出去吧，出去吧，我和韓司令拉家常哩，你們在這裡多不方便。」

參謀臨出去的時候，商震又給他下了一道命令：「給這些南征軍的弟兄們，做最好的夜餐。把咱的那些老底子，統統的拿出來。」

參謀和衛兵都攆出去了，屋裡只剩下了韓行和商震，再就是張小三了。

韓行看著張小三有些不順眼，對張小三說：「張連長你也出去吧！」

張小三隻好無可奈何地出去了。但在他守在帳篷外，也是支起耳朵，在聽著帳篷里的動靜，仍怕帳篷里有什麼意我。

不一會兒，勤務兵上來了酒菜。酒菜的話因為戰事緊張，也沒有炒菜，只是一些罐頭之類，大部分還是繳獲日軍的罐頭，但這也是相當不錯的了。

商震從床頭后摸起了一瓶金獎白蘭地說：「這是朋友從外國捎來的一瓶酒，一般人不會讓他喝的，二般的才會讓他喝。」

「一班的不喝，二班的喝，那還不是差不多嗎！」對於這個金獎白蘭地，韓行認為沒有什麼喝頭，苦不拉及的，還不如中國酒好喝。

韓行搖了搖頭說：「這酒喝不慣，還是來點兒中國的吧！」

商震又從床後頭摸出了一瓶貴州茅台和山西汾酒說：「你願意喝哪個，自己選。」

韓行說：「還是貴州茅台吧，這酒喝著綿軟。」

好酒好菜有了，兩個人吃著喝著拉著，商震有些不拉正事，問起了韓行的家庭啊，有女朋友了沒有，兄弟幾個，就是不拉軍事。韓行有些忍不住了，問：「商軍長啊，你還是說說目前的軍事吧，這個高安怎麼打?」

商震擺了擺手說：「我們當司令的，還給他操那些心幹什麼！能把大事解決就不錯啦。留著那些參謀、師長、團長的幹什麼，他們才是指揮打仗的。」

韓行聽著這些話好生奇怪，當一把的不操心攻打高安的事情，那還操心什麼事？韓行問：「何謂大事？何謂大事的解決？」

商震端起了一杯酒，敬了韓行一個，然後笑著說：「目前，日軍據守高安，我最擔心的是他們的航空兵和炮兵，你南征軍來了，我還怕什麼。只要伺候好你們這些大爺，我就沒心煩啦。」

又一個「大爺」叫出來了，韓行聽著有些刺耳。真是酒無好酒，宴無好宴，這個大爺真不是這麼好當的。這個聰明的商震，其實是給自己派了任務啦！那就是對付日軍的航空兵和炮兵。

「張小三，」韓行大吼一聲。

「到！」張小三慌忙地跑進了帳篷里，他的嘴裡還沒有閑著，正嚼著一根雞腿。因為商震早給32軍後勤下了命令，那就是用最好的伙食招待這些南征軍的將士們。

「侯大山來了沒有，如果來了，就叫來速來見我。」

張小三大喊一聲：「是！」趕緊去執行命令去了。

不一會兒，侯大山跑了進來，打了一個敬禮，然後說：「韓司令有什麼指示，請講。」直升機編隊的效率很高，侯大山的炮兵團已經差不多全給運過來了。

韓行命令他說：「在高安縣城外，錦江西側布置炮兵陣地，戰鬥開始后，至於怎樣消滅日軍的炮兵陣地，怎樣掩護步兵進攻，我就不用再說了吧！」

韓行也學起了商震，那就是司令只是管大事的。我把炮兵給你運過來了，至於炮兵怎樣作戰，那是你團長的事情。

侯大山打了一個敬禮，說：「報告韓司令，我明白了，準備進攻高安，構築炮兵陣地，具體的作戰小事情，你就甭管了。」

說完，他執行命令去了。

商震對韓行笑了笑，說道：「這就對了，這就叫分工不同，各司其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