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七十六章 復活自己
衛真氣的大笑起來,雲休趴在馬背上默然無語,自己也不是蠢豬,怎麼會當真一人前來南國,卻毫無後著呢。
越國和周國伏擊南國確實是自己計劃的,可是楚離歌怎麼會出現在這裡呢?他的毒解了么?這才幾天就能下床了?雲休滿腦子邊混論著邊擔心楚離歌的情況,忽略了衛真正等著自己回答問題。
雲休沒有出聲,衛真發起瘋來,馬鞭一揚就抽在了雲休的腿上,那狠辣的一鞭子打的雲休耳朵一懵,眼前瞬間漆黑了,就這樣疾馳了許久,到了一個小山坡的邊緣平台上,衛真把雲休扔下了馬。
「你這個瘋子!」雲休看著被抽出血痕的小腿,覺得火辣辣的疼,衛真無所謂的笑笑,「我是瘋了,瘋了四百年了!」
雲休一點也不驚訝,衛真除了臉變白了,沒有絲毫變化,看見雲休毫無震驚的神色,衛真反而更開心,「果然,楚后還是與眾不同,選你還是對的。」
「你要幹什麼?」雲休下意識的覺得危險正在靠近。
衛真從懷中拿出放著鮫珠的錦盒,把四枚鮫珠拿出來,分別放置在四個點上,而這四個點正是圍繞著雲休的,好像把雲休包圍起來了,最後衛真自己站在雲休的對立面把覆蓋在地上的雜草抹去。
雲休覺得這個形式有點眼熟,想起在楚國的那個祈福儀式,趕緊把自己身下的雜草也抹去,果然發現底下刻著奇奇怪怪的符號和文字。
「你發現了。」衛真看著雲休眼神變化,變成了一種狂喜,他尖銳的說道,「你認識清虛吧,他老早就發現你了,你是他認定的人,只有你的血才能喚醒真正天子的血脈。」
清虛?雲休還記得那時候在賢妃的寢殿里,清虛莫名其妙給了她一把鑰匙,那鑰匙雲休此刻就帶在身上!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這些東西都是虛妄的,況且清虛已經死了。」雲休不打算再和衛真繞圈子,這個所謂的什麼巫術還是儀式的,都是玄乎其玄的東西,她不敢相信衛真竟然相信這個!
「哼,清虛死了,可是這個陣法這個巫術不會消失,你會看到的,大業將成,一切都要結束了,對於你來說是結束,對於我來說就是嶄新的開始!」衛真狂妄的大笑,快步走向雲休,抽出手中的匕首。
雲休往後挪動,怎奈沒有力氣,只能無力的顫抖,衛真飛快的在雲休的兩邊腳踝各劃了一道長長的傷口,血液順著傷口流出來,浸在地上的紋路上。雲休腳踝無法動彈,又出現了上次祈福儀式上的感覺,全身麻麻的。
衛真把雜草清理乾淨,雲休身下的竟然是一個直徑大約二十步的圓形陣圖,而鮫珠分部在東南西北四個位置,雲休坐在圓心,血液順著紋路流向鮫珠。
「楚后,奇迹馬上就要發生了,你將成為第一個奉獻者,我會永遠記住你的,世人也會永遠記住你的,你應該感到榮幸。」衛真誇張虔誠的在圈外跪下,沖著雲休磕了幾個頭。
「衛真!你以為你做的那些事情,沒有人知道么?!就算你的這些儀式成功了,你還是你,不會有任何改變,你也該清醒了!我的血和這幾枚鮫珠不會有任何作用,你被騙了!」雲休此時只能徹底把衛真逼瘋,想知道這個儀式到底有什麼效果。
「你不相信?我的存在就是一個鐵證,你知道我是誰么,我活了四百年,四百年的歲月,你怎麼會明白呢。」
雲休頓時汗毛都立起來了,「你已經瘋了,你如果再這樣一意孤行下去,你的下場絕不會好過的!」
「不!我會變成更完美的我,我會得到永生,我還會復活我的愛人,我們會在一起,生生世世。」衛真扭曲的臉露出詭異的表情。
「你的愛人?你是說神女?」雲休不解,衛真還有一個死去的愛人?難道不是武敏么?當初不是因為武敏,衛真才背叛自己的么?如今又在說什麼胡話?
「她?她也配?我的愛人死在我手裡,因為她不懂得我的愛,不懂我的付出,所以她死了……不過現在好了,我可以復活她,然後我們一起統治這個天下!」衛真伸出雙臂,擁抱著自己,看樣子在和自己對話。
雲休皺眉,越發聽不懂他的話了,「死人怎麼可能復活呢,你害死了她,你就應該好好懺悔,而不是想著復活她!這是不可能的!」
「不要胡說!她就在這裡,她會聽見你說她的壞話!」衛真做了一個噓的動作,然後指著雲休身下的這片土地和這片小山坡。
「你說你要復活的人就在這裡?」雲休咽了口口水。
「她的身體在這裡,我為她保存著,就等著這一天,四百年了,我一點一點的把她縫合起來,她在我的手下變得更加美麗了,你怎麼能看見呢。」衛真動情的撫摸著自己的身體,好像在模擬縫合人體的狀態。
縫合?這女人是被撕成了碎片?雲休心頭一震惡寒,四百年一點一點的拼湊一具殘缺的屍體,這是多麼變態而扭曲的愛啊。在雲休的印象中,衛真一直是個嚴肅冷酷的人,甚至對待衛林他們都不曾笑過,他竟然有心愛的女人?
突然雲休心中一道白光閃過,四百年前,衛真身邊唯一的女人,被撕成碎片的身體,千刀萬剮的傷痕,雲休冷笑,難道這片小土坡之下,竟然是自己的屍體?!
雲休的上下牙齒都在打顫,血液一點一點的流逝,熱度也一點一點的流逝,全身都變得僵硬起來了,怪不得清虛選中了自己,怪不得!原來真的是前世的債,一點一點的找回來了!若是下面真是前世的自己,那麼這個儀式竟然是要用今生的自己的性命換前世的自己重生?這也太可笑了!
「你不會如意的,就算我死了,她還是一具腐爛的屍體,你得不到你想要的!」雲休進一步激怒衛真,使出全身力氣伸手想要止住自己腳踝上的傷口,衛真發現雲休的意圖,竟然拿起地上的馬鞭,一鞭子抽在了雲休的手腕處,頓時皮開肉綻,鮮血迸濺,雲休被馬鞭抽倒在地上,痛的幾乎失去知覺。
衛真來到雲休的面前,冷笑道,「不要再做無用的掙扎了,儀式已經開始了,你註定要為我愛的人犧牲了。」
「你愛的人?呵呵,你愛的人早就死了,你也該死了!」雲休塗了一口血在衛真的臉上,衛真一鞭子抽過去,雲休縮著頭卻沒有聽見皮開肉綻的聲音。
衛真看清眼前突然出現的男子,他抓住了馬鞭,站在雲休的身前,後面跟著一群暗衛,衛真並未慌張,他看見楚離歌的異瞳和絕美的容貌,雖然一路奔波,楚離歌看上去也很疲憊,可是那眼睛,絕不會錯,衛真馬上就知道他是誰了,「楚離歌。」
雲休抬起頭,在看見楚離歌的那瞬間,一切強硬的外衣都破碎了,眼淚也嘩啦啦的流了下來,她委屈的喚道,「離歌……」
「我來了,不要害怕。」楚離歌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罩在雲休的身上,「坐在一邊等我一會。」
「等一下,這地上刻著一個陣法,我的腳不能動。」雲休裹著外套,聞著屬於楚離歌的味道,覺得溫暖又窩心,可是此時的狀況著實緊張,雲休的神經還是突突的跳著。
「又是這鬼東西!」楚離歌暗罵,提起劍指著衛真,「你馬上把這鬼東西停下來,我留你一具全屍!」
衛真毫不在乎的笑笑,指著雲休說道,「哼,沒有辦法可以停下來,除非她死!」
「我這就讓你死!」楚離歌提著劍就刺了過去,可是衛真當年身為第一暗衛,功夫也是不差的,一時之間竟然能與楚離歌打個平手,楚離歌毒性剛解,運功也不能持久,漸漸的就有些力不從心,步伐和招式都慢了下來,眼看衛真的馬鞭就要卷上楚離歌的脖頸,雲休心急這下大喊道,「衛真!」
兩人都停了下來,楚離歌倒在地上吐出一口黑血,看樣子是傷了根本,而衛真則是被雲休的這一句震驚到不能動作。
「你叫我什麼?」衛真還是難以行動,可是此時楚離歌也好不到哪裡去,雲休握著楚離歌的手,正視衛真道,「衛真,你是衛真吧。」
「你從哪裡知道我這個名字?四百年了,還沒有人知道我的真名!你從哪裡聽說的!說!」衛真提起馬鞭指著雲休,整張臉都漲紅了,好像雲休觸碰到了什麼不能觸碰的禁忌,衛真爆發了。
「是我給你起的這個名字,不是么,衛真,你忘了誰,也不能忘了我啊。」雲休冷笑這回答,卻震得衛真和楚離歌都是一驚。雲休不敢看楚離歌的表情,只是堅定的看著衛真。
「你知道你在說什麼,不可能……你死了!你死了!」衛真果然失控,他甩了馬鞭,瘋狂的用指甲挖著地上的泥土。
趁著衛真失控的瞬間,雲休從懷裡拿出鑰匙,塞進楚離歌的手中,輕聲說道,「找個相匹配的孔,把它插進去,把鮫珠取走,應該就可以停下來了。」
楚離歌失神的望著雲休,雲休不忍多說,拍了拍他的手,淡笑道,「想我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