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嫁給我
天色漸暗,此處地處半山,正好可以看到那絢麗的餘暉最後一次將天際照亮,斜斜的赤色光芒照映在嫩綠色的草地上,將擁抱在一起的兩人擁抱。
「清晨的鮮花,傍晚的夕陽,真美好。」
「還有……」
「不告訴你。」
「你說不說,不說我揍你!」
她一翻身,騎上他肚子。
奕輕宸做出一副死皮賴臉的模樣,抱著她直撓痒痒,「你揍我吧,求你揍我!」
楚喬被撓到笑得停不下來,一面笑一面不停求饒:「我錯……錯了……」
「錯了?」
她忙將腦袋點得跟雞啄米似的,「錯了,真錯了。」
「既然你錯了,那你說我到底該怎麼懲罰你?」
「你告訴我還有什麼,隨便你懲罰。」
奕輕宸摟著她往鋪開的防潮墊上一躺,「我要睡一會兒,等我睡醒再告訴你還有什麼。」
楚喬以為他只是說說而已,可是一轉頭,他真的就睡著了。
「奕輕宸。」
她低聲喚了他兩聲,回應她的卻只有傍晚微涼的晚風。
修長的手指輕輕從他安靜而乾淨的睡顏撫過,他的睫毛很長,又濃又密像兩扇驕傲的蝶翼微微卷翹著,精緻而英挺的鼻子下是一張形狀優美的薄唇,小麥色的肌膚光潔而細膩,靜躺在那兒時就好似一副完美的油畫。
幾個月前在秦衍和秦沫沫的婚禮上。她曾經跟他說過,會在他下一個生日跟他舉行婚禮,而此時距離他的下一個生日還有九天。
三天後奕輕宸將會去英國參加爺爺的生日,來回需要五天,即使他能趕回來,也是在生日當天了,也就是說,今年,恐怕他們是不能舉行婚禮了。
一想到這兒。楚喬的心裡便莫名有些煩躁。
到現在,是真的就非他不可了,明明已經領證,可還是會會迫不及待的想要在他的國家正式的再嫁給他,想要他牽著她的手在牧師的祝福下,步入婚姻的殿堂。
還記得一個月前她曾跟他提起過這件事,他說他會安排,然後就沒了下文。
如果能夠清楚直白的感受到他強烈的愛,這會兒她恐怕真的會懷疑奕輕宸是不打算娶她了。
可能是最近事情實在太多。他無暇顧及吧。
楚喬輕輕的嘆了口氣,默默的在心裡安慰自己道。
夜幕猶如一層沉悶的黑色霧霾,緩緩將周圍籠罩,直到驅逐了天際線上那最後一絲光亮,那些入夢前停留在腦海中的千奇百怪的困惑便從思緒轉變成夢境中糾結的線索。
奕輕宸這一覺睡得亢長,他醒來時楚喬已經睡去,嬌小的身子緊緊的縮在他懷抱中,彷彿一個無措的嬰兒,精緻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夢裡有什麼不踏實的事情在困擾著她。
他伸手輕輕撫平她的眉頭,看了看腕上的表,低聲將她喚醒。
「嗯?怎麼了?」
她眯瞪著惺忪的睡眼不願睜開。
「你期待的「還有」……」
楚喬立馬從地上坐了起來,忙道:「在哪兒?」
奕輕宸笑著從一旁的背包中取來一些食物在餐布上擺放整齊,「先吃點,待會兒你就能看到『還有』。」
「居然還有紅酒……我剛才怎麼沒看到?」
她不敢置信的舉起高腳杯,輕抿了一口。
「因為我是你的哆啦A夢,所以你想要什麼我都能給你變出來。」
「你就吹吧。」
雖是不信他的話,然而楚喬的心情卻因為他突然準備好的這份尚算精緻的晚餐而變得心情大好。
兩人就著美酒佳肴,圍坐在篝火旁,山風呼呼作響,熟悉的溫度經由他的掌心緩緩傳遞至她心間,溫暖得幾乎要將人融化。
「今晚的天空特別漂亮,星星好多好亮!」
「嗯,今晚也別漂亮。」
他忽然轉過身,凝視著她。
「老婆……」
一顆璀璨的星拖著長長的金色軌跡從那看似觸手可及的天際快速的滑過,緊接著是第二顆,第三顆……
「流星!居然有流星!」
楚喬驀地捧住他的手,欣喜道。
絕美的面龐上略顯孩子氣的笑意能將這周圍的一切傳染。
逐漸的,一顆顆的流星終於彙集成一場盛大壯觀的流星雨,將整片天空點綴得閃閃發亮,從天的源頭滑落至心的盡頭……
「老婆!」
楚喬收回眸,身旁的男人忽然走至她面前,單膝跪下,一枚精美的鑽石戒指在交織的流星雨下閃爍著炫目的光芒。
她不敢置信的捂住嘴巴,靈動的雙眸微微有些濕潤。
還以為在這樣動蕩的情況下,他會暫時將這件事擱下,原來,他一直都記得。
「嫁給我。」
沒有任何多餘的語言,在求婚時他毅然放棄了詩人的特質,情到深處樸實無華方顯真摯,因為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將他想要表達的意思完整的形成語言,他深情的眼神便是最一生最好的誓言。
白皙修長的手指細細的摩挲著那枚獨特的鑽石戒指,楚喬傻傻的站著,又是哭又是笑。
當那枚鑽石戒指被緩緩套入她右手無名指時,他們的心終於圓滿了。
「這輩子,在一起,下輩子,我找你。」
她反覆的呢喃著他說的話,溫熱的淚暖了這夜晚的風。
「我陪你,我等你。」
深情的吻彷彿印記,永遠烙刻在她光潔的額頭。
他說:「還有一句,我愛你。」
緊緊相擁的兩人,是流星雨見證了的時間的永恆。
從天盡頭到山盡頭,直到流星雨盡。直到深情灌溉了荒漠,長出亘古綿長的繁華。
我陪你看盡日落日出,陪你接受風的洗禮雨的印記,然後我們結婚吧。
「這是我們在一起的最後三個單身夜,沙漏已經進行倒計時,八天後你將會成為AndreStuart明媒正娶的妻子。」
奕輕宸細細的吻著她的手指,她溫柔的笑在他眼裡開出了花。
「我以為……」
「噓……」他伸手堵住她唇,「沒有以為,從你告訴我開始,這件事就烙在了我腦子裡,每一天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數過來的。」
「傻瓜。」
風漸大,吹得周圍的植物枝葉沙沙作響。
「沙沙……」
「沙沙……」
然後越來越響。
「有野獸嗎?」
楚喬嚇得屏住了呼吸,貼在他耳畔儘可能壓低嗓音道。
奕輕宸搖搖頭,銳利的眸冷冷的注視著聲音傳來的方向。
他忽然面色一凝,摟著楚喬快速的滾入一旁的芒草叢中,驀地捂住她的嘴,從口袋裡掏出一把槍。
楚喬驚駭的盯著他手中的拿把槍。隔著茂密的時不時望一眼外面的環境。
沒一會兒,從剛才發出聲音的地方突然鑽出七八個人來,皆是一身黑色西裝,他們手中那一色的銀色槍支在皎潔的月光下泛著肅殺的冷光。
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腦海中驀地浮現老斯圖亞特那張優雅到極致的臉來。
楚喬一動不動的窩在奕輕宸懷中,他的呼吸極為清淺,幾不可聞,那幽深的黑眸彷彿兩隻深不見底的漩渦能夠將人的靈魂吞噬,至始至終唇角一直噙著一抹玩味兒的笑意。
毫無疑問,這更加確定了她心中的推測,這些人都是老斯圖亞特派來的。
果然爺孫倆一直樂此不疲的玩著幹掉彼此的遊戲,不知道是任性還是吃飽了撐的。
就在她決定將腦袋埋得更低一點兒的時候,回眸間竟驚恐的發現在距離奕輕宸胳膊的不遠處,一條差不多嬰兒手臂粗細的花斑蛇正在緩緩朝他們游來,陰森的蛇眼死死的盯著他們,火紅的信子正「嘶嘶」往外吐著。
而此時,奕輕宸顯然也已經注意到了這條已經弓起腦袋做進攻狀的蛇,他微微板起身子。似乎是在琢磨怎麼才能趕在這條蛇發起進攻前將它幹掉。
這條蛇,就在他左手側大約一米不到的位置,而他的左手而因為抱著楚喬而被壓在了她甚至下,雖然他的右手內握著一把槍,但是他的懷裡卻還壓著一個人,而且蛇的距離太近,他很難保證在他的槍對準它腦袋時它不發起攻擊。
根據這條蛇尾部發出的「沙沙」聲,很明顯就能推斷出這是一條響尾蛇,這種蛇有一個最大的特點。就是在死亡一個小時之內還能對身邊的敵人發起進攻,只要他稍微有一點兒打偏,那麼後果將會是他所無法承受的。
芒草叢外那群人還在到處尋找他們的下落,時不時發出的動靜能暫時將蛇的注意力分散。
「別動。」
楚喬趁機對奕輕宸低聲道。
他們現在身處芒草叢中,任何一點兒輕微的動靜都會牽動身邊的草叢,對眼前的蛇來說,這無疑是巨大的挑釁。
在不能進行正常語言交流的情況下,眼神就成了他們倆唯一的溝通方式,這是非常考驗彼此間默契的。
楚喬掃了那條蛇一眼。又用力的瞪了眼他右手側約摸三米開外的大森林,一下一下的將腦袋點了三次。
奕輕宸搖搖頭,卻被她狠狠瞪了一眼,最終只能妥協的點點頭。
一……
二……
三……
在她第三次點下腦袋的同時,他飛快的抱著她從地上彈了起來,而就在他們發出動靜的一瞬間,那條響尾蛇猛的一敲尾巴,騰空而起!
被奕輕宸摟在懷裡的楚喬上半身借到力,猛地朝那條向他們撲來的響尾蛇踹去一腳,凌厲的側踢帶起「呼呼」的風聲,驀地將那條響尾蛇踹出去好幾米遠,正好落入那幫黑衣人其中一人的懷中。
「啊」
一陣刺耳的慘叫聲驟然響起。
就在那幫人手忙腳亂之際,奕輕宸抱著楚喬快速的往不遠處的大森林躥去。
「放我下來,我跑步可不比你慢,你抱著我很快就會被他們給追上的!」
果然,沒一會兒後面便傳來了不小的動靜。
「別擔心我,我的袖珍槍可一直都揣在上衣口袋裡呢!」
奕輕宸依言,也只能聽從楚喬的話。
剛才她那漂亮的一腳已經徹底將他說服,他的老婆非但能文能武而且還機警過人,如果不是這會兒後面還有一幫子人拿槍追著,他真想將她摟在懷裡好好吻一吻這個奇妙的小女人。
她救了他!
是的,這令他感到不敢置信,她那小小的身子里怎麼就蘊含了這麼強的爆發力,是不是因為他,所以渾身充滿了力量。
他想問問她,迫不及待的想問問她。
楚喬一面跑,一面從口袋裡掏出拿把袖珍槍,哪怕奕輕宸明明可以跑得比她快,卻仍舊死死的守護在她身後。
她咬咬牙,儘可能的加快了速度。
她不可以拖他後腿,尤其是在這樣生死攸關的時候。
「前面是瀑布,距離水潭大約三米!」
她驀地頓住腳步,沖他喊道。
後面的黑衣人越來越近,奕輕宸沒有絲毫猶豫,緊緊將她擁入懷中,逼上眼猛地跳入那水潭中。小瀑布雖然距離不長,但水勢卻大得驚人,很快就將兩人衝到了水底,順著湍急的河水朝下游漂去。
等那群黑衣人趕到瀑布旁時,水面上哪兒還有半分奕輕宸和楚喬的影子。
等到兩人被河水衝到一處較為開闊的地方,水勢也終於和緩了一些,奕輕宸單手抱住岸邊的一塊大石頭,首先將楚喬推了上去。
「快上來!」
夜間水涼,尤其兩人在河水裡泡了將近半個小時。縱使楚喬身子骨再強這會兒也不免凍得瑟瑟發抖,發青的唇蒼白的臉色無不牽動著奕輕宸的心,一下一下的抽痛得要命。
「我沒事兒。」
她笑著將他拉上岸,「死裡逃生,是上天給予咱們的婚禮最好的禮物,不是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他梗在喉嚨里的,抱歉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
楚喬說的沒錯,這是他們真正意義上的同甘共苦,值得他們以後拿一輩子去回憶。
兩人脫下身上的試衣服擰乾后。也不敢多做停留,繼續朝樹林深處走去,等到走了約摸一個小時后,一直不願休息的楚喬終於也緩下了腳步。
「沒事兒了,這裡距離他們很遠,應該找不到的,我先生把火咱們把身上的濕衣服烤乾,不然待會兒感冒了就麻煩了。」
「嗯。」
這次楚喬終於沒有反對。
奕輕宸怕她累,中途好幾次叫她停下來休息,可是楚喬害怕那些黑衣人再追上來,一直死命的往前跑。
不知道在奕輕宸這兒是怎麼樣的,反正對於楚喬來說求生便是最大的本能,她好不容易熬過了那些孤單痛苦的過往,她的幸福生活絕對不能被人給扼殺在搖籃里!
奕輕宸的身上有防水的打火機,兩人撿了一些柴火,很快就在樹林深處升起一堆小小的篝火,在歷經了生死劫難后,渾身淌著冰涼的河水坐在著溫暖的火堆旁卻是任何人都無法想象的滿足。
奕輕宸快速的將自己的外套烤乾。遞給楚喬,然後又將她脫下來的衣物烤乾后,這才來收拾自己身上的。
「餓了吧,給。」
他說話間從口袋裡取出一塊被壓成泥狀的巧克力遞到她面前,她記得這還是她早上上山前塞進他口袋裡的。
這是他們倆目前唯一的食物了。
「還好啦,我剛才吃了不少,這會兒還不是很餓,你自己吃吧。」而事實上,在經過這麼大一番的運動量尤其又伴隨著死亡的恐懼和河水的冰冷。這會兒坐在這溫暖的火堆旁,飢餓便是她當下唯一的感覺,而且非常強烈。
她這麼個食慾不大的女人都覺得餓,更何況奕輕宸這麼個大男人,女人少吃一頓就當是減肥了,可是她捨不得讓他餓著。
「那就一塊兒餓著好了。」
他笑著將巧克力收回口袋裡,沒有再強迫她去吃,他是了解楚喬的,在這種情況下,她是說什麼都不會去吃這塊巧克力的,至於原因大概跟他一樣。
捨不得對方挨餓。
「你在這裡等我。」
奕輕宸說話間警惕的掃了眼周圍,想了想又覺得不安全,於是將她抱到了一棵樹上,讓她子在那粗壯的樹杈間坐下。
「我很快就回來,他說。」
楚喬笑著點點頭,也沒問他去哪兒,猜測著他大概是要去找食物了,於是叮囑道:「小心點兒。快點回來。」
他應了一聲,走了約摸半個小時后便舉著三枝樹杈走了回來,每枝樹杈上都插著一條清理得乾乾淨淨的魚。
看來釣魚不行,途生捉魚他倒是一把好手兒!
沒等他走進,楚喬已經快速的從樹上爬了下來,正欲伸手去接他手中的魚,卻被他強制摁到一旁坐下。
「做好別動。」
奕輕宸笑了笑,「好。」
他熟練的舉著三枝樹杈擱在火上烤,時不時翻滾幾下,更令楚喬感到驚喜的時,他的口袋裡竟然還隨身攜帶了一隻小小的不鏽鋼罐子,裡面裝著一小把鹽,雖然不多,但是也足夠了。
「這是當兵時養成的習慣,去野外最怕的不是沒有食物,而是沒有鹽。」
「我很開心,雖然沒有鹽也可以吃,但是我會更喜歡有鹽的味道。」
「給。」
他笑著摸了摸她腦袋,這會兒的楚喬又好似變成了一個事事都依賴著他的小姑娘,她那好看的水眸在跳躍的火光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這讓他的心覺得無比滿足。
這麼個衣食住行全要人伺候的高貴得彷彿神明的男人,這會兒卻卷著袖子認真的坐在火堆旁幫她烤魚。
這讓楚喬在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亦覺得欣喜和幸福。
她是記得他那讓人皺眉的煮糊的粥的,印象深刻。
可是這會兒,烤魚的香味兒混合著樹枝的芬芳,那誘人的氣息陣陣鑽入她的鼻腔,引得本就飢餓的她食指大動。
奕輕宸吹了吹手中的魚,遞到她手裡。
「小心燙。」
明明她手裡拿著一條魚。可她還是習慣性的將自己手上的魚肉剃乾淨刺喂到她嘴裡。
於是本來完全可以各自動手的事情,就變成了兩個人互相餵食。
一條魚,愣是吃了一個小時。
「其實你烤的魚,真的比你煮的粥要好吃多了。」
楚喬滿足的將手中的樹杈擱下,撣了撣手。
「渴不渴?」
她搖搖頭,「不渴,不咸不淡剛剛好,而且魚肉鮮美,給你滿分。你當兵的時候肯定光學著烤魚去了吧,你說,還有沒有拿這招兒去哄過別的女孩子?」
「傻話,除了你還有哪個女孩子值得我去哄?」
「我都倆孩子的媽了,是婦女了。」她故作黯然垂眸。
奕輕宸將外套內里撕了下來揩了揩手,然後一本正經的捧著她的臉道:「在我眼裡你永遠都是小女孩兒。」
說完,還不忘又用力的揩了幾下。
「你是拿我的臉來擦手是吧!」
「我手乾淨著呢。」奕輕宸朝她攤開雙手,乾淨的掌心彷彿剛才根本沒有經歷過那些火煙魚腥。
「你的手真好看。」
楚喬吃得飽了,身體內被壓制的疲乏也逐漸涌了上來。靜靜地靠在他肩膀上,拿著一根細細的木柴時不時撥動著面前的火堆。
「你說,咱們倆晚上能走出這片樹林嗎?我這兒好大,我總覺得不能往裡走。」
「嗯,這林子應該不小,咱們晚上就先不走了,等天亮后我們再沿著河流往下走,下游肯定會有人家的。」
楚喬一直聽著奕輕宸輕聲說著,她也沒說話。面上雖有些難以掩飾的疲憊,但滿足和幸福卻矛盾的充斥在這不合時宜的時候。
「你剛才,怕不怕?」
「怕的。」
他沒有絲毫猶豫。
楚喬原本以為像奕輕宸這樣的人肯定這一生都不會知道怕字怎麼寫的,不過好像事實並非如此。
「我怕你出事兒,我怕這個上帝剛剛帶給我美好卻又狠心奪走,如果是那樣,我會愧疚到生不如死,我要讓你幸福一生的諾言尚未兌現,我害怕自己沒機會了。」
「我也怕。」
她忽然扔掉手中的樹枝,緊緊摟住他脖子,「我怕的跟你一樣。」
在剛才,無數個危機的時刻,她都一直在想,如果奕輕宸有事兒,那她就「不回去」了,可是她一面又不斷告訴自己,他們倆一定能夠安然無恙的,她的心在那短短的一個小時內,經歷了無數次喜悲,一會兒肯定一會兒否定。
可是愛情本就是這樣,一面矛盾打結,一面繁衍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