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離奇死亡
驢子對楞子一直有成見,便提議撇開楞子我們自己干,目光中已然露出殺氣。
楞子被驢子一激緊張起來,諂媚地說:「山貓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剛才我走神兒了,沒聽見你的話。不過只要是你山貓的一句話,哪怕是下油鍋上刀山我也不含糊。」
我把羊皮地圖揣回懷裡,拍拍楞子的肩膀,笑道:「沒那麼嚴重,我就是提議咱反了『胡閻王』自己去秦始皇陵挖寶去。」
「盜墓?」楞子倒抽一口涼氣,說:「你是說準備去秦始皇陵盜墓?」
我見楞子的驚奇不像是裝出來的,說:「你們不是都認定秦始皇陵有大量的財寶么?反正咱們現在都是待罪之身,與其窩窩囊囊的死,還不如挖了財寶轟轟烈烈地享福去。」
楞子一激回過神來,知道自己失態了,咳嗽兩聲掩飾道:「當然當然,是得去挖,不過這羊皮地圖只有中間一塊,其他部分不知道在哪兒,咱們怎麼去挖?」
驢子譏諷楞子道:「有這一塊就夠了,只要找到秦始皇陵,咱們把里裡外外好好搜一遍,我就不相信找不到值錢的東西。」
我點點頭說:「你剛才已經能根據這半塊圖推測出我們的位置,那我們要找這圖中的秦始皇陵就不是什麼難事了。」
楞子趕緊隨聲附和表明心跡,但我總覺得他有點言不由衷,對他便有些提防。
我們這些人不是專門盜墓的,沒那麼多講究,對盜墓基本上一竅不通,但都是不怕死的純爺們兒。我也不是做事莽撞的人,現如今我們已經走投無路,被「胡閻王」抓回去怎麼都是死,與其坐以待斃還不如自己找條生路,置之死地而後生,也許誤打誤撞真的既發橫財又能逃離「胡閻王」的魔掌。
驢子聽過不少他祖輩盜墓的經歷,當下把盜墓過程中要注意的事項一一細數,我也沒記住別的,只知道要膽大心細,不能見錢眼開,心想剩下的走一步算一步,只要有驢子在一邊提醒著,應該也出不了大的差錯。當下把自己的想法又仔細給驢子三人講述一遍,這次楞子聽得很認真,不時提點建議,理出了一條更清晰的思路。交代完畢,楞子又問:「山貓?咱們這九條性命就全交在你手裡了,如果有人在這個過程中死於非命……」
我打斷他說:「咱們一共十個人,原則上挖到寶藏大家平分。但如果有人在尋寶路上死亡,那麼活著的人得負責將他的骨灰帶回家鄉安葬,而且還要將他那份交給他的家人,這樣大家互相也有個依靠。」
在我看來,這年頭兵荒馬亂的,最怕有了錢財沒命享受,我的提議打消了他們的顧慮,這樣即便客死他鄉也能魂歸故里,用命換來的錢財也可以留給家人享用,我撓到了癢穴上他們豈有不依之理%3F
不過這也只是我的想法,到底靈不靈試了才知道,現在關鍵要乘熱打鐵,把楞子、驢子和丑娃和我綁在同一條船上。
見楞子等人已經動容,當下我便率先報了生辰八字,把家中親人,不管失散的還是多年無音訊的,只要沒親眼看到死了的都一一細數,並把家鄉詳細地址告知。驢子三人也相繼報出自家底細,四人均牢記在心。這才將烤得半熟的雪地鼠風捲殘雲,滅了火往營地走。
別看我們四人商量得挺好,但帳篷里的兄弟是不是聽我的我心裡依然沒底,萬一他們一哄而上要搶走藏寶圖把我分屍,光憑驢子、丑娃和一個身份神秘的楞子恐怕無法抵擋。遠遠地看見燭光,我的腳步一停,想提醒他們一句。沒想到楞子先開口了:「山貓,我左右衡量覺得這事既然就我們四個知道就沒必要告訴他們了,先前丑娃給你偷了塊肉他們都差點火拚,要是知道去挖寶,會不會自家先內訌啊?」
我愣了愣,看看驢子和丑娃,丑娃顯然為剛才的事憋了一肚子氣,說:「我看咱們走出蒼龍嶺之後就甩掉他們,反正『胡閻王』遲早都要派人找咱們的,還不如讓他們當靶子。」
我不動聲色地說:「咱們先不要透底,進去看看情況再說吧。」當即率先向帳篷走去。
快走到帳篷前一股奇怪的香味撲鼻而來,聞著竟有些昏昏欲睡。驢子吸吸鼻子說:「好香的味道,是不是在哪裡聞到過?」
經驢子一提醒我也覺得這香味很熟悉,又聞了聞,突然想起來這是雪狐身上的味道。
丑娃顯然也聞出了這味道,疑惑地說:「好像跟雪狐一個味兒,怎麼剝皮和燉肉的時候都沒覺得這麼香?」
楞子突然驚叫道:「有毒!」
我心說不好,趕緊讓驢子等人用布蒙了口鼻,拉開槍栓將子彈頂上膛,貓著腰向帳篷包抄過去。
帳篷里沒有一點聲音,詭異的寂靜,就好像沒有一個活人。我覺得奇怪,難道吃飽喝足他們都睡著了?也不對,這些天不怕地不怕的亡命徒睡著后的鼾聲可以把天震出個窟窿。最讓我奇怪的是帳篷外站崗的人都沒有,這是違反常規的,即便再不把性命當回事,誰的腦袋都不是球可以隨便拿來踢。當兵的人警惕性是本能,我們在蒼龍嶺里被困了這麼多天,再艱難也不會忘記派人站崗。
那麼剩下的只有一種解釋,那六個留守的人丟下我們自己逃命去了。這解釋雖然可笑,可現在的情況只能這麼猜測。
丑娃已經放下槍抱怨道:「狗娘養的,吃飽喝足了就丟下我們跑了,幸虧我們出去的時候還帶著槍,不然只有留在這大雪山裡當冰雕了。」
我給驢子使了個眼色,驢子心領神會,出手如電,猛地掀開帳簾端著槍沖了進去,我和楞子隨後進去。可是看清眼前的清醒時,我們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被人抽了去,只剩下半口氣。
被我們忌諱猜測的六個兄弟整齊地躺在地上,看上去就像是商量好了要一起睡覺似的。奇怪的是他們六個人都是臉朝下直挺挺地趴著的,而且他們露在外面的皮膚都腐爛得很厲害,身上的羊皮大衣和腐爛的皮肉粘在一起,血糊糊的。最邊上的一個整個後腦都腐爛了,凹陷下去,流出一地白花花的腦漿。
我們四個都看呆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趕緊上前查看。我讓楞子他們都用羊毛氈包住雙手,小心翼翼地把六個人一一翻轉過來。
轉過來的六人比趴在那裡的更加猙獰可怖,臉上的皮肉都不知道哪裡去了,只留下一張張白骨森森的臉。黑洞洞的十二隻眼窩瞪著我們,讓人不寒而慄。
這種死法聞所未聞,如果說這流人臨死前經歷過痛苦掙扎不可能平平整整地趴在地上,可要說短短几個小時活生生的人就成了這樣不會痛苦,打死我也不相信。
驢子吸吸鼻子,提醒我:「山貓?你發現沒有,他們的身上不但沒有腐爛的味道,連血腥味都沒有,還散發著雪狐身上那種幽香。」
這也是我覺得奇怪的地方,想起丑娃偷出來給我吃的雪狐肉,我突然問楞子:「他們是不是吃了雪狐肉才變成這樣的?那頭雪狐身上有毒?」
楞子被我問愣了,驢子已經明白了我的用意,端起槍對準楞子說:「快說,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當時在帳篷里的人除了你都搶著吃肉,那麼大一隻雪狐,即便是快要餓死的人也不可能一口全部吃完,為什麼你不吃?不但沒吃肉,連一口湯也沒喝,你一定知道這雪狐有毒。」
丑娃嚇得面無人色,趕緊把懷裡揣著的那塊雪狐肉拿出來丟在死人堆里,彷彿一沾上這塊肉,自己也要腐爛一般。我身上還藏有一塊雪狐的骨頭,鬼使神差地,我竟沒有丟棄這塊骨頭,甚至沒有告訴任何人我身上還有此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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