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望

絕望

「咚……咚……咚……」太安靜了,周圍除了水龍頭處的滴水聲外便是一片死寂。不安的情緒再次在空中蔓延。詛咒那個安裝水龍頭的傢伙,安裝個水龍頭也不結實,還漏水。過於安靜的環境下,謝雷都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了,而原本「滴答。滴答……」的水滴聲自然也就被放大,變成了「咚,咚,咚」的聲音。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天色也漸漸昏暗了下來。窗戶外也不再撒下令人感覺祥和的陽光,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黑暗。沒有警笛,沒有警察,也沒有記者,有的只是一直不間斷的水滴聲和不時鑽進來的微風。這裡好像是一個被遺忘的世界。謝雷覺得自己的心臟快要爆開了。門縫下方也是一片黑暗,微弱的月光根本透不進來。沒有光線,沒有食物,擔驚受怕再加又累又餓,謝雷覺得自己快要崩潰了。

「我該怎麼辦?我想回家啊,媽,嗚嗚……嗚嗚……」在這死寂的夜晚,謝雷雙手抱膝的蹲坐在廁所內的隔間里。再也壓抑不住情緒,低聲哭了出來。

作為一個在和平年代出生的溫室寶寶,謝雷那遇到過這種正仗。從沒有過的孤寂感將謝雷團團包圍,讓他透不過氣來。

「不行,我要回家,對,我要回家,我要吃回鍋肉,還要到床上去好好睡一覺,我要回家,回家……」低吟了好一陣,謝雷突然神經質的站起來,打開隔間的門就往廁所外面走。

「回家,我要回家,媽肯定擔心死我了,我要回家,回家……」謝雷搖搖晃晃的走到廁所的正門前,伸手打開內鎖便開始拉鐵柵門。

「嘩啦~嘩啦~嘩啦……」在這寧靜的夜晚拉鐵柵門所發出的聲音是那麼的刺耳。而謝雷彷彿沒聽到一般仍執拗的拉著鐵柵門。「嘩啦~嘩啦……我要回家,回家,回家……」如同復讀機一般,謝雷一直念叨著回家,可聲音卻是無比空洞,好像沒有靈魂,不帶有一絲感情。鐵柵門緩緩的被拉開了一條縫,謝雷便迫不及待的抬腿往外跨。

「餓」「餓」「餓啊」「餓~餓」……不止一個聲音突然從四面傳來,聲音如同寒冬里的湖水一樣讓謝雷微微清醒了一些。

「我這是在幹什麼?」謝雷望著自己的雙手,迷惘了。「我這是怎麼了?」留給謝雷思索的時間可不多,那些「餓」的聲音已是越來越大,顯然聲音的主人正在向這邊靠攏。

「媽呀。」楞獃獃的站了一小會,謝雷完全清醒過來了。沒時間猶豫了,謝雷已經能看到月光播撒下那數個搖搖晃晃向這邊靠攏的黑影。不能關門,關門所發出的聲音勢必會吸引更多的「人」。到時把門給堵住就回天無門了。現在只是拉開了一個半人寬的縫隙,相信那些只會叫「餓」的傢伙也沒多大智商,不會把門完全打開,可萬一他們側身擠進來了怎麼辦?這縫隙足夠一個成年人在不觸及兩邊拉開的鐵柵門的情況下擠進來。算了,聽天由命吧,大不了到時跟他們拼了。大腦中飛速轉過這個念頭后謝雷回過身便往廁所裡面跑。

黑暗中不辨左右,謝雷伸手打開了一扇廁所隔間的門后,飛快的竄進去。反手將門關上,鎖住。死死的握著小釘鎚,謝雷趴在門上開始傾聽外面發出的聲響……

「餓」「餓啊」「餓」「餓」「餓啊」。鐵柵門外發出了一系列令人恐懼的聲音,努力平復加速跳動的心臟,謝雷做了連做了幾個深呼吸。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吸氣,呼氣,吸氣………命令身體跟上著呼吸的節奏,謝雷開始擔心起來,萬一這些怪物,嗯,喪屍,叫他們喪屍好了,和電影里的好相像,萬一這些喪屍進來了怎麼辦?和他們拼了?拼了?拼了?拼了……反覆重複了幾遍這樣的思考,謝雷終於確信自己沒有這份勇氣,一想到被喪屍華麗的撲倒再被啃食,身體上的血肉活生生的被剝離謝雷就無比恐懼。難道要自殺?靠這個?看著手裡的小釘鎚,謝雷很是懷疑用這個怎麼自殺,別照著腦袋一錘下去沒死成反倒驚動了喪屍那玩笑可開大了,再說了,自己也沒有自殺的那份勇氣。腦海中反覆思考著死與不死這個問題。謝雷感覺頭都快憋爆了,我該怎麼辦啊!謝雷很想這麼高呼一聲發泄心中的恐懼,可現實卻只能讓謝雷吧這句話死死地藏在肚子里。

鐵柵門又開始「嘩啦,嘩啦」的作響了,還伴隨著不間斷的「餓」聲,顯然有什麼東西在搖晃它,用腳丫子想,謝雷也能猜出是誰在搖晃它。狗屎,我的人生真的要在這裡結束了嗎?狗屎,狗屎……從外面傳過來的聲音來看,有不下10個喪屍正聚集在鐵柵門外。萬一他們真的進來了,謝雷實在不知道自己還能幹什麼,等死。時間在此刻顯得異常的緩慢,謝雷彷彿能觸摸到時間流逝所帶起的那一片於連。

喪屍是沒多大智慧的,本來向兩邊輕輕一拉就能打開的門楞是被喪屍們前後搖晃了好幾分鐘也沒打開,不過那「嘎嘎」作響的聲音表示那也支持不了多久了。「60秒……80秒……110秒……150秒……200秒……230秒……」謝雷如同數綿羊一樣在心裡默數著數。300秒。差不多五分鐘了,那些喪屍還是沒打開那扇鐵柵門,這該說是自己幸運呢,還是該說自己不幸呢。生命被延長了五分鐘,謝雷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從外面所發出的聲響來看,聚集的喪屍群最少也不下20了,可能還更多。無端端的體會等待死亡的降臨卻無能為力的感覺實在太糟糕了,令人絕望啊。我的生命還剩多久啊,一分鐘?兩分鐘?還是三分鐘?控制不住腦袋裡的胡思亂想,謝雷索性也不再去數無聊的數字了,畢竟現在還活著,還能呼吸,還能思考,這或許就是莫大的幸福了吧。不過讓白髮人送黑髮人,自己是不是太不孝了?爸,媽,對不起了,希望你們好好的活著,好好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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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世求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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