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割腕
「然後呢?」
齊緲的聲音出奇的冷淡。
王艷有些疑惑的看著她,「什麼然後呢?」
齊緲閉上眼,不將眼中的痛楚讓她看到:「顧子墨是一塊肥肉,他能幫助齊氏起死回生,也能幫主齊氏輝煌盛大,還能讓陳氏更上一層樓,他還能擺平許多別人不能擺平的事,不論是官場還是黑道,顧子墨都能搞定。你今天讓我去顧子墨那裡說情,明天是不是就讓我求顧子墨給你所有你貪婪的一切。」
「你敢這麼跟我說話!你是我女兒,我生你養你,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
王艷撕掉臉上的面膜,表情駭人。
「是的,我是你生的,可是你沒有養我。你在讓我求顧子墨的時候可曾想過他是什麼人,一旦我的要求過分,或者我在他身邊知道了什麼不該知道的他會如何處置我?或者我對他的要求過多他會不會厭煩我,然後我會面臨什麼樣的下場,你想過嗎?你這個時候想過,我是你的女兒嗎?」
如果是之前,她或許只是單純的認為他是一個商人。可是在寶島上的那兩個月,他每天拖著疲倦的身軀回來,還有他身上的大小傷痕,以及島上每天響起的槍聲,怎麼會僅僅是一個商人呢?
王艷臉上閃過一絲錯愕,然後猛然站起來,面色扭曲,張手就甩了齊緲一巴掌,憤怒的說:「我生了你,你的生命就是我的,我讓你幹什麼你就幹什麼,這是你的義務。」
齊緲冷笑,「我沒義務。」她從身上的軍裝口袋裡抽搐一把小刀搭在了她的手腕上,臉上一片冰冷的決然,「我欠你的只是這條命,現在,我還給你!」
她狠狠的在手腕上割了一刀,鮮血噴涌而出,可是她又嫌棄不夠,又颳了一刀……
不消一會兒,地上就有一團血跡。
王艷和齊飄都傻眼了,從來沒見過這麼血腥的一面。
更何況只是要求齊緲做一件力所能及說兩句話的事情,她怎麼就這麼偏激?
「啊……」
「啊……救命,出人命了……」
推開門進來的服務員看到屋子裡的情況立刻尖叫的跑出去……
王艷這才反應過來,對齊緲是又失望又憤怒,還有一股無言的洶湧,她穿起一邊的外套,沒再看一眼齊緲手上的手……
「從今天開始,我們斷絕母女關係,再也沒有瓜葛!」
齊飄則是淡淡的瞥了一眼齊緲,眼角流出一絲笑意:「如果那天我不是給你下了葯,你是不是也會像今天這樣做?」
「我不會!」
她臉色蒼白,身影搖搖晃晃,說完這句話整個人就栽了下去。
眼帘沉重……
她要死了嗎?
不是說,一個人快要死的時候才知道生前對什麼最留戀嗎?為什麼她什麼都沒有,倒是……浮現了顧子墨那張邪魅的臉,還有他霸道的笑容。
可能,他最近出現在她的面前的時間太長了吧!
血液在流逝,生命也在流逝,欠王艷的她還了……
其實她可以不用這麼偏激,可是她也清楚的知道,如果今天答應了她的要求,明天王艷就會跟她要求更多,等什麼時候她跟顧子墨之間結束了,她會被王艷送到其他男人的床上,一個又一個,一個換一個……
她將徹底淪為玩物。
那樣的日子,生不如死。
她醒過來的時候已經一天之後了,流血過多,加上體弱,昏迷了一整天,好在搶救及時,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躺在空蕩蕩的病房裡,抬頭是乳白色的天花板,偌大的病房裡一應俱全,就像是居家一樣,布置的很溫馨。除去病房裡翻天覆地的消毒水的話,卻是很不錯。
她皺眉,想從床上爬起來,手腕卻被用繃帶綁著,固定在一邊的床沿上……
「你醒啦?先別動。」一個女護士走了進來,見到她醒了過來立刻尖叫起來,「你流血過多,傷口剛剛處理過,還是不要用力,免得傷口裂開,不容易恢復。」
齊緲吞了吞口水,感覺口腔里很乾咳,「你能不能幫我解開,不舒服。」
護士為難的看了一眼她,說:「這是顧先生吩咐的,說你不安分,會亂動,如果沒有他的吩咐,我們不能幫你解開,抱歉,請你見諒。」
齊緲心裡感覺怪怪的,看來在醫院裡的事顧子墨知道的。
「他人呢?」
「剛剛還在這裡……好像接了一個電話就出去了……啊,顧先生,你回來了,病人已經醒了。」
然後齊緲就看到顧子墨修長的身影出現在病房門口,看到她醒了的樣子並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臉色更沉了,他擺擺手,讓護士出去。
瞬間,病房裡就剩下她和他了。
面對他,她覺得有很大的壓力,而且總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低著頭,感覺空氣里的氣壓一點點降低,她才喏喏的開口:「對不起。」
「有什麼對不起的?」顧子墨的聲音冰冷,「你割的是你自己的手腕,跟我說對不起做什麼?」
齊緲低著頭,想說什麼卻還是沒說。
兩人就在病房裡僵持不下。
許久過後,顧子墨深深的嘆了一口氣,耳畔響起他似無奈又似關心的聲音,「疼嗎?」
齊緲一時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這是他在關心她之後,臉上染上了一絲絲的紅暈,聲音小而低沉:「不疼了。」
「為什麼割腕?」
顧子墨收到電話就急匆匆的跑了過來,等問清楚了報警的美容院的服務生才知道是齊緲自己割的,他就想不明白了,為什麼她要自己割腕?
好好的,為什麼?
齊緲眼中閃過一抹痛楚,卻不著痕迹的隱藏了下去,可是顧子墨是什麼人,立刻就發現了,這其中有什麼隱情?
他一定會調查清楚的。
「先好好休息,傷口很深,需要調養一段時間。住院觀察幾天,確定傷口不會裂開之後就自己調養。」
齊緲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她割腕的時候她親生母親對她說要斷絕母女關係,親姐姐在一邊冷眼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