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大結局
厲勛到底為什麼決定這樣做,也許只有他自己知道,而厲沉只不過是在幫助厲勛。
幫他什麼呢。
厲勛心中難道沒有愧疚嗎?他一直不肯去承認那些事情,也許不僅僅是因為自己心狠手辣吧。
他也會覺得愧疚吧,對李意茹的歉意,對祝延宗的歉意,對祝棠的歉意。
但那樣一個位高權重的男人,不容許自己低頭,所以才會一而再再而三的篤定堅持著。
厲沉因為太了解父親,所以在這件事情上沒有再多的勸解。
第二天,厲沉就吩咐下去,親自擬定了公告,在公司的官方微博上發表了聲明,作為兒子,厲沉也第一時間前往警察局進行協助。
因為厲勛還在住院不方便到警察局來接受審訊,所以會等厲勛康復。身體好一些了再進行其他的事情。
而祝棠身體已經好的差不多,正式出院。
出院當天,一直在照顧厲勛的秦林也來了,她起先沒有進門,只是在門口站著,還是祝棠發現了她。
沉吟了下,還是走過去開門,叫她進來。
「厲夫人。」
她還是生疏的叫著秦林厲夫人。
秦林面色尷尬,有些不好意思,多多少少對他們還是抱有愧疚,厲勛的自首也讓她明白了很多。
這些年,她對李意茹一直都十分的痛恨,可是現在想來,一個巴掌拍不響,當年厲勛也有錯,而且厲勛還做了那樣的事情。
到底誰錯的更多呢。
這是沒辦法說的。
她今天來,也沒有別的事情,就是為了自己的兒子。
這些年她一直認為厲沉很好,很優秀,優秀到不需要她再說什麼,再教導什麼,可是現在去發現,就是因為她關心的太少,他們母子才會沒有話說。
她才會不知道厲沉在想什麼,才不知道厲沉到底要什麼。
祝棠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早就知道,可是就因為她家世不好,她是李意茹的女兒,她就百般阻撓。
不同意有什麼用,到底要厲沉喜歡,她又不能和厲沉過一輩子。
只是自己看不開罷了。
「祝棠,沒事時多帶小時來家裡玩吧。我和你叔叔在家也沒事做,還能幫你看看孩子。」
秦林不知道道歉該如何開口。
祝棠又十分善解人意,她本就仁善,雖然想過很多要報復的念頭,可小時生下來后,她只想好好的生活了。
「好,我會的。」祝棠淡聲答著,兩個人對視一眼,祝棠淡淡笑了。
這也許就夠了。
回去的路上,厲沉開車祝棠坐在副駕駛,後座是李意茹和小時。
「祝叔叔怎麼樣了?」
這段時間祝延宗一直在家,並沒有來醫院。
祝棠斂了斂神色:「他在監獄待得久了,病痛比較多,最近事情也多,他有些累。」
厲沉看了眼後視鏡里的李意茹,偏頭看向祝棠:「過幾天叫祝叔叔跟阿姨都去醫院做個系統的檢查吧,我叫陸沂南安排。」
祝棠回頭看了眼李意茹,她專心哄著小時,倒是沒有在意。
「好啊,我也放心些。」
厲沉抽空握住她的手,摩挲了兩下,祝棠瞥了他一眼,抽出手:「好好開車,老人小孩都在你手裡呢。」
難得祝棠如此輕鬆的埋怨,厲沉彎了彎唇角,說:「好,我認真開車。」
到家后,厲沉還有事要忙,跟祝延宗打了聲招呼就去忙了。
李意茹跟著忙前忙后小半個月,下午就沒再讓她哄孩子,她睡了午覺。
祝棠則抱著孩子坐在陽台曬太陽,祝延宗拿著本書坐在藤椅上看,偶爾看一眼小時,只覺得這種日子是一種奢侈。
以前從未想過,如此也算值得了。
過了沒一會兒,屋內突然傳來一陣夢魘的聲音,祝延宗蹙眉:「你媽媽這又是做噩夢了。」
一面說著一面要起身,祝棠笑了笑:「我去叫她。」
將小時放到祝延宗懷裡,她去房間叫醒李意茹。
「媽,媽……醒一醒……」
李意茹有做噩夢的習慣,為什麼稱之為習慣,因為她經常性的做噩夢,每天也會吃些安神的藥物,可是對她來說都沒什麼用處。
累一點忙一點,也會如此。
李意茹沉了口氣,醒過來,伸手按住自己的額頭,深深吸了口氣:「又做夢了。」
「夢到什麼了?我看這總這樣也不行。厲沉說要帶你們去體檢,你順便也去看看心理醫生吧,到底怎麼回事,叫醫生給看看,安神的葯是不是換一換。」
李意茹沒有開口,眼神空洞的看向別處,似乎在思索著什麼,祝棠狐疑了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媽,想什麼呢?」
李意茹閃了閃眸光,被祝棠扶起來:「沒想什麼,沒想什麼。」
李意茹總是夢魘,當下她並未多想,只說:「要不出去坐會兒。」
「你去叫你爸爸進來,我有話跟他說。」
祝棠動了動眉梢,恩了一聲。不動聲色的出門,回手關門,見李意茹還是那副神色,不知道在想什麼。
祝延宗哄著小時,見她過來便問:「你媽醒了沒?」
「醒了,正叫您過去呢,說有話跟您說。」祝棠笑笑抱起小時:「也不知道怎麼了,看著精氣神不太好。」
祝延宗聞言蹙下眉頭。擔憂的走了過去。
一進門,李意茹便看向他,眼眶紅紅:「老祝,我夢見了。」
「夢見什麼了?」祝延宗給她倒了杯水,遞到她身邊,李意茹沒有接,而是哭訴著:「我夢見那天晚上的事情了,我想起來了。」
祝延宗拿著水杯的手一頓:「意茹。」
「我想起來了,厲勛走後,我被另一個男人……」李意茹捂著臉失聲痛哭起來,大概怕祝棠聽到,又壓抑著。
祝延宗自然知道她說的是哪一天,就是懷祝棠的一個月以前,厲勛和她分手之前,那一晚,他們一群人在一起吃飯。
後來厲勛是先走,她本想跟出去,但喝多了,被人攔下了,接下去的事情……李意茹的記憶一股腦的回來。
以前想不起,也沒有刻意的去想,祝棠生的好好的,長得好好地,現在也確定不是厲沉的妹妹。
可是,偏偏在這個時候她想起來了。
這段痛苦的記憶,她原本也是想忘記的吧。
祝延宗沉默半晌,將杯子放下,傾身擁抱李意茹,撫著她的後背說著:「都是過去的事情了,祝棠大了,她什麼都會明白和理解的。」
祝棠確實能夠理解和明白。
她抱著小時去洗手間,路過他們的房間。恰好聽到了這全部的對話,聽過以後,祝棠比想象的要鎮定很多。
抱著小時去上了廁所,又給她換了乾爽的尿不濕。
之後還接到徐安的電話,約定明天在酒店見一面。
整個過程她都非常冷靜,晚上吃飯時也沒有問李意茹為什麼眼眶紅腫,直到厲沉過來,他們出去散步。
厲沉才發現她不對勁。
一直不說話,手也十分冰涼,厲沉將她摟的更緊了一些,低聲問:「這是怎麼了,出門不多穿點。」
「厲沉,我今天聽到爸媽談話,他們說到了我的生父。」
厲沉黑曜石般的眼眸眯了下,停住腳步,將她轉過來面對自己:「祝棠。你聽我說,這件事不怪你媽媽。」
「你知道?」
厲沉抿了下唇角,點頭:「我已經調查過,我知道,但是我一直沒有告訴你,就怕你這個樣子。」
祝棠扯了扯嘴角:「我也不想怪她什麼,我爸都沒怪她,我也沒理由去怪她,只是心裡總歸不好受。」
「他死了。」
祝棠心底一沉,驚訝的看向厲沉:「你說他死了?」
「是的,早在五年前就已經因為交通事故去世,他至始至終也不知道你的存在,有一個不錯的家庭,還生了一個兒子,比你小了幾歲,現在在一個公司做經理。」
「是你幫的忙嗎?」
厲沉擁著她入懷中。揉著她的頭髮,輕聲道:「我幫了忙的,他也很有出息,使使勁兒就坐上了經理的位置,人也十分善良,你不要再去掛牽。」
這一切,早在祝棠知道之前就已經被厲沉妥善的處理好,他總是會先想著祝棠的感受,知道她會這樣,也知道她會猶豫會矛盾。
他做好這一切,就是要告訴她,不要怕,有他在,他會處理好。
這之後,祝棠沒有提過這件事,她想不到提這件事的理由。李意茹和祝延宗依舊對她很好,他們還像以前一樣,這已經足夠了。
第二日,祝棠去德翰與徐安碰面,徐安前幾天剛到,一直在忙,她還沒有銷假,索性就先去約翰李那見了面知會一聲。
半路遇到紀曉曉。笑眯眯問她:「棠棠姐,你找總經理呀?」
「恩,你剛從他辦公室出來么?」
「是呀,我去幫忙整理物品,總經理要調職了。」紀曉曉聳了聳肩膀:「聽說是回美國,這邊的酒店業務暫時不會管了。」
祝棠詫異了片刻:「這倒是沒有聽說,他還在嗎?」
「出去了,不過他有說你不要著急上班,什麼時間都可以的。」
與紀曉曉分別,祝棠還有些雲里霧裡,好端端的約翰李怎麼調職了,之前她也有了解,德翰因為厲氏注資已經起死回生了啊。
這樣想著,她來到VIP套房,敲門,徐安推開門。打量了她半晌說:「容光煥發,看來事情解決的很好。」
「是啊,還不錯。」祝棠沒有進去反而說:「不是沒吃飯么,下樓一起去吃點,我介紹朋友給你認識。」
「小時的爸爸么?」徐安雲淡風輕的:「真是羨慕他,什麼都沒做,老婆孩子都有了。」
祝棠瞥了他一眼:「快點換衣服下樓,哪那麼多廢話。」
兩人一前一後出來,直接去了三樓的中餐廳,還未到包間,祝棠便打了個電話:「到了嗎?」
她笑了笑:「好,我們這就過去。」
徐安聽著她說話都有愉悅的聲音,暗淡的眸色變了變,勾著唇角笑著。
到了包間,祝棠推開,厲沉便已經起身,兩個男人對視一眼,不必多說什麼,厲沉微微頷首:「你好。」
「恩,還不錯。」徐安隨意的說著,三人坐下,祝棠坐在厲沉身邊,厲沉又親自給祝棠整理了方巾。
徐安淡淡看著,唇角始終勾著笑意,若是將祝棠交給這樣的男人,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的,最起碼,他比他更會照顧人。
「什麼時候結婚啊?」
厲沉和祝棠對視一眼:「那要看祝棠的意思了,我的話,隨時都可以。」
祝棠喝了口湯,擦了擦嘴角:「隨時都可以嗎?」
原本是想調侃,誰知厲沉竟從公文包里拿出了各種證件,身份證和戶口本都在。
祝棠驚了一下,心中不可遏制的一顫:「你還真隨時都準備著。」
「他不單單準備了這個。」徐安笑了,將一直拿著的文件推到祝棠面前:「婚前協議也給你準備好了。」
祝棠抿了下嘴角,對這個婚前協議還是不太滿意的,他們在一起沒有必要用婚前協議做什麼約束。
可是,厲沉只淺淡的解釋:「雖然沒有這些,我依舊會把一切都給你,但是我希望給你這個協議。好讓我發脾氣的時候,有籌碼。」
瞧瞧,他已經要把祝棠寵上天了。
竟然還給祝棠跟他生氣的籌碼,也許未來的某一天,我們就可以預見,兩個人吵架時,祝棠會拿出婚前協議對厲沉說:「你再跟我吵架,我就讓你凈身出戶。哼。」
在徐安這個律師的見證下,祝棠將名字簽好,吃過飯三個人就去了民政局,徐安作為見證人見證他們領證。
可到了民政局,祝棠慌亂了下:「我沒帶戶口本啊。」
厲沉捏捏她的臉蛋,覺得這個時候的祝棠少有的可愛:「我早就準備好了,你爸媽都巴不得你早點嫁給我呢。」
真是……
兩個人去經歷著這早就該經歷的一切,拍照,填表,確認,宣誓,所有的一切都那麼的自然而有來之不易。
兩個紅本本到手,兩個人去的不是祝家,也不是厲家,而是華海,這個滿載回憶的家,這個作為厲沉婚房的家。
「我有沒有說過,我很愛你。」
兩個人躺在溫暖的大床上,祝棠趴在他的身上,笑了:「我也愛你。」
有多愛……
不知道,只是想一直一直和你在一起,不管你在哪裡,不管你是誰,不管我們會走到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