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恨嫁
趙葉氣咻咻的走了一段路,忽然想到君墨塵適才愕然的表情,突然又停下了。
其實,從她知道沈妹妹和表兄是親過娃娃親的后,一直覺得他們二人很相配。尤其與表哥相處的時間越長,越覺得他是個很優秀的人。
而且……表哥也是蠻喜歡沈妹妹的呢!
哎!
趙葉狠狠踢了一腳石子。她現在還怎麼去面對沈妹妹。
算了,還是先回去吧。
剛一轉身,見君墨塵一聲不響站在自己身後。
「上車吧,有件東西想讓你看看。」
君墨塵原本就白皙的臉顯得更白了,就連嘴唇也透著慘白。
趙葉心神不寧的跟著君墨塵上了馬車,她接過禮單看了半響,一聲不吭的垂著頭。
「我們說好的,下個月初九。我本來是想找姑姑商量婚禮的事。」
說好的么?是呀,那丫頭什麼都敢做,私定日子的事又不是做不出來。她就說,那丫頭若不同意,沒有人能強迫了她。
「不用去了。母親已經替你退了親事。將當年二老交換的玉佩換了回去。」
君墨塵已經想到了,可是聽趙葉說出口,他的心還是刀割般的疼。
「沒有挽回的餘地么?」
君墨塵靠在車廂輕聲問。
趙葉看了一眼臉色灰敗的君墨塵,心裡難過的想要哭。她想起母親曉之以理的那些話,終是嘆了口氣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就算你親自上門求,沈老爺子恐怕也不會答應了。表哥,你也別怪母親,那晚的事,任誰都會對沈妹妹憚懼三分。如今沈妹妹是萬眾睹目的人物,又是太上皇上心的人,一不小心怕會連累了君家……表哥,沈妹妹是個神仙般的人物,不是……」
「好了,我知道了。姑母是為了平王府,為了君家,我明白。你回去吧,我也回府了。」
趙葉看著脆弱的君墨塵,眼眶一紅跳下馬車。
哧——
君墨塵胸口憋著的一口血噴出來,他只覺的頭目森然,眼前一片模糊,胸口一陣一陣的刺痛。
呵呵呵呵……為了平王府,為了君家,唯獨沒有替他想。
趙葉後來的話他沒有聽進去,他只知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他靠著車廂喘著氣,想起她對自己信任的目光,想起她那聲乾脆的「好」字。
到底是他負了她。
君墨塵緩緩歪著頭,閉著的眼睛里淌下一串淚來。
除了父親走的那夜他流過淚,也就只有今天了。
過了今天,他再也不會流淚了。
他負了她,日後她有什麼難,日後她有什麼難,就算是……
君墨塵睜開眼,萬千情愫化為波光點點消匿於幽深清冽中。
……
沈傾歌回到碧落軒,毫無形象的爬在床上,忽然想起一件事又跳了起來。
今日是月初了吧!
她喊了鍾嬤嬤進來。
看著鍾嬤嬤覺得又有些難以啟齒。
到底是姑娘家的,怎麼恨嫁似的。
鍾嬤嬤看著自家小姐臉色有些潮紅,以為生病了上前就摸頭。
沈傾歌苦笑不已,拿開鍾嬤嬤的手,想了想才緩緩道:「福壽園那邊可是有什麼消息?」
福壽園?
鍾嬤嬤想了想說:「好像是平王妃來過了,之後老侯爺便一直在書房沒有出來。」
平王妃來過了!
沈傾歌唇角一揚,似乎心情大好。
「小姐怎麼突然開心了?好久沒見小姐開心了。」
小桃剛走進來,就看見自家小姐像個小女人似地笑了。
「呵呵,桃子,你家小姐要將自己嫁出去了,你說該不該笑呢?」
什麼!
鍾嬤嬤和小桃面面相覷,再看著沈傾歌,分明是當她發燒的表情啊!
「我是認真的。」
沈傾歌表情認真的對著二人。
「平王妃,是來提親?」
鍾嬤嬤有些明白過來了。
「應該是訂日子來了。」
沈傾歌單手托著下巴,笑眯眯的說。
小桃自然是知道沈老爺子替小姐訂的娃娃親,也知道對方是誰,她有些鄙夷的望著自家小姐:小姐,你到底有多恨嫁啊!
沈傾歌被小桃瞧得有些不好意思了,咳嗽了一聲道:「前些日子阿延那傢伙被扔了出去后是回去了還是死性不改呢?」
「小姐——」
小桃跺跺腳捂著臉跑出去了。
倒是鍾嬤嬤,神色恢復了平靜,做到沈傾歌身旁,憐愛的拍著她的手道:「時間過的真快,一眨眼你也長大要嫁人了。」
說著,眼眶紅紅的,聲音哽咽著。
沈傾歌知道鍾嬤嬤是想起了自己的母親。張開手抱著鍾嬤嬤蹭著囁嚅道:「有嬤嬤在,夭兒覺得還是個孩子。」
這孩子……
鍾嬤嬤摟著沈傾歌,似乎看到了小姐清婉的笑容。
明晚就是沈致雍迎親的日子,沈傾歌卻心頭沉沉的,覺得對劉明研有些愧對。
她信步走著,慢慢地思索著如何讓洪姨娘現形。
之前沈傾漣被刺傷一事不知青雀做了什麼,沈傾漣跑去福壽園認錯,說是為了纏著青雀讓他教自己劍法,故意撞了上去。如果青雀刺傷自己了,一定會心中有愧答應自己。為此老爺子差點將沈傾漣關了祠堂。
都說虎毒不食子,沈傾歌沒想到洪姨娘會作出這般冒險的事,她可真夠下血本兒!
「小姐,成伯過來了。」
小桃找了過來。
沈傾歌心頭一暖,臉色也有了幾分不自然。
成伯看到沈傾歌連忙行禮被沈傾歌伸手托住,不滿的嘟囔道:「都說了成伯見了我不許行禮。」
成伯應諾著坐了下來,看三小姐心情不錯,不知怎麼開口的好。
看成伯滿腹心事的樣子,沈傾歌問道:「怎麼,成伯不是我祖父派過來的?」
成伯抿了口茶,搓了搓手點頭回答:「今早平王妃來過了。」
沈傾歌微微一笑掩住不自然的情愫點點頭道:「嗯,我聽說了。」
成伯心中一滯,看三小姐的樣子,怕是還不知情。這樁婚事,三小姐挺滿意的,唉……
「平王妃是來退親的。說他們君家高攀不起,如今君墨塵連升兩級,朝中早有人不滿意,倘若有一絲風吹草動,怕不但前途不保,還會連累了君家,甚至平王府。」
成伯走後,沈傾歌一直保持著坐姿不動一個多時辰了。
「夭兒就這麼恨嫁么?」
一個酸溜溜的聲音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