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三章 不願將就

慕容景鑠被沈傾歌認真逗笑了，摸著她的頭頂說道：「丫頭，我們有一生的時間了解彼此。」

可是，沈傾歌還想說什麼，被慕容景鑠打斷。

他吻著沈傾歌的唇，俊眉深深地凝睇著沈傾歌，雙唇觸碰，低聲道：「閉上眼睛。」

受了蠱惑般，沈傾歌緩緩閉上眼睛，慕容景鑠滿意的笑了，這丫頭在自己的調教下乖巧了許多。

他逐漸的加深這個吻，又怕嚇著沈傾歌，淺嘗輒止，捏著沈傾歌泛紅的臉蛋輕笑道：「昨天你可真是拚命。」

沈傾歌一聽臉更紅了，噘著嘴道：「哪有，就是氣不過雲瑤公主的傲嬌樣。」

「你是那麼庸俗嫉恨的女人？」

慕容景鑠笑著調侃。

「自然是。」沈傾歌很認真的回答：「我也不免俗，不喜歡她對你亂拋媚眼。」

「你會嫉妒？」

慕容景鑠的笑意漸漸退卻。

「不是嫉妒，是不許。慕容景鑠，你不會告訴我要將傲嬌的雲瑤公主娶回家吧？」

沈傾歌也收了玩笑，眼神逐漸疏離，看到慕容景鑠神色不自然繼續道：「我不但不免俗，還相當離經叛道。我要嫁的人，這一生一世都不許有妾室。我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權宜之計也不行？」

慕容景鑠試探的問道。

「不行。唯獨此事沒得商量？」

沈傾歌斬釘截鐵，語氣不容置喙。

她轉過身去不再看著慕容景鑠，眼眶浸滿了淚水，咬著唇不讓自己的呼吸泄露了情緒。其實，她何嘗不知，若想得到天晟的助力，最好的方法就是聯姻，可是，她寧願跟慕容景鑠同甘共苦共赴沙場，卻絕不能允許與另外一個女人有任何交集。

任何事可以商量，唯獨此事沒得商量。

「你知道我的心意全在你身上，難道，為了我們的大計你也不能屈就一下？」

慕容景鑠的聲音夾著一絲慍怒，他不明白只要他們在一起就好了，為何要管那些亂七八糟的人，他們不過是成就大業路上的棋子而已。

「是，只有這件事不能屈就，不能將就！」

「為什麼？」

慕容景鑠扳過沈傾歌的身體，注視著她的淚眼朦朧不解的問。

「為什麼？這話該是我問。我為什麼要允許另一個女人在你身邊，於我共享丈夫？」

「可是——你知道終有一日……他們不過是我們的身外之人。」

沈傾歌仰頭望著慕容景鑠，他眉目英挺，絕不是優柔寡斷心懷惻隱之心的男人，可是她不願意。今生今世，她再也不願意和一堆女人爭搶一個男人！

從慕容景鑠懷中掙脫，冷著臉道：「那麼，就聽世子能給我承諾的時候再來找我！」

沈傾歌的聲音有些乾澀。

她希望慕容景鑠能明白，她只要一生一世一雙人，就像昭陽帝和昭后。

身後沒有了聲音，沈傾歌閉上眼睛，眼淚淌了下來。

她忽然覺得好笑，對於慕容景鑠來說，無疑是在逼他做江山美人的決斷。但是，只要慕容景鑠為了自己敢於犧牲，她沈傾歌就有法子讓慕容景鑠輕鬆的得到北轅的江山。

……

百里玄霽瞪了一眼昏睡的百里堯冷聲道：「別裝了。傷勢沒那麼重。」

百里堯果然睜開了眼睛，像個犯錯的孩子般垂著頭聆聽教訓。

「為了沈傾歌，你居然連自己的姑姑都算計進去了。下一步，是不是要連我也要算計進去……哼，連我都要瞞著，你小子什麼時候長本事了！」

百里玄霽做到桌旁，一隻手放在桌上，目光慍怒的瞪著百里堯。

百里堯輕輕吁了口氣，淡然一笑道：「早該知道，任何事都瞞不過王叔。」

百里玄霽冷哼一聲道：「若非你入戲太深動了真情，我又怎會知？你那些人一個個護主心切，還能從他們嘴裡問出什麼來？」

「我以為沒有破綻，王叔怎麼會發現？」

在百里玄霽面前，百里堯永遠跟個孩子似的，也不裝病了，掀開被子坐到對面。

百里玄霽沒有回答，反而問道：「你真想娶沈傾歌為妃？」

「嗯。王叔，這件事你不要管了。」

「胡鬧！」

百里玄霽站起身，雙手背後，居高臨下俯視著百里堯道：「難道你沒看出那丫頭對慕容景鑠有意？他們的事我多少聽過些，何況那天他們的對話你也聽到了。」

「她不會。只要慕容景鑠與天晟聯姻，她絕不會屈就。」

百里堯堅定的說。

「哦？這麼堅信？」

百里玄霽怒極反笑。

「我們是同類人，我們，都不願將就。」

百里玄霽望著目光堅定決絕的侄子，想起一張美若天仙的臉，安靜的躺在棺木中，他太小什麼也不懂，問大哥大嫂為什麼不醒來，然後大哥淡淡一笑說：因為她不願將就的活著。

後來不管父皇怎麼逼他，他甚至抗旨也不願續娶。自己也問過為什麼，大哥望著他逐字逐句道：因為我們，都不願將就。

多少年以後，從百里堯嘴中再次聽到這句話，百里玄霽說不出的悲愴。

是呀，他們都不願將就的活著，可是自己呢，可不是在將就。

「算了，只要你高興，隨你怎麼樣。」

百里玄霽甩袖而出，他沒有聽到百里堯喃喃的低語：叔叔，對不起，只有和夭兒在一起，我才有繼續活下去的信念！

百里堯靠著椅背，睫毛低垂著像是睡著了。

他已經記不清楚父母的樣子了。

但是，他終於明白為什麼父親扔下他離開了。

原來，喜歡一個人，會變得如此固執、自私。

「昨晚的事查清楚了么？」

隨著語落，天一出現在面前。

「是君墨塵救了三小姐。他讓侍衛迷暈了溫妍玉送到雲海閣，恰好碰到炎王正要非禮……救了三小姐后便和沈公子他們匯合了。」

百里堯倏地睜開眼睛。

君墨塵，是個心思縝密雄才大略的人，卻也是個有仇必報的人。恐怕炎王和親的人選他早有了，就算沒有溫妍玉算計夭兒反被算計的事發生，君墨塵還是會有法子送溫妍玉和親。這一點，倒跟自己有幾分像。

可惜了，若能為王叔所用……

百里玄霽回到房間，立刻派人通知慕容景鑠，要與他見面會談。

玉帶河的小路上，停著趙葉的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