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 : 朝堂上的毆鬥
第一卷土木堡慘敗第八章:朝堂上的毆鬥
隨著給事中王竑的發言,大臣們沸騰了,他們有的聲淚俱下,有的痛不欲生,有的以頭愴地,有的破口大罵,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沒有一句有用的話。
前線五十萬將士和居庸關的守兵已經通過自己親身的實踐得出了一個結論,也先是不會給罵死滴!皇帝陛下也是不會被罵回來滴!
大臣們狂噴了一個多時辰以後,終於也明白了這個道理,於是,他們不再痛罵也先,也不再哭他們的皇帝陛下,而是把矛頭對準了一個死太監,請注意,是已經死了的太監,王振同志。
王振這輩子其實也挺不容易,年輕的時候是個小吏,因為朝廷需要來幾個讀書人到京師當官,這貨興沖沖的就報了名,到了京師才知道,他當的官跟別人當的官不一樣,人家當的是京官,而他當的,是宦官。
隨著一聲凄厲的慘叫,王振告別了自己男人的生涯,為了體現出自己的人生價值,王振充分發揚了人殘志不殘的精神和干一行愛一行的良好工作態度,拖著殘缺不全的身體,努力而勤奮的奮鬥在新的工作崗位上。
由於認識幾個字,人也十分的勤快,王振很快在宮裡混出了點名堂,被大家尊稱為王先生,明宣宗朱瞻基,也就是朱祁鎮的老爹,覺得王振是個好同志,有文化,能吃苦,是個難得的全能型人才,在一個風雨交加電閃雷鳴的夜晚,朱瞻基把自己的長子朱祁鎮交給了這個死太監,並給王振下達了任務,侍奉太子讀書。
於是,王振和朱祁鎮長達數年的感情開始了,王振沒有辜負朱瞻基的信任,對朱祁鎮同學的學業要求的十分嚴格,動不動就要打朱祁鎮同學的手心,以至於朱祁鎮同學都不敢喊王振的名字,跟著宮裡的太監宮女,喊起了這個死太監王先生。
朱瞻基去世后,朱祁鎮同學順利的登上了皇位,王先生也成了司禮監的秉筆太監,因為宮裡有張太祖太後主持工作,王振還真沒什麼展露才華的機會,可老太太身子再硬朗,也活不過朱祁鎮和王先生啊!隨著老太太的去世,宮裡再也沒有人能剋制的住王振,他的權勢也到了無以復加的地步。
為了能夠干預朝政,為了給自己立威,這貨居然把立在宮門的鐵牌給拉出去換了酒喝。被賣掉鐵牌,是朱元璋給子孫後代留下的一筆寶貴的精神財富,鐵牌上一共就八個大字「內臣不得干預政事」。
大臣們雖然看在了眼裡,可是沒有誰敢多說話,更沒人願意出來拉朱重八一把,王振見大家對自己很是畏懼,而皇帝陛下又不介意自己胡鬧,便開始結黨營私,獨掌大權,欺凌百官,手下更是聚集了一群小弟打手,可謂權勢熏天風光無限。
如果僅僅是這樣,王振還可能象魏忠賢等人一樣,一直活上很久才會離開人世,可王振同志卻不這麼想,他想要做的,是證明自己,是實現自己的人生觀價值觀,他的人生追求不是做一個默默無聞的太監,也不是做一個遺臭萬年的權監,而是要當一個建功立業,青史留名的好太監。
當他聽到也先帶領著手下的馬崽對大明帝國進行野蠻的侵略時,他興奮了,激動了,名揚青史的時刻終於來到了,不顧自己的文化水平有多低,也不顧自己的軍事素養有多差,在一片的反對聲中,力排眾議,鼓動著朱祁鎮御駕親征,想用自己的實際行動告訴大家,鋼鐵是怎麼樣煉成的。
雖然王振老師的想法是好的,可是現實也是十分殘酷的,五十萬大軍在他的領導和指揮下,被打的七零八落潰不成軍最終全軍覆沒,他也成了坑學生的代名詞。
就在朱祁鎮被俘虜的前一刻,大將樊忠忍無可忍,把他用鐵鎚砸成了肉餅,由於步承啟的及時穿越,王振又為大明朝做出了最後一點貢獻,朱祁鎮用他火熱的大腸,書寫下了一份熱情洋溢的血詔,並成功的交到了孫太后的手裡。
大臣們顯然沒有人去注意王振的志向,更沒人去體會他的苦心,只知道這貨慫恿著他們的皇帝陛下勞師遠征,只知道這貨不懂軍旅,閉著眼睛胡亂指揮。
如今聽到死太監真的成了死太監,果斷的發揮出了牆倒眾人推的主觀能動性,異口同聲的聲討王振,要求朱祁鈺查抄王振的家產,追究王振的黨羽。
朱祁鈺獃獃的看著下面的大臣,對他們的變化感到極度的恐懼,以前道貌岸然的君子不見了,以前張口之乎閉口者也的文人氣息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群街頭的混混,賣菜的婦女,他們用最惡毒的語言咒罵著王振、威逼著自己,看那架勢,如果自己不答應他們,他們就敢自己也當成王振的餘黨給罵死在這朝堂上。
為了平息大家的怒氣,朱祁鈺萬般無奈之下,答應查抄王振的家產,並讓死太監金英傳旨,令馬順立即前去執行。沒想到他不提馬順還好,一提馬順群臣的火氣卻越發的大了起來,非說馬順是王振的死黨,應該一起治罪,讓他去查抄王振的家財,那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都說擋人財路如殺人父母,這話說起來雖然糙了點,可是確實有他的道理,馬順開始還在那看熱鬧,一聽郕王讓他帶人抄王振的老窩,那是高興的一蹦三尺多高,趕緊招呼大家準備一起去發財,誰知道這幫子大臣卻死活不依,登時火冒三丈,也不管今天是什麼日子,竟然衝上前去,要與大臣理論理論。
就在步承啟津津有味的敢看群臣的表演時,馬指揮使一個健步跳到了前台,揚眉立目,高聲喝斥群臣,
「爾等著實無禮,如今王振已死,爾等卻還在此喋喋不休,意圖趕盡殺絕,這也罷了,你們居然還想脅迫郕王不成?」
馬順話音剛落,步承啟就看出了事情十分的不對頭,他發現群臣的怒火很快從王振那裡轉到了馬順的身上,就看見一雙雙噴火的眼睛全都惡狠狠盯住了馬順,
「好奸賊!到了這個時候,還敢在我等面前吆五喝六,若不是你們幫著王振把持朝綱,陛下何至於北狩瓦剌,五十萬大軍又如何會灰飛煙滅,今天,我等要為五十萬大軍討個公道,為陛下討個公道,為天下討個公道。」
隨著一個文官底氣十足的怒喝,立馬引來了一片的支持叫好之聲,大臣們紛紛響應號召,一個個不顧身虛體弱,殺氣騰騰的朝馬順走了過去。
給事中王竑一馬當先,抄起芴板就打在了馬順的臉上,馬順還沒來得及還手,百十號官員就象瘋了一樣的撲了上去,一個個施展開了家傳的王八拳,連扯帶撓,把馬順打到在地。
步承啟和其他的錦衣衛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幕,沒有人上去幫忙,也沒有人過去制止,誰都知道,在朝堂上動手是什麼罪,如果再抄了傢伙,那可是要抄家滅門的。
他們把眼睛都轉向了郕王,希望這個懦弱的王爺能夠在關鍵的時候說上句話,可讓步承啟感到困惑的是,郕王沒有任何出言阻止的意思,反而把金英拉到了身邊,咬著耳朵不知道說著什麼?
金英點了點頭,跑到錦衣衛的身邊,招呼了幾個熟悉的錦衣衛跑了出去,郕王的臉上又恢復的驚恐萬分的神色,緊張兮兮的繼續觀看群臣的表演。
馬順的喊聲越來越小,慢慢的已經沒了聲音,可群臣好象還是不太滿足,在老頭王直的帶領之下,象一群受傷的野獸,四下里尋找發泄的目標,就在他們因為沒有了發泄對象而感到萬分彷徨的時候,朝堂的大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隙,緊接上兩個人影就飛了進來。
「毛貴!王長順!」大臣們被飛進來的兩個人影嚇了一跳,穩了穩心神以後,他們才看清楚了飛進來的人是誰,借著剛才的餘威,這伙大臣獰笑著朝這倆人走了過去。
毛貴王長順是王振在宮裡的死黨,平日里作威作福慣了,今天被金英糊弄到了偏殿的門口,讓一群錦衣衛給綁起來扔到了大殿,心裡極其的不爽,嘴裡不乾不淨的罵著金英,突然看見今天朝堂上的大臣與往日很不一樣,再看看死去的馬順,終於知道了自己的處境。
這倆人比馬順可要悲慘的多了,馬順沒有被捆,好歹還能遮遮掩掩,這倆人是被捆住以後扔進殿來的,如同兩隻待宰的羔羊,還沒等大臣走到跟前,已經嗷嗷的慘叫不停,希望能用他們凄慘的叫聲,換回這幫瘋子的憐憫之心。
百官這個時候早已失去了理智,被王振壓抑了多年的怒火一旦噴發出來,哪裡是幾聲慘叫就能混過去的,只聽老王直一聲高呼,
「打死他們!」
百官興奮的一聲吼叫,不顧倆人慘絕人寰的哀嚎,紛紛沖了上去,有芴板的用芴板,沒芴板的用手腳,最離譜的竟然不顧形象,直接下口就咬。
可憐毛貴王長順兩個死太監,被捆的結結實實連跑都沒法跑,躺在那裡任由百官毆打作踐,哭泣嚎叫的聲音,也是如歌如泣讓人聽的肝腸寸斷。
步承啟獃獃的看著,痴痴的聽著,打心眼裡佩服造物主的神奇,為啥丟了那麼點個東西,聲音就會變得如此的不一樣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