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夜半「擺渡」
直到黃昏才敢回到家中,當然一定要把濕漉漉的衣服給晾乾,要是被父親知道衣服濕了肯定會聯想到去河邊玩了,要是那樣還是得一頓暴揍,還好郭勇佳後來大著膽子回來找我了,問我是怎麼回事?而且身上異狀怎麼不見了?
我一五一十的告訴了郭勇佳,他也覺得太驚奇了,這讓我們都有個改觀,那就是鬼也有好壞之分,並非所有的鬼都像傳說中的那般凶神惡煞。回到家父親自然問我哪裡去玩了,怎麼回來的那麼晚?
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敷衍了過去,不過遇到老頭那件事我卻隻字未提,那個老頭也讓人覺得蠻奇怪的,為什麼他要幫我呢?而且還說是我爺爺,縱然我想問,但依舊還是憋在肚子里了,直到吃過了晚飯,父親囑咐我今晚不要要睡,他有事要安排。
我自然要問父親是什麼事情,可他只是說到了時候我就知道了!難道我的事父親已經知道了?等下他要打我?一直到午夜前我的心都是忐忑著,在屋裡聽到外面響起了腳步聲,我的心一下緊繃到了極點。
門被推開了,進來的果然是父親,只不過他並不知道今天的事,只是看著我說道,「小玉,你不是對我們家的密室很感興趣么?今日父親就破例帶你進去瞧瞧!」
這可真的是太陽從西邊出來了,本來父親是嚴厲禁止我進去的。難道父親為了試探我?我練練搖手拒絕道,「不,我不去,就算打死我也不去!」要是真的只是為了測試我,那我同意的話還不照樣被父親打,我還不如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呢。
「怎麼?又不聽話?」父親深邃的瞪了我一眼,習慣性的將手伸到了褲腰裡!這是父親要打我的習慣性動作,既然如今去要挨打不去也要挨打,那我也只能答應,就算死也要死個明白。
我隨著父親來到了大堂東邊的門前,其實這扇門我也看過幾千遍了,也就是一扇普通的門,跟其他的木門沒什麼兩樣,我尷尬的看著父親,「你……你不會要拋棄我不要了吧?你可答應媽媽要好好照顧我的!」
「你這臭小子……,瞎想什麼呢?」父親哭笑不得的看著我說道,接著打開了那扇在我心裡塵封多年的門,其實門裡面也沒什麼特別的,正東面放著一排柜子,上滿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玉雕,正北面是一張供桌,看來上面就是我們老丘家的列祖列宗了。
正當我看的仔細,門內一陣風吹到了臉上,馬上就哆嗦了一下,「這裡面怎麼那麼冷啊?」那陣風吹到臉上,猶如冰錐子在臉上摩擦著一般,父親一把將我推了進去,「廢話什麼?還不快滾進去!」
到了這裡面我才察覺到好像進入到了冰窖裡面,父親從不遠處的凳子上拿起一件他傳的皮大衣,披在我的身上,「冷了就披著吧!」
「爸,這兒到底是哪兒啊?」我打量著周圍問道。
「這就是我們家密室,不過你已經一隻腳踏入了鬼門關了!」父親回答道,我的心「咯噔」了一下,我家的門和鬼門關有什麼區別?父親這才把事情告訴我,原來這間屋子是不存在陽間的,而是屬於陰間的。
怪不得我覺得屋子的外面和裡面差不多呢?等等!剛剛父親說是陰間?這兒這麼寒冷該不會真的是陰間吧?我撒開腿就想跑,父親一把拉住了我,「小兔崽子……,放心吧,這兒只是陰陽兩界的一個樞紐,陰間的鬼是到不了這兒的!」
父親這話讓我稍稍安心了下來,今天白天都莫名其妙的見到了一隻鬼,不過我確信那是一隻好鬼,他畢竟救了我!父親把我拉到了正北面的供桌前,「來!給你的列祖列宗磕頭!」
「哦!」我輕輕答應了一聲,跪倒在供桌前,當我目光看向供桌后那三張遺照的時候,頓時被嚇了一跳,在最右邊的那張遺照在熟悉不過了,那正是我白天看到的那隻鬼!難道他真的是我爺爺?
我終於鼓足了勇氣,指著最右邊的遺照對父親問道,「爸,那個是我爺爺吧?」
父親卻疑惑了起來,「小兔崽子,你怎麼知道的?難道你見過你爺爺?」
我當然不敢把白天的事說出來,隨即靈機一動說道,「我當然猜的,難道大白天見鬼了!而且爸爸和爺爺一樣帥,所以也就不難斷定了!」說完立即乖乖的磕頭起來,父親卻在一邊得意的笑了。
「好!如今你已經磕頭了,那就是我們老丘家第五十七代陽間擺渡人了!」父親滿意的扶起了我,接著對我動之以情曉之以理的做了一番思想工作,說是老丘家的家傳秘術不能失傳,而且如今他也沒有資格做陽間擺渡人了,如果繼續下去就會中了那個恐怖的詛咒。
至於那個詛咒就連父親都不知道,據說當時爺爺咽氣太快,並未把那個黑色詛咒說完,所以如今是什麼也不知道。父親把我拉到了正東面那排柜子,剛才遠遠的看並不覺得是什麼,可是近距離我才看清,原來都是一尊尊大大小小的陰身。
「爸……,你叫我來不會是叫我來擺渡這些陰身吧?」我低聲的回過頭去看向了我的父親,我覺得這次找我來准沒什麼好事,父親聽著我的話是樂的哈哈大笑,還直誇我聰明呢。可是我還只是個十多歲的孩子,況且什麼都不懂就叫我來擺渡?
但是我也無奈,不可能說眼睜睜的看著父親被那個黑色詛咒纏身的!來到柜子邊,父親麻利的取出了一尊陰身放在供桌上,父親一把將我的手按住了,還沒等我反應過來,他的手裡不知道何時出現一把水果刀,並且將我右手的中指割破。
「啊……」我殺豬般的慘叫一聲,手指上火辣辣的疼。父親放開了我的手,「這是用擺渡人的鮮血護佑陰身上路,不然陰身會在陰陽路上粉身碎骨的。」我照著父親的話講血滴到了陰身的身上,沒想到陰身從黝黑變成了詭異紅色,而且還發出微微紅光。
父親走到柜子邊,猛然的拉開了右邊的櫃檯,原來這左右兩個木櫃檯是可以移動的,拉開的一瞬間只看到白凈的牆壁上面鑲嵌著一個八卦,而材質看著有些像青銅。
我好奇的指著青銅八卦對父親問道,「這到底是什麼東西啊?」
父親微微一笑,「這是通往陰間的路,所以我們才被稱為擺渡人!」
「這哪裡有什麼通往陰間的路啊?」我疑惑的問著父親,眼前也就只有一堵牆外加一個裝飾品,父親一下看出我的疑惑,把我拉到了青銅八卦前,用力擠著剛才劃破的手指,一滴鮮血滴落在青銅八卦上。
「你幹麼?我擦……」我沖著父親罵了起來,可是卻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牆壁上的青銅八卦在牆壁上不斷扭曲了起來,我連連後退了幾步,眼前扭曲的八卦一下消失了,轉而變成了正在旋轉的黑色漩渦。
父親看著害怕的神情笑了起來,「不用怕,這通往陰間的路平時看上去就像一個裝飾品,不過滴了我們丘家的血就會變成通陰之路了!」他說完之後就把陰身投入到了黑色漩渦之中,說是陰身他已經超度了,丟下去過後就會到陰間去了。
就在父親話音剛落的時候,一個黑影在我眼前一閃而過,將我整個人撞翻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