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1章 西城才是你的家
她輕展雙腿,也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意,輕輕的摩擦過了男人晨起正精神的某物,隨即離開。
臉上不動聲色,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鍾守衡的身子,因為她的這下觸碰,而陡然變得僵硬。
光潔的額頭上也滲出一層密密麻麻的汗珠,像是在拚命極力的隱忍著什麼。
明明心底的慾念已經蠢|蠢|欲|動的蓄勢爆發,然而,在想到眼下他們之間的情況以及她現在的身體之後,又無奈的壓制了下去。
別過了目光,不再去看她嫵媚到極致的笑容。
倒吸了一口冷氣,鍾守衡也掀開被子,坐起身來。
放低尊嚴……就放低尊嚴吧。
大男人能屈能伸,對自己的女人低頭,真的算不上什麼,真的。
最起碼,在把她哄高興之後,他就不用再忍受那種半夜想她想的睡不著覺的痛苦滋味兒了。
「依心……」鍾守衡低低的喚她的名字,湊在她耳畔,軟聲說道:「……我錯了,我那天晚上不該說那樣的話氣你的,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你就原諒我這一次,嗯?」
一邊說著,一邊又無恥的湊上前去。
眼角的餘光,時不時的略過季子期裸|露在絲被外面白皙的大片肌膚上。
他看的眸光愈發深沉起來,性|感的喉結上下不停的滾動。
季子期不知道是真的沒有看見,還是故意裝作沒有看見,也絲毫不在意自己春光乍泄的形象,絲被還「不小心」又向下滑了滑,她的肌膚裸|露的也愈發多。
前胸若隱若現,呼之欲出,帶給欲求不滿的男人強烈的視覺刺激。
呵……調情嗎?
「跟我保持著距離點。」在男人無數次的試圖想要靠近點自己之後,她終於沒耐性了,臉色不是很好的低聲訓斥。
然後,朝著床的邊緣挪了挪自己的身子,凝眸反問,「以為道個歉就沒事了?鍾守衡,你想的是不是太簡單了?」
「啊,」鍾守衡點點頭,頗有點『可憐兮兮』的意思,「不然呢?」
季子期看見一向高高在上的某人忽然裝出如此可憐的一副模樣,差點忍不住當場笑場。
懶得搭理他,直接起床,隨手套了件衣服然後打算去浴室。
鍾守衡也不顧及自己沒穿衣服、渾身上下只穿了條內|褲的身體,跳下床擋在她面前,大有一種……慷慨赴義的姿勢。
她扶額,惆悵的問:「你還沒完了是吧?」
鍾守衡被她這樣明顯不耐煩的話給堵了一下,低聲反擊了句:「這句話貌似應該是由我來問你吧?你告訴我,你到底還有完沒完?」
說話的時候,眉眼間多多少少泄露出一絲隱約模糊的不耐。
可縱然如此,卻也沒敢光明正大的表現出來,只是裝出一副自己有的是耐心陪著她消耗的神態來。
季子期低低的嘆氣,裝出一副無奈的樣子來,「衡少爺,請你講點道理好不好?從西城追過來的人是你,糾纏不清的人也是你,到底是誰沒完沒了的在這裡不依不饒的?」
「是我糾纏不清,但是無理取鬧的人是你!」鍾守衡勾著唇輕嘲。
「……」
季子期本來還算平靜的心湖一聽這話,就好像是被一個調皮的孩子給忽然扔進去了一顆小石子一樣,湖面上泛起層層圈圈的漣漪。
了解她如他,鍾守衡看見她的臉色就又覺得不對勁。
看她那副氣的說不出話來的樣子,他就知道,又莫名其妙的生氣了。
生恐兩人之間的關係會因此而鬧僵,男人無奈的緩和了下自己的態度。
微微上前,他盡量心平氣和的開口:「依心,你就別生氣了行嗎?我們昨晚不是和好了嗎,怎麼今天一大清早的你又跟我鬧?」
「和好?」季子期詫異的問,澄澈的水眸倏地瞪大,就好像是忽然聽到了一件什麼令她極其震驚的事情一樣,「……你是搞錯了吧?昨天晚上我只是因為出差工作而感到累了,不想再跟你鬧情緒,怎麼跟和好扯上關係了?」
她自顧自的說著,絲毫不在意男人唇角的笑意已經愈發陰寒,像是暈染著一層暴風霜一樣。
男人重瞳微微眯起,帶著幾分危險的暗示。
修長挺拔的身子朝著她這邊靠了過來,他冷冷的凝視著她,「因為工作而感到累了,不想跟我鬧情緒?嗯?」
「離我遠點!」季子期看著他的靠近,臉色微變。
她又不是傻子,自然也察覺到了鍾守衡身上瀉出來的那一絲危險,心中暗暗後悔自己剛剛逞的口舌之快了。
鍾守衡對她的反應視若無睹,只是徑自用森冷的目光盯著她的容顏,一個字一個字的從唇齒之間蹦出來:「唐小姐,我們之間,該做的不該做的都統統做了個遍了,現在再跟我保持距離,是不是太晚了?」
她義正言辭的強調,「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以前我願意讓你占點便宜,現在我就不願意了。」
說著,薄唇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然後抬手,纖細的指尖輕佻的捏上男人的下顎。
她柔柔的說,話語卻是十足的挑釁:「不過……你要是實在忍不了失眠的滋味,求我的話,那我說不定會心軟,答應你回家呢……」
挑釁。
絕對是,十足十的挑釁。
「呵……」男人發出一聲似嘲諷似譏誚的淡笑,傾身,湊在她的耳畔,軟語低喃,「你不回家也沒關係,我就在這裡守著。你一天不回去,我就在這裡待一天,一年不回去,我就在這裡待一年,一輩子不回去,我就在這裡待一輩子。」
反正,有她在的地方,不管是哪裡,都是家。
說著,他一張俊臉慢慢的湊近,直到兩個人的容顏近在咫尺,觸手可及。
季子期被動的抬起頭來,凝神仰望著自己上方的那個男人。
她看不到自己現在的臉上是種什麼表情,只依稀感覺得到,臉頰上的溫度好像是泛起了微微的灼燙感。
「是嗎?」季子期輕笑出聲,抬手理了理自己額前略微凌亂的劉海,媚眼如絲的說,「那我們就在這裡待一輩子好了。」
鍾守衡:「……」
男人越想越覺得自己憋屈,非但要舔|著臉去哄她開心不說,關鍵是放低自己的姿態之後,也根本就賺不到什麼便宜。
心頭堵的難受,他沉著一張臉,鬱悶到了極點。
沒辦法。
他是真的,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的。
誰讓他那天晚上,好死不死的對她講那些話來呢。
沉默了半晌,他忽然一字一句的說:「西城才是你的家!」
言外之意,再明顯不過,就是要她跟他一起回去。
季子期聞言,微怔,側了側自己的視線,看向別處,眼中好像有淚意翻湧。
他伸手抱住她,將她整個兒給攬入自己懷裡,下頜輕輕的摩挲在她的髮絲上,低啞著聲音開口:「唐依心,你知道自己有多狠心嗎?」
「……」她不語,聽著他說。
他啞著聲音問,「你知不知道,你一走了之,比當初跟我說過的那些傷人的話還要殘忍?」
她對他說傷人的話,他還能說服自己,說沒關係,還能看到她的身影,聽到她的聲音。
可她一走了之,當真是斷了他的一切念想,昔日歡笑樣貌全無,別說是見面,她讓他連她的聲音都再聽不到,這樣的方式,當真是比殺了他還要令人難以承受。
她用離開,給了他最決絕也最激烈的懲罰,讓他在知道她離開消失的那一刻,感覺自己的整個靈魂都被掏空了。
眼眶紅了,她仰起頭來努力不讓眼淚掉下來。
一室柔愛,只有不知源自何處的風,盤旋鼓噪,一如當年。
這個寂寞而混亂的世界,誰的歡顏背後都有往事的陰霾與缺口,只是,有些人可以選擇遺忘,另外一些人,註定只能銘記。
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很怕他消失,很想握著他的手一起死?
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很想很想,為他死?
你有沒有試過愛一個人,就算再絕望,只要一想到他,就有了活下去的勇氣?
真正的幸福,並不是要與相愛的人長相廝守,只要你能握緊我的手,哪怕蹉跎漫長的時光,我也要來到這個世界,與你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