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廢棄的基地

他們一前一後，走了很久，饒過一個拐角的時候，終於臨近了那個探查點。這裡顯得比其他地方更為明亮，不時地有電子干擾的聲音響起來。

趙一凡伏低身子，招呼著魏繚一起趴伏著，緩慢爬到幾堆岩石後面。他對著魏繚做了噤聲的手勢，自己則小心翼翼地探出半張臉，查看了起來。忽然間，他渾身一緊，好似看到了什麼極其驚訝的事情。

魏繚看到趙一凡的緊張，感覺事情有異，趕忙從另一側也探出半張臉，查看了起來。

遠處的光亮處，幾個磨盤大小的洞穴突兀地凹嵌在牆壁上。洞穴四周有許多發光的藤條。地上有一座小湖，此刻正有許多藤條伸到湖水中，竭力地汲取著湖水，發出「汩汩」的聲音。在湖岸邊，有幾台一閃一閃的電子儀器，正不斷地發出「滋滋」的電子干擾聲。

魏繚悄悄地轉回到了岩石後面，看向趙一凡，正巧，對方也轉頭看向他。

他們對視了一眼，趙一凡對著他朝後擺了擺手，示意魏繚和他暫且先離開這裡。魏繚點了點頭，隨著趙一凡緩緩後退。

他們伏在地上，小心翼翼地往後爬了一段距離。魏繚壓低了聲音問道：「除了這裡，還有別的路可走嗎？」

趙一凡搖了搖頭，小聲回復到：「探測器已經沒有了，走別的路很可能更危險。我們對地下世界的認識，始終停留在一個表面。」

魏繚趴在地上，側耳傾聽了一會。地下傳來了藤條不斷蠕動的聲音，還有「汩汩」汲水的聲音。「現在怎麼辦？」魏繚側頭問道。

趙一凡撫額想了片刻，卻也是毫無頭緒。現在深處地下，環境複雜，手頭的器械又極為有限，若是繞道而行，實在是不知禍福啊。要是萬一驚動了這些藤條，一旦引來了更多的，那後果簡直不堪設想。很可能會讓所有人都葬身在這地底之下。

他最終搖了搖頭，想要問問魏繚有什麼好的辦法沒有。但還未等他張口詢問，就見魏繚先是朝他壓了壓手，續而再次低下頭去，側耳傾聽了起來。

片刻之後，魏繚面露喜色，指了指那個探查點，當先爬了過去。趙一凡不明所以，趕忙緊隨其後。

他們很快再次爬到了那堆岩石後面，各自探頭出去，查看了一下。只見湖泊里的水已經少得可憐了，那些藤條正緩慢地鑽入牆壁上的洞穴，很快消失不見了。

「它們需要水。」魏繚低低的說道，「我們得避開有水的地方。」

趙一凡趕忙卸下背包，取出那張地圖，平攤在地上，和魏繚一起細細地研究了起來。

探測器探查出來的通道，有許多的彎道和岔口，趙一凡一一標註出了其中可能存在的水源。他們研究了一陣子，最終選定了一條雖然有些遠，但沒有水源存在的通道做為最終的行動路線。

他們商量好了這些之後，就立刻出發了。經過那幾個牆壁上的洞穴的時候，魏繚試著往裡瞧了瞧。在極遠的地方，似乎有著某些光亮。

「可能是那些奇怪的發光藤條吧。」魏繚心裡如此想著，隨著趙一凡快速往前走去。經過地下湖的時候，他下意思地往那裡望了一眼。

湖裡的水幾乎已經乾涸了，似乎只有淺淺的一層水了。但令他感到驚奇的是，那水裡似乎還有不少遊動的魚。

「你瞧，這水裡居然還有魚。那些怪物怎麼沒把這些一起吃了？」魏繚奇怪的問到。

「可能是它吃飽了吧。你要是吃飽了，讓你再往肚子里塞東西，你也塞不下了吧。」趙一凡略為隨意地回到。

「我下去看看。」魏繚說完就摸索著往湖泊底部走了下去。趙一凡無法，只得也隨後下去了。

湖底的水雖然淺了很多，但也沒過了魏繚的膝蓋。他淌著水緩步往湖水中心走去。湖裡的魚群受到驚嚇，紛紛四散而逃，有的鑽入了湖底的洞穴里，有的游向了湖邊不斷地繞圈。

「真是奇怪。」魏繚在湖底摸索了半天，什麼也沒有發現。他用強光手電筒照著，又仔細查看了一陣，最終只能失望地招呼著趙一凡往回走了。

「或許真的像你說的那樣，它是吃飽了。」魏繚爬上通道，走回到牆壁前的洞穴前，疑惑了半晌，最終只能作罷。

他們繼續沿著通道一路向前探查。等他們查探清楚了路線，就立刻原路返回了。

這一來一回雖然耽誤了不少功夫，但總算是探查出了一條安全的行進路線。魏繚和趙一凡一回來，就立刻加快了整個隊伍的前進速度。

地下世界是分不清黑天白夜的，倖存的人們一路奔波，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總算是安全地到達了目的地。

這是一座鑲嵌在岩石壁上的金屬牆壁，牆壁表明布滿了灰塵和泥土，地上有許多岩石零散地分佈在四周。

「等一下。」趙一梵谷聲喝止前行的隊伍，他指揮著機器人清理了一下四周的岩石。岩石一清理乾淨之後，在原有的地方出現了一個金屬井蓋。

「這就是入口。」趙一梵谷興的對周圍的人說道。他取出一張身份卡，打開金屬井蓋，現出了一個凹槽。他把身份卡插入到凹槽里，一陣亮光閃現，身份卡被吞了進去。眾人赫然發現，自己腳下的地面突然發生了某些變化。

本是凌亂的岩石通道，快速進行著自我整理，只是片刻功夫，就變得極為乾淨整潔。在通道的拐角處，落下了一道金屬門，把眾人和外界隔離了開。

無數的燈光瞬間亮了起來，眾人所在的位置被照的猶如白晝一般。所有人都捂住了雙眼，以免被強光刺痛了眼睛。

魏繚用手捂住眼睛，強光刺得他雙眼生疼。他的耳朵緊張地豎了起來，小心地聽著四周的動靜。「吱吱嘎嘎」的聲音連續不斷地響了起來。

魏繚勉力睜開眼睛，正看到面前的金屬牆升了起來，顯出了一條幽深的通道。整條通道都極為明亮，但卻看不到有照明的設備。他眨了眨眼睛，適應了一下，放下雙手，打量了一下四周。

整個岩石通道已經大變樣了。岩石壁上好像有某種發光的物質，在自行發著亮光。眾人所在的位置已經被照的極為明亮了。

「走，大家快跟我進去。」趙一凡當先領著眾人走了進去。等他們全部都進入到通道之後，金屬大門又緩緩落了下來，把通道口封得嚴嚴實實的。

眾人在趙一凡的帶領下，又走了上百米，這才走出了通道。眼前的一切，讓每個人都感到極為驚訝。他們第一次知道，在自己曾經生活的地方的地底深處，原來還有這樣一座龐大的建築。

魏繚望著眼前的一副巨大的顯示屏，久久說不出話來。那上面是整個地下軍事基地的布局圖。整個基地里三層外三層一共有近十幾層。每層都有上百個房間，每個房間的大小都有上百平方米。

「走吧，我們先找地方安頓下來，然後儘快把所有出入口都封閉起來。現在還不是感嘆這些的時候。」趙一凡看出了眾人的震驚，他連忙出聲提醒到。

魏繚這才緩過神來。他慌忙和趙一凡一起研究了一下，找了幾個臨近的房間，開始安置起了所有人。

做好這一切之後，倖存的警員們在趙一凡的指揮下，分組去往各個出入口，進行封鎖。魏繚依舊是和趙一凡一組，帶著幾個人，按照地圖去封鎖被分到的幾個出入口。

他們分配到的幾個地方，是地圖西北方向，算是最遠的了。他們是從東南方進的基地，現在要趕往西北方，實在是挑選了一個最為吃力的任務。

按照趙一凡所說，他們所剩的時間也是不多了。若是不能在兩個小時之內趕到西北方的出入口，並且立刻開始封鎖，那後果也許是致命的。這實在是極為艱巨的任務。

「這地方是什麼時候建的？真夠大的。」有一名警員出聲詢問到。

「幾個世紀以前了。一直荒廢著，後來改造了幾次，但一直沒派上什麼用場，維護的費用又太高，得不償失，後來就又荒廢了。」趙一凡簡單的回到。

「這麼大的地方，如果光靠走的，就是走上幾天也走不完吧？咱們要怎麼在兩小時內趕到任務地點？」魏繚出聲詢問到。

「當然不能光靠走的，咱們得用交通工具。離這不遠的地方，有一個交通樞紐，能夠快速地到達每一處進出口。只是不知道現在還能不能用了。」趙一凡急急地在前面領路，頭也沒回的說到。

「萬一不能用了怎麼辦？」魏繚追問了一句。

趙一凡頓了一頓，緩了幾步說道：「要是那樣的話，我們只能找一輛車，盡量往那趕了。要是萬一來不及的話…」

他停在原地，轉頭掃視一下每個人，沉聲說道：「要是萬一來不及的話，必須有人留在門外，手動關掉出入口。」

所有人瞬間都陷入了沉默。大家都不言不語的繼續走了起來。片刻后，魏繚出聲問道：「難道只能選擇封閉出入口這一個辦法嗎？封鎖通道難道就不行嗎？」

「恐怕不行。」趙一凡急急地在前領路，邊走邊說，「這裡的空氣是自成體系的，如果封閉通道的話，必須選擇把通風口也堵死，不然的話，沒什麼用，而且那樣一來的話，我們要完成的任務恐怕會更多。只有封鎖出入口，才能徹底隔絕危險源頭。」

「自成體系？」魏繚不解的問道，「怎麼自成體系？難道不是從地面上通下來的空氣嗎？」

「是被製造出來的。」趙一凡還是邊走邊說，「分解水，產生氫氣和氧氣，然後分離，再把氧氣供應給這裡的人，氫氣做為燃料收集起來。」

「收集滿了怎麼辦？」

「滿了就釋放出去，有專門的排放室。」

「萬一遇上明火呢？」

「沒有這種萬一，完全是密封狀態的，算是和整個基地分離開的一個地方。除非你打開那個房間，否則是不會有這種情況發生的。」

他們就這樣邊問邊答的走了一陣，走到了一扇金屬門前。趙一凡照舊掏出他的身份卡，打開了金屬門，當先走了進去。